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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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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没想到,在陪白玉堂去报到的时候会碰上任雅。
本来白玉堂是不肯让展昭陪着来的,可是展昭因为白玉堂的刀口还没完全好利索,坚持要来。白玉堂觉得展昭还把他当小孩儿,一路都在跟展昭怄气。直到快到校门口,展昭提出报完到陪白玉堂去买他看中的那双新款球鞋,他的脸上才露出点笑容来。然后,再看到校门口的那个身影时,笑脸再次冻结。展昭纳闷地看着白玉堂玩起变脸,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是任雅,并且对方显然也已经发现了他们,正朝着他们迎过来。
“好久不见!”展昭这点绅士风度当然要有,何况两人当初和平分手,虽不是恋人了,可也还算是朋友。这句话也的确是事实,自从毕业之后,任雅在市里找了份工作,没有继续进修。两人的生活没有交集,已有一年多未曾谋面了。
任雅笑了笑,“是呀。怎么,陪你的弟弟来报到?”展昭点点头,尴尬地的看了看故意把头扭到一边去看公告版的白玉堂,没话找话地问:“你呢?也是陪学生报到的么?”任雅笑着看看白玉堂,摇摇头说:“不是。我是来看我男朋友的。”白玉堂立刻来了精神:“怎么?你男朋友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呀?”任雅笑得更开心了:“是,也不是。怎么说呢?这所学校开办了一个心理咨询诊室,还定期开办一些讲座,旨在为一些学生排解心理压力。我男朋友是一个心理医生,也是这所学校聘请的客座教师之一。今天他有又一节给高二学生的讲座,我觉得很好奇,又正好有假,就一起过来了。啊,他在那边呢,我先过去了,一会儿见。”说完向学校右侧的一栋教学楼急匆匆的去了。
这边展昭给白玉堂办好了入学手续,交齐学费书费等各项费用,然后按照名单找到白玉堂被分配的班级。学校要求学生都要聚集到各自的班级去,由班主任简单的开一个小会之后才能解散,所以展昭就坐在校内林荫道旁的长椅上等他。正等的百无聊赖,一个人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是任雅。
展昭愣了愣,问:“你男朋友的课上完了?”任雅点头:“嗯。他现在去给学生做心理咨询了,我不好在一边旁听,就先出来了。”看展昭有些不自在,于是装着随口问:“怎么样?你还是一直没有交女朋友?”展昭笑笑:“是呀。我想等玉堂再大一大,能离得开我时再说。”任雅皱了皱眉:“怎么,你觉得他还离不开你?可他也不小了呀,你总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吧?何况我看他挺有主见的,他真的如你想象中的那样依赖你么?”展昭苦笑了一下:“他呀,在外人面前一向很坚强,可心理上还是应该很依赖我吧。你也看到刚才他看到你时的反映了,显然是怕咱们旧情复燃,我又不能整天陪着他了。”
任雅似乎若有所思:“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么,今天你陪他来报到,是他让你跟着来的呢还是你一定要跟来的?”展昭说:“是我要跟着来的,为这他跟我呕了一路的气呢。”任雅说:“可是一般这么大的孩子,尤其是依赖性较强的那些,都会要家长陪自己来的。”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我怎么觉得刚才他那个样子------更像是吃醋?”展昭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吃醋?!这个词用在我们身上也太不恰当了吧?那好像是用在恋人身上更合适些。”任雅今天似乎特别的爱笑,“哦?是吗?可是我看你们真的很像一对恋人啊!站在一起很登对呢!呵呵------”
展昭不尴不尬地跟着笑了笑,“你别闹了。”“闹?我可没有。”任雅突然敛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说真的,你没觉得你待他越来越不像哥哥带弟弟了么?没有那个当哥哥的会因为弟弟不高兴就连女朋友都不交,把弟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知道,我男朋友是研究心理学的。虽说现在不再把TXL归于心理疾病范畴,但还是有很多人咨询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他那里也有关于这方面的书。我因为感兴趣也看过不少。我真的觉得你们------很像!”
展昭想反驳,甚至想发火,可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虽说他很希望自己能大声说“不是的”,可信的确似乎有个声音在问自己:“真的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么?”任雅看了看教学楼方向,发现已有新生陆陆续续往外走了,于是站了起来说:“你要么是太迟钝,没发现自己的感情。要么就是太伟大了!居然真的能为朋友的弟弟耽误自己的人生。”又看了看,发现白玉堂已经往这边来了,于是又加了一句:“这么说吧,你有没有对他产生过性幻想活着性冲动?如果有的话,那么就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好了,他来了。再见!”
展昭木木地应了句“再见”,然后继续发呆。直到白玉堂过来拉起他,再一直到回家,展昭都在想任雅说的话,以至于竟没有发现白玉堂一路上出奇的沉默,更没注意到他那写满了“我很生气”的表情。
回到家里,展昭继续发着呆。
如果说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两人从未裸诚相见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是白玉堂小的时候展昭常帮他洗澡,就是这几年,两个男性也没什么可多顾忌的。被气极了对他实行疼痛教育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远的不提,白玉堂这次手术之后,展昭根本不放心别人照顾他,一切护理工作都是他自己做的。擦身、换衣服甚至是必要的生理排泄,都是展昭亲手帮忙。性幻想吗?那种情况下还哪有那份心思?怕他牵动刀口都来不及------
“你究竟在发什么花痴啊?!”突然呈现在眼前的一张放大的脸和那一声大叫吓了展昭一大跳,自然反应往后一躲,却忘了自己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结果连人带椅子一起往后仰去。幸好展昭身手敏捷,没等椅背着地就立刻伸双臂往地面上一撑,身子迅速从椅上弹了起来。虽说没摔着,可也狼狈的很。而罪魁祸首早已经在一旁笑得直打跌了。展昭气得大骂:“你个小混蛋!又捣什么鬼?”白玉堂立刻冷了脸:“怎么着?打扰你想心事了?”说完嘴也噘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展昭等他反驳。展昭却被那张唇晃了眼,微愣了一下,突然冒出句“我去做午饭!”就跑进了厨房。心里还在嘀咕:最近一看到他生气撅嘴就觉得好可爱,真想亲上两口,不知道算不算。不过他小的时候自己好像也很喜欢亲他。那时候亲的似乎是脸蛋儿?
白玉堂独自一人站在客厅里气得要死——该死的展昭!见了老情人就把什么都忘了!明明说好的陪自己去买新款球鞋,然后再拜访一下麦当劳叔叔,结果居然全忘了!
有这样一个故事。一天,一个小男孩儿问一个长了很长的胡子的老爷爷:“您晚上睡觉的时候,胡子是放在被子里呢,还是被子外呢?”老爷爷自己也没注意过,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一下,结果放在哪里都不舒服,一夜都没睡好。展昭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长胡子老爷爷,任雅就是那个多事的小孩儿。因为展昭很郁闷的发现,自己总是有意无意地想看白玉堂。秋老虎热死人,可白玉堂嫌开了冷气就不能开窗,凉快是凉快,却气闷得很。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肯开冷气的,宁愿打赤膊。以前也是这样的,可是今年展昭的目光总是被他胸前那两点樱红所吸引。还有那张不时刺他几句的唇------
在熬了三天之后,展昭决定去找罪魁祸首兴师问罪——不,是讨教一二。既然人家女孩子都不在意,那么自己又何苦扭扭捏捏的呢?何况她还有个专家男朋友。于是趁着白玉堂去卫生间,展昭偷偷跑到阳台上去给任雅打了个电话,约她和她男朋友一起见个面。展昭瞒着白玉堂是有他的道理的。他基本上已经确定自己的确是心怀鬼胎了,可却不知道白玉堂是个什么心思。有心抓过来问一问,却怕把他吓坏了,到时候自己这监护人也做不成了。现在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确如赌气时所说——离开那小混蛋是活不了了。
只是展昭忘了有个词叫做欲盖弥彰。等到他去卫生间的时候,白玉堂偷偷的翻了翻他的电话记录。
第二天,在白玉堂去上学之后,展昭去了任雅男友的咨询所。三个小时后,展昭自信满满的从那里走了出来。当天下午,展昭接到了白玉堂班主任的电话——白玉堂,在升入高中三天之后,居然就开始逃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