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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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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冬不是没有想过要自学魔法。毕竟都到了高魔世界，如果仅仅是会使用却不了解原理总觉得哪里差了口气。她在刚穿来的那天就翻过书架上的魔法书，结果才看了几眼就被劝退了。
当初收集那些魔法书完全只是为了摆放起来好看，挑选的时候自然也是选择了封皮一看就高深莫测的“大部头”。结果艾兰提亚的魔法书还真是丝毫不搞欺诈——书里的内容也同样高深莫测。
乐冬就像是个加减乘除都没学好的小孩翻开了高数，看完唯一的感想就是：魔法阵挺好看的。
所以她现在心里有些虚。
乐冬正襟危坐，做好了可能要从基础知识开始补课的觉悟。但是魁兰迪没有从讲述理论开始，而是用魔力在桌上画了一个图案。
图案并不复杂，就是一个同心圆里有一条波浪线。
乐冬把图案记下，然后询问地看向魁兰迪。
“这是【心音】的魔法阵。”魁兰迪说。
“？”乐冬迷茫了一下，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心音】...难道不是一个瞬发魔法吗？
“任何魔法其实都有它的法阵。”魁兰迪解释道，“‘法阵’并不只是一个图案，而是魔力的流动路径。”
“所谓‘画阵魔法’和‘瞬发魔法’的区别也是在于魔力的流动方式，而不是具体有没有画出法阵。”
魁兰迪说着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呼！”地燃起了一团火球。
“实际上‘画阵魔法’在足够熟练的时候也可以省去绘制法阵的步骤。”
“【小火球】...？”
魁兰迪点了点头。
魁兰迪手中的这团火球是黑红色的，里面凝聚的魔力远远超过她所知道的【小火球】，但这应该是法术等级高的缘故。
和【小冰锥】一样，【小火球】也是一个“画阵魔法”，然而魁兰迪刚才并没有画阵的步骤。如果按照她之前的理解，这就成了一个瞬发魔法。这显然说不通。
既然不是根据有没有‘画阵’来区分的，那是怎么区分的呢？
乐冬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心音】的魔法阵，魁兰迪取消了待发射状态的【小火球】，没有出声打扰她。
按魁兰迪的说法，两种魔法类型实际上的区别在于使用的时候魔力的流动方式不同。
乐冬比较了一下自己相对熟悉的两个不同类型魔法:【小冰锥】是画阵魔法，【思维干涉】是瞬发魔法。在使用这两个魔法的时候，魔力的流动......她脑中闪过一丝明悟。
“使用瞬发魔法的时候...魔力比起流动，好像更加接近‘闪烁’？”
魁兰迪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能找到重点，他点点头，在桌上画出了另一个图案。
一个三环同心圆。
乐冬觉得很眼熟。
这不是一个多罕见的图案，但是既然和【心音】的法阵放在一起，那多半也是一个法阵。她对着空气施放了一次【思维干涉】，仔细体会了一下施法瞬间魔力的动向。
这有点难，魔力的闪烁太短暂了，如果没有看到桌上的图案，乐冬可能根本就辨认不出来。好在已经有了提示，再按照脑中猜想的去观察，多试了几次之后乐冬终于可以确定了。
“...是【思维干涉】的法阵。”虽然已经猜到，她还是觉得很惊奇。瞬发魔法是真的有法阵的，那，如果要使用【心音】......
她好像隐约知道该怎么做了，但还是先跟魁兰迪求证。
“你想的没错。”魁兰迪点头，“同一个人使用同一个属性的魔法，调动魔力的主要区域是一样的。大部分人使用精神系魔法时调动的魔力都来自于脑部。”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这么一说确实，思维干涉的法阵就是在脑中闪现的，既然心音也是精神系魔法，那她只要把魔力闪烁那一瞬间的图案改动成心音的法阵应该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乐冬立刻就尝试了起来。
可是实际做着并没有说起来那么容易，因为魔力闪烁的瞬间实在是太短暂了，要抓住那一瞬间让魔力闪烁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比起用魔力把图形画出来要难得多。
乐冬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她倒是没有沮丧也没有求助，睁开眼睛自己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看向桌上的法阵。
就刚才的体验来看，她觉得最重要的应该是对法阵的熟悉程度。乐冬暂时放弃了尝试，开始专心记忆法阵。
虽然看起来只是个简单的图案，但是魁兰迪画的非常工整，就像是印刷出来的。她又想起之前看过的魔法书，上面的魔法阵甚至会标出每一个角度。
那绝不是没有意义的。
乐冬盯一会儿法阵，闭一会儿眼睛，直到背下每一个细节，睁眼闭眼眼前都是这个图案，然后又尝试了一次。
先是再用一次思维干涉确定位置，然后要把自己的魔力想象成一个印章，而不是一支笔。
魔力在脑中“啪！”地一下盖了个心音法阵图样的章，下一秒，乐冬眼前就出现了一行字。
您领悟了技能：【心音】！
“成功啦！”乐冬激动地睁开眼睛。虽然只是一个初级魔法，但这是她第一个不依赖技能石自己学会的魔法！
“很厉害。”魁兰迪由衷的说，“你悟性很好，也有相当好的魔法天赋。”
乐冬还是第一次听魁兰迪做出这么高的评价，她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完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那是不是说，只要知道了法阵的画法就可以学习任何魔法？”她有点跃跃欲试，但又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理论上是的。”魁兰迪点头，“魔法最难的在于入门。因为每个人的适应性不同，在学习新系统的魔法时，往往并不知道要从哪里调动魔力。就算是精神系这样区域比较固定的，每个人之间也会有细微的差异。”
乐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在使用冰魔法的时候魔力的主要来源是心脏，这一点在【冰弹】上体现的尤为明显。使用【水箭】的时候，魔力则是来自于心脏周围。她以前没想过其他人是什么样的，现在才知道这会根据每个人的适应性不同而改变。
精神系魔法的魔力区域相对固定，难怪很少有法师不会几个精神系魔法，也难怪她感觉人人都会用【心音】。
不过这些先放在一边，眼下重要的是联系言言。虽然已经有弹出的字幕说她“领悟了”，乐冬还是又复习了一遍。等她示意自己没问题了，魁兰迪就中断了他的【心音】。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乐冬还是端正地坐着看他。
魁兰迪皱了皱眉，觉得好像不太对劲，乐冬的表情也逐渐迷惑起来。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这下两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我已经中断法术了。”魁兰迪说。
“...但我还是没有听到言言的声音。”乐冬不安地抖了抖耳朵。
脑海中一片安静，乐冬却高兴不起来了。
为了防止漏过什么重要讯息，魁兰迪其实每隔十分钟都有暂停一下心音好让乐冬确认言言那边的情况。上一次不过是五分钟之前，魁兰迪的心音一停下，言言念经般的汇报就重新出现，仿佛永远不知道疲惫一样。乐冬听了几句，也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内容。
明明直到刚才都还没有问题的。
乐冬又等了一会儿，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出什么事了？她皱着眉不安地看了眼窗外。按照言言的说法，隐岩一旦和源石完美融合，使用心音这样的初级魔法是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她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和言言之间的联系，魔契一切正常，并没有被覆盖的迹象。而且要说起来，魔女在契约魔物的数量上比不过召唤系法师，但魔契的牢固程度却是召唤师望尘莫及的。
那到底是什么事让它停下了心音呢？
乐冬不安地挪了挪身子，一时也不敢也不敢贸然去联系它。
. . . . . .
同一时刻，坎达拉镇的小巷子里。
两个树妖满身戒备的和六七个黑袍人对峙着，这两个树妖有着相似的面容，一个留着长卷发，一个是留着短发，正是言言在“跟踪”的人。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黑袍人中领头的那个发出几声怪笑，声音苍老而阴冷。
“叫...什么来着？...霜叶，苍芽？”他用树枝一般干枯的手指依次点了点两人，“好像是有一阵没见到你们，居然跑到西大陆来了，这是来做什么？被‘父亲’抛弃，打算另辟蹊径吗？”
“闭嘴！”卷发树妖暴躁道，“我们来做什么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才是，东大陆的宫廷法师鬼鬼祟祟的跑来干嘛？”
“苍芽！”另一个树妖霜叶皱了皱眉，伸手拦了他一把。对面的黑袍人不仅数量比他们多，而且每个人的等级都比他们高，站在前面的几个更是只能看见问号。再加上为首那个人的身份......
跟他们起冲突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做了个深呼吸，尽量冷静下来。
“您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在这里找到了可能突破的方法。”霜叶紧盯着黑袍人的动作，向后撤出一小步，“但这方法恐怕只对树妖有用，和你们应该没有利益冲突。”
“这可难说。”黑袍人又怪笑了起来，“具体是怎么样，不如让我看过你们的记忆再说？”
“！！！”
霜叶神色巨变，拉着苍芽想要退后，却瞬间被寒气裹缠住了双脚。
“别怕，别怕。”黑袍人走了过去，边走边伸出干枯的手，“就算只是两个不成器的劣质分株，看在你们的‘父亲’效忠于皇帝陛下的面子上，我也会手下留情的。”
两个树妖想要反抗，但他们发不出声音、抬不起手臂，甚至在逐渐失去思考的能力。
‘不、行......’霜叶用最后的力气动了动手指，戴在他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然而一个法术都来不及成型，寒气已经瞬间爬满了他的手指。
“虽然不成器，装备倒是还不差嘛。”
镶嵌了三星木属性魔法源石的戒指从僵硬发白的食指上被取了下来，戴到了黑袍人干枯的手指上。
[......]
[......]
戒指里的言言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本来是最该汇报的时候，但是从树妖碰上这些黑袍人开始，熟悉的恐怖就席卷了言言身体里的每一个魔素。
这些人的气息有好几个它都认识。跟在最后面的两个是它前主人的队友，而为首的这个、为首的这个......
它已经无法再想下去了，浮现在脑中的全都是些恐怖的记忆。而当它所在的戒指被戴在那只枯瘦的手上，连恐怖的记忆也浮现不出来了，言言的脑中一瞬间只剩下空白。
它已经无力使用什么【心音】了，对此刻的言言来说，控制自己不要因为恐惧而现出身形已经花费了它所有的精力。
[......]
要让 新 主人 失望 了
[......]
言言 第一 次 有 名字
[......]
想 帮上 忙…
幽影森林里，一直坐立不安的乐冬忽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魁兰迪立刻问道，也跟着站起来。
乐冬按着心脏的位置，感觉到一阵心悸。
“......我...我好像...”她皱着眉犹豫着说，“刚才有一瞬间，我好像感觉到言言了。”
“它在恐惧。”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