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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玻璃 ...

  •   衣帽间半个小时之内接待了三波人,赵云辞即便来得再早,那也是属于后来者。

      封贸一直在隔间,计划着赵云辞磨蹭完了自己再出去,然后宋易权也来了。

      现在还没有分组,亲近到提建议这种做法不合时宜,看他们也不熟,封贸想了解宋易权这么做的出发点在哪里。

      听见他悠悠响起的问句,宋易权耳朵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能鉴别封贸的声音,心里下意识回:“那这个应该去问服装赞助商和导演组是怎么想的了吧。”

      偏头看向封贸之前,宋易权挽起笑意,眸中似有不通透的光:“我想节目组也有别致的安排,如果云辞没有拿到这两套衣服,那其他人也会代替他的角色,应该是这样没错。”

      封贸看了一眼后面听得发愣的宋晓灿,这姑娘还不知道这尊节目组暗地里供起来的大佛是何方神圣。

      “有点‘对人不对事’的意思,”封贸轻轻摩挲指尖,表情纹丝不动,“我也很喜欢橙色那件风衣,当时还是偶然路过枫叶树下的时候获得的灵感。”

      原来他真的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服装设计师。

      宋易权神色微怔:“那么这里的服装都是封总设计的吗?”

      封贸眉尾向上一扬,环视左右:“说是设计也说不对,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亲手动过笔了,我更喜欢提意见。”

      感情就是溜嘴皮子,宋易权收回想去看他手的欲望。

      封贸人太高了,完美的倒三角结构,宋易权与他说话时要被迫抬起头,大多数时候目光堪堪只停留在他的下巴到唇齿附近。

      照旧是没多少话题,宋易权一天要借故断绝这种交谈三次,搞得他是特地来参加茶话会似的。

      末了,宋晓灿站的腰酸背疼,又不肯先行离开,最后从衣帽间抽身那一刹那,她像一个泥雕,唰一下活了。

      她两眼模糊,走起来才没睡着,哈欠连天问:“哥,哪位是什么人物啊,怎么没见过他的感觉。”

      宋易权思索片刻:“荣唐的总经理,节目组的金主爸爸。”

      宋晓灿吃惊得倒吸一口气:“看起来好年轻啊,二十五六的样子,果然有钱就是好,没化妆也容光焕发,跟大明星一样。”

      宋易权听了随意笑笑,笑容不及眼底。

      “定时炸|弹”最近在宋易权眼前晃的频率激增,就算是摸清了他的大体背景,宋易权还是怕在不知道的时间点他就这么“炸”了。

      地点混乱一片,宋易权得靠一些关键的触发动作来判断现在他是处于哪一段剧情。在时赵二人感情固定之前,他如履薄冰,赵云辞一开始动心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啊!

      宋易权勉强算得上一个重要的过客,难题是他现在完全不想卷进纠纠缠缠的情爱之中,那得耽误他大半年的时间,不值当。

      偏偏穿的就是和各种人物纠缠不清的男三,还能咋的,嫌弃自己不成,努力过活呗。

      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自认为是那种模糊又清晰的感觉,他知晓原文的发展趋势,他读不懂身边的人,包括他自己。

      另一方面,宋易权感恩戴德,他又重新活过来了,不是吗?

      只是活得没有一点生气,外热里冷,无意之中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外来物,想融进世界,却徒劳无功。

      可能原因在没有一个着力点,没有一个他可以切切实实站立的地方。

      下午回到房间,宋易权小憩了三十分钟,书里面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打转,他被闹钟吵醒,心脏跳得很快,有种大梦初醒,一切皆是梦境的错觉。

      他看小说,别人穿书七八成有系统和任务,而他一无所有,连怎么在这个世界苟活都得由他自己来勾勒和设计。

      不太真实。

      这么些日子除了身上的伤痛,唯一让他觉得真实存在的就是别人的心跳,他很难相信自己的心跳有没有在欺骗。

      那天晚上贴着耳朵传来的起伏、跳动、旋律如若实物。

      想要去确认一遍,看是否真的是鲜活的。

      午睡刚醒时的眩晕慢慢退去,宋易权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屋内的窗帘没拉上,落日的余晖四遭都是。

      连他不听话的双腿也祈到了丝丝缕缕的温暖,金辉镀在宋易权的长睫之间,柔和地投下一片阴影,他视线落在窗外,安静看着间或路过窗边的工作人员。

      初秀快开始了,他隐在幕后,看众人忙碌,通过特殊的玻璃,外面的人并看不见他在房内。

      陈益生戴上工作牌就人模狗样,戴着蓝牙耳机和其他人进行交流。

      这样望去,他们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宋易权揭开了盖在腿上的羊毛毯,再次抬眸,窗边多了一个引人注目的背影。

      完全是背对着宋易权,手靠在身后,手指修长,指尖圆润。

      封贸就这种姿势站了几秒,脚跟为轴转了一百八十度,没有一个防备,宋易权直接与他视线对上。

      宋易权刹那说不清的情绪上来,就像封贸透过窗看见了他一般。

      随后,只听他轻笑出声,音调不冷不热:“这人无处不在吗。”

      其实,封贸并没有看见宋易权。

      在陈益生忙得晕头转向的情况下,封贸面对那边的窗,反手招人:“过来一下,有事和你说……不是之前的事,那个暂停了。”

      陈益生原地一缩一伸,方才踱步慢行:“还有什么事这么神秘,你要结婚了吗,谁家姑娘,芳龄几许?”

      直接无视他的胡言乱语,封贸视线角度变都没变:“我问完你就回答又或者没有,不能问我原因,反正我是不会解释的。”

      陈益生眼白向上翻:“反正你最有道理了。”

      “你有没有问过宋易权的伤情?”封贸双手抱臂,波澜不惊。

      “啊?”陈益生怔住,慢半拍接道,“这个我没问过,这不是揭权权的伤疤吗……他现在心境比以前好太多,我问的话他七成会说,只是说出来多难受。”

      因为他对宋易权的称呼封贸视线挪到了他身上,慢吞吞地说:“听起来很熟的样子。”

      陈益生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自证清白:“我,陈益生,兔子不吃窝边草,易权是我最投机的朋友,你是兄弟,放心,在我心里,你们斤两差不多。”

      “好像很有原则的样子,”说完这句封贸视线回到原来的地方,事不关自,云淡风轻地接了正题,“可是我怎么感觉他腿能好。”

      陈益生叫喊了一声“天啊”,给他竖大拇指:“你话题能不能不要拐来拐去的,再说了你又不是医生,从哪里看得出来的结论,随意点起人家的希望不好。嗯……话说你怎么问易权的事了,之前你好像不关心,还放弃了合作的想法。”

      封贸保持沉默,都说不要问缘由,还要问。

      说出来封贸都会嘲笑自己,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他从宋易权态度乐观,笑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来判断。

      活像一个天真的孩子说的笑话。

      封贸咬紧半边牙关,一个人其实很好懂,特别是像宋易权这种表面看起来无懈可击的人,更能看出他脆弱有哪些表现……

      “你干什么!”

      封贸猛一回神,被花枝招展对窗户招手的陈益生吓了一跳。

      陈益生茫然:“刚易权给我发了个消息,说他在房间里面,我们虽然在外面看不见他,但他看得见我们。”

      封贸顿时:“……”

      特意发消息提醒了吗?

      ……

      “场控老师,灯光准备好了吗,程序运行有没有问题?”

      六点钟,导演拿着大喇叭满场地喊。

      只见人流之中,一个中年秃头,大腹便便,穿着黑色的半袖的微胖人士移动得很快。

      “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请几位老师坐到位置上,”他眯着眼睛找了一圈,接着喊,“王老师,时老师,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二人并肩站在一块,向他远远摆了摆手。

      此时把视角放在高空,俯瞰整个别墅范围,下面灯光四溢,一道道光像色彩绚烂的玻璃,把场地和周围的环境隔开。

      秀台高于地面十厘米,用木板铺切而成,上面铺着一层黑色的地毯,颇有气势向前延伸了五十多米。四面拉起同样颜色的黑布,气派地前后左右皆印了“特立独行”四个大字,并且还有各种赞助商的商标。

      宋易权和一干人员已入座,他们对面是选手入口处,黑布后面有一个大棚,里面正是跃跃欲试的学员们,其中不乏有一些经验丰富的模特,面对秀台倒没有新人那么紧张。

      “来,哥,坐这,这的视角比老师们的还要好。”

      陈益生拉封贸坐到左排座位的中点,还递给他一个黑色的口罩。

      封贸迈开长腿坐下,顺手把口罩戴上,等会谁也不能保证,镜头可不可以完美避开封贸,就当提前做准备。

      谁知陈益生也一同坐下:“我和你说,这个地方,模特进场前的表情,退场的动作能看得一清二楚。”

      封贸疑惑看他两手空空:“你坐这呢?”

      陈益生竖起二指弯向眼睛:“视线好,可以看见好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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