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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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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认识沢田纲吉并认同其为十代目之后,对于彭格列的岚守来说,那位大空便是他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一开始这样的感觉并不强烈,但在经历过无数次的共同战斗之后,这样的感情便已经加深到了一个连狱寺本人都无法知晓的地步。
他能够为了大空而牵动自己的情绪,能够为了大空而改变自己,能够为为了大空而经历一次次非人的训练,这样的感情在四年前发现沢田纲吉身处棺材中时突破最后的界限。
狱寺隼人也说不清四年前的那一幕究竟对自己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唯一知道的,便是那一次次出现的,十代目躺在棺材中的梦。
里世界凶残的smoking bomb其实有很多不喜的东西,比如说碧洋琪的料理,但要是说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恐惧,大概也只有那刻着彭格列家徽的棺材了。
狱寺隼人曾经发誓过无数次一定要保护沢田纲吉,但在四年后,曾经的噩梦又一次出现,他屏了呼吸,潮水般涌来的窒息感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他去往十年后。
波维诺家的火箭炮早已经被强尼二改良,虽然偶尔会出现失控的情况,但很快便会被进行修理。
不过,这次不一样。
早在沢田纲吉被火箭筒打中之后,狱寺也跟着拿起火箭筒对自己来了一炮,然而他却与十年后的自己交换了,五分钟时间过后更是准时换了回来。
狱寺所前往的十年后世界存在的也只有十年后沢田纲吉的身影,明明他们被打中的时间只是相差几秒钟而已。
被火箭筒打中,没有和未来交换,这与四年前的未来战不一样,现在整个事件处于未知的状态说不上好坏。
最大的可能性是有人动了手脚,截断了沢田纲吉三人与未来进行交换的通道。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很好的安抚了年轻的岚守,但在回到武装侦探社之后,狱寺又开始焦躁起来,他握着自己的拳头拨通了彭格列总部的电话,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暴躁,还有那显而易见的越来越的吼声,失去了大空的岚彻底上演了什么叫狂风暴雨,周身红色的火焰止不住的往外冒。
屋中的武装侦探社成员也并不轻松,除开异能力者这一身份,他们对其他事物的理解也仅仅是普通人的水准,而十年后火箭炮,这个波维诺家族代代相传的秘密武器,其中所使用的技术则是出于他们的认知圈之外。
在狱寺与十年后的自己交换期间,他们也曾问过那位看起来更加成熟的岚守先生相关问题,然而二十八岁的岚守似乎并不认识他们,直到最后岚守才隐隐约约透露出自己经历过未来战,但却没有遇上这次的事件。
五分钟的交换,没有获得任何线索,所有人都难免表情越发沉重。
“他们的失踪,是异能力么?”
江户川乱步并没有参加讨论,他只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十年后火箭筒,原本摘下的眼镜不知何时又带了上去,没人知道他的大脑究竟在进行怎样飞快的运转,又到底看出了多少东西。
火箭筒是能够纵向短期操控时间的器具,能够从“时间”手中夺走东西的是什么?空间系异能力者?又或者是有人对火箭筒动了手脚?
不,狱寺也说过火箭筒是由蓝波交给沢田纲吉,那么便可以直接排除有人动了手脚这一选项,而空间系异能力者?异能力者的确强大,但也没有强大到能与时间抢人的地步。
那么,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是事实的真相,就算这个真相足以推翻他自身对“神”的认知也一样。
唯有强大到能够操控时间的人,才能从时间的手中抢走东西,亦或者说,是能够影响世界的“神”劫走了沢田纲吉。
江户川乱步摘下了眼镜,将火箭筒又放了回去。
他是天才,能够推理出太宰的“目的”,也能够推理出这次失踪的大概,但推理不是预言,没有一丝“动机”的谜团,只能是未解之谜。
不,甚至不能称之为谜团,就像是你不能够推理出愉悦犯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一样,这次更甚,犯罪者是处于因果链之外的东西,至少愉悦犯杀人是因为快乐,而这次事件,就是个“现在”的他找不出任何动机的犯罪。
犯罪者不是人,不是异能力者,而是“神”。
他能够猜想可能未来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更深的他便无法知晓,是他输了。
狡猾!太狡猾了!
“放心吧,他们没事!”江户川乱步生气的一下一下玩弄着零食,与“神”的这次单方面博弈以失败告终,让这个心理年龄三岁的侦探先生极为不悦。
“乱步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个家伙如果要对太宰他们不利的话,完全不需要靠这种小手段!”
“唉?”
“笨蛋!还不懂么?!”
……
被十年后火箭筒打中的眩晕窒息感,随着周围炸裂的烟雾消散而得到缓解。
咳嗽完之后,他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一片萧瑟,几乎枯死的树枝上还颤颤巍巍挂着几片叶子,地面上则是盖满了黄色的树叶,大大小小的墓碑立在他的身前,大概是想起了自己曾经躺在棺材里那段不太美妙的记忆,再加上墓地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氛,沢田纲吉感觉有些不适,毕竟他的确对鬼怪幽灵之类有些发憷。
“……话说这是哪儿?”
眼前的一切并不属于他所知道的任何一处地方,唯有墓碑上刻着的意大利语能够告诉他,似乎现在是在意大利境内。
在这样的情况下冒然行动并不是好选择,但这实在是太过不对劲了,不如说,身为首领的他一个人留在墓地就是个很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
毕竟自从他继承彭格列以来,除开在总部能够自由些,其他时候不管去什么地方都会有一两个人跟随,然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理应跟着他一起的中也和太宰似乎也不见踪影。
“十年后的我在墓地干什么?”
和曾经未来战不太一样,他没有身处棺材中,也就意味着他并非是“死者”,那么死去的人便是其他人。
“不……不会吧?”
沢田纲吉向前走了一步,意大利的秋天已经格外冷,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此时的颤抖究竟是身体的反应,还是他情绪上的波动所导致。
他慌张的看向那一排排竖立着的墓碑,上面所刻的东西都显示于此地沉睡的人并非是彭格列的相关成员。
“什么嘛……是我想多了。”他似乎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心中涌上的紧张在慢慢消散,但却没人告诉他,在他走向最后一排的墓碑时,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狼狈。
被他视而不见的超直感是正确的。
先前的放心就像是个笑话,墓碑上写着名字彻底撕裂了大空对自己的最后一丝安慰。
“什么啊……?”他蹲下身,摸了摸墓碑上用意大利文刻着的名字,然后打开了墓碑前方摆放着的小盒子,六个彭格列指环被摆放在其中,唯有大空指环那一处是空着的。
“这是十年后的世界?”他站起身,抓着盒子的双手用力到发白,呼吸也格外粗重,甚至已经隐隐约约进入了死气状态,原本温柔的火焰开始变得灼热,周围的本已经枯死的树叶,更是被烧焦,就算是曾经对白兰有了杀意的沢田纲吉,都从未暴怒到这个地步,但现在他几乎失去了控制。
“这是十年后的世界?别开玩笑了!!!”
当沢田纲吉知道自己死去时,他仅仅只是害怕,而当看见那代表着失去使用者而又封印的指环时,大空真正显露出了压抑在心中的怒火。
他并不准备控制已经开始向周围蔓延的火焰,站在墓碑前的大空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因为情绪出现的急剧波动,他的身体直接触动了保护机制,暂时切断了大脑与情绪的联系。
如果任由刚之焰蔓延,恐怕这一片区域都会被燃烧殆尽,而同时,沢田纲吉本身也会因为死气之炎用尽而陷入危险状态。
“Decimo,冷静。”另一种火焰从指环中飞出,彭格列初代站在了沢田纲吉身边,Giotto并不打算责怪失控的继承人,温柔的火焰安抚着沢田纲吉。
暴怒的刚之焰被包裹被控制,Giotto的火焰所带来的暖意让沢田纲吉陷入一片空白的大脑又开始逐渐运转起来。
“……Primo?”开始慢慢收回了死气之炎的沢田纲吉断断续续的喊着Giotto一世的称号,短暂的呼吸停止与大脑无法运转让他有些反胃,他一顿一顿的转过头望向Giotto,死气之炎失控大量流失的无力感以及混乱的情绪让他红了眼睛。
十八岁的大空首领在继承彭格列之后便隐藏了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而现在,他终于露出了这个年纪才有的脆弱。
“Decimo,看看你的周围。”
我的周围?
沢田纲吉强迫自己不再看那墓碑一眼,他环顾着周围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眉头也逐渐皱起。
不对,这里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里似乎是远离城市的郊区,远处才能隐隐约约看见几栋民房,而他所处的墓地也并非是普通的墓园,而是教堂后方的小墓地。
彭格列死亡的成员的确是埋在教堂墓地,但这个教堂却小的有些过分了,这看起来只是一般小村庄才有的教堂,可以想象得出,恐怕这个村庄的所有人以后都会长眠于此,谁又能想象,这里埋葬了彭格列好几位干部呢?
而且……这周围太安静了,不,甚至是寂静。
现在明明是秋天,明明是个时常刮风的季节,但他实际上不论是风声也好,或者是别的声音也好,都没听见,周围的一切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甚至连天空的云朵都停止了运动。
“这是……”
“没错,时间被暂停了。”
Giotto赞赏的点点头,他转过身一改温柔的神色,眼中的神色也变得极其锐利,真正经历过那一段黑暗历史的首领拥有惊人的气势:“还不出来么?阁下这样的考验对Decimo来说是不是过于残酷了一些,而且,据我所知,世界基石之间并不被允许互相联系。”
【“贝”,这不是考验,而是一种警告。】
周围一切消失,最后化为了一处白色的空间,巨大的石板浮空悬在他们身前,身上奇异的花纹正在向周围散发着微微荧光。
【贝之意志的继承者,请放心,你所看见的并非是真正的未来,但同时,那也是这个世界未来的一种可能。】
“一种可能?”
【“贝”以及意志的继承者,这个世界正在发生改变。】
石板撤去了覆盖在自己身上的幻术露出了外沿被黑色覆盖的部分。
【正如“贝”所说,世界基石之间不能互相影响,但已经有人不遵守这个规则了,我的力量正在被污染,那个贪婪的合成者恐怕也并不会仅仅只满足于我的力量,这只是个开始,未来世界所有的基石恐怕都会逐渐被侵蚀。】
“也就是说,我刚刚所看见的……”沢田纲吉揪住了胸口的衣物,他因为这个未来的虚假而感到雀跃,同时又因为这个未来的可能成真而痛苦。
【这是最糟糕的未来。】
“那么,合成者是谁?”
【惭愧,我被控制时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不能说出他的名字以及长相,不过这个困境也并非是无解,未来的你所写的日记中包含了绝大一部分情报,继承者,请你一定要找到所有的日记。】
石板上黑色的部分正在更加快速的蔓延,整个空间也在逐渐崩塌。
【先去看看那座教堂吧。】
这是石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直到被送出石板创造的空间,沢田纲吉才反应过来,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并非是梦境。
“Giotto?石板……”
“不用担心,石板没有消失,他只是被压制住了力量而已。”Giotto如此解释到。
生活于指环中的灵魂在时间的作用下也逐渐成为了基石的一部分,百年的时间也让他对基石的存在有了不少了解:“实际上世界基石之间也有些许不同,石板并非是世界产生的理应存在的基石,他更加倾向于是被外来力量创造的产物,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强行成为了基石的存在,不如说如果不压制这个赝品,才会带来灾难。”
Giotto向前走了几步:“开始行动么?”
沢田纲吉并未回答,他捡起了掉落的盒子,他看着其中暗淡指环片刻,然后一个一个将其带上。
Giotto并没有阻止这宛如祈祷般的一幕,他同样只是静静地站立在一边。
对于Mafia来说,失去是一种常态,而失去朝夕相处的同伴对于年龄不大的Decimo来说却过于残酷,然而他也必须要学会承担,这样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直到沢田纲吉带上最后一枚指环,他这才抬起头,望向了身边的Giotto。
“那么,开始行动么?我的救世主。”Giotto再一次询问。
“啊,当然。”
觉悟的火焰与指环上燃烧,被封印的六枚指环褪去了暗淡的伪装,变回了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