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亲之小恶魔》桃茉莉

5、惯犯

　　聚会一结束，顾思颖马上命令莫闻去思过墙面壁，程途森送完客人回来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顾思颖黑着脸坐在沙发上，莫闻站在二楼的思过墙前认真自省。
　　“怎么了这是？”程途森一头雾水。
　　顾思颖窝火地将刚才的情形叙述了一遍，最后恨恨道：“每次批评她的时候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可过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积极认错，坚决不改！真是气死我了！”
　　程途森听罢却是乐不可支，他跑上二楼一把将莫闻抱起来得意非凡：“好样儿的！不愧是我程途森的女儿！会用计谋让敌人五体投地！闻闻想要什么？爸爸买给你，算做奖励！”
　　莫闻立马眉开眼笑。
　　顾思颖气得要当场吐血：“程途森，你教女儿什么不好？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程途森得逞地笑：“现在你总算承认我是闻闻的亲爸啦？以后我要来看孩子不许阻拦。”然后对莫闻笑得宠溺：“跟爸爸出去玩好不好？”
　　于是父女俩完全屏蔽掉顾思颖的包公脸，春风得意地出门去，不知到哪儿逍遥自在了。

　　这天顾思颖和张锋正在工地上看进度，海伦幼儿园的冯老师又来了电话，顾思颖扔掉安全帽马不停蹄地往学校赶，这次莫闻惹的祸大了，她打了隔壁太阳班的班长，而那个叫陆壮的小男孩，是市国土资源局局长的独生子，陆局长中年得子，疼爱如掌上明珠，真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如今他的宝贝儿子给莫闻打了，这回怕是难以调停。
　　顾思颖忐忑不安地赶到中心教室，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正躺在地上，嘴里吃着冰淇淋，手里还拿着巧克力，身边哄他的老师围了一圈，可他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一个老师忍不住伸手要抱他，这个小胖子顿时如杀猪般干嚎起来：“爸爸爸爸爸爸……”不停的叫着，两条腿乱蹬，也不管蹬的是谁。
　　顾思颖喘着气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莫闻的身影，她问一个女老师：“莫闻呢？她在哪儿？”
　　女老师问：“你是莫闻妈妈？”
　　顾思颖点头，那个女老师立刻用唱山歌的音调对着那一群人大喊：“莫闻妈妈来啦！”
　　顿时呼啦啦地，那些原本围着小胖子的老师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你总算来了，莫闻打谁不好，把陆壮给打了，平时我们都要让他三分，他爸爸一会儿就要来了……。”
　　顾思颖摆手制止：“我知道，那个躺地上的就是陆壮？那莫闻在哪儿？”
　　最初的女老师朝后面呶呶嘴：“就在那个储藏室，园长正关她禁闭呢，园长这次可气大了……”
　　顾思颖顾不上听她后面说什么，快跑到那个房间门口，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储藏室里什么都没有，冷冰冰黑乎乎，借着门打开后的光亮，顾思颖看到小小的莫闻正光着脚缩在墙角里，顾思颖的心一下子收紧了。
　　“闻闻……”顾思颖叫莫闻。
　　莫闻抬头看到她，飞快地跑了过来，顾思颖弯腰把她抱在怀里，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脚丫，莫闻的脚趾冰凉。
　　顾思颖顿时愤怒起来，就算是莫闻打小朋友不对，可幼儿园居然这样对待一个才四岁的小孩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连鞋子都不让穿，实在太过份！怒火万丈的顾思颖早把来时发誓要狠揍莫闻一顿的念头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对幼儿园无穷无尽的控诉。
　　顾思颖抱着莫闻回到中心教室，眼里冒着火，她揪住一个老师：“你们园长呢？”
　　老师看着顾思颖不善的表情：“在办公室，正跟陆壮的爸爸通电话，可能一会儿就来。”
　　莫闻趴在顾思颖耳边小声说：“你别害怕啊，有我呢。”
　　顾思颖哭笑不得：“你怎么又打小朋友了？这回打的可不是省油的灯，妈妈公司那块地看来是真拿不到了。”
　　顾思颖叹气，看来是天意如此。
　　莫闻看看她，转了转眼珠：“那要是傻胖子不告状了呢？”
　　顾思颖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说不告就不告啦？不许再捣乱，听见没有？”
　　莫闻的眼睛眨巴眨巴，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正说着，一个高高胖胖的中年男人和幼儿园园长小跑了进来，原本在地上的陆壮一看到他，马上跳起来直扑过去，哭喊：“爸爸爸爸，莫闻打我。”
　　那男人心疼地抱着陆壮左看右看，似乎在检查儿子是少了根头发还是少了几根汗毛，顾思颖下意识地抱紧了莫闻。
　　那男人拉着陆壮走过来，面色阴鸷：“你就是莫闻的妈妈？”
　　顾思颖开口先道歉：“对不起，我是莫闻的妈妈，这件事是莫闻的错，我愿意负责陆壮的身体检查和医药费等所有费用，真是对不起。”
　　“莫闻这孩子，性子太躁了，班上的同学几乎没有没挨过她打的，你回去也应该好好教育教育。”说话的是幼儿园的园长。
　　顾思颖的脸瞬时就变了，考虑到陆壮的爸爸也在场，想了想还是忍住什么也没说。
　　陆局长尽管疼爱儿子，却还算绅士：“小孩子打架很正常，刚才我也看了，没有什么大伤，就是摔了几跤，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就算了，不过希望以后再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工作忙事情多，总往幼儿园跑也不是个事，你说是吧？”
　　顾思颖感激涕零地忙点头，陆壮跟他爸爸前脚一走，老师就围着顾思颖开始诉苦，不外乎莫闻多么多么调皮，多么多么难以训教之类，以下为莫闻刚刚肇事后老师与其的一段对话。
　　老师：莫闻，你为什么打陆壮？
　　莫闻：他骂我。
　　老师：陆壮，你为什么要骂莫闻？
　　陆壮：她抢我的苹果。
　　老师语重心长：“莫闻，每个小朋友都有苹果，你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呢？”
　　莫闻无辜：“我有苹果，但是眉毛还没有呢。”
　　老师点头：“知道关爱别的小朋友值得表扬，眉毛是谁？”
　　莫闻：“是我的狗。”
　　老师无言：“眉毛要吃苹果，可以让你妈妈给它呀，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呢？”
　　莫闻不乐意：“我妈妈给它苹果，要花我妈妈的钱……”典型的小守财奴，顾思颖汗。
　　老师微怒：“不管怎么说，你抢了陆壮的东西，你要向他道歉！”
　　莫闻睁大眼睛：“老师刚才还说要表扬我，为什么要道歉？”
　　老师没了耐心：“总之你抢别人东西就是不对……”话还没说完。
　　莫闻据理力争：“我没抢别人的东西，我抢的是苹果。”
　　老师：……
　　顾思颖无话可说，低头谢罪，谁让她生了个油盐不进的莫闻？如今看来思过墙的作用可以直接忽略，顾思颖在黑夜里苦苦思考着新的教育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