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契约》俊君

7、再见了，李柏翘。。。。

　　随后的事情，钟立文浑浑噩噩，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怎么被救下那艘冒火的邮轮，不知道怎么被架着拖到港口停泊的车子里。
　　回过神的时候，对上玲玲心酸的眼神。。。。。
　　手很抖，抖到握不紧东西，打翻了滚烫的咖啡。。。。
　　钟立文呼得站了起来，疯子一样冲下了车子，吓得玲玲扣住车门，“阿文！！”
　　钟立文不理，也不顾手上的伤口。
　　“我要出去！你们让我出去！滚开！！”钟立文一把推开了玲。
　　几个人，包括泉叔，紧紧拉住他，“阿文，你冷静点！！现在还在灭火！你不能过去！”
　　“让我过去！李柏翘在里面等我！！是我让他在里面等我的！！”
　　BOBBY在一旁红了眼眶，压住立文的胳膊。。。
　　“钟立文！”胡卓仁走了过来，拽过钟立文，“想想李柏翘为什么在上面，想想你现在该做什么！”
　　胡SIR的话冷冷的，钟立文的脸色渐渐垮了下来。。。。
　　很累很累，没了力气，他拖着坐在了地上，低垂着头。
　　“李柏翘！！李柏翘！！啊！啊！！！”钟立文捶着地，捶得两手通红，仰起头，看着落日的天际，一声声，痛彻心扉。。。。
　　周围的几个人，有的偷偷抹着眼泪，有的泣不成声。。。。
　　远处的海上，熊熊的火焰燃烧的，不只是一堆无情的钢铁。。。。
　　映红的苍穹，惨烈的收场。。。。。

　　今日，香港警方于公海破获一重大贩毒案件。。。。。。其中，国际刑警大力协助，负责人胡卓仁。。。。。。
　　共计700余公斤高纯度□□当场被销毁，警方行动。。。。
　　此次行动成功，共5人受伤，1人确认殉职，另有1名警员失踪。。。
　　殉职警员姓名。。。。。
　　关于此次如此大规模的行动，社会各界反响不一。。。。
　　另，失踪警员李柏翘督察，正在进一步搜寻中。。。。
　　这就是真相。。。。。。
　　所谓市民知道的真相。
　　是大规模行动没错，是1死5伤1个失踪没错，但是，那700公斤的毒品就大有水分了。
　　绯雪那个女人够狠，第一颗直接引爆炸弹就在仓库里，Chris的命完全是捡到的。
　　确切来讲，这批货，真正见到的人只有他一个，而他，现在不得不躺在医院里观察。
　　胡SIR被上级骂到狗血淋头，幸好这次是战役是在海中，媒体没有参与，否则，一定被批到体无完肤。
　　不管怎么样，这件香港有史以来最大的贩毒案件，终于落下了帷幕。
　　24小时过后，警方放弃搜寻，凌晨时分，新闻中播报了西九龙O记督察李柏翘殉职的消息。
　　那天夜里，钟立文手里紧握打着PC66341编号的警证，在海边站到了天明。
　　有人来警局认领停在海里的快艇，将这个警证交还给了胡SIR。
　　听说有人将这个证件压在了船主的手中，在距离目标足有一千米的地方下了水，钟立文笑，十足的一个疯子。。。。
　　第二天，钟立文被强制送到了医院休养检查，警局放了他一个月的假。
　　这期间，胡SIR和一些朋友办好了柏翘的葬礼。
　　葬礼的当天，钟立文没有到场。
　　依旧是每人一朵的白玫瑰，掩盖了掘起的黄土。
　　从此，那些快乐的，失望的，痛苦的，那些立体的，活生生的记忆，全部化为一张凝滞的笑脸。
　　钟立文似乎也之消失了，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

　　吊着胳膊的Chris，偶然在医院天台看到了抽着烟的钟立文。
　　“你不是不喜欢烟的味道吗？”Chris问。
　　钟立文深深得吸着，大力把那些焦油都吸入肺部，黑暗得似乎陷入了夜幕。
　　“今天大家都去送他，为什么不去看看？”
　　钟立文丢下烟头，轻笑，“在里面的不是他，我去看什么？”
　　Chris叹了一口气，也点燃了一支烟，“按照你说的位置，很认真得找过了，烧得一点都不剩。泡沫钢燃烧，释放几千度的高温，足够把人化为烟了，所以。。。”
　　天色黑了，两个小小的光点若隐若现。
　　“阿文，我要走了。”
　　钟立文并没有说什么。
　　Chris继续着他的道别，“我要回去美国，继续我的任务。”
　　“对方都要送你来替罪，你还要回去送死？”
　　“文，我早就说过，不是每个卧底都像你这样幸福的。我可以确定绯雪和江世孝并没有发现我有参与这次的事件，所以，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也不能放弃。对了，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呵，我老爸和老妈都是警察，我老爸没我好命，做了5年卧底才接近了史密斯家，还没有什么建树就死在了□□斗械里，那个时候我哭的好惨。”
　　对面的光点熄灭了，Chris拍拍钟立文的肩膀，“我老妈那个时候对我说，我爸爸是为我而存在的，所以，他死的不悔。所以，我要完成老爸的事业。呵呵，阿文，我在想，也许，李柏翘，就是为而存在的。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
　　钟立文定住了，听着Chris渐远的脚步声。
　　“阿文，你要不要加入国际刑警？”Chris扭开天台的门，回首说。
　　钟立文摇了摇头，“算了，那边都是像你这样的疯子。。。”
　　Chris笑了，“其实疯子没有什么不好的，什么时候想通了，去香港国际刑警总部报到。”
　　再见了，Chris，没有你，我不会完成任务，但是，没有你的话，也许，李柏翘也不会出事。。
　　其实，一直一直，我都很讨厌你，讨厌你的自以为是。。。。
　　我是很幸福的卧底吗，真想让医生切开我的肚子，让你看看，我的心滴下的，是血还是泪？

　　大婶，那些东西你收拾好，带走吧，我不看了。
　　钟立文出院的时候，这样嘱咐钟点工。
　　现在该叫钟立文督察了，什么也没做，白白提了个职。
　　玲玲，泉叔还有一些其他的朋友都来看过他，钟立文搬回了原来二人合租的屋子，平静得很不正常。
　　我没什么的，他死了我也难过过了，以后还是要过日子。
　　我还要保护市民，惩奸除恶呢。
　　钟立文这样说。
　　送走了一群担忧的人，钟立文才靠着房门缓缓坐在地上。
　　真的，他没事，不过，好空好空，空得可怕。。。
　　什么不见了，心里难过。
　　哭也哭不出，喊也喊不出。
　　醒了？
　　我去上班了，你的钥匙在电视下的抽屉里。
　　小心一点，有事马上告诉我。
　　等这个CASE结束以后，我们申请休假，去日本钓鱼吧。
　　我有危险的话，你来不来救我？
　　因为鸡蛋补脑。。。。呵呵
　　有老婆真好。。。
　　有老婆真好。。。
　　有老婆真好。。。。。。。。。。。。
　　脑子坏掉了，我知道了一些什么事，你呢，你知道吗？
　　老婆，对不起。。。
　　柏翘，对不起。。。。
　　李柏翘！对不起。。。。

　　李柏翘，你虽然说话不算话，但是我还是要遵守诺言。
　　踩在北海道的海滩上，钟立文终于发泄了一场，在沙滩上翻滚着，直到磨破了皮肤。。。。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发现，未来，时过境迁。。。。
　　阳光暖暖的，甚至有点烫。
　　不知道，那时肆虐的火焰是不是也是这般温度。
　　凝视着落入海底的夕阳，Chris的话忽然清晰了起来。
　　李柏翘，你是为我存在的。。。。
　　终于知道了心里为什么一直都有点愤恨，原来，这就是称之为错过的心情吗？
　　每次吵架，几乎都是我在道歉，这次，你让我无法原谅。
　　如果你还能生龙活虎地打我，那么，我就不再生气。
　　如果这是我的命，那我就交给你决定，从今往后好好活着。。。
　　今天，我好好为你哭一场，如果你还是不出现的话，那么。。。
　　那么，从今天起，你我归零。。。

　　在白色的沙滩上踏出一连串足迹。
　　合上疲倦的眼睛，钟立文笑了，从来没有笑得这么绝望。
　　天亮之前，收拾好行装，将带来的钓竿绑好一束粉红色的玫瑰，看着它们沉入大海。。。。
　　再见了，李柏翘。。。。。
　　柏翘，有一句话，想对你说，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胡SIR，PC66341钟立文报到！”
　　再见了，柏翘。。。。
　　我的好兄弟，我的。。。。

　　粉红色玫瑰的花语：爱的宣言、铭记于心

　　两年之后，钟立文调到为重案组，兼职O记督察。
　　而我们的故事，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