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寄余生》思简

9、第七章

　　两人到达教室时，明显已经开始分工干活一段时间了，有人发现他们俩惊呼一声后，其他人齐刷刷的朝教室门口看过来，有些仰慕地看着他们，有些用瞧动物的眼神......反正怎么样都好，视线最多也就停留了5秒。
　　帅哥吧，搁远了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认识时会一直盯着看，想要一次性把对方颜吸个够。但要知道能日日相处，那又该装作无事发生，不犯花痴。
　　没一会儿，魏华芳端着盆水从后门进来，看到靠在前门门框上的两人喜笑颜开：“来了啊。”她赶忙上前给两人说明要扫的地方，“安排是这样的，苏淮海个儿比较高，靠后黑板的两个风扇就交给你了，哦，还有天花板，记得用长扫帚把蜘蛛网清理一下。”
　　蜘.....蜘蛛网？！苏淮海打了个颤。
　　魏华芳没注意到他，继续说：“洛深江你是对面第三扇窗，外面也要擦。咱们班三楼还挺高的，记得注意安全。”毫不拖泥带水，魏华芳给他们交代完后就转手去帮别的同学了。
　　两位少年对视，苏淮海一把拉住洛深江的手腕：“和我换下？”
　　“嗯？你又搞什么幺蛾子？”洛深江一脸鄙夷的回头看他。
　　“不，这次真没有。”苏淮海勉强地笑笑，“我有洁癖。”
　　仿佛捉到了什么把柄，洛深江坏笑着眯起眼：“嘿嘿......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给你免一个星期。”“啧啧啧，扣扣搜搜的，擦窗户这么好的活怎么可能让给你。”
　　苏淮海皱眉：“......半个月。”
　　洛深江甩开他的手，去讲台上的水盆里拿了抹布：“人情不一次还完不舒服，你开的这条件未免太没诚意。”
　　苏淮海顿了一下，和善地冲他笑笑：“别得寸进尺。”
　　“你能把我怎么地？”人不畏生死地挑衅道。矮......正好，帮忙擦下风扇吧！”说着，又是一块蓝抹布递到他手上。
　　顺理成章。

　　大扫除进行得还算愉快，倒不如说是魏华芳安排的好——女生多数是擦黑板擦瓷砖的轻活儿，两三人成对还能聊个天哼上小曲儿，女生间说上话联络感情实际快的事；男生则是分工明确的你擦风扇我拖地，等着扫地扫完的拖地的同学就会帮衬擦风

　　于是......
　　说时迟那时快！苏淮海一把抢过洛深江手里的蓝抹布，笔走龙蛇一般穿梭于课桌之间，直奔第三扇窗。
　　洛深江反应过来时，已经双手空空呆站在原地了。有一个路过的女同学见他傻站着只是死死盯着擦第三扇窗的男生，她也许以前是班干部一类的，拍了下洛深江的肩膀问道：“你是干什么活的？怎么在这儿挡道呢？”女孩说话很冲，也很直接。
　　洛深江一时语塞，对方拿手作势比了下两人的身高：“看你也不扇的扶个椅子。
　　苏淮海跳下窗台，抬眼望见不远处的洛深江正和给他扶椅子的人聊得开心，两人似乎本来就认识，一言一语加上偶尔肢体上的碰撞，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开怀。
　　刚才还不情不愿的，现在看来也没这么糟。苏淮海心里一丢丢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他甚至看的有些愣神，猛然扯出一个笑——真是令人羡慕。
　　“那个，苏淮海同学？我应该没叫错吧？”一位他不认识却能叫出他名字的女生指指黑板上方那块墙面，“能帮忙撕下上面的奖状吗？”
　　也是，一开学就迟到，还当众被罚了，他也算是出名了吧。
　　他看了眼被某人扫得一尘不染的天花板，微笑道：“当然。”
　　苏淮海的工作结束的早，主动被动地帮了些小活小忙，借机也记住了一些同学的名字。
　　不少在旁边看他忙活的女生顷刻间改变了对他固有的想法——还以为是校霸一类的人呢！原来挺好相处的。
　　温和，有风度，乐于助人，脸上终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这是苏淮海留给多数同学的第一印象，这样的性格配上他校草级的颜值，让不少女生都在心里给他留了一个位置——他就是每个女孩子学生时代最美好的理想，多年之后若有同学聚会，见他还会脸红心跳的那种。
　　毕竟，人生若只如初见，第一印象很重要。苏淮海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之后扫除结束的时候，搭话来的很容易，苏淮海立马跟前桌后桌斜对桌都认识了。
　　前面的两位都是女孩子，一位叫王茜，一位叫林雨泉，都是非常开朗的类型，从她们聊天内容中不难听出两位是初中同学。之前叫苏淮海帮忙贴奖状的就是其中的林雨泉，所以坐下后三人也聊了许多。
　　林雨泉长得很是秀气可爱，扎着短马尾平添几分俏皮，声音也是温温软软的，大概是很多男孩子会喜欢的类型——也不难看出，她主动向洛深江询问名字时，某名纯情少年憨憨的笑了，始终不敢与她对视超过十秒。
　　苏淮海看着同桌的表现心里轻笑——这家伙还真是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太容易看透了。
　　和他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对了，你们俩都是哪所初中的啊？”相较而言，一旁长相平平声音也有些尖锐的王茜歪头问道，她似乎是觉得自己有点被忽视了，思考了半天话题才问出来这么一句。
　　洛深江回答道：“我是H市第二实验中学的。”女孩点点头，目光在洛深江身上停留片刻后转向苏淮海：“苏淮海你呢？”
　　她笑着问道，可几秒后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苏淮海吸着林雨泉分给他的牛奶，双眼无神地盯着远处的黑板，仿佛没听到似的，默不作声。
　　他不是听不见，是王茜问的第一个问题给他的大脑嗡地来了一下冲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洛深江打量了他两眼，拱拱他的肩膀：“喂！老苏！”苏淮海猛地眨了下眼，意识被唤了回来。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推了下眼镜：“抱歉，刚才在发呆。嗯......我初中没在H市上。”
　　“啊？那是在哪儿呢？”
　　“不过，我小学是在H市上的，中学那会儿转过学。”他答非所问，绕过了这个话题。见他也不是很想说，王茜也没有再问下去。
　　‘初中在哪里上的？’
　　当时前两个字在他耳中放大无数倍，再也无心关注其他，思绪早就飘到了时间轴上。
　　‘和之前做梦一样，水土不服吗......’他自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H市明明是故地，何来水土不服一说。
　　‘不过总而言之，别再去想了。’
　　会慢慢好起来的，会的......

　　下午在与老师教官的见面中过去，夜幕很快降临，在微凉的夜风中，第一次站军姿唱军歌过后，学生们陆续回到自己的宿舍。
　　“啊......还好是晚上站军姿，不然下午的澡就白洗了。”回去的路上，洛深江捶着自己的肩膀说道，“嘶......不过还是感觉明天早上腿得废。”
　　军姿一站就是一个小时或更多，就算是晚上，对于大多在初升高暑假没有任何运动量的同学还是够呛，有些身体素质特别不好的女生更是撑不住直接去了医务室。
　　苏淮海倒是看起来与之前无异，表情平淡，一脚踏上楼梯的同时，问：“平时都不锻炼的吗？”
　　“哈？锻炼？”洛深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大热天的谁锻炼啊.....难道不是都躺在床上吹着空调一手吃着冰棍一手打游戏吗？”
　　“呵，这是你自己的暑假生活吧。”苏淮海笑了，洛深江还没说什么，他突然把手放到洛深江的肚子上，那给孩子吓得身体顿时僵硬得跟雕塑一样。
　　苏淮海弯腰对着他的腹部戳了两下：“......放松。”“有病啊，干嘛？”防御系统崩溃得很快，洛深江见苏淮海没啥出格的动作，吐出一口气。
　　“生姜。”苏淮海直起身子，眼镜框下笑眼盈盈，语气却十分正经，“你肚子，还真是软啊。”
　　洛深江身体紧绷的时候呼吸都不敢出，苏淮海摸得出来他有腹肌，不过这一松......有点儿九九归一那意思。
　　不过，貌似是个人听到他这句话都会想揍他。
　　故技重施，苏淮海又秀了一波笔走龙蛇的操作——两格并一格的上楼。
　　洛深江不经常锻炼，可他早已经把锻炼当成习惯了。
　　不过，所谓瓮中捉鳖，他前脚踏进寝室每两秒后脚就被洛深江来了个锁喉功。
　　“呼呼......好家伙...呼呼，跑的......跑得还挺快！”洛深江说两句喘一次，他刚才是真起了杀心，步子大的跟跨栏一样，也的确是一个暑假躺床，一点儿运动量就上气不接下气。
　　苏淮海自然是有挣脱的力气的，不过，他还没玩够。于是双手扒着洛深江的胳膊装出很用力的样子，嘴上继续逗道：“您还是喘口气再说话吧，我担心等会儿你被自己的气噎到还得麻烦我给你打120。”
　　说完，他迅速低身钻了出去，侧身手又戳了一下他的腰，对方身子一缩“啊”地叫了出来。
　　刚才就发现了，洛深江的腹部要么是有痒痒肉，要么就是很敏感。苏淮海靠在一旁墙上无声笑，丝毫没发现洛深江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他。
　　“苏·淮·海！给老子死！”
　　然后，两人就幼稚地开掐了，嘴上一边互怼，手上都尝试去整整对方的敏感点，脚上也没闲着，左扫右扫看怎样才能撂倒对方——可谓是谁都不占上风。
　　“苏淮海你还真是两副面孔哈......下午整什么温柔礼貌校草人设，我看你现在还装——”此刻两人僵持不下，双手双脚都缠在一起，被对方控制着，就看谁先松手谁就有可能抢得先机。
　　“啧，地上好脏，放开起来再说！”苏淮海少有的提高了音量。
　　“我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