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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得儿大大方方进了门,若无其事地跟曹若兰问了好,仿若刚刚来到院里,什么都不曾听过一般。
      半夏给得儿奉上香茗,又向门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院儿里一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不禁疑惑,素日这院子总也少不得三五个人,怎的今天一个影子也没有?
      曹若兰将半夏打发下去做事儿,得儿知道曹若兰也有同样的疑问,遂解释道,“藏宝把府上的下人都召集起来,去城外施粥,救济灾民,只留了几个主子身边伺候的在府上。”
      曹若兰恍然,之前藏宝是跟她提过此事,但没说哪天用人,没想到竟是今天,院外没人,也不知得儿是否听到谈话,但见得儿面色如常,也就没多想其他。
      因为院里没人,看门的小厮小跑着进来通报,“二夫人,外头有送租子的,来人说是曹家的,让奴才进来通传。”
      曹若兰面色一凛,很是不满看门小厮不会察言观色,可当着得儿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把人请了进来。
      徐府的两座庄园,租给外人三千两银子,租给曹家就是两千两,肥水不流外人田。
      曹若兰将银票收好,又随手从首饰匣子里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得儿手中,“府上收了银子,手上就宽绰了不少,过几日集会,你也留下些买些自己喜欢的物什。”
      得儿收下银子心里甚美,他才不管曹若兰有什么猫腻,只觉得抱着财主好吃喝,跟在徐子恒身边都大半年了也没见过‘这点儿好处’,徐子恒在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不曾亏待过他,只在散碎银子上看的甚严,自从跟了他,连个铜板都不曾摸过。
      兜里有了银子,得儿顿时底气十足,此时他很是理解刘旭的所作所为,银子这东西实在太好了,回了房,将白灿灿的银子拿出来反复查看,心情好的不得了,就连夜晚被徐子恒折腾两次都没翻脸。
      徐子恒发现得儿出奇的好脾气,无论是床上的配合,还是平时得说教,乖巧的不正常,看他高兴,也没闹出什么事端,只让人把他看管的更加严格,但只要不过分也都由着他。
      过了两日,终于盼来了这次集会,得儿一早就准备好要出门,自打进了府,出门的次数五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陪着四小姐徐琳琳买过一次胭脂水粉,跟着小五出来听了一回说书,剩下的就是跟着徐子恒收租子,跟着他出门,处处受着约束,还不如留在府上自在呢。
      这次出门也是有人跟着,但只带藏宝含翠两人出来,不是给他人作陪,这次全凭得儿自己喜好闲晃,更何况有了银子,自己做主买个物件儿,不为别的,就为体验花钱的乐趣儿也是个高兴的事儿。
      以前跟着徐子恒出来,藏宝看出他喜欢糖人儿,要掏银子给他买下来,却被徐子恒拦下,理由是夫人拿着糖人儿不合身份。
      后来得儿想要什么,总要事先想想是否符合自己的身份,再次遇到卖糖人儿的,拿过来看了一圈儿,摸了摸兜里的银子,仍旧没买下来。
      藏宝见得儿仍在卖糖人儿那徘徊,也不催促,知道他看够了会自己跟过来,想当初,跟着三爷两条街都没能甩了他,如今锦衣玉食供养着,更不会跟丢自己。
      含翠看着簪花凤钗,选了几支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迈步向前面卖绣线的铺子走去。
      得儿见两人进了铺子,那些个女人家爱看的东西他才懒得多看一眼,只站定不远处看着街边杂耍,等着两人挑选针线。
      藏宝跟着含翠进了商铺,扫了一眼见得儿被人群围在了最里面,可就在他付了银子出了铺子,就不见人的踪影。
      得儿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趁着人不注意闪身拐进一条小巷子,待藏宝和含翠找人走远了,这才敢出来趁着没人花掉银子。
      藏宝和含翠沿街寻人,两人根本没想过得儿故意躲着他们,只以为是人多,不小心走散了,可找了两圈仍不见人,藏宝慌了,让含翠回府求援,自己则继续找人。
      人不见了,贴身伺候的含翠最是紧张,在路上她还抱有一丝侥幸,认为人会自己回来了,可听府上人说三夫人没回来,顿时一头冷汗,身为下人,连自家主子都看不住,哪个深宅大院也不会要这样的奴才。
      “什么事儿慌成这样?”徐子恒知道三人一大早就出门了,此时只有含翠一人,遂冷着脸问道,直觉告诉他得儿又出了事儿。
      含翠听见徐子恒的问话,更是心惊,普通跪在地上哭道,“三夫人与我们走散了,我和藏宝找了半日,也没找到···。”
      徐子恒还没等含翠说完,就转身调集府上所有家丁出府寻人,如若得儿就此离开,他该怎么办?
      两人吵架时,得儿就曾放说过离开,徐子恒一直不曾当真过,现在人不见了,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他很是焦灼难安,恨不得把人立刻抓回来拴起来。
      得儿闲晃了大半日,吃吃喝喝连赌带输的,那点银子已经所剩无多,眼看着天色渐晚,是时候该回去了,可还剩下一点散碎银子,不花光实在可惜,于是在街边要了一碗馄饨,刚吃了两口,就被人从后面扯着衣领拉了起来,回头正是一脸愠色的徐子恒。
      得儿被人像个包袱一样被扔在马背上,片刻之后已经回到了徐府,一天里吃的胡吃海塞的东西早就被这一路上的颠簸吐得所剩无几,现又被人关在房间严加看守,整个过程徐子恒连个正眼都不曾给他。
      直到得儿被关起来的第三天中午,他已经饿的眼冒金星,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徐子恒仍是黑着一张脸,沉着嗓子说出第一句话,“哪儿来的银子?”
      得儿自是不说,只装着再没力气说话。
      “既然不说,就继续关着。”得儿有了银子,徐子恒无法对他实行全面掌控,这让他很是不安,只可劲儿地折腾得儿来消除危机感。
      得儿突然起身,冲着徐子恒直直冲了过去,怒气翻涌道,“我一没偷,二没抢的,又没花你的银子,你凭什么关着我,饿着我?”
      徐子恒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冲过来的得儿,将他死死困在怀里,“不装哑巴了?问你怎么得来的银子,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偷的抢的,花没花我的银子,你不交待清楚,谁又知道?”
      得儿虽然气愤,但还不至于中了徐子恒的激将法,对曹若兰给他银子的事儿仍是只字未提,转而说道,“既然怕我花你的银子,那就把我赶出去,离得远远的,也省了你的猜疑。”
      徐子恒收紧了手臂,像是要把怀里的人揉进胸膛里,情绪也很激动,但嗓音却阴冷的可怕,“走?你可是签了卖身契的,这辈子都得跟着我,想出去,除非我死。”
      得儿听了这话,一阵迟疑,“我何时签过卖身契?”
      “带你回府之前,就曾问过你是不是要跟着我,是你自己亲口说要给我当牛做马,不取分文,给你一口饭吃就行,当时就在文书上按下手印以表决心,现在想反悔,晚了。”徐子恒一边帮着得儿回忆自己卖身过程,一边示意藏宝把卖身契文书找出来给他确认。
      那时得儿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巴不得有人买了他,只要肯收留他给他一口吃的就烧高香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的把自己卖了,竟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送入了虎口,那时候,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若不是今儿铁了心要走,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稀里糊涂地签了卖身契。
      “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到了这一步,否则你怎么会让我一早就签订卖身契,若是现在我认得字,一定不会在上面按手印。”
      “我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你以为都是运气?出尔反尔的小人我见的多了,以后你再敢提一个‘走’字,我就把你绑起来,一辈子都让不让你出了这扇门。”
      得儿气的跳脚,奔着那张卖身契使劲,直想撕了它,可挣扎了两下就没了知觉,竟是晕死了过去。
      徐子恒抱着昏睡的得儿,见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想来这两天连气带饿的,又被自己接二连三地拷问,恐怕是到了极限,见人憔悴至此,他的余怒也就转化为了怜爱,急忙命人将早就备好的参汤给得儿服下。
      得儿昏睡了一天一夜还不曾醒来,期间徐子恒多次试探他的鼻息脉搏,明知道两天的断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可看着毫无知觉的得儿仍是不免担心,多次询问胡大夫,人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病不讳医,胡大夫对这两人吵吵闹闹已然习惯了,只解释说受了刺激,多等待几个时辰自然就好了,无需太过挂心。
      好不容易得儿醒来,看见床边一夜未合眼的徐子恒,竟又晕了过去,只待徐子恒离开,这才从床上慢悠悠爬了起来,将屋里的能拿得起来的都砸了个稀巴烂,看着满地狼藉,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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