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切的忧郁》此眼绯红

31、第三十一章

　　山姥切国广和富冈义勇快速穿行在山林之间，追逐着逃窜的恶鬼，每一次出刀，必然会斩下一只恶鬼的头颅。

　　“不是鬼。”富冈义勇把周围这一片最后一只鬼杀掉，站定收刀，说道。

　　山姥切国广点点头，他们刚才杀的鬼并不是鬼，只是能够行动的尸体罢了。而这些尸体之所以能够动起来，恐怕就是因为隐藏在这个山林里的鬼了。

　　“是巢穴入口。”在这迷宫一般的山林里，二人费了不少时间才找到这个入口。

　　前方黑幽幽散发不详气息，有着令人不喜的冰凉、血腥、黏腻感觉的仿佛洞口一般的道路，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大张着嘴巴，等待着行人自己走入它的口中。两边张牙舞爪的树木连树叶都没有，夸张的树洞宛如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富冈义勇：“我去里面看看。”

　　这里面的气息太令人作呕，山姥切国广不放心富冈义勇一人进去，便道：“还是一起去吧。”

　　富冈义勇：“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山姥切国广看看站得离自己老远的富冈义勇，明明只有两个人，为什么要站那么远？是不喜欢我吗？所以也不想跟我一起行动？

　　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冷硬，富冈义勇怕山姥切国广误会，便多解释了一句：“我跟你不一样。”

　　山姥切国广略迷茫，你是人我是刀，我们当然不一样啊，需要特别指出来吗？

　　一时间，两人再次冷场了。

　　冷场归冷场，鬼还是要杀的。

　　富冈义勇刚走进去没多久，原本飞在高空中的鎹鸦就一个俯冲飞了下来，落在山姥切国广的肩上。

　　山姥切国广伸出手指揉了揉鎹鸦的头，说道：“你怎么来了？”

　　鎹鸦，也就是泉奈有些不高兴，“怎么，不高兴我来？”

　　山姥切国广摇头，他当然很高兴，但是，“狐之助又要找我哭了。”

　　想到蠢萌蠢萌的狐之助，泉奈忍不住头疼，“那家伙也太较真了，我想来看看你每次还得跟它斗智斗勇。”

　　山姥切国广不明白泉奈为什么还要找机会偷偷附身在鎹鸦身上，明明他们经常意识连接见面的。狐之助知道后都会跑他这边来又哭又闹撒泼打滚，吵闹等级跟善逸差不多，他实在是难以应付。

　　“先不说了，里面有鬼，实力比以前遇到的鬼都要强。”

　　山姥切国广遇到上弦一的时候泉奈并没有在现场，所以并不知道上弦一的强度。现在他感知中的鬼，比以前遇到的所有鬼都要厉害。

　　“能知道鬼的位置吗？”

　　“当然。”

　　山姥切国广不再犹豫，追着富冈义勇的脚步跑了进去。

　　进来明明只有一条路，但没多久就遇上了数条分岔路。山姥切国广有泉奈指路，比先进来的富冈义勇更先找到了鬼。

　　面前的鬼形容邋遢，浑身充满着阴郁的气息，看到山姥切国广的时候甚至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他并不是装的，而是真实的反应。“啊啊啊，有猎鬼人找到我了，我要被杀死了。”

　　泉奈提醒道：“我觉得这家伙的精神有点儿问题，小心点。”

　　山姥切国广点点头，拔/出自己的本体刀，心中默念：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瞬间化为闪电快速接近鬼并一刀砍向鬼的脖子。刀身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很轻易的就从鬼的脖子处穿过。

　　不对。

　　山姥切国广一惊，他明明应该是砍中了鬼的脖子的，可为什么没起到作用？他看向鬼，鬼依然在那里，一副陷入癫狂的状态，毫发无损。

　　山姥切国广知道这肯定是这只鬼的血鬼术，但一时也没能找到破解的方法。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只能等天亮了。山姥切国广试着朝鬼进攻，然而任何攻击都未能伤到鬼。

　　多攻击了几次，鬼竟然哭了出来。“啊啊啊，我这没用的血鬼术，被无惨大人批评的一无是处的血鬼术，让我被剥夺了下弦五称号的血鬼术，呜呜呜……”

　　山姥切国广看着越哭越伤心，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的鬼陷入了沉思。

　　这时，走错路的富冈义勇也找到了这里，看到大哭的鬼和拿着刀站着没动的山姥切国广，抽刀快速砍向鬼的脖子，然后看看自己的刀，又看看仍在哭的鬼，不禁有些自我怀疑。

　　“这只鬼的血鬼术让我们的攻击对他不起作用。”

　　富冈义勇点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不断的交替进攻，试图找出鬼的弱点，然而都失败了。

　　看着任由刀剑砍向自己却毫不反抗的鬼，山姥切国广似乎有些明白了，说道：“山林里的那些能够行动的尸体应该就是他的血鬼术造成的，我们的攻击难道被他通过血鬼术转移到了他操控的尸体上了吗？”

　　富冈义勇：“他应该也是靠操控的尸体来攻击人的，不过他不敢让那些尸体来攻击我们，毕竟我们每攻击他一次就有一具尸体倒下，那他的血鬼术就暴露了。”

　　这么轻易被看穿了自己的能力，鬼大惊失色。他原本是想在二人精疲力尽后再反杀他们的。眼泪再次从他眼眶中掉了下来。自从被无惨大人剥夺了下弦五的称号，他就躲到了这片山林。过于胆小的他并不敢出去觅食，在山林里掘了几座新坟，控制了几具尸体来为自己服务。他只需要每天躲在这里，操控尸体改造这片山林，再吃掉这些尸体抓来的迷失了方向的人们。他想，等自己吃的人够多了，肯定会觉醒新的非常厉害的血鬼术，到时候无惨大人一定会认可他，让他重新成为十二鬼月。

　　“既然被你们看穿了，那就接招吧！”鬼把整片山林里被他操控的尸体都召集了过来。这些并非只有人类的尸体，动物、鸟雀甚至昆虫都有，数量繁多。也难怪他能无尽的转移自己受到的伤害，主要是替身足够多。

　　二人不想跟这些替身缠斗，这样除了浪费他们的体力外没有任何好处。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制造问题的鬼。这只鬼本身并没有别的能力，只要把他抓起来，等太阳出来了拿去晒一晒就行了。

　　任务顺利完成，接下来的工作有隐部的成员来接手。

　　富冈义勇道：“我要向主公大人复命，你呢？”

　　山姥切国广看了看泉奈，说道：“我还有事，富冈先生先去吧。”

　　富冈义勇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天还没亮，山姥切国广准备找附近的村子投宿。然而因为很多人这片山林里失踪，附近的人家大多都搬走了。山姥切国广不得不去更远一点的地方，等他走到时，天已经擦亮了。

　　这是一个很热闹的小镇，山姥切国广在这里看到了铁轨和站台，看了站台上的标示牌，知道这里每天会有一趟列车经过，起始站和终点站分别是东京和大阪。这个小镇原本也是非常贫穷的，但自从修建了这个站台后，很快就繁荣起来了。渐渐的，小镇扩大了不少，也多了很多店铺，温泉旅店、特色美食、西洋服饰等等。越来越多的旅人愿意在这里休息玩乐。

　　泉奈对山姥切国广说了“等我”两个字后精神力就回归本体去了。山姥切国广就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泉奈真身来到这个世界。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为了等自己的人，泉奈又欣慰又心疼，“你就不知道找个旅店先住下吗？”

　　“可是你让我等你。而且要是我先走了，你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让你等你就等？要是我有事耽搁了没能来呢？”

　　“我会一直等你来的。”

　　泉奈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微笑，“如果你去到别的地方我找不到，我也会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为止。”

　　山姥切国广盯着泉奈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嗯”了一声。

　　“走吧，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泉奈拉起山姥切国广的手往前走。

　　时间虽然还很早，但依然有早餐铺子开门做生意了。比起装修不太正宗的西式早餐店，二人还是选择了传统的日式早餐店就餐。白米饭、味噌汤、鱼干、烤鸡蛋、紫菜卷，店老板还赠送了他们自制的腌渍海鲜和豆腐，十分美味。

　　山姥切国广并不重口腹之欲，但第一次跟泉奈这样共进早餐，不是意识连接时的幻境，也不是鎹鸦的模样，不知怎么的，他就吃多了。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泉奈。曾经几颗兵粮丸就能一整天不进食，唯一的喜好就是甜丸子，毕竟战乱时代资源紧张，连颗糖都是奢侈品，能活下去就很不错了，还追求什么品质啊。本丸里，烛台切光忠的厨艺着实让他惊艳了一把，口味也养得越来越刁。但跟山姥切国广一起吃饭，无论是什么样的食物，他都会觉得非常美味，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但凡厨师看到客人把自己精心烹饪的食物吃个精光还一脸满足的表情就会非常有成就感，这家早餐店也不例外。“欢迎光临，下次再来啊。”

　　山姥切国广和泉奈看着他们手里提着的厨师送的自制酱菜礼包，相视一笑。

　　清冷的街上，两边商铺都把门打开了，上街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整个小镇都热闹起来了。

　　两人的脚步走遍了整个小镇，最后，在夕阳西下，在狐之助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中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