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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到西遥 ...

  •   引言
      遥山,地处西部,遥山山峰诸多,站在最高峰—朝暮峰上,向西望去,隐隐约约看见阑干城。峰顶有一大石,上面刻有:独立朝暮,遥望阑干,横看江水东去,浪淘沙尽,纵看山脉连连,云卷风疏。泪湿青衫,寄予云知。是以,此山谓之为遥山。
      相传,遥山里住着一位老人,到处除强扶弱,行侠仗义。虽望其皱纹满面,白发苍苍,却是来无影,去无踪,可见其身体健硕,武艺高强。普通百姓,只得看见白影一闪,久而久之,大家都称他为须臾老人。
      如今,几百年过去了,遥山百姓相信须臾老人依然健在,更相信须臾老人早已是位列仙班,因为不时传来须臾老人又在哪里现身的消息。
      近几年来,遥山附近崛起一个门派—青峰门。青峰门本来是青城的一个不知名的门派,不知为什么,近年日益壮大。现在已经是遥山地区屈指第一的门派了。青峰门,本着为遥山百姓衣食无忧的想法,商行,漕运,等各界都有买卖,并且定期赠粥施药,除暴安良,所行善事,被遥山百姓津津乐道。
      百姓都说,须臾青峰在,百姓乐逍遥。

      第一章 回到西遥
      时年熙朝盛昌十八年,西遥城。遥水边上,在一家名为福满斋的酒楼中,一楼的雅间里有一男一女,本来可以容得下十人用膳的桌子,只有二人在此略显空旷。这二人相对而坐,望着江水有一句话没一句的聊着。二人皆是身量未足,男子身着白衣,体量消瘦,未及弱冠之年,发髻只用普通的簪子别起。肌肤白皙未有一瑕,双眉纤细而浓密,眉间一颗不似额妆胜似额妆的痣,一点红透,眼睛灵动有神,观之可亲,时而微笑,话不多,看着旁边的女子,眼里泛出一种宠爱的之意。
      这女子身着红衣,二八年华。一头乌黑的秀发,发髻高绾,未着任何钗饰,只光洁的额前悬着一颗鹌鹑蛋般大小的珠玉,圆白皎洁,状如水晶。皮肤白里透出一丝红润,一双眼睛圆而大,眼里仿佛有着一层水汽,再看,却没有水珠垂落,脸颊略显圆润,嘴唇微薄,豆蔻将红唇染的更加鲜艳。此时正一边品尝这佳肴,一边口若悬河的同旁边的男子说着什么,不时的向外边看,一惊一乍的指着某处,叫男子来看。
      这时,一个同样身着白衣的男子从远处疾行而来,看见雅座里只有这二人,以及这可以容纳十个人的铺着厚厚的垂至地面的桌布。一下子,就撩开雅间与外界隔绝的红色珊瑚帘,诚恳的二人拱手道:“请恕在下叨扰,若有人寻来,就说没看见我,此等救命大恩。在下定没齿难忘。救命。”
      还未等二人反映过来,这男子就滋溜一下钻进了桌子低下。
      红衣女子和白衣男子见刚才的男子依然钻入桌底,面面相觑心中明白这忙必须得帮了。那个男子还更加细心的过来坐在了红衣女子边上,遂将手搭在了红衣女子肩膀。还贴近女孩耳边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不及片刻,就有一个一个穿着月白衫子的女子进来,就撞见这一春意正浓的画面。这女子面色温怒,一双眼睛略略泛红,看见二人卿卿我我有些羞涩,说道:“你们看没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过来?”
      那男子回头望着姑娘说:“未曾看见。”
      姑娘不死心道:“我刚才明明看见一个白影闪过。”
      男子面色坦然道:“哦,我才刚进来,你看见的末不就是在下?”看那女子双眉紧拧,一时无话可说,于是好心道:“我刚才在外边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急着奔向了后厨,或许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那姑娘的眉毛似是展开了些许,拱手向白衣男子道:“不好意思打扰二位,谢谢指引。”说罢就转身而出,向后厨追去。
      白衣男子将手从女子身上拿开,拿起筷子,夹起饭菜尝了尝,看那男子还不出来,遂道:“兄台可以出来了,后厨有后门,她定是从后门追了出去。”
      那位同样穿着白衣的男子才讪讪的从桌子地下爬出,甚是狼狈。
      红衣女子看着他,不禁笑出了声。又不好意思忙掩起嘴。
      她身旁的男子眼里也显出一丝笑意,说道:“兄台坐下吧,喝口茶压压惊。”就到了杯茶递了过去。
      白衣男子落座后,稍微整了整衣衫,品了口茶,就又向这二人拱手道:“真是万分感谢,若不是二位及时相救,我今天必是死定了。”
      女子与身旁的男子这才看清楚这个已经镇定不少的男子。他年纪较二人略长,肩膀宽阔而挺拔,白衫质地精良,袖口还用淡色丝线秀出花纹,再看这男子的面容,竟是长着一张令众多女子都自叹不如的面容。面若桃花染色白里显出红晕,双眉细而密,一双丹凤眼,眼尾随着眉毛微微吊起,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宜,下颌菱角圆润,说话微笑间,一双酒窝时现时隐。
      那红衣女子笑道:“谢到不必,看一个大男子让个姑娘追的钻进了桌子低下,这样的事情我还没见过,就当是第一回图个新鲜,顺手救一救你。”
      男子收了收笑意说:“这位红衣小妹,看你长得这样灵巧动人,怎么说话这样?钻桌子低下有什么,你没见过的事多了。”
      旁边的男子插话道:“兄台不必和小舞计较,她素来心直口快,但并无恶意。”
      女子又睁着圆圆的眼睛问道道:“她是谁啊,追得你满街跑。”
      白衣男子端起茶杯,思索着说:“我想想啊。她是我表妹的堂姐的小姑子的表妹。”喝了口茶道,“好像是这样的。”
      唤作小舞的女子和身边的男子对望了一眼,即明白,这不是什么仇人追杀,而是在躲着桃花债。小舞说:“我看她长得挺标志啊,你干嘛躲着啊。你看你长的这张脸,是不是惹了多少情债还不知道啊?”
      白衣男子有悲叹着摇头道:“你们是不知道她啊。传说中的母老虎,在家里说一不二,我来西遥是来探望亲戚,没想到碰到了她。我骗她说我今天要去定懿寺求平安,结果让她发现我扯慌,好一通追我啊。”
      说罢又喝了口茶直道好险好险。
      小舞却说:“我看是你撩拨人家姑娘还不自知,长了张罪恶的脸还不知到多检点些?”
      白衣男子蹙眉道:“脸是爹娘给的,不是我的错啊。”说道这张脸,男子心里还是很满意的,手中折扇一亮说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本少爷玉树临风啊?你们不知道,来我家串亲戚的姑娘可是络绎不绝,亲戚的亲戚都排着队。你们看我比晏艳无双怎样?”
      小舞和身边的男子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听他说,却没有什么反应。
      小舞咬着筷子说:“晏艳无双是什么?”
      白衣男子听着这话,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说:“晏无双你们不知道?这遥州第一美男子,阑干城孤鸿山庄晏家二爷,人称晏艳无双,你们居然不知道?你们不是遥州人吧。”
      小舞身边的男子说道:“我们是遥州人,但是晏无双确实不知。因为我和小舞离开遥州有几年了,今天才刚刚回来。”
      白衣男子眉毛一挑,眯着眼睛说:“哦,这样啊,那让哥哥我给你们讲一讲如今的遥州。”
      白衣男子本想滔滔不绝的说开,小舞却打断他的话:“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哥哥?”
      白衣男子说:“小舞姑娘,我应该长你几岁,称我为哥哥有何不可?”
      小舞说:“我已经快十七岁了!”
      白衣男子笑道:“刚好在下才过完十八岁生辰不久。”小舞撇了撇嘴,刚要说话,白衣男子又说:“萍水相逢,你们就叫我晏七就好。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小舞说:“我姓凤,单名一个舞字,你叫我小舞好了,他是我小….”没等凤舞说完,旁边的男子接过话:“我是她小叔叔,在下凤鸣。”
      晏七听完,嘴张的下巴又快掉了,愣了半天神,“我还当是那家的公子和情妹妹在这里幽会,你们你们竟是叔侄吗?不知你们贵庚啊?”
      凤鸣微笑着道:“我虽是她叔叔,但我们同岁,晏兄请刚才说遥州现在如何?”
      晏七看着凤鸣凤舞二人,心中还是充满疑惑,但是不好意思深究,说道:“遥州有四县,南面是青城,西面是阑干城,东边是平遥城,西遥城在中间。阑干城首屈一指的家族就是晏家,晏家如今的当家是晏无名,也就是晏无双的哥哥,才二十出头,青年才俊啊,而且是一把铁腕,将整个晏家治理那叫一个滴水不漏。这晏无名可是我最佩服的人,没见过比他更有威仪的人,虽然常年一脸冰霜,连笑都不笑,表面看似对什么事都风轻云淡,那是因为没有什么难得倒他的事。南面青城的名门是谢家,据说是百年前从江南迁过来,谢家现在当家叫谢仲书,已过不惑之年,他是个老好人,待人诚恳好广交朋友,从不屑那些奸诈狡猾之事,因为他人好,谢家几十年来过的风平浪静,没有仇人;剩下的平遥和西遥,数的着的多是这几年从中原迁过来的朝廷的人,也没有什么家族能胜过谢家和晏家的。哦,最近几年,在西遥城这平地拔起了个青峰门。你们听说过须臾老人吗?”
      凤鸣凤舞静静的听了半天,离开遥州的时候她们还小,现在听着晏七这么说,才多少了解点。突闻晏七说起须臾老人,二人又是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只有他二人才了解的事情。
      凤舞说:“当然听过了,这是遥州这里的神话嘛,遥山里住着一位老人,到处除强扶弱,行侠仗义。他来无影,去无踪,身体康健,武艺高强,大家都称他为须臾老人。”
      晏七说:“凤舞小妹都对须臾老人这么了解,看来他名声还真不小。但是你们可知这青峰门眼看着在遥州名声都和须臾老人快比肩了。青峰门在各类商行、漕运都有买卖,尤其是贩马匹匹都是良驹,并且定期赠粥施药,除暴安良,现在街头巷尾都传着说,须臾青峰在,百姓乐逍遥。”
      凤鸣说;“须臾老人百姓都当他是个神话般的人物,谁也没肯定自己见过须臾老人,到底存不存在,或者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还单说,但是这样青峰门,却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更得百姓认可,所以名声传的快。”
      晏七说:“可不是吗,但是你们可知这清风门门主是谁?就是谢家家主谢仲书。”
      凤鸣说:“按你说,谢仲书是个老好人,他怎们担的起青峰门这么个大帮派啊?”
      晏七一拍手说:“问得好。其实我觉得吧,青峰门真正崛起是最近几年的事。而最近几年青峰门来了个副门主,名为晏清霖,大家都称他为清霖公子。也许是清霖公子将这青峰门一手扶持起来的也说不定呢!”
      凤舞灵动的声音响起:“那谢仲书也让清霖公子这样做大啊。也不怕清霖公子篡了他的权?”
      晏七语塞稍有些发愣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谢仲书自己乐意呢。谁让他叫老好人?”
      凤舞看他这一发愣,就笑着问;“晏美人,你不会就是晏清霖吧?”
      晏七还没有被姑娘叫做过美人,听着凤舞这么叫他倒觉得很受用,喝了口茶道:“你看我有那本事?不过小舞这么看好我,那我回头努力努力,也争取做一番事业!”
      凤舞哈哈笑道:“你的事业是回头娶上几位夫人,宅子里来个金屋藏娇,外面在储个如夫人。估计那些女人就够你忙一辈子的了。”
      晏七皎洁一笑道:“那我岂不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凤舞说:“好好的怎么会死啊?”
      凤鸣听着这话,觉得这晏七明明是油嘴滑舌色胆包天,还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诳得那些不出闺阁不问俗世的姑娘,个个倾心。道:“晏兄多虑了,我觉得晏兄跟刚才那位怒气腾腾的姑娘还比较相配,晏兄若娶了她过门想必一定会从一而终,绝对会偿命百岁的。”
      晏七这时心道,凤鸣和凤舞虽是同岁,但是凤舞是女子,心思单纯天真活泼。这凤鸣还真是显得比他年龄更加有城府,而且思维敏锐,再过几年,一定是个人才。
      凤舞这时应是听懂了晏七的话,脸颊显得微红:“晏美人,我告诉你个方法,让你摆脱这一身桃花债,”说着竟然从袖口中亮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寒光点点,“你只需在你脸蛋上这么划一下,就再也不是晏美人了,那些桃花自然就没有了。”
      晏七觉得自己是说错话了,摸了摸头道:“其实我也不想惹情债,我自小和姐姐们在一起玩的多,见到那些姑娘也就记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但是什么事,多说就是错啊。”
      但是晏七看到凤舞随身带着匕首,明白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那些储在秀楼里的姑娘,谁整天带着匕首到处乱走,还这么不拘小节。
      凤鸣这时又说话了:“晏清霖可是阑干晏家人?那你又是不是晏家人呢?”
      晏七说:“晏清霖不是晏家人,他从那里蹦出来的我不知道。我家姓晏,可是阑干城姓晏的人家多了去,兴许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
      凤舞和凤鸣觉得晏七说的够累的,就吩咐店家再添一双碗筷。
      晏七也不客气,一边吃着饭,一边抱怨着说:“诶,现在出仕无门啊,遥州就是个三不管的地方。朝廷规定,晏氏人一不许出仕,二不得拜将。只能在遥州这么个小地方蹦达。”
      晏七还瞟了一眼凤鸣凤舞二人,说:“凤鸣为何不留在外边,回来遥州束手束脚,外边天大地大,任君闯荡。”
      晏七说的三不管,是因为遥州地处熙朝边境,与西面的夏国相邻,北接女直国。若干年前,遥州本属于夏国,后来熙夏两国发生战争,因国力不敌熙朝,而将遥州割让与熙朝。阑干城的晏家是名门望族根基深厚,被盛昌皇帝忌讳三分,第一不许晏家子弟出仕,第二不许晏家子弟从军。遥州的太守遥州四县的县令皆是盛昌帝钦点,且派重兵常驻遥州,不光是晏氏人,就算普通的遥州人,仕途中也多因为籍贯而被另眼相看。晏家人倒也想的开,从不问庙堂之事,醉心于武学且钟情于敛财。而遥州因为地处三国交界之地,三国贸易往来频繁,经济繁荣,百姓衣食风俗上也兼具了三国特点。
      晏七嘴上说的冠冕堂皇,自己与阑干晏家无甚关系,但实际上,他就是那个晏艳无双的晏家二爷。晏氏家族枝繁叶茂。家族旁系众多,他称自己为晏七,乃是因为算上叔伯兄弟姐妹,共八人他排行为七。晏家家规森严,能继承孤鸿山庄的人,只得是嫡出长子,旁人在成年之后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孤鸿山庄,也可分得部分财产另谋出路,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得孤鸿山庄的主人,虽然有些愤愤不平,但是历代庄主还都不是碌碌无能之辈。上一代孤鸿山庄的庄主晏陌阳只有晏无名晏无双两个儿子,因为晏陌阳去世的时候,晏无名也不过才十七岁,晏无名的叔叔们觉得两个小娃娃还撑不起孤鸿山庄,控制不了晏家的万贯家财,就没有离开。
      酒足饭饱之后,晏七打算就此别过。
      凤舞神情有些不舍:“晏美人,你回哪里?”
      晏无双说:“我今日就回阑干。”
      凤鸣看见凤舞的眼神赶紧说:“晏兄,时间不早了,我们也需早日回家探望家母再晚些她老人家该着急了。”
      饭钱早已结过,就看了凤舞一眼,起身拱手到:“晏兄后会有期。”
      凤舞更加不高兴了,小嘴微微嘟起,望了晏无双一眼,随着凤鸣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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