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の流萤（综漫）》源*静

35、第三十五章 请用排除法

　　四人冲进教室时铃声正好响起，随即身后就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音。
　　“不好，居然是国文课。”流萤吐了吐舌头，赶紧溜回自己座位。上国文的是位打扮时髦的女老师，不知最近是不是进入了更年期，脾气比较捉摸不定，流萤在她的课上一般都会比较安稳。
　　熬完国文课，第二节是数学课。教数学的帅哥老师一进教室目光就投向了流萤座位的方向，于是流萤不负期望地摆摆手打了个招呼，帅哥老师紧绷的脸这才缓和了下来，咳了一声开始上课。
　　课上到一半，流萤开始无聊得发慌了。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发现窗外有东西一隐一现的，定睛一看，原来是小狐狸；不知道狐狸是不是会爬树，反正小狐狸目前坐在猫老师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夏目。
　　“哎哟！”流萤正看着，突然额头被什么东西击中，不由叫了起来。转头一看，看到讲台上目光炯炯的帅哥老师。
　　郁闷地摸摸额头，捻掉手指上沾上的白色粉末，流萤幽怨地回望过去。
　　“碧流萤，上课注意专、心、听、讲！”
　　“……”早知道就干脆不来上课了，这么好的天气和小狐狸一起在外面玩多好？
　　“喂，你还好吧？”旁边的达也躲在书后面小声问道。
　　“一点也不好，疼都疼死了！”流萤抱怨，“没想到梅田年纪轻轻却这么古板，我决定以后再也不来上数学课了。”
　　“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在不在不都一样？”反正平时作业有小南在。
　　“哦……”达也应了声转回去继续抄笔记。

　　下课后，流萤困倦地趴在桌上，眼睛一瞟，难得地发现凌也在闷头睡觉。意识渐渐模糊，就在流萤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声音：“碧流萤，外面有人找！”
　　有人找？流萤挣扎了下，无果，眼皮像被粘住了一样睜也睁不开，于是无视刚才的喊声以及周围越来越吵的议论声。
　　“哐～”一声巨响，流萤被震得从桌上弹跳而起，整个人晃了几晃，才迷茫地睁眼看向前方。视线渐渐清晰，眼中映出道明寺被愤怒扭曲的脸。 教室里瞬时变得鸦雀无声。
　　“道明寺？”流萤疑惑地眨眨眼，说道，“类在B班，不在这里。”开学重新分班后，流萤和类就不再同班了。
　　“我找的是你！”道明寺大声道，拿出一个东西塞到流萤手里，“这个你拿着，以后给我随叫随到。”
　　流萤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放回桌上：“我不要。”
　　“没有人可以拒绝本少爷！”道明寺强行把手机塞回流萤手里，又缓和了语气，放低了声音叮嘱道，“你给我随时带在身上，不要弄丢了。”
　　流萤也没回答，看了手机一秒，直接举起来朝向窗口就是一扔。
　　“啊——”周围传来一片唏嘘声，众人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然后“哗啦啦”全部涌到了窗边往下看。
　　道明寺自然是第一个冲过去的，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手机的影子，于是又气急败坏地冲出了教室，临走还不忘扔下一句“碧流萤，你别想就这么逃掉！”
　　众人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手机也纷纷退了回来，几个喜欢F4的小姑娘围着流萤问这问那，最后一律被流萤以”不知道”挡了回去。
　　园子兴奋地跑过来对流萤竖起大拇指：“流萤好样的！那种霸道的男生就该这么对付！”
　　小兰一脸的担心：“流萤你太冲动了，再怎么说也不该把他送你的手机扔了……”
　　“谁说扔了？你有看到我把它扔出去吗？”流萤无辜地看着小兰。
　　“难道说你没扔？”园子惊讶地反问。
　　流萤慢吞吞地从书桌里拿出那只手机。
　　“我不过是逗他玩而已～”流萤转着手机，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小兰松了口气。
　　园子一脸崇拜地说道：“真有你的！”
　　“好了不说了，我得走了。”
　　“去哪？上午还有一节课呢。”园子问走向教室门口的人。
　　“他马上就会回来的，我可不想再听他聒噪。”
　　“他？”园子望向小兰。
　　“是说道明寺司吧。”
　　“哦……”

　　“小狐狸～”流萤跑到树下，仰头招招手。
　　“流萤？”小狐狸跟着夏目叫流萤“流萤”，低头看了下，便跳了下来。
　　“夏目还在教室里。”是陈述句，但表达了小狐狸的疑问。
　　“他还要上课，我不要上课，所以我先陪你玩好不好？”
　　“嗯。”小狐狸点点头，“玩什么？”
　　“我先带你参观校园。猫老师，你要不要一起去？”
　　“老朽对此没兴趣。”
　　“哦，那我们走了。”
　　于是流萤带着小狐狸在校园里到处溜达，经过操场时和正在上体育课的和也还有小南打了个招呼，经过初等部二年级的教室时看到零在外面罚站，很好心地要解救他结果被血蔷薇威胁，经过化学实验室时又被追着花鹿跑出来的寅之介撞到然后拿小狐狸当了肉垫……经历了一系列的乌龙后，两只终于等来了下课的铃声。流萤抱着猫老师在挑选好的“野餐地点”等着，小狐狸则一溜烟跑去了教学楼迎接夏目。

　　离下午的课开始还有十分钟，夏目和流萤回到了教室。
　　“你不上课吗？”夏目看到流萤拿着书包往外走。
　　“嗯，小狐狸的事我已经跟凌说好了，你什么时候送它来我家都行。我先走了～”
　　“哦。”夏目走回座位。
　　窗外树上，吃饱喝足的猫老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到月之寮的时候，楼里一如既往的安静。一路走过去，门都关着，只是支葵门上的小熊换成了一只小海豚。流萤停下来看，发现海豚尾巴上绣着几个小字：“最爱支葵sama～！”心想这大概是哪个粉丝送的吧，不过运气还真好，能被支葵选中挂在门上天天看。
　　正想着，就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抬头，却是看到一摞几乎堆到天花板的书，视线下移，才看到书底下的两只手和女仆装的裙摆。
　　“哟，流萤～”后面冒出另一个身影，一条拓麻举起手笑眯眯地打招呼。
　　“原来是一条。你搬这么多书是要开图书馆？”流萤走过去。
　　“这不是我的，是英的～”一条笑着解释，“流萤要不要一起过去？”
　　“好啊～”流萤和一条并肩走着，一边看旁边书侧的书名。
　　“有机制备化学手册上、中、下，高等无机结构化学，正交与均匀试验设计，吸血鬼的血型研究，吸血鬼的血液历史与分析……”流萤从上往下念了几本，转过去问一条，“蓝堂这是要干嘛？”
　　“嗯……你还是直接问他吧～”一条笑笑说道。

　　两人来到蓝堂的房间，发现地上已经堆满了书，蓝堂正忙着把书放到书架上。
　　“早上好，蓝堂～”流萤搞不清吸血鬼的作息时间，于是无论当时是什么时间，只要是一天中的第一次碰面，都是说的早上好。
　　“是你啊……”蓝堂转头看了下，说道。
　　“这么多书是要做什么？”
　　“有一个项目……” （注：蓝堂英的头脑很好，从小被别人说成是“天才美少年”，其个人相当沉迷其中。）
　　流萤见蓝堂忙，也不再多问，走到蓝堂书桌旁：“这些我可以看吗？”
　　“嗯，不要弄乱了。”
　　流萤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上面大多是写得密密麻麻的化学和生物公式，翻了几页，页顶的四个字说明了一切：血液锭剂。蓝堂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开发血液锭剂了，不过按原作时间，完成好像要到一年之后。
　　知道大概内容后，流萤又仔细看了几页，渐渐对这个项目产生了兴趣。
　　“呐，蓝堂，你们一共几个人研究这个项目？能不能加我一个？”流萤转过去问蓝堂。
　　“你？”蓝堂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过来，“你？”
　　流萤皱了眉，非常不满蓝堂的态度：“你在小看我。”
　　“本来就是！你才几年级？而且还是个人类。”
　　“人类又怎样？你们吸血鬼里面还有笨蛋呢！总之你让我试一下就知道了，专业知识上落后的我可以补。”流萤不肯放弃。
　　“你怎么这么积极？”蓝堂走过来，湛蓝的双眸直视流萤的眼睛，“开发给吸血鬼的药品，似乎和你无关吧？”
　　“因为我无聊。”流萤实话实说，早上的数学课已经让她对初中生的课程绝望了，“我总不能整天到处晃悠吧？我得给自己找点事做。”虽然她也要练习念，但只注重武力会变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白痴的！
　　蓝堂看了流萤一会儿，最后拿过流萤手里的文件，从里面整理出一部分，又从书堆里找出了几本书，一起递过来：“这些是基础理论，你先拿回去看，不懂的来问我。”
　　“好！”流萤没想到蓝堂会那么容易就答应她，喜出望外地接过来，抱在怀里，“谢谢你，蓝堂！”
　　蓝堂奇怪地看了流萤一眼，嘀咕道：“这有那么令人高兴吗？每天每天被这些搞得睡觉时间都变少了……”
　　“那你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反正有我帮你嘛！”流萤安慰性地拍拍蓝堂肩膀，“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一条，你走吗？”
　　“我还有点事……”
　　“那我先走了～”流萤摆摆手，愉快地抱着书走出房间。

　　流萤抱着书，像往常一样去了枢的书房。推门进去，看到瑠佳正站在办公桌前，流萤进去时，瑠佳刚好转过身。
　　“早园学姐好～”流萤甜甜地打招呼，不过瑠佳照例只是冷冷看了流萤一眼，连头也没点便疾步走了出去。
　　流萤困惑地看着瑠佳走出去的背影，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瑠佳爱着枢，她不是不知道，且恰恰因为知道，在心里，相对优姬她一直都对瑠佳更有亲切感——明明爱得不比任何少，却注定只是一个局外人，只能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那种苦，除了自己又有谁能懂。
　　但是，一直以来她对瑠佳的示好始终都以碰一鼻子灰结尾，即使她不是个爱计较的人，此时也不免觉得沮丧。心情有些低落地走到沙发旁，流萤将手里的书放到茶桌上。
　　深呼吸了几口气，流萤才转过头，微笑道：“早上好，枢～”
　　“早上好。”枢挂上一贯的绅士笑容，温和地回道。
　　流萤也不再多话，自动跑去泡了杯咖啡，坐下来开始看书。

　　流萤是属于一旦投入到某件事中就会忘记周围一切的人，加上蓝堂给她的那些理论都很难，流萤很快就完全沉浸在了书本中，等注意到时间时，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流萤微微吃了一惊：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专注于一件事了。这种感觉很好，但也会带来一些后遗症，比如现在她就觉得浑身像快散架了似的……
　　流萤随手把书扔到一边，直接仰倒在沙发上开始做伸展运动，一边还叽哩咕噜制造噪音。折腾了好一会儿，流萤突然回过神：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她还在枢的书房！
　　霎时，流萤像被冰冻住了一样僵在了原地。过了好几秒流萤才鼓足勇气探出头，却一下便撞入一双深邃的黑眸。
　　玖兰枢无声地望着流萤，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
　　流萤一下红了脸，慢动作伸手摸到一个坐垫，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盖到了自己头上，整个人又往沙发里钻了钻，自欺欺人地催眠自己：刚才她什么也没做，枢什么也没看见；她什么也没做，枢什么也没看见……
　　流萤念叨了一会儿，见枢也没说她什么，神经便又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流萤的老毛病便又犯了。之前看书消耗了大量脑力体力，现在这么一躺，流萤便开始犯困。就在她迷迷糊糊准备再次跑去会周公时，头上的坐垫被人拿开了……
　　“该走了。”上方传来枢简洁的话语。
　　“走？”走到哪去？流萤一阵眩晕，坐起来揉了揉脸，想了想才明白，是夜间部去教室的时间了。
　　其实流萤极想留下来继续睡觉，但在枢面前她不敢公然放优姬鸽子，于是只好起身。流萤就这么睡意朦胧，意识不清地走在枢后面，途中好几次因为闭着眼睛走路而撞到枢的后背；好不容易走出月之寮，流萤一离开枢的视线便找了棵树上树睡觉去了。
　　枢和夜间部众人依旧是被吵吵闹闹的女生们包围着艰难前行；走了一段路骚动稍微平息了些，事件中心人物也因此都已小小喘口气。
　　“枢学长，早上好！”优姬擦掉额头沁出的汗珠，稚气的脸上重新变得元气满满。
　　“早上好，优姬～”枢微笑着道，“今天也要加油啊！”
　　“是，枢学长，今天也是马力全开！”优姬活泼地敬了个军礼，对枢灿烂一笑，开心地跑开了。
　　枢微笑地看着优姬跑远，才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但走了一段路，枢又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枢？”旁边的一条不解地问。
　　枢看了眼四周，开口道：“怎么只有优姬和锥生？”
　　一条开始不明白，但毕竟是枢最信任和亲近的左右手，很快便领悟了枢的意思：想找流萤就直说嘛，干嘛还要他用排除法猜：“要问流萤的话，我看到她在树上。”
　　“树上？”枢重复着，微微皱了眉：第一次见到她就是从树上掉下来，怎么一次教训不够，还老往树上爬？
　　一条细心地观察着枢的脸色，体贴地伸手指了指走过的地方：“喏，在那边，她在树上睡觉。”
　　枢顺着一条指的的方向看过去，不语。可能连枢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脸色早已暗了下去，原本平坦的眉间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川”字。
　　“一条，她交给你了。”枢突然冷冷丢下一句话，重新迈开步伐。
　　“诶？？！”一条在原地惊讶地瞪大眼睛，接着哀号响起，“枢你说交给我是什么意思啊？”
　　枢却不再理一条，大步流星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