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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生的开端 ...

  •   我出生于平民窟,在有记忆后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生父。

      当然对于这点我并不在意,因为平民窟的小孩都是缺父少母,甚至无父无母的也多了去了,我在这里属于十分正常的,父母双全的才是珍稀动物。

      贫民窟的小孩们并不会那些像外面的小屁孩,见你不是父母双全就还要搞什么排挤做派。

      大家从不会因为这种毫无利益的理由就作妖,从来都是着眼于现实,图最实际的,吃的,喝的,穿的,大家也不懂那些言语,排挤,冷暴力这种虚的,都是直接撸袖子抢劫打架。

      但是我的妈妈却觉得我很在意,她生怕我因为单亲而心理阴暗自卑,怨恨自己的父亲,所以一遍一遍的要为这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亲生父亲找借口,重复又重复两人无聊的故事。

      据她所说,我的生理上的老爸来自于一个被称为黑暗大陆的地方,不在这个世界上,而是个异世界。在贫民窟这个将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展现淋漓的地方,我的老爸出现后,便以绝对的实力占据了顶端。

      年幼无知的我相信了异世界的理论。

      而母亲在碰到父亲前是妓/女,在碰到父亲后两人陷入爱河,因为父亲实力抢每天不用愁吃穿,她也不再做回老行当了。

      在我出生后没几天,父亲突然不见了。母亲相信父亲就跟他毫无预兆的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毫无预兆地回到了黑暗大陆,因为太过突然,没来得及带上我们娘俩。

      “……”五岁前我相信了这个推测,五岁后我还是怀疑我的老爸是被仇家给干掉了!

      每次讲完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她还要看着我的脸,摸着我的头,感慨道:“你看看你,长得多像你爸爸呀,你们长得一样好看!”

      我其实长得是老爸老妈的结合,但确实不太像亚洲人的长相,特别是眼睛,我的眼睛颜色很淡,是一种诡异的偏光银色。用我妈妈的话就是“眼睛跟你爸爸一模一样!”

      然后她又要继续描述我的老爸多好看多好看,她对他的脸一见钟情之类的话,多亏她,我也成为了半个颜控。

      不管怎样,多亏这位从未见过的老父亲福,我不愁吃不愁穿地长大了。他的人虽然不在了,但是在贫民窟里一起干架的好兄弟还在。这位好兄弟在老爸是失踪后也常常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的,让我们不至于被欺负了。

      因此每次晚餐前的祷告,我听从妈妈的教导,把我的老爸和那位叔叔加入感谢名单中。

      没错,餐前祷告。我的妈妈是神的忠实信徒。

      我们居住的地方是二楼,透过窗户向外看,正好能够看到一间位于贫民窟外面的教堂尖顶。

      教堂的尖顶很高很尖,还竖着不大不小的十字架,傍晚的时候,夕阳就会打在教堂尖顶上,一半是耀眼温暖的亮橙,一半是阴暗低沉的黑灰。

      但在我刚懂事不久,这样一位忠实信徒,对我的教育却是“记住,钱是万能的,有钱才有一切。”的金钱至上主义。

      这是她每次出门让我看着家里的微薄资产时,不厌其烦的嘱咐。后面还有什么要饿肚子了没有衣服穿了晚上会有怪物来把不重视钱的小孩吃掉之类的威胁话。硬是要把这个信条塞进我年幼的脑瓜子中。

      我妈妈就是这么矛盾,她很现实,对虚无缥缈的信仰很真诚,还十分相信不切实际地爱情。

      于是,“有钱才会有一切”的价值观就被深深印刻在我的心中,成为了我的座右铭。至于什么神爱世人blahblah和爱情blahblah的唠叨,都被我左耳进右耳出。

      在我9岁时,母亲生病了。我将她的床挪了位置,不用转头就能看着教堂的尖顶。她依旧每天握着脖子里的十字架吊坠,日夜对着教堂祷告。

      缠绵病榻几个月,她不肯离开贫民窟,也不肯去教堂,更不愿去找贫民窟外面的医生治病。

      “我要是离开了,他就找不到我了。”

      “但是,如果病情再这样恶化……”那位经常照顾我们的叔叔欲言又止。

      “他回来找不到我,就会知道我已经死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啊。”

      因为这种奇怪又可笑的理由,虚无缥缈的可能,她最终没能撑过去。

      对于妈妈的过世我并没有太过于悲伤,生病期间她每次都安慰我,说人生这么短,她已经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跟我爸爸死在一起。

      其实还有个遗憾她没有说,但是以前提到过,她想要去贫民界外面看看,但如果不跟我父亲一起出去那也没有意义。

      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我也尊重她的选择。

      临终前她还跟我说,能走出贫民窟就尽量出去,因为我可能没有她那么幸运,能够在贫民窟里找到个跟我爸那样长得帅又有实力的恋人/老公了。

      看在她是我亲妈的份上,我原谅了她的自恋。

      不过她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要出去,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在母亲死后我花光家里大部分的积蓄,为她买了个超级漂亮的骨灰盒,上面有雕花,有个精致的铜锁,有玻璃做成的五彩宝石。

      拒绝了那位叔叔的好意,我将自己洗干净,穿上我所有衣服中最好的一套衣服,梳着一对羊角辫,抱着骨灰盒,朝着教堂尖顶的方向走去,肃穆警惕地走出平民窟的界限。

      然后很轻松地就出了贫民窟……?

      等等,这也太轻松了吧?

      我抱着骨灰盒,随便找了个台阶坐着,一脸严肃地托腮陷入了沉思。

      曾经妈妈话里话外都是对外面的向往和叹气,我还以为出贫民窟是多么艰难险阻连我那实力超群的老爸都没法做到的事情呢!所以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不出来呢?!

      年幼的我还不懂得在一个地方待得越熟悉,特别是那种只能看到小小天空的地方,就越畏惧外面世界的陌生和广阔这个道理。

      直到我读到井底之蛙这个故事。

      我沉思良久,觉得有点饿了,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满头啃了一口。实在想不出答案,我一边啃馒头,一边看着贫民窟以外的地方。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几个注意我这个幼小无助的儿童,只有一些人,看到我有点犹豫,最后还是继续自己赶路。

      我吃完馒头,拍拍手拍拍屁股,继续朝着教堂尖顶的位置走去。

      在路上,我经过了一条商业街(这是后来知道的),街道两旁是大大的玻璃橱窗,假人模特上穿的衣服,戴的帽子,拎的包和配套的手势,都闪瞎了我的眼睛。

      我的吗呀!这也太好看了!

      橱窗内所有东西在我眼里都好像是闪闪发光的,我趴在一个又一个的橱窗外看着这些闪光的梦想,摸了摸身上仅有的储蓄。

      将妈妈埋葬好后,我一定要过来买下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可以的话再买下我最喜欢的包包!帽子也想要!等我长大穿!

      我千挑万选终于在在琳琅满目的橱窗中选中了我要买的几样东西,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梦想圣地。

      走了好久,途中我又吃了好几次馒头,喝着公园中的免费饮用水(意外发现的!),终于来到了那所教堂。

      教堂的修女听说我想要把忠实信徒的母亲埋在这里,和善又感动地答应了。她说着那套神爱世人blahblah的话,在知道我孤身一人后,便劝我留在教堂的孤儿院里。

      我欣然答应了。

      在看着母亲埋在地下,如愿以偿地在圣地安眠,回归神的怀抱后,我也有了孤儿院的户籍。

      在教会的孤儿院里,修女院长会教我们读书写字,根据年龄段还会教授外面学校的基础知识,数学之类的。

      平时我们也有任务,需要捣鼓编织小玩意,每隔一个月就会在院长的带领下出去将小玩意们摆摊卖出去。

      上午摆摊,下午就是活动时间,这个时候我向来都是偷偷开溜,跑去我的梦想圣地,看着那些橱窗内是不是又换了新品,咬牙考虑着我到底要多久才能买得起这些衣物。

      这时候的我已经知道,这条街的店面都是出了名的奢侈品牌,什么c家p家a家d家,根本不是我现在仅有的身家能够买得起的。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有朝一日,我一定会穿上这些牌子的衣服,拎着这些牌子的包包,带着昂贵的项链,成为有钱人!

      我默默地发着宏愿,在心里模拟了n遍长大的我穿着不同套的漂亮衣服,拎着心爱的包,戴着昂贵的首饰,脚下堆满了这些奢侈品牌的包装盒的场景。

      很美,很强大,很有钱!

      不愧是我!

      我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满足地将手中的甜筒吃完,甚至不浪费包装纸上的残留。我把包装垃圾扔进店里的垃圾桶内,挺直腰板,高扬着头,雄赳赳气昂昂,迈着属于有钱人气场的步伐,潇洒地……回到孤儿院集合处。

      孤儿院每周都会有读书日。由值班修女带领我们前往市图书馆看书。原本我并不耐烦这项活动的,因为看书根本挣不了钱!

      但是院长说,知识很重要,知识是你将来立足的根本。

      作为勤奋好学的榜样的我,当场就举手问道:“知识能赚钱吗?”

      院长一愣,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给了我肯定的回答。只有后面她说的什么不能只看钱,什么知识的是各个方面的我听不懂的话,我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于是,读书日变成我最期待的日子。

      某天我读了几本伟人传记,使我深受启发,我迫切地想要自学成才,完全不放过任何与钱相关的书籍。

      虽然不知道后面怎么的开始沉迷故事书和爱情类小说以及漫画,但我还是充满自信,我对于金钱理论的理解,一定是已经达到了常人不可及的地步!

      就这样到了十五岁那年,孤儿院突然着火。房子被烧的乌黑,一半的孤儿院变成残垣断壁,没法住人。

      我再次沦落街头。

      当然,这是我个人的选择。

      孤儿院并没有因此倒闭解散,另一半的孤儿院还能将就着待,在社会捐款后很快又能重建起来。但是我选择了离开。因为我知道,继续留在孤儿院中,我就无法达成“成为有钱人”的宏伟成就。

      在吸纳了各种伟人的经验和知识,在深刻了解了金钱理论,养精蓄锐韬光养晦多年后,我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世界在召唤着我!是展现我真实能力的时候了!

      梦想圣地啊!等着我吧!

      我很快就能踏足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人生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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