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の流萤（综漫）》源*静

75、第七十五章 脱逃

　　得到风魔小太郎的同意，沙罗把壬晴带去了牢房。两人一路往前走，终于在一间前面停下。
　　壬晴向里面看去，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却看到角落里有一朵巨大的莲花花苞。
　　壬晴讶异的目光看向沙罗，沙罗却只丢下一句“你随意吧”就离开了。
　　壬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那个花苞。
　　大概是听到了声响，花苞突然颤动了一下，然后花瓣渐渐向外散开，花心的部分可见一个人的身影。
　　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有人进来，而且来人的气息有些熟悉，于是流萤干脆散了花瓣。当看到是壬晴时，几乎是立刻清醒，连蹦带跳地跑到铁栏前。
　　“你怎么来了？”流萤隔着铁栏，眼睛亮亮地看着壬晴。
　　壬晴却不知为什么，几乎是不暇思索地回了一句：“我不能放你出来！”
　　流萤愣了一下，有些忍俊不禁。她本来就没认为他是来放人的。小太郎应该还没人手不够到要派壬晴来做这差事。
　　不过壬晴这个反应……
　　“你不是来放我的，难道是来杀我的？”流萤故意逗他。
　　壬晴眸光微微闪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没有听到流萤的话一样，淡淡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
　　“他？”流萤敛了笑容。是指宵风吗？因为宵风，云平老师和相泽虹一都受了重伤。
　　“那个全身都裹在大衣里的人，是谁？”
　　“为什么想知道？”流萤却不答，“为什么在意他？”
　　“因为……”壬晴皱了皱眉，沉默了半晌，说，“他伤了很多人。”
　　只是这个原因吗？流萤观察着壬晴的表情，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特别在意宵风吧。
　　“他叫宵风。”流萤说道，“他使用的是禁术——气罗。这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气罗是消耗生命的术，宵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流萤看到壬晴脸上显出一丝惊讶，便微微笑了笑，继续说：“是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好好一个人，要去使用消耗生命的禁术呢？难道还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吗？名，还是利，或者女色，或者权势？你觉得宵风使用禁术是为了什么呢？”。
　　壬晴却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她的答案。
　　流萤又笑了笑：“等你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自己去问他吧。如果他心情好，说不定会告诉你。”
　　壬晴瞥了流萤一眼，没作声。过了半晌，他才开口：“你觉得我会再碰到他吗？”
　　“当然。”流萤想也没想就说道。
　　壬晴怀疑地看了流萤一眼。又过了一会儿：“要不要我去跟小太郎讲，让他放你出去？”
　　这次换流萤怀疑地看壬晴：“你会这么做？”壬晴不是一向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的吗？
　　“我去试试。”这次壬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牢房又恢复了安静。

　　流萤眨了眨眼，确定壬晴已经走掉，便转回身，扣了个响指具现化出来的花苞就消失了。
　　不睡觉又无事可做，流萤无聊地坐到地上。真希望壬晴能说服小太郎，早点放她出去。
　　这几天都没能去学校，等回去了学生会长又要对她大发雷霆了，到时一定又给她一堆事情做。想想都很可怕，要不干脆就不回学校了，等学园祭结束了再回去。不过那样的结果……好像更糟糕。唉，她为何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正哀怨着，上方突然传来“吱吱”的声音。流萤抬头，看到一只黄褐色的大鸟卡在气窗的铁栏之间，拼命地扑扇着翅膀。一时间黄褐色的羽毛满天飞。
　　流萤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跑过去。
　　盯着那只鸟看了半天，终于不再怀疑这只像人一样两只眼睛长在一个平面的鸟是种叫做“猫头鹰”的生物，并且鸟爪上还绑着一封用古老的羊皮纸写的信。
　　把信从乱扑腾的猫头鹰脚上弄下来，打开来一看，里面只有三个清秀的字：“来接你”。
　　流萤嘴角抽了抽，不知该摆什么表情。好像有点高兴，又好像很生气。混蛋凌，有时间派猫头鹰送信，他不会直接人来吗？
　　瞟一眼没有飞走，明显是在等着回信的黄褐色猫头鹰，又不由腹诽：凌的品味什么时候下降了，好歹也弄只像海德薇那样漂亮的白色猫头鹰嘛。
　　一团火焰升起，信纸瞬时化为灰烬，流萤拿出一条精致的丝巾把残骸包好，系在猫头鹰的脚上。猫头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扑翅膀就飞走了。

　　流萤呆呆看着猫头鹰消失的夜空，心情却没有一点放松。
　　猫头鹰的效率，真让人不放心，难道它来的时候用了三天，回去还要用三天？而且这封信到底是有什么必要，难道他来救她还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
　　流萤纳闷地瞅着眼前的灰墙壁，破个结界有那么难吗？
　　正胡思乱想着，视线中却出现了一张脸。
　　背着月光，本就白晰的皮肤更显苍白，乌黑的瞳深不见底，压低的报童帽帽檐抵到铁栏上，发出极轻微的声响。
　　“宵，宵风？”流萤说不出现在的心情是惊吓还是惊喜，望着宵风的碧眸瞪得圆圆的，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宵风伸出食指在嘴边比了一下，又朝铁栏划了几下，那几根铁柱就悄无声息地断了。
　　“从这里出来。”宵风说。
　　流萤目测了下气窗的大小，以自己的体型，可以钻过去。
　　“那结界……”话到一半闭了嘴。结界对宵风来说自然不是问题。
　　流萤趴在气窗上，半个身体探出去，却就此停住。窗口实在太小，窗沿又窄，她不确定如果继续往外爬，她会不会来不及悬空就直接掉下去。
　　正犹豫着，忽然面前伸过一双手来。黑色的风衣下是黑色的手套，流萤抬起头，却因为背光而看不清宵风的脸。
　　但流萤还是不由自主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宵风抓住她，略一使劲就把她拉出了窗口。
　　脚下有一瞬失重，但很快她就被拉入一个怀抱，跌进了树叶中。

　　流萤睁开眼，脑中却有些空白。腰上的力还没有松开，自己似乎是压在谁身上，脑袋却莫名地转不过弯来。直到宵风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你没事吧？”
　　流萤抬头，宵风脸上是一如既往淡淡的表情。但流萤，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对不起。”流萤手忙脚乱爬起来，抓了抓脑袋，“还有……谢谢你。”
　　宵风的表情却像愣了一下。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树叶，才说道：“是凌让我来的。”
　　“嗯。”就算宵风不解释，她也知道是凌的安排。但是刚才那一瞬的感觉却让人无法忘怀。
　　虽然宵风很强，使用气罗时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她看到的，却一直只是那个削瘦到令人心疼的身影。
　　身高突然拔高是气罗的副作用，但年龄并不会突然增长。实际上，宵风不过只是一个像壬晴他们一样的孩子。
　　瘦弱，寂寞……
　　流萤从没有想到他的双手是如此有力，可以让人放心地把自己完全交到他的手中。那个削瘦的身躯，虽然凭流萤的手就能环住，却硬梆梆的很结实，完全不是想象中脆弱的触感。
　　流萤说不出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惊奇？惊喜？欣慰？笼统点说，大概是感动吧。
　　感动什么？这又是个说不清的问题。
　　但心跳很快，手上麻麻的感觉，是唯一可以确定的。

　　“人不在了！” 这时，刚逃离的窗口却突然充满了亮光。是沙罗的声音。
　　“啊……”壬晴似是感叹，却波澜不惊没有起伏的声音。
　　流萤在树上看到壬晴抬起头来，视线穿过窗户落在她身上。
　　“她在外面。”壬晴抬起手来。
　　接着四周突然变得灯火通明，同时很多黑影朝这边闪过来。
　　“快逃！”流萤拉过宵风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