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海和天都是蓝色》Anirefrain

51、第 51 章

　　阿忆踩着月步追上枫尾寺，单手翻进小船的另一头坐下。
　　被两人打劫过来的小船在冰川上横冲直撞。枫尾寺两只手各拿着一张附带气流的纸条对着船的两边，把控着二人前进的方向。
　　“不错嘛作家，果实用得越来越熟练了！”阿忆看着他动作不由得夸了一句。
　　话音刚落，阿忆就看到枫尾寺给脚下的船又变出来一个船帆，接着又把手上的气流合拢在一起放在船帆后面，俨然是给艾斯的快艇加了一个全自动前行功能。
　　完成大工程的枫尾寺拍了拍手坐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阿忆见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吧，果然懒惰才是第一生产力吗？
　　看着作家坐下来之后难看的脸色，阿忆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北风她......你的果实能力不是能把写的东西变成现实吗？你看你们之前宴风岛上的这些小玩意不都还在呢吗，不然你试试......”
　　她说的正是现在环绕在自己周围的光球。
　　宴岛上那些由作家果实能力创造出来的鱼贝不知怎么的跟着他们也一起来到了这里。
　　枫尾寺摇了摇头面色惨淡，“没用的，你来之前我把能尝试的东西都写了一遍......等等，这些鱼贝......？？”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新的思路一样突然坐直了身体，紧紧盯着环绕在阿忆和他周围的两个光球，接着带着一丝犹豫拿出了北风在宴岛扔给他的那一管‘时间’，最终还是抬头把它倒进了嘴里。
　　“之前总觉得这瓶‘流金’只是延长我和老师寿命的什么药水，你们刚才说了‘时间’我才明白，如果我的能力回到最强的那个时候，或许可以办到......”
　　枫尾寺一边说着，一边着手在本子上撕开了一页空白的纸，不停地在上面写着什么。
　　阿忆凑过头来看的时候枫尾寺正好写完了，只见他双手握紧已经被他揉成一团的纸，狠狠地向两个手掌中间吹了一口气，再慢慢把纸展开。
　　“拜托......拜托......”听着枫尾寺的自言自语，阿忆也不由得看向他的手心。
　　只见纸张展开的瞬间，纸上的文字扭动旋转着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而原本飘在空中的两个鱼贝光球一瞬间就被纸上的黑洞吸了进去。
　　小型的漩涡逐渐收缩成一个黑色的墨点，像是要冲破纸张的限制逃出来一样向外窜动着。在它从纸上升起的瞬间，阿忆和枫尾寺两人看着这个墨点逐渐散发出光芒，最后变成了一个崭新的光球。
　　而光球里面不再是宴岛上的那些小鱼，而是一只......圆滚滚的金色河豚？
　　阿忆大惊：哦豁，金色传说？！

　　一人一鱼就这么互相对上了眼神，结果在阿忆的眼中，这只河豚不仅对她笑了一下还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阿忆默默转回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海贼世界真奇妙，鸟会叹气河豚会笑。
　　“啊...老师她好像在跟你打招呼......”枫尾寺看了一眼旁边阿忆的动作，憋着笑跟她说道。
　　阿忆不解，“什么老师？等等......北风？？？”
　　看着眼前这一只和北风可以说毫无关联的肥河豚，阿忆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戳裹在它外面的气泡。
　　在触碰到光球的时候，阿忆就像心意相通一般听到了北风的声音，而且是响彻天灵盖的一声：“歪？歪？？她怎么听不到我说话呀？？？”
　　阿忆戴上痛苦面具，全身被震得一阵蜷缩。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她还是捂住了半边耳朵，对着自己手上的北风弱弱地开口：“听到了听到了......你不要吼这么大声......”
　　“咳咳...”北风河豚略带不好意思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先不说我的事情了，现在怎么办？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掌舵的枫尾寺也回头看向二人。阿忆刚才提到的那位朋友安娜，还不知道在这座岛上的什么地方。
　　阿忆看着一人一鱼，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片生命卡的一角。开玩笑，大海捞针这种事情她才不会干，跟着全自动导航它不香吗？
　　北风跳到阿忆头上，用短短的鱼鳍拍打了两下：“有这种东西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阿忆被北风忽然抬高的声音又震了一下，抱头在小船上鼠窜：“呜呜呜别打了，我们都还没到地面呢，还早呢......”
　　三人乘坐的小艇突然在倾斜的冰面上打了两个转，朝着边上冰川的缝隙里冲去。
　　“作家你倒是好好掌舵呀！！”阿忆一手护着北风的河豚气泡，一手抓紧船沿的同时向枫尾寺吼道。她看着枫尾寺在船头用力控制着方向，直到船在冰川里晃得没有这么厉害了，才开口朝她解释：“你给的生命卡显示的就是这个方向...”
　　阿忆一惊，心想安娜不会被冻在冰里了吧？？
　　不等阿忆思考多久，众人在冰川里飞速滑行着，转眼就来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最要命的是，冰窟里赫然分出了两条不同的路。
　　“是右边！”枫尾寺辨认着生命卡的动向，抬手朝左手方向的冰墙击出一道气流。但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下的攻击把他们头顶原本就脆弱的冰柱全都震碎了。
　　两根冰柱落在船尾，把艾斯可怜的小船打飞起来。
　　阿忆被砸向空中的时候只来得及把北风塞到枫尾寺怀里，就被层层碎石挡在了通往左边的那一边。她在冰柱的缝隙里看到作家二人终于稳住了船身，只好对他们大声喊了一声在前面汇合，
　　扭头躲着还在下落的碎冰往左边滑去。
　　然而阿忆越往洞穴的深处前进，心里惴惴不安的感觉就越发明显。她在空气里总是能感觉到一些熟悉的气息。
　　熟悉，同时却可怕。
　　在终于看到眼前有一丝像是能通向外界的光亮时，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当她垂下目光看向地面，眼前在跑动中不曾留心过的情景却让她停在原地不敢再动了。
　　远方洞口的光倾斜着落在悬在阿忆头顶的细小冰柱上，投射出一道道细长的黑色影子。但阿忆静下来仔细观察，发现那些影子正在朝着她的方向慢慢推进。
　　那些冰柱，并不是因为山洞的震动落下，而是......在朝着她的方向生长！
　　糟糕！
　　阿忆抬脚想使出月步往外冲刺，但已经来不及了。
　　早就排布好位置的冰刺拼接成了精密的铁牢笼，在一瞬间突刺出来把阿忆困在交错的冰柱里面。阿忆双手被迫抬高着被架在冰面上，颈部和后背各抵着一支刀锋般锋利的冰锥，看到原本半透明的冰墙后面出现了一道人影。
　　阿忆被移动的冰柱推向那人面前，但就在他们看清对方的脸之后都错愕地沉默了两秒。
　　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的人先开了口：“怎么是你？”
　　阿忆听完挑了挑眉毛，不甘示弱地回敬。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怎么是你啊......青雉。”

　　昏暗的冰窟里两人维持着尴尬的沉默。
　　阿忆感觉到自己前后的冰锥被撤下，眼睛也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她看向因为脱力滑坐到地上的青雉，犹豫了两秒终于还是抬起了手，指尖凝聚起绿色的治疗荧火向自己曾经的同僚送去。
　　刚才那些攻击已经耗尽了青雉剩下的最后一点力量。
　　迎着他回看过来的眼光，阿忆手头的动作一顿，只好一边继续发动能力，一边假装毒舌地开始挑衅：“被赤犬打成这样，你不会是故意放水了吧......”
　　接着她在微绿的荧火光下看到了青雉的右腿。
　　阿忆当下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只好默默抿着嘴飞快地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加紧手上催动治愈果实的力道。
　　帮青雉止血的时候她在心里把自己知道的剧情回忆了一遍，才切实地回想起来自己当时还为青雉断腿的情节打抱不平了好长一段时间。然而顶上战争后阿忆自己周遭的一系列经历早已让她自顾不暇，在听到庞克哈萨德岛名字的时候她只隐隐约约地记得青雉和赤犬会在这里有一场大战。
　　但真实地看到战斗残酷的一面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阿忆有点难过。
　　在她心里，青雉是个好人。
　　当然阿忆的意思不是世俗意义里的那种烂好人。青雉和别人相处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也像他的果实能力那样，在慵懒的外表下是冷若冰霜的内核。但作为同伴和青雉共事，却是一件让人非常轻松的事情。只要你和他的正义在同一条战线，库赞大永远会为你遮风挡雨。
　　阿忆任由这一丝惆怅的情绪把自己拖进了更加遥远的回忆。
　　在她自己刚进海/军的时候，遇到过看不起女人来找茬的混混，也遇到过想通过滥用职权胁迫别人服从的垃圾上级。那一年她正要被调往海/军本部，但调令申请被卡在了镇子上一个中尉手里。他的交换条件倒是非常简单明了。胖中尉喷着油腻的呼吸跟自己说当晚去他的办公室，调令第二天才会立刻发往本部。
　　阿忆那天晚上去了。
　　她原本打算暴揍这个中尉一顿然后跑路的。
　　但等她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那里虽然亮着灯却从门内上了锁，害得她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第二天，是青雉出现在她家门口直接拿着一纸新的调令把她接到了本部。
　　两人在航行的路上阿忆看到了当天的报纸，不显眼的一角上写着胖中尉因为涉嫌各项违规被逮捕的新闻。
　　她和青雉都闭口不提昨夜的事情。
　　但是阿忆知道，前一天晚上那道拧不开的门把手上，是异于驻地炎热天气的冰冷触感。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清楚地知道了在青雉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他的“正义”。
　　这样一个人，在未来的某天独自走上另外一条不归路的时候，到底会是什么心情？
　　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面前青雉轻挪了一下身体，阿忆的思绪也回到当下。
　　“你想做什么？...”青雉看着阿忆在帮他止血过后没有要停下果实能力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开口。
　　阿忆嘴巴微张却也说不出来什么，因为这个决定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最后她还是找了个看起来不太牵强的理由：“我就是不想让赤犬这个混蛋太得意了而已......”
　　原本代表着生机的绿色荧火逐渐分开成了两边，聚在青雉一侧的还是生机勃勃的样子，但回到阿忆周围的已经变成了黑色的斑点，附着在她的小臂上向身体蔓延。
　　这是阿忆第二次施展回生。
　　“你......”
　　青雉看着她脸上黑色斑点的范围逐渐扩大，原本想说出口拒绝的话也停在了嘴边。
　　阿忆看到青雉的右腿慢慢恢复成最初的样子，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向后倚坐在了冰窟的另一边，用难得平和的口气向对面的人开口：
　　“即使我们的立场是对立的，这也不代表我们以后在所有事情上都要成为仇人不是么？”
　　青雉轻眨了一下眼睛，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你的朋友来了。”
　　青雉看向洞窟外晃动的人影向阿忆提醒道。
　　这边阿忆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碎冰，往外面走去。只是她刚踏出第一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只见眼中的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咚地一声摔到了地上的同时听起了几道惊呼。
　　“阿忆！”
　　“喂，你怎么了！！”
　　比说着话的两人更快的是一个略带暖意的怀抱。
　　......是马尔科吗？
　　阿忆这么想着，眼皮却越来越重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