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独闯娱乐圈》想当兽医

12、余韵

　　万启的访谈，是大众期待已久的。
　　即便已经过去两个多月，那些为生活忙碌奔波的，一时被民族情绪裹挟的虽是不再关注，但更多的深受娱乐时代熏陶的年轻人，则想方设法的“蹲守”在那场直播间里。

　　由于云渡功能太过强大，只有在5G手机上才能顺畅运行，很多没条件的只好等在其他平台，获取二手资料。

　　先说云渡，万启自然是登顶话题榜，却还有两人引来了大波关注。
　　一人是“谁能有我牛”，他在直播间的评论——
　　“哥原本是想先发一条弹幕试水，再发表白的，结果突然打进来一个电话，害的哥白白浪费机会！”
　　这条热评，让他在云渡上获得了大量关注，涨粉神速。
　　只是留言都很搞笑，大多是求抱大腿，请“牛哥”到自己直播间刷礼物的调侃之语。

　　一人是女子高台跳水选手麦考莉。
　　云渡的首次上线，是在中、英、法、泰、新联合推出。麦考莉也是在本国的名人效应影响下，主动注册了云渡账号。
　　由于设备、网络、习惯等等，她的跳水粉丝跟到云渡上的并不多，没想到偶然上线，主页下面竟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上万条留言！
　　文字是五花八门的各国文字，但意思都一样，全是羡慕之词——
　　“你真幸运~”

　　万启的这次访谈，有太多的内容可以解读。
　　尤其自述的过往经历，尽管她本人十分排斥，还是圈住了大量的草根粉儿，被草根阶层视为代表。
　　那么，万启为什么不喜欢被人推崇，甚至是感到害怕呢？
　　这就更养活了一批自媒体从业者。有从星座角度剖析的，有从命理角度推演的，有从微表情角度延展的……
　　总之，把她的成长背景、人物性格、价值取向等等给研究个透彻。至于为什么结论各不相同，应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本次访谈获益最大的还有“侯爷”粉丝团，不仅在互动直播的四问中占据半壁江山，还意外的被正主点名。
　　明明不只一次地公开表示不需要粉丝，不要被当做偶像，甚至云渡的首页上还挂着那样的声明，却连“侯爷”这样的隐蔽昵称都知道。
　　当那句“有些喜欢我的朋友”一出，国外的粉丝团还好，国内的“万万团”、“万启团”损失惨重，大量粉丝跑去加入“侯爷团”，“侯爷团”也一举成为万启最大的粉丝阵营。

　　【好羡慕被掀牌子的姐妹啊 星星眼.jpg】
　　【侯爷竟然注意到了我们 啊啊啊啊 好开心~】
　　【就我一个人觉得侯爷有点冷幽默吗？】
　　【上面的，你不是一个人！！！！】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侯爷不愧是黑土地里闯出来的真汉子！】

　　各大“侯爷团”的聚集阵营里，“侍卫”们欢声四起议论纷纷。
　　林墨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敏感的她已经感觉到网络上的蠢蠢欲动，召集“侍卫”骨感商讨对策。
　　有心人引导也好，迷醉后的自我反思也罢，一个正面形象红极之后，总要引来一波黑潮。
　　就像一个负面形象黑极之后，总会有人替其说好话。
　　更何况质疑“权威”，指责一名你无论如何都无法企及的人，总会带来巨大快感。
　　刚好万启自曝其短，节省了多少营销号的脑细胞。

　　一时间起着类似
　　#运动员万启自私自利，ncp病毒肆虐期间隐瞒病情#
　　#震惊，奥运冠军万启曾买通私家侦探调查国家领导#
　　#‘神女’万启神性不再，自述救人非本意”#
　　#奥运冠军万启出身贫寒，谴责社会不公#
　　等等，诸多断章取义的标题出现在各个搜索网站，不管内容是一黑到底，还是出现转折，仅靠标题就吸引了一大波眼球。

　　黑土——侯爷侍卫队□□1群群主：
　　【……切记反驳时注意言辞，科普人数不要过多免得让人产生厌烦，但点赞人数得足够，科普评论必须置顶。
　　侯爷不在乎争议，甚至想给自己泼脏水，但那是她高兴，我们不要让有心人借机生事，让侯爷委屈。总之，侯爷的笑容，有我们侍卫团来守护。】
　　林墨总结了微信群里各位骨干的建议，做好最后部署。

　　不提粉丝们如何“反黑”，这场访谈后最激动的莫过于恋爱综艺从业者。得到正主的“明确表示”，各大卫视各家公司大会小会议不断，目的就是争夺这位顶级流量。

　　“就是这样，不止网络直播点击率恐怖，就连买断《世界名人堂》卫视转播权的央视四套，竟然成了同时段收视冠军。
　　无论如何，必须将万启争取下来，只要有她，赞助商都不是问题。”

　　某卫视办公大厦会议室内，正在介绍万启“出道”以来，引发的各路收拾狂潮。

　　“可是江姐，咱们台里那档恋爱综艺已经发出了邀请，还遭到了拒绝。
　　据我所知，番茄台有三四档正在接触她。就恋爱综艺制作上他们种类繁多经验丰富，就人情往来上，万启复出首选的就是《快乐驿站》，咱们胜算不大啊。”

　　“不难，我找你们做什么！”江姐神色凌厉，
　　“《最美相遇》是素人恋爱节目，嘉宾只是观察。万启直播里的口吻明显是想要体验恋爱，她当然不会答应。
　　去年因为那件事，咱们台风评一直不好，收视明显下滑。这次，领导也想借助这场契机，打一场翻身仗。”

　　“也就是说，台里会给我们大力支持……”
　　“当然！”江姐骄傲地说，“不然各位精英怎么会齐聚一堂。番茄台有番茄台的优势，恋爱栏目多，还免不了制衡掣肘。
　　咱们有台里的大力支持，手握众多资源，未必不能一胜！
　　接下来就先请各位发动自己的人脉关系，了解万启的个人好恶。她既然说已经赚够钱财，那咱们就另辟蹊径。
　　人一没了金钱的束缚，往往更愿意率性而为。说不上男嘉宾的选择就是突破重点。
　　别人请她上节目，我们可以为她打造节目，给她更大的自主权，我不信她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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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没？开门儿啊！”明明手里有钥匙，万启偏要敲门，语气做作。
　　“万芳回来啦！”屋里传来沙哑的应承。
　　一开门，喜滋滋的万爸爸吓了一跳，“呦！怎么瘦成这样啦？”

　　自从身高超过一米七，万启的体重就没下过一百二。哪怕看起来的身材远比她的真实体重瘦的多，但还从没达到骨感的标准。
　　这也是万启的一个长期痛点。姐妹二人都一米七的时候，妹妹体重仅有九十出头，而自己竟然比人家重三十斤！

　　这三十斤要是长在胸上也就算了，偏偏她还没胸没屁股，肩宽腰细窄臀，长了副男人般的健壮身材。
　　妹妹是干吃不胖，自己是喝水长肉！她常常哀怨自问，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为神马差距这么大呢？

　　“减肥效果不错吧~”万启转了一圈，难得跟爸爸撒回娇。
　　打量了一阵姑娘，万爸爸埋怨，“好好的减什么肥，本来就不胖，跟你小妹儿似的。”
　　万启嘿嘿一笑，将东西都扔给爸爸，直奔卧室。

　　“爸，我妈呢？”
　　“家里电水壶坏了，你妈去买一个。”万爸爸接完女儿，又到厨房忙碌起来。
　　跟着走进厨房的万启，一听这话赶紧阻止：
　　“哎呀！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电水壶用不上了，不叫她买！”
　　“怎么用不上啦？”万爸爸随口一问，“不用打了，都去了快一个小时了，好到家了。”

　　家中常去的五金店，一来一回也就半个小时。万启不禁有些疑惑：“那我妈咋还没回来？”
　　万爸爸看汤汁收的差不多，边撒香菜，边笑着反问，“你还不知道你妈？属塑料袋的！”

　　塑料袋？万启不明其意，等着父亲解答。
　　果然，见自家姑娘没应声儿，万爸爸自己说出了答案，“走哪儿刮哪儿！”
　　“哈哈哈哈”父女俩一通爆笑。

　　万母是个爱说话的，在小镇上居住多年，走在大街上总能遇到熟人。想到自家老妈见着一个聊两句的场面，万启寻思这比喻简直不要太形象！

　　大女儿好久没回家，给她做了拿手的红烧肉，万爸爸又到砧板前拍起黄瓜，打算再拌个凉菜。
　　万启盛好菜放到一边，看看腻腻的油锅心中犯怵，就想盖上锅盖饭后再处理。
　　哪知道万爸爸在身后来句，
　　“油锅刷了啊，等一会儿糖凝固了，该不好刷了。”
　　被戳破心思，万启尬笑：“呵呵，您老咋知道我的小九九？”
　　“养你那么多年，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想的啥？”
　　“嗯~ 您也就这点儿小聪明了。”
　　“我这是小聪明么？我这是大智慧!”
　　“嗯——我终于知道我这爱吹牛的毛病是随了谁~”

　　父女俩没大没小的在厨房说笑，屋外终于传来了万母的声音。
　　“老万——开门！”又是一位带钥匙不爱用的主儿。
　　“妈，我来啦！”万启兴冲冲跑去开房门。
　　“哎呦，我二姑娘回来啦，不是你大姐说——”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万母年轻时家中丢牛，一只眼睛因为哭得太狠，看东西就不太清楚。
　　后来在矿山上工作，那只眼睛又被溅入的碎屑所伤就渐渐看不清东西，到了年老就跟装了一只超仿真义眼差不多。
　　可悲的是唯一的好眼这两年视力也有所下降，眼前总是出现飞虫影子。万启一直怀疑母亲是白内障前兆，打算这次去北京给她做个浑身上下彻底的检查。

　　万母已然感到不对，满脸不可置信，
　　“诶呀！我大姑娘！你怎么瘦这样啦？！”

　　一家三口终于团聚，围在饭桌前边吃边唠，多数是母女俩一问一答，父亲不时插上一句半句。
　　饭后万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烟，母女俩一块儿收拾碗筷，等一切妥当，万启再也忍不住，说出了酝酿已久的“大新闻”。
　　“爸，妈，跟你们说点事儿。”
　　“啥事儿啊？”见女儿表情严肃，万母不觉有些忐忑。
　　“那个……我中彩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