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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丹云山呀 ...

  •   时生尚未清醒,只是感觉自己沉在一片安静的湖里,意识随着湖水飘荡,模模糊糊能看见有人走到她的床边,她想睁开眼看看来人,可眼皮刚睁开一条缝又感觉意识模糊,转头又睡过去了。偌大的宫殿除了一盏鲛人泪风灯亮着,再无其他。
      帝俊站在她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脸颊,并未有高热的迹象。他垂眸看着时生,看着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又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本君希望你是他,可你若真是他……”帝俊看着时生,变出伴生法器河图洛书,缓缓抬起手……
      “若真是他,天君就要毁掉他第二次?”东皇站在帝俊身后,眼底看不出情绪,只缓步上前,将时生的床幔放下,横隔在时生与帝俊之间,用力将帝俊抬起的手按下去,一字一句说道“他不该成为牺牲品。”
      “她到底是谁?”帝俊看着东皇的眼睛,问他。
      “沉绫。”
      帝俊狐疑的盯着东皇“你何时认出他的?”
      “在那天大殿,本座发现她的一些小习惯有些像本座以前教导过的孩子。”东皇看他,又说道“本座在十几年前将沉绫的灵魂投生到了一户人家……”
      “为什么《生灵录》没有她的前世?”帝俊质问他,指着他的胸口“你这道疤怎么回事?”
      东皇推开他的手,语气不善“天君的问题太多了,本座倒不知该从哪开始说起,有什么事出去说。”
      帝俊依言跟着东皇出去,随他至中庭一棵巨大的海棠树前。东皇一掀衣袍在石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帝俊倒了一杯,示意他坐下。
      “我没想过牺牲她,只是灭了她的灵,让她安安稳稳过这一世,我会弥补她,给她个闲职,让她无忧无虑的。”帝俊在东皇对面坐下。
      半晌,未见那边说话,帝俊抬头看他。正见着东皇直直看着他,帝俊从来都是怕他这个哥哥的,他被盯着不自在,端起茶喝一口,又说道“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不过是想夺取伊始之力之后至少还能用那道门给巫族作为最后的保障,一旦开启那道门,封印住伊始之力之后,她就会沦为弃子,没有灵何来的转世轮回?这也是为什么《生灵录》没有她前世的原因,她的灵,在梵窟福地被打碎了,本座用了很多时间法力才拼凑出她的破碎不堪的灵。”东皇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朝时生偏殿的大门划了一道咒“你若再踏进这道门欲对时生不善,本座就把后卿的灵捏碎。”
      “你……”帝俊哑然,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复又问道“真的只是阿绫的灵,就没可能是什么妖孽的灵?”
      “你想说什么?你若不信她是阿绫,大可把她杀了。”
      “你在梵窟福地到底发生了什么?”帝俊问他。
      东皇看了时生的偏殿一眼,沉沉说道“我们都压制不住那股力量,当时……她决心与神界鱼死网破,施了重咒,本座失去了一些东西,才被师父和通天教主合力救了出来。”
      帝俊知道东皇说的是谁,只低头沉吟“我看不上她,她若是神界的,我决计不会驳你的面子,至少会留她一命。可她是妖族的,伊始之力在她手里,神界早晚会回到之前籍籍无名的地步。”
      “放弃伊始之力吧,君父已经将审判之力交给了巫族,又何必去掠夺那股本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东皇对他说道。
      “你自己也说了这力量本不该存于此世。妖族与巫族的关系看似风平浪静,只是这其中的波谲云诡你我作为上位者难道看不出来?若伊始之力不属于神界,那就只有永远消失,可那道门只能封印伊始之力,却没办法让它消失。”
      东皇看着帝俊执拗的表情,叹了口气“你发现没有,梵窟福地根本压制不住,何以这么久没有崩坏?若你执迷不悔,到时你我以身殉道都对不住这生灵万物。本座该说的已经说了。”
      帝俊看着他,似乎他说的话有弦外之音,只是看着他高深莫测的模样,一时想不明白。问他“以身殉道?”
      东皇看了他一眼,站起身,皱了皱眉,胸口骤然一阵剧痛,一股寒气从背脊朝胸口蔓延。他强撑着疼痛,说道“你我同胞兄弟,可那时本座真想杀了你……希望你我不会走到那一天。”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徒留帝俊拿着茶杯,僵在原地,看着东皇离去的背影,半天没缓过神。
      东皇仓皇的朝主殿的耳房走去,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发现手指已经冻成了冰块,寒冰从他脚踝瞬间蔓延到他的腰腹,他的双腿被冻成坚硬的冰块,肌肤被冻成黑紫色,他顾不得解开衣带,直直栽向池中。胸口涌出血,染红了一池的水。
      “啧!”雕龙的横梁上,一人拿着酒壶喝了一口。他说道“时空轮已经关闭了。这桩买卖可不能反悔了。”
      “她会活下去。”东皇泡在水中,胸口的血依旧喷涌而出,忍受着彻骨的寒冷。
      “以前你所承受的只是十分之一的疼痛,如今她的因果专嫁给你,你要承受的便是烈火灼身,寒冰彻骨,五感尽失,最后你会被打会原型,变回金乌失去意志,等诅咒消失之时你也会消失。”
      “活了这么久已经足够了……”东皇仰头没入水中,缓缓睁开眼,似乎看见在那片白茫茫的雾里见她愣头愣脑的到处找他,他等了十多年,教会她作为人活下去的坚强,放任她在人间生活,又何尝不忧心她过得好不好,可能保护她一时,帮不了她一辈子,她会好好活着,活在没有他的时间里,即便悲欢辗转,也不至再有人害她毁她。
      “喝一口,这酒劲儿大,去去寒气。”通天教主将无量酒壶朝他扔过去。
      他伸手接住,从池中坐起,喝了一口,呛出眼泪。
      “啧,你不是也会喝酒的嘛,怎么还咳起来了。”
      东皇顺了口气,说道“以前都是灵玉酿的枇杷酒,那酒可不似这般烈。”
      “吁,我那可怜的徒儿呦。”通天教主摇了摇头,说道。
      东皇对通天教主说道“我会想办法将她送回人间。”
      “嗯。”通天教主拍了拍手,又说道“三日后会是重莲业火之苦,若受不住可吞下这个,疼痛会缓解,可是你的法力会全失一段时间。”说着,将一颗药丸丢给东皇,便消失不见。
      三日后吗……
      “巫神,时生姑娘醒了。”门外,天珂灵君敲了敲门,说道。
      “嗯。督促她学习一些简单的防身法术”东皇说道。
      “那点星灯的事。”天珂灵君问他。
      “另寻他人吧。”东皇没入池中,见门外天珂灵君还未离开。又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天珂灵君又问道“时生姑娘问我您怎么样了。”
      “本座无事。”东皇将一室光亮熄灭,天珂灵君见此识趣的转身离开。
      ……
      “怎么样?”床上,时生顶着鸟窝头看见来人连忙问道“怎么样了,巫神没事吧?”
      “巫神无恙。”天珂灵君回。
      “哦哦,那就好。”时生舒了口气,生怕东皇要是有个闪失,那几个大佬拿她开刀,给东皇陪葬第二次可就得不偿失了。她盘腿坐在被子上,想到什么,突然从被子上弹起来,大叫道“完了,他会不会想起我把他埋了这件事?”
      她挠着鸡窝头,问天珂灵君“小珂珂,巫神提到过我吗?”
      天珂灵君笑眯眯,说道“自姑娘醒过之后便没有过问过。”
      “哦……”时生拍了拍自己怦怦跳的小心脏。
      “巫神说……”
      “说什么?”时生连忙问。
      “说让你学习防身法术。”天珂灵君说道。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时生诚惶诚恐地说道。
      天珂灵君说道“或许……不日将试试你的身手?”
      “试我身手?”时生想想自己被东皇用捆仙绳吊在南天门示众的画面,看看,这就是敢埋本座的大蠢货。时生咽了咽口水,说道“这绝对是报复!小珂珂,我现在去投胎还来得及吗?”
      “姑娘,巫神一向说一不二,您既然选择留在这,自然是没办法投胎了。”天珂一拂衣袖,变出十二本册子“幻化术,遁地术,移魂术……”
      “给我全整上。”时生一把将那些册子全部揽入怀中,暗暗发誓“咱就是单方面被打,也不能被摁在地上锤的太窝囊。”
      天珂灵君点头称是,说道“那时生姑娘可就加油了。”
      时生猛点头。
      三日里,时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盯着那十二本册子学习,三日后,时生啃着豆浆馒头,手里拿着写着寻迹术的册子。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排天兵静退两侧,仙娥开道,东皇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天珂灵君。
      时生看看东皇,头戴碧玺护额,身着鹅黄色直裾长袍,腰间带着个混着妖气的玉牌。时生吓得嘴巴里的馒头不知道咽还是不咽。
      东皇不紧不慢的在她对面坐下“寻迹术?看来星君十分努力。”
      “我……我啊不……巫神,小仙见过巫神。”时生手忙脚乱的给东皇行礼。但见东皇笑的慈眉善目,给她又倒了一碗豆浆,说道“星君,喜欢喝这个?那就多喝点,本座不着急。”
      什么意思?怎么像是来给我送断头饭的。时生哭“突……突然就饱了。”
      “这就饱了吗?”东皇接过她手中的馒头,放入盘中,说道“那开始吧。”
      仙娥齐齐拥了上来,拉住时生,时生哭天抢地“我……我才学了三天,你……你怎么就想收拾我?想收拾我还找这么多人,你……你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东皇不太理解,转头问天珂灵君“你没告诉她吗?”
      “自时生姑娘学会变化术后,小神就鲜少看见过时生姑娘。”
      “你们还要说什么?,我告诉你们,就……就算你把我吊在城门上打,那……那也是胜之不武。”
      “她在说些什么胡话?”东皇问天珂灵君。
      天珂灵君抬头看天。咳嗽一声“巫神,时间不早了,宴席快开始了,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东皇看了看激动的脸涨得通红的时生,又看了看满脸风轻云淡笑着的天珂灵君,低声说道“你是不是诓她了?”
      天珂灵君笑,指了指那几本时生做了密密麻麻小篆的册子。小声说道“必要时候,总要用点非常手段,不然,时生姑娘进步也不会这么快。”
      东皇看小姑娘眼泪汪汪,说道“哭的难看死了。”转身走到门口,转头同身旁的天珂灵君说道“本座不在照顾好她。”
      天珂灵君点点头,复又说道“丹云山已经将山中仙兽驱赶,巫神可静心修养。,只是,真的不需要在周围把守天兵吗?万一……”
      “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丹云山鲜有人烟,又有仙气环绕,一般鬼魅妖兽上不了山。本座不在这几日,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即可。”东皇说道。
      “是。”天珂灵君回道。
      东皇离开后,时生茫然的看着仙娥,问道“他找你们跟我比试?”
      众仙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噗嗤一声笑了“星君真是打趣我们,我们奉命来替星君梳妆,怎么会是来比试的呢?”
      “梳妆?”时生松了口气,放下手中当做武器的勺子。
      “今日是丹元会,各路神仙都要前来拜谒,星君自然也要前去。”一个小仙娥将时生按在凳子上,拆下她的发髻,替她梳发。
      时生转头朝天珂灵君射出一记眼刀,说道“小珂珂,你骗我!”
      天珂灵君笑,将手中的衣服递给时生,连忙脚底抹油“多谢各位仙子,小仙在外面等候。”
      “哼!”时生气鼓鼓的看着他离去,眼睛撇了一眼那暗红的圆领儒装,看见一包什么东西在上面,她伸手拿过,打开一看,不禁笑出了声“糖枣!谁给我拿的啊?竟然知道我喜欢这个。”她拿出一颗含在嘴里,又塞了一些在自己的荷包里,转头将其他的分给了这些小仙娥。
      等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时生收拾的差不多,她朝给我自己绑腰带的仙娥撒娇“好妹妹,这衣服太繁琐了,换一件吧,不然我晚上睡觉解不开腰带怎么办啊?”
      小仙子笑的眉眼弯弯“星君莫要打趣了,实在解不开,小仙晚上来替解开。”
      时生哭唧唧,偷偷摸摸将那放着糖枣的荷包揣进兜里。等一切收拾妥当,她就被仙娥们簇拥着去往了丹元会。
      开宴先是听鸿钧老祖讲道,从天地玄黄到混沌初开。随后又是浮黎帝君叙说人妖神幻化图说,就在时生快要听瞌睡时,她听见个熟悉的声音“本座所修之道无拘无束,若一言以蔽之,即自在修为,尔等前来参会,尽兴而归即是修道。”
      时生瞬时一个机灵过后,脑袋清醒过来,朝上首看过去,这人看着面熟,时生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那人朝她笑了一下,缓步走过来“诸位,这一位乃是新飞升的星君,位号鹿德星君。”
      众仙齐齐看向时生,吓得她连忙站起来,笑着说道“幸会幸会。”
      “各位吃好喝好,我这小徒儿害羞。”
      她看向将她拱出去的通天教主,小声问他“有仇?”
      “好徒儿,本座这是在给你铺路。”通天教主说道。
      “谁是你徒弟?”时生伸手掐他,看着他因疼痛逐渐扭曲的脸,咧出十二颗大白牙,笑的张狂。
      通天教主也对她笑,施法将自己的指甲变长,捅时生后腰。
      时生吃痛,又对着他的腰掐了一下。通天教主撸袖子,正要找时生干架,看见她腰间挂着的荷包,一把抓过,笑道“让为师看看是哪个小郎君送你的。”
      “你还给我,那荷包是表姊做的!”时生连忙追上去,通天教主一个隐身术不知跑去了哪里,时生蹲在月桂树下,想起今天早上学的寻迹术,绕过流觞曲水找到今天给她梳发的圆脸小仙娥,问她要了一颗早上给她的糖枣,她催动灵力,念起咒,看见一抹粉色的光指向一处亭子,时生朝那奔去,刚跑到湖边,看见那亭子长脚跑了,跑了?时生惊的下巴快点下来了,她指着奔跑的凉亭,问湖边洗脚的仙人大叔“大叔,你看见那亭子长脚跑了吗?”
      那仙人大叔点点头“很正常啊。”
      时生满脸错愕,仙人大叔又说“变化术啊,你再不追,他可就跑没影了。”
      “哦,好。”时生正要沿着粉色的光继续追,突然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我在追谁。时生连忙转头,粉色的光分叉成两根,指向亭子的越来越暗淡,另一根指向身后,她叫住那个仙人大叔,他却加快脚步,脚踏祥云跑了,时生连忙用飞天术追啊追,耳边风声呼啸,她看看下面丹元会,仙客如云,恨得牙痒痒“我要回去喝酒,你还我荷包。”
      通天教主的笑声传来,说道“不错嘛,好徒儿,这才几日就学会了飞天和寻迹,可以可以,不愧是我通天教主的弟子,为师这有上好的酒,你若追得上为师便给你喝。”
      “谁要喝你的酒,你把荷包还我。”时生念决变出一把软索,勾住通天教主的脚,正要往回拉,一阵青烟,他变成一只鸟飞走了,时生连忙捻决,变出铜墙铁壁,想要困住他。
      “不错嘛,化物术。”通天教主转身看她,朝她竖了个大拇哥,说道“你再使使劲儿,说不定你看一眼就会为师的穿墙术。”说罢直直撞向墙体,消失不见了,时生一时停不下来,直接撞在墙上,撞得鼻青脸肿。
      “没事吧,乖徒儿?”通天教主坐在墙上,撑着上身看她,
      她揉了揉鼻子,胡乱一甩手,勾住了他腰间的酒葫芦。
      “啧!小孩子不能喝酒,还给为师。”通天教主伸手。
      时生瞪着他,扒开酒葫芦,一赌气仰头灌下去大半。喝完,还没出息的打酒嗝“就……嗝……就喝。你把荷包还我!”
      通天教主摸摸下巴,说道“学的还不错,但寻迹术差了点。”说完,朝远处的丘陵飞去“为师在前面等你。”此时空中升腾起一片雾气,通天教主很快消失不见。
      时生朝酒壶念了个决,正要跟着粉色的光追过去,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双眼迷离,眼前出现了好几根粉色的光,自己的手也变成好几只,她摇摇晕乎乎的脑袋“完了,这酒劲儿有点大。”说着双眼一斜落进了一处山脉。
      “停!停停!”时生指着乱蹦的双腿大叫,一回头,暖暖的雾气升腾,她吸了一口,觉得心旷神怡,觉得心灵都被洗涤了。她看着手中的酒葫芦,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行,我还得要回我的荷包。”
      她拍了拍发红的脸,觉得身上很热,伸手扯了扯腰带,嘟囔道“解不开了。”一抬头,看见前面树林深处有点光,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她拖着燥热的身体朝那走去,边走,边试图解开腰带“好热……”
      她忙着解腰带,没仔细看脚下的路,突然,扑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池中。水声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是燥热难耐,即便是池水也消解不下去。她伸手拽自己的衣服,喘着大气,还在没出息的打嗝。她委屈的说道“解不开……嗝。”她眯瞪个眼,突然看见对面池边有个人,想看见救星一样,她扯着自己的腰带,瘪着嘴朝那人游去,说道“我解不开……嗝……帮我解开。”她拉着那人的手伸向自己的腰间,脸上红晕未减,迷迷糊糊看见那人似乎生的很好看,她借势头一歪趴在那人身上,嘴唇贴着那人锁骨,喘着热气,还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解不开,我好热。”
      那人似乎没受到过这种冒犯,愣在池水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时生以为他在害羞,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一张小嘴贴着他的耳朵边笑着,小声说道“别怕,别怕。我不会吃了你,我就是热,帮我解开腰带吧,求求你了。”热气喷洒在那人的耳垂,晕红了一片雪白的肌肤,那人喉头滚动了一下,胸口起伏,气息不稳。
      时生伸手撩开他耳边的湿发,轻轻问他“你是谁家的孩子,一个人在这不害怕吗。”正要起身看他,突然腰间被人揽住,用力带向那身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似乎腰间的束缚松开,一只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面,唇齿间侵入一股药草味。
      时生感觉身上的束缚在减少,她抱着那人,声音有些娇憨“有点冷……又有点热。”
      一只手从她手中拿过酒葫芦,听见液体倾倒的声音,突然,混合着辛辣和药草味的酒渡进了她的嘴巴里,那抹炙热纠缠着她的唇舌,而后是耳垂,再是锁骨。她喘着气,小声拍了拍那人的背“别怕,别怕。”
      那人轻轻笑着,在她嘴巴上面啄了一下,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安抚她。他声音有些哑,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别怕。”
      时生点了点头,任由池水翻涌,燥热与寒冷交织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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