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见》失之千里

10、硕鼠2

　　花卿他们跟着一个山羊胡子的老人穿过外院，又由一个穿粉衣的丫鬟沿着游廊去正厅见宅子的主人。
　　“老爷，大太太，客人来了。”丫鬟掀起帘子，正中间一个八仙桌，上首一对中年夫妻，男的面目黝黑，膀大腰圆，女的也是富态满满，很有夫妻相的都长了一双小眼。再往下首看，站十几个男男女女，有年轻的，也有幼童，神情各异，或光明正大，或余光闪烁，都看向三人。
　　男主人捋捋短须，道“老夫姓余，这是我内子，这些是我儿女，不知三位贵客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宋靓姝学着电视上的，行了个不伦不类的万福礼，“我们姐弟三人姓胡，家里行商，老家是京郊的，这些年跟着家父天南地北，并无固定落脚之地。”
　　“哦，那怎么你们到了这呢？”
　　“我们被骗了，我们新招的伙计说这山上有宝刹名寺，哪知他想绑架我弟弟，幸而我妹妹调皮，拉着我跟在后面才齐力救了我弟弟，摆脱了歹人，不过我们从没来过这，迷路了，还请余老爷指条下山路。”
　　余太太小眼睛一转道:“我们这子神山上哪有什么宝刹名寺，也是你们人生地不熟，只是不巧，过几天是我们老爷的寿辰，下人都被派出去了，你们只管在这里住下，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安排人送你们下山。”
　　宋靓姝答应了下来。
　　他们被安排在一个小跨院里，宋靓姝在彭焱焱不注意的时候悄声对花卿说:“古代版的暴风雪山庄？你这梦越来越凶狠了。”
　　花卿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想梦帅哥美女沙滩烤肉什么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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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小声说话，那边彭焱焱也没闲着，正用甜言蜜语恭维给他们领路的小丫鬟。
　　晚饭是余老爷的一个儿子余粮领着两个丫鬟送来的，有荤有素，“胡姑娘，胡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家父寿辰将近，这几天家里亲朋来往较多，还望几位在此安住，以免冲撞了两位姑娘。”余粮转动着鼠眼盯着花卿，目光猥琐。
　　“能得府上帮助已经是非常感谢了，怎么好意思在给府上添麻烦。”
　　又寒暄了几句，余粮带人离开，只剩三人时，彭焱焱问道:“我没理解错的话是让我们别乱走吗？”
　　“没错。”
　　彭焱焱到院子里推了推门，发现门被锁住了，“我们被锁起来了。”
　　“晚上小心些，我们这几天应该没事，等到主人寿宴就说不好了。”
　　“对了，我们为什么姓胡啊？”
　　“你不觉得很应景吗？”
　　“应景，等等，是我想的那样吗？”
　　“哦，我忘了说吗？我在树上看到有一个老鼠大变活人，另外，正常人多少会好奇你的头发吧，我们装的并不像。”
　　彭焱焱看着餐桌上的肉食，到底只捡了一些素菜，宋靓姝见状，给了他两条巧克力。
　　很快天黑下来，彭焱焱依依不舍的和花卿宋靓姝道别去另一间客房休息。
　　是夜，乌云密布，不见星月，偶尔林中传来几声老鸹尖叫，更显寂寥。
　　“咚咚咚。”当晚，花卿住的客房外响起了敲门声，花卿将手中的书换成抓捕器，问道:
　　“哪位？”
　　“胡二姑娘，是我，余粮。”宋靓姝拿出了防暴棍，对花卿使了个眼色，花卿深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抓捕器，宋靓姝躲在门后拔掉插稍，“余公子请进。”
　　门被推开，余粮探头走了进来，“胡二姑娘？”宋靓姝手中的防暴棍扫了过来，余粮弯腰躲了过去，正要回头，花卿的抓捕器已经抓住了他的一只腿，一锁一拉，余粮摔在地上，宋靓姝的棍子狠狠的打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地上的余粮在抽搐慢慢变小，衣服脱落，变成了一只两尺长的肥胖灰老鼠，直到地上的老鼠不再动弹，宋靓姝才停下来。就这样，花卿也没敢松手，死死的用抓捕器按着老鼠的身体。
　　“亮亮，它不会被打死了吧？”
　　“还是要小心点，妖怪估计没那么容易死。”
　　宋靓姝拿了个金属的笼子，把老鼠推了进去，锁好，“要是有电击棒就好了。”
　　“可我们拿不出来。”
　　“我想去看一下彭焱焱，你怕不怕，它要是醒了乱喊就杀了，敢下手吗？”
　　花卿想像了一下自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杀过鱼，打过蚊子，看过杀猪，吃过鸡，没问题，不就一只老鼠吗，跟鸡鸭没什么。”
　　说是这么说，花卿拿了把西瓜刀守在笼子旁，放大版的老鼠看一下还是不舒服。
　　彭焱焱所住的客房在院子的东厢，宋靓姝顺着墙角，弯着腰躲在东厢的窗下，两个人影被烛光映在窗纸上。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这说的就是三娘子啊。”
　　“胡公子也太秒赞了。三娘子哪有公子说的那般好。”
　　“三娘子太自谦了，我见过的闺秀虽少，也知道像三娘子这样的人间少有，真是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公子，公子快别说了，真真羞死人了。”
　　…………
　　“可否拜托三娘子一件事？”
　　“公子有事只管吩咐，三娘子子无有不可。”
　　“我想为三娘子画上一副肖像，又怕唐突了三娘子。”
　　“这有什么，公子想怎么画，是站着画，坐着画，还是躺着画呢？”
　　“三娘子没意见真是太好了，可否借些笔墨，这烛光太暗，完全看不清三娘子的美貌，可否劳动三娘子明日白天来一趟。”
　　“那公子今晚做什么啊？”
　　“我要好好静静心，想想如何下笔才能画出三娘子的音容笑貌。”
　　“那，今天，我就不打扰了。”
　　“三娘子明天一定要来。”
　　门“咿呀”一声被推开，宋靓姝将自己隐在雾里，从彭焱焱的房间里走出了一位穿着轻纱的美貌女子，彭焱焱亲自送到院门口，看人走了，赶紧关上院门。
　　“哎呀，姐姐，你吓死我了。”彭焱焱转身看到宋靓姝对他竖大拇指。
　　“跟我来。”
　　两人回到花卿的房间，余粮鼠妖还在昏迷中，花卿看到他们俩一起回来，松了一口气，等听完宋靓姝的话更是笑不可支。
　　“姐姐嗯，别笑了，我明天怎么办。”
　　“来，看看这是什么。”花卿把老鼠指给他。
　　“好大只老鼠，铁笼子不错。”
　　“哦，它叫余粮，余府公子。”
　　“彭焱焱“……”
　　“我们审一审它吧。”
　　“怎么审，就怕它一醒就乱叫。”
　　花卿掏出一卷宽胶带递给彭焱焱。
　　彭焱焱嘴角抽搐着接过胶带，动手给鼠妖缠嘴。
　　“多绕两圈，把身子也缠上。”
　　最后用了一卷胶带把鼠妖缠成了一个球。
　　彭焱焱正要找杯水泼醒它，宋靓姝已经一针下去了。
　　那鼠妖被扎醒，在笼子里扭动，一双绿豆眼睛瞪圆。宋靓姝拿刀往鼠妖下肢比划了一下，
　　“听的懂人话，乱动我先腌了你。”不只鼠妖不动了，彭焱焱也抖了一下。
　　“姐姐姐姐，我来问。”征得宋靓姝花卿同意，彭焱焱从宋靓姝手中拿过刀，开始审问鼠妖:“等会儿我把你嘴放开，不许乱叫，否则你也看到了，我姐姐可真下手割了。”
　　“也不一定啊，也许还可以长出来，要不咱们先试试吧。”花卿说着伸手就要用刀扎进去，鼠妖使劲扭动，来回摇头。
　　“姐姐，姐姐，别脏了你的手。”彭焱焱连忙阻止，花卿顺势收手:“你要问不出来，就把它喂猫吧。”
　　花卿和宋靓姝做在凳子上看似放松，实则紧张戒备。
　　彭焱焱对鼠妖笑了笑说:“我把你嘴巴解开，我问什么你说什么，我刚跟三娘子聊了会儿，你要是说的跟三娘子说的对不上，那就只能听我姐姐的了，我可救不了你，同为雄性，你可别让我留下心里阴影。”
　　看到鼠妖点头，彭焱焱用刀割断鼠妖嘴上的胶带，“你叫什么？”
　　“余粮。”
　　“有多少兄弟姐妹？”
　　“能化人型的有1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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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宴在哪天？”
　　“6月26，就是3天后。”
　　“都有什么客人？”
　　“有佘山的柳家，白家庄的白老太太一家。”
　　彭焱焱顿了顿，“蛇妖，刺猬妖，你们胆子倒大，不怕被吃啊。”
　　“同，同为妖类，怎么会。”
　　“对了，你兄弟姐妹排第几？”
　　“第八。”
　　“子神山有多大，周围都是什么地界？”
　　“子神山方圆十里，东边是佘山，南边是通往广春府的官路，白家庄就在官路上，北边是不知名群山，常年笼在雾中，西边是固山县。”
　　彭焱焱眼神询问宋靓姝花卿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得到否定答案后，又从花卿手里接了胶带重新把鼠妖缠了起来。
　　“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过来，”宋靓姝把他们叫到宋靓姝的房间，从包里拿出彩妆盒，往彭焱焱脸上点，“我们在山上吃了不知名野果，得了怪病，起了一身红斑，这是防水的，洗不掉。女子好色，我们姐妹二人没脸见人了。”给彭焱焱点完脸和后背，把笔给他，“其他自己回房点，全点上。”
　　赶走彭焱焱，两人互相帮忙点了红斑，折腾完天已经蒙蒙亮，才和衣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