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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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抵达新郑的孟家镖行已是十日后，一路上吴瑚总是断断续续收到今夏的来信，无非就是向她说叨后来发生的事。
严世蕃化名司马公子皆是为了淳于家负责的那片马场，或者准确一点来说是为了那块地。
孟川柏探着脑袋看了几眼，颇有感慨。“你瞧吧，嫁给官家子弟这些东西都绕不开去。更何况你嫁的还不是普通的公门中人。”
“陆家与严家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你可以么。”
吴瑚随手将信收起来。“不可以也只能可以了。”纤纤素手抚上小腹，挑眉看他。
他不明所以，可忽然顿觉。伸出指头颤颤巍巍地点着她，嘴里你你你你话也说不利索。过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表情微妙。“你来真的。”
“这事做得了假？”她显然很满意他的表情，人又懒怠起来，虚擎着脸庞斜睨瞧他。
孟川柏仿佛如临大敌，面带忧虑缓缓在她身边坐下。“阿海你和他真有了夫妻之实？”说完还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她。“你不会是被他下药才被迫失了身吧。”
“孟川柏，”吴瑚白他一眼，笑不露齿。“我什么体质你不清楚，普通的药能迷地倒我？你不是还盼着我能和陆绎琴瑟和鸣么。如你所愿了，怎么反倒不相信。”
他却叹口气。“这嘴上的便宜自然要多占一些。可你若真与陆绎有了联系，对你是好是坏，你自己分辨不出么。”
“你成婚不久就追到扬州去找陆绎，最初的缘由是什么你自己可比我要清楚吧。”孟川柏这时反而有了些兄长的架势。“我与你也算从小一起长大，最晓得你的脾性。”
吴瑚撇嘴故意垂眼苦笑摇头，脸转到一边。“说再多又有何用，如今木已成舟我还能如何。”
“阿海啊阿海，你还是我表妹么。那个洒脱无忧，没心没肺的吴瑚去哪儿了。”孟川柏心一软，鬼丫头平日里说话没边儿惯了，如今露出小女儿心态倒真让他觉得心疼。
孟川柏心中不由暗忖，情爱之事饶是谁也看不透。“你放心，不必有所顾虑。我们孟家难道还养不起你和你的孩子么。”
“我爹他可成天嚷嚷着要抱你的孩子呢。”
吴瑚实在装不下去，噗哈哈哈哈径直笑出声来。
孟川柏脸一黑。
得，又着了这丫头的道了。
她笑靥如花，神采奕奕。
“表哥的好意，表妹铭记在心。”吴瑚收起笑容，终于郑重其事地看着他。“表哥既然知道我的脾性，就该明白，”
“现在这般局面皆是表妹，我自己的选择。”
“我选择了站在他身边，”
“也选择淌进京城的这摊浑水，”
“更选择与他生儿育女。”
“没人能逼迫我做任何选择。”
孟川柏铁青着脸，啰啰嗦嗦。“刚有点觉得你长大稳重，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着调。”
“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这么着急要赶回杭州吗。”
吴瑚哭笑不得，“就因为是现在这个样子，才要回杭州啊。等到以后月份大了，就只能坐马车，那不是更慢。”
“我看你啊，真是被陆绎那小子迷昏了头吧。”他走到马匹旁，仔细小心地认真查看马鞍，生怕有哪处错漏。
他没好气地边检查边反问，“就这么着急？”
她微微一笑。“我倒是不急，就是这家伙比较急一点。”吴瑚伸手指指小腹，故作无奈。
“呵呵，都这工夫了你还嘴硬啊。”孟川柏替她拉好缰绳，“你就趁着我爹不在镖行吧，要是让他知道，就算把你绑了他也不会让你这么回杭州的。”
吴瑚难得上前挽过他的手臂。“所以说，还是表哥最懂我。”
才跨上马背，就有一名镖行的兄弟手里举着信大咧咧呼喊着。
“姑爷来信了，姑爷来信了！”
吴瑚猛地扭头狠狠瞪了孟川柏一眼。
“怎么个意思？”他刚想探头过去就被她推开，信纸也顺势收起。
吴瑚眼疾手快地将信纸塞回信封，又将信封揣在怀里。“我与他夫妻之间的私密话，表哥就不要再搀和了吧。”
转头又吩咐送信的兄弟拿纸笔过来。
孟川柏自讨没趣也省得管他俩的闲事，待她将回信送出后又是唠唠叨叨一番叮咛嘱咐才送她离开。
等吴瑚回到杭州城已是七日后，本来还可以再快几天，但顾及身体在途中多休息了两日。到底还是没能见到陆绎等人。
原来陆绎送来的心中写到岑港有难，他要亲自去岑港一趟。信中并没多少你侬我侬，仅仅落款后写了一句。
盼念，望归。
可随百姓进入杭州城中却被城中守备军团团围住，还见他们迅速地落下瓮城城门，两边角楼均安排了弓箭手，俨然一副备战状态。
吴瑚心生奇怪，不是岑港被围么，杭州城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她挤出人群忙拦下一位守军询问。“这位官军，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把我们围起来？”
那军士冷冷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为什么围你们，你们心里不清楚么。别惹事，好好待着，不然就按奸细论处！”
吴瑚脸色不由一沉，反手将他手腕一折，“为何要围住我们，我这心里还真是不太清楚。我要见六扇门的杨程万捕快和袁今夏捕快。”
军士疼得呲牙咧嘴哎呦哎呦叫唤不停，嘴上还逞能。“你...你你，你定是倭寇的奸细...快，快来人呐！”
他才开口大喊，竟真激地混在百姓中的倭寇跳站出来。
吴瑚轻笑一声凑到那哇哇喊疼的军士耳边，“这功劳就归你了。”甩开他后，长剑出鞘立时解决两名倭贼。
还有一名倭寇似乎要从怀中掏出什么，她见状立刻飞身追去抬腿踢倒。定睛一看，类似短哨的物件。看来他是想通知城外等候消息的倭寇。
此间发生骚乱，自然引得祁夫人和袁今夏一同前来。祁夫人一身军甲傍身，巾帼不让须眉。她不认识吴瑚还以为是贼子，也即刻拔刀相向。还是袁今夏口快，一声夫人才叫误会解除。
“大人他们刚走三天，夫人我还以为您会在新郑多待一段时间呢。”袁今夏本还怕要是倭人真当攻进杭州城内该当如何。就算她与祁夫人能抵挡一阵，可大部分还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
如今夫人回来，好歹多了些把握。
只是不想这贼寇来的如此之快，吴瑚随祁夫人和袁今夏一同上了城楼。杭州守军已悉数上阵，还有祁将军府的府兵也全部出动，但城楼上还是有大批妇孺假扮的军士。
她扫视一圈看到正紧紧握着弯刀的淳于敏。
淳于敏的遭遇，今夏在信中也告知了她。世事无常，实在叫人唏嘘。
大家就这么战战兢兢在城楼上相互依偎了一晚，吴瑚倚靠着楼柱，小腹传来阵阵隐隐的痛意。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夫人，你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没事吧。”袁今夏巡视完一圈，回到她身边却看她脸色发白，额头上冒着虚汗。
吴瑚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就是一路赶来没休息好。”
“夫人，下城楼杀敌还是我去吧，城楼上的这些妇人也需要人保护。”袁今夏有些放心不下，想临时调整计划。
吴瑚却轻松一笑，“若是毛海峰亲自攻城，你有把握擒贼擒王么。”
袁今夏摇头，“可是夫人...”
“我与祁夫人一道下楼杀敌，不会出什么事的。”吴瑚宽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话头忽然一转，“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呢。”
她连连摆手。“夫人你这是哪里的话。”
“淳于敏虽然做了错事，但好歹也是陆绎的亲人，城楼之上就劳你多多照拂。”吴瑚回头看了眼淳于敏。
袁今夏立刻做下保证。“夫人放心，就算您不开口，我也会照顾好淳于小姐的。”
吴瑚倒下的时候好像看见了陆绎，他脸色发白，嘴巴上下开合不知道在喊些什么。她眼前一黑直直躺倒下去，脑子里倒还想着。
还好还好，总不是正面摔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