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罪恶》r*****n

2、第一章

　　费宇在后勤处领取了两套警服和一大堆名片——包括印刷着警察身份和联系方式，报警邮箱等资料的真名片和几套印着不同身份的“工作用”假名片——于是他无法腾出手来敲门，只好用身体推开第四小组办公室那虚掩着的门。

　　“……不可能，这根本就是白费功夫！”一位年轻女孩声音高亢地抗议着什么。

　　“这是上级的命令。”一把男声不紧不慢地说着。

　　“可我们人手严重不足啊。”这是另外一把更年轻的男声。

　　“请问……”费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说话。

　　“啊，你看，人来了。”一位男子健步如飞地走上前，帮费宇接过手中捧着的东西。“你就是新来的刑警？”

　　“是的，我来向胡组长报到。”费宇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大概一米七五的身高，皮肤黝黑，肌肉结实，一看就觉得是经验老到的警察，而他的年龄却不容易确定，只能看出他并不会太年轻，至少有三十五岁了吧。而对方同样饶有趣味地看着费宇，然后向他伸出手：“我就是胡凯歌，和某位大导演同名，大家一般称呼我为大胡。”

　　“胡组长，您好……”

　　“叫我大胡就可以了，别的称呼听起来怪怪的。”大胡爽朗地笑着和费宇握手。

　　“我们亲爱的大胡以前当过卧底，那时候他留着可怕的大胡子。现在胡子刮掉了，绰号却留了下来。”说话的人正是刚才那情绪激动的女孩，她看上去年纪应该和费宇差不多，身高接近一米六，眉目清秀，黑发及耳，肤色健康，虽然不是什么大美女，倒也还算赏心悦目。“我叫Rainbow。”

　　“什么Rainbow啊，别理她。”大胡摆摆手，“她叫艾晓虹，以前在外国呆过两年，老喜欢那些洋里洋气的英文单词，你叫她小艾得了。”

　　“没文化。”小艾似怒非怒地瞪了大胡一眼，也和费宇握了握手。

　　“你好……”

　　“这一位是阿球，彭国球。”大胡指了指身后一位年轻男子，“虽然名字叫国球，但他根本不会打乒乓球，目前只有身形比较接近球。”

　　身材魁梧，或者说是有点儿发福的阿球也笑着向费宇打了个招呼，费宇不禁暗暗在想，以阿球的身形能够通过警察的体能考试吗？

　　“好了，轮到你作自我介绍了吧。”大胡向费宇作了个“请”的手势。

　　“大家好，我叫费宇，刚从警校毕业。”费宇说，“大家可以叫我小费，我的爱好是上网，嗯，还有看推理小说。”

　　大胡带头拍了拍手掌，小艾和阿球也鼓掌以示欢迎费宇的加入，然后大胡说：“好了，人齐了，我们继续开会。”

　　“组长……大胡，你是指这小组只有我们四个人？”费宇诧异地问。

　　“是的，我们第四小组的一贯特点就是人贵精不贵多。”大胡把一大叠资料递给费宇，说：“既然现在小费是新加入我们小组的，我想把手头上这起案件重头开始为他介绍一遍，大家一边听一边帮我补充细节，也趁机重新整理思路，发表自己的见解，明白了么？”

　　“明白！”三人异口同声地应答。费宇没想到那么快就能有机会进入案件侦破的实战过程，更是分外兴奋。

　　大胡开始讲述案情：“今年六月十三号，清晨六点，在城西大学校园内发现一具尸体……小费，你知道这起案件吧？”

　　“是的，在网上看过一些相关的新闻报道。”

　　“网上的新闻不可靠啊。”大胡继续说下去，“死者文如诗，女，十五岁，城西大学附属中学初三学生。六月十二号，也就是周五晚上，死者声称与同学外出看电影，然后彻夜未归。十三号清晨，城西大学的一位退休教授带着他的爱犬在校园小道上晨运时，狗突然间向路边草丛狂吠，于是老教授发现了倒伏路边的死者……资料里有当时的现场图片，请留心查看。”

　　照片中，一位穿着白色上衣，蓝色裙子的少女脸朝下，身体蜷缩，倒卧在湿漉漉的草丛里，看得费宇一阵莫名的心酸。

　　“经法医检验，死者后脑处有被钝器击打过的痕迹，事后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一根粗树枝，被证明为凶手袭击死者的物品；而致命伤，是从她脖子后方插入的一把多用军刀，直接刺穿了她的脊椎神经和血管。相信凶手是在用树枝击晕她后，再用刀将失去反抗能力的少女捅死。不知何故，凶手把凶器留在了案发现场，那是一把随处可以买到的山寨版‘瑞士军刀’。”

　　听着大胡的陈述，费宇只觉得胸闷难受。

　　“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范围在六月十二号的晚上十一点，到十三号凌晨一点之间。而从十二号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开始，到十三号凌晨两点左右，城西大学一带下了一场滂沱大雨，暴雨破坏了案发现场的线索，也影响了法医对死亡时间的判定。”

　　“也正是这场雨，让死者的父母以为女儿只是因大雨滞留在同学家过夜而已……”小艾突然万分感概地说。

　　阿球此时开口说：“不过大雨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帮助我们确认了案发时间。因为案发现场是在草丛之中，大雨过后地面满是泥泞，如果凶手是在下雨时或是雨后作案的话，现场一定会留下脚印。而我们在现场并未发现任何足迹，可见案发时间很可能在大雨之前，也就是十一点半前。”

　　费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胡接着说：“我们询问过当晚与死者一同外出看电影的几位学生，他们一致回答，在电影散场后约莫是十点半，死者是和同班的一位男生程远途一起离开电影院的。而程远途则声称，他把死者送到城西大学北门车站后，因为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他担心赶不上末班车回家，就与死者匆匆告别了。”

　　“死者住在城西大学里头么？”费宇问。

　　“是的，她父母都是城西大学的教师，一家三口住在学校的宿舍区内，离北门车站大约十五分钟的步行路程。”大胡轻轻地叹了口气，“从校园北门到宿舍区是有明亮安全的校道可走的，死者为了赶时间，却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那个男孩的嫌疑排除了吗？”

　　“很快就排除了，程远途在城西大学北门车站搭上了十点五十五分的尾班车回家，有公交车上的监控录像为证。而他的父母和邻居都可以证明，他在十一点二十分时就回到自己家里，从时间上来看，他毫无嫌疑。”

　　“哦，这样子……”

　　小艾说：“有一段时间，我是非常固执地怀疑程远途的。要知道，死者身上没有施暴痕迹，也没有挣扎的迹象，她是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击倒然后刺杀的，熟人作案的嫌疑非常大。程远途和死者很可能是情侣关系，有偷袭死者的条件和能力，不过调查发现，他并没有动机，也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小艾，不能光靠直觉办案啊。”大胡摇了摇头。“程远途的不在场证明相当可靠，当晚一起看电影的其他人也都没有作案时间。另外，这起案件还有两个非常诡异的地方。小费，以下内容请注意严格保密，这很可能是一位连环杀手的作案特征，千万不要对外泄露。”

　　“连环杀手？”

　　“嗯，可能性非常大。”大胡停顿了一下，“第一点，尸体身上没有穿内裤，案发现场附近也找不到死者的内裤，我们判断是被凶手脱下并带走了。”

　　“这样说来，死者生前遭受了凶手的性侵犯？”

　　“不，死者的□□完整无损，也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性侵犯，。”

　　“那是……为什么？”费宇不解地问。

　　“坦白说，原因还在调查之中。”大胡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第二点就更加奇怪了，我们在死者的衣服里发现了这个——”

　　费宇看着大胡手中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水手服的金发卡通少女。“这是……好多年前的一部动画片吧。美少女战士？”

　　“男生居然也知道这种片子啊。”小艾说。

　　“没错，美少女战士，一张印有这部动画片主角的集换式卡片被塞到死者的上衣里，可以基本推断为凶手特意留下的记号。”大胡说，“小费，你知道什么是集换式卡片吧？”

　　“知道，一种以收藏为目的的卡片产品，有些还有升值潜力呢。”

　　“不错，知识面挺广的，不像某些无知的年轻人啊。”大胡边说边明显地向小艾使了个眼色，小艾则狠狠地瞪了大胡一眼。

　　费宇只好装作没注意，问：“凶手的做法很像是一种仪式，会不会是针对死者父母而作出的仇杀或给予他们某种警告呢？”

　　大胡赞许地看了费宇一眼：“这个思路不错，我们一度也作出了这样的假设，并且对死者的家庭背景作出了调查。可惜，事实证明我们判断错了，死者的父亲文天华是城西大学的哲学系教授，而她的母亲康兰在城西大学物理系任教，他们的人际关系单纯而普通，不存在任何引起凶杀的苗头。嗯？小费，你怎么了？”

　　费宇随手翻看着资料，刚好看到一张死者的面部特写，年轻的少女脸色泛白，五官扭曲，神情痛苦，他的胃瞬时翻腾起来。

　　“我没事，这里的空气有点闷……我早餐吃得太饱了……”费宇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那先休息一下吧，洗手间在出门左拐，走廊的尽头。”大胡理解地说，“我们都是过来人了。”

　　费宇满怀歉意地向大家点了点头，飞快地跑出办公室。

　　小艾轻声说：“唉，新人，还没接触真正的尸体呢。”

　　“一年前你也就是这样子嘛……”阿球说。

　　“胡说，当初我是面对面看到尸体才会有所反应的，不信你去问大胡。”小艾抗议着。

　　大胡笑而不语。

　　插曲一

　　傻天使：大叔，在线吗？

　　月光老人：小mm，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什么大叔，要叫哥哥。

　　傻天使：哎，别说这些了，我好害怕。

　　月光老人：？？

　　傻天使：你没有看报纸吗？

　　傻天使：昨晚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呢，就在我家附近的大学里！

　　月光老人：没留意呀，你害怕什么？

　　傻天使：我听同学说，死去的女孩和我一样年纪，凶手很变态啊！

　　月光老人：那你可要小心点咯。

　　傻天使：大叔，别吓唬我！

　　月光老人：哈哈，别胡思乱想，每天放学就乖乖跑回家里呆着，不就安全了吗？

　　傻天使：真的么……

　　月光老人：当然了，凶手再变态也不可能入屋杀人吧？

　　傻天使：我怎么知道啊，我家经常只有我一个人在！

　　月光老人：哦？你父母呢？

　　傻天使：晚上经常不在家啊！

　　月光老人：这样啊，你在家记得锁好门哦，否则……哈哈

　　傻天使：讨厌啦，人家害怕你还吓唬我！不跟你说了，我下线洗澡去！

　　月光老人：再见咯。记得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