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科举做官的日子》毫升菌

32、榜上有名

　　“放案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守候已久的人们蜂拥而至。

　　衙役正在张贴红榜，周围的人群早已迫不及待了。

　　“快看看，县案首是谁。”

　　“晏......晏睢（sui），是谁？”

　　“让开让开，你个文盲。这是晏雎，关关雎鸠的雎！”

　　“……才思通达，当为人先，特表为案首。”

　　另一边报喜的人已经敲锣打鼓地出发了。

　　许向北正捧着一本闲书看着。这是韩琪律最近十分中意的话本，讲的是前朝一名出海的商人流落异乡，经历各种奇人异事，抓住机遇一步步摸爬滚打，变成豪富荣归故里的传奇故事。本来是韩琪律送来给许向北分享的闲书，却是将老爷子也发展成了书迷，两人不时就剧情与交流两句。

　　若平时，许向北是没有时间看这书的，也是今日静不下心，便读来打发打发时间。

　　不只是他，家里众人都一改往日的行事规律，都是在默默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听到一阵锣鼓声。刘叔唰地站起来，刚走到门口，锣鼓声又渐渐远了。如此反复了两次，众人的心也跟着浮躁了起来。

　　越到后面，排名越好，但可能性越小。最后一场考的内容灵活性更高，考官的个人喜好倾向影响越大，许向北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符合田县令的观点。而且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前三场排名前列最后一场落空出局的情况。

　　突然一声敲门声响起，众人一惊。

　　心下一沉：没有锣鼓声。

　　“许向北开门啊！”

　　是韩琪律。

　　迟疑了片刻，许向北上前打开大门，却是被人一把抱住。

　　这是，安慰的抱抱……？

　　“我去看了放榜，你……”

　　正说着，一阵锣鼓喧天的声响从巷口传来，盖住了韩琪律的声音。不过也不要紧了，因为锣鼓声中，一个高亢的男声清晰地喊着：“恭喜许向北老爷喜中县榜，位列第二！”

　　一声出，不止许家众人，连五柳巷内的其他住户都惊了出来。

　　“许公，这可是你家孙儿中了榜？”

　　“第二名呢！我们五柳巷也有了一个读书出头的老爷！”

　　“他家小子我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的，那额头、那眉眼，啧啧啧，果不其然吧！”

　　“也不知道说亲了没……”

　　众人瞩目中，领头的一个衙役走到许家门前，对着许家众人又是一礼，大声重复了一遍捷报“恭喜许向北老爷喜中县榜，位列第二！敢为许老爷可在此？”

　　许向北上前一步：“我便是。”

　　周围人又是一阵哗然，这些邻居与许家甚少往来，不少人这才知道许向北竟是个这般年纪的小郎君，又是一阵惊讶不提。

　　连报喜的衙役都冷怔了一瞬，马上恢复笑容，嘴上道着恭喜，双手奉上一张红色卷帖。

　　许向北道谢接过，又递了一个小钱袋子给报喜的人。

　　报喜的人见状立即接过，悄悄捏了下，心下一喜，竟有一两银！

　　衙役不是正经官员，一般收入也并不高，而报喜人正是一条名正言顺挣外快的机会。若是家境富裕些的人家，一般会给些许碎银子，即便是家境贫困一些的家庭，也会多少给些铜板算个心意。

　　报喜的衙役原本看许家住在城南老巷子里，周围皆是落魄的老院子，虽算不得最穷的贫民窟，但也明显不是什么富裕家境。更何况他一路上刚打听清楚，知道许家五等民的家底身份，想来这趟十之八九是要做白工，捞不着什么好处了，却不想竟得了一两的红封！

　　突然之间，猜想被推翻。

　　他意识到，或许这许家即便表面落魄了，却也不是任人揉搓的。

　　而现在，他们即将起航了。

　　许家在这五柳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也从来不知道周围竟有这么多和善友爱的邻里。恭贺的，套近乎的，打探亲事的，追忆一次不经意擦肩而过的，甚至让许向北有了一点“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体会，更感受到了科举在古代中国社会中的力量。

　　无怪常言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一朝成功，便将改换门庭。

　　可这般诱惑虽大，又有多少人有家底却尝试，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闯过独木到底彼岸呢？

　　许向北没有时间多想，因为两月之后，便是府试的日子。当日去县衙办过确认的手续，他便很快又投入到紧锣密鼓的学习中。

　　倒是许老爷子于夜深时问过他。

　　“是否后悔照拂过晏雎，若他那一日真的受寒病倒，也许，案首便会换成你？”

　　许向北当时只是摩挲了一下下巴，反问道：

　　我科举是为了成为案首吗？

　　这样的回答出乎老爷子的意料。

　　许向北却继续道：“难道不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与家人过上更舒心的生活吗？帮他，并不会影响我的初衷，又怎么会让我后悔？”

　　老爷子闻言大笑出声，欣慰道：“这，才是我许家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