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苍天，给狐狸一个机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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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冷淡是因为不想与人交往，
看着文太和雅治，她就觉得嫉妒，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子快乐地笑出来？
看着向日和忍足，她就觉得厌恶，为什么他可以这样子不顾现实地当他们的大少爷？
看着凤，她就觉得愤怒，为什么他能这样子的温柔待人？
嫉妒、厌恶、愤怒，她是不甘的。明明同样都生活在日本这个地方，为什么他们可以那么幸福，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是更加让她痛苦的，是这个丑陋的自己。
她很清楚，她不是善良的仙度瑞拉，不是纯洁的白雪公主，不是单纯的小人鱼。
她只是那个邪恶得将自己善良的妹妹变成天鹅的黑公主，那个垂涎着小人鱼美妙声线和优美舞姿从而将之夺走的老海巫，那个嫉妒着别人的幸福而使美丽的公主沉睡百年的坏妖精。
即使无法得到幸福，她也不想遗憾。
她不想要等待王子的救赎，她只能用自己的力量爬出丑陋的黑暗。
那个安静的晚上，如果不是她在听到警车的声音后用力地拍打地下室的门，可能她永远都走不出那个长年被反锁着的牢笼。
童年那蹲在地下室的角落里，一天一天数着日子过去的小女孩，一天一天地越发憎恨着自己的命运。可是憎恨却没有办法使她好受一点，所以，她只能将这种尖锐的感情转向那个只会埋怨命运、痛恨他人的自己，直到最后——
无法自拔。
像是掉进猎人最高明的陷阱里，她拼了命地想要挣扎，却被那些缠绕在身上的沉沉的枷锁绊住，永远没办法逃脱。
只要身上那些无法磨灭的伤痕一天还存在着，
只要这段记忆一天存在于她的身体里——
她就没办法回忆起曾经处于光明下的自己。
她也想像小女生一样，捧着一本童话做做白日梦梦，看见帅哥发发花痴；其实她也想像文太那样，笑得毫无顾忌的快乐；其实她也想像向日一样，怀抱着自己的梦想努力向前；她也想像凤一样，对人没有戒心地温柔。可是、可是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忘了。
忘记了美梦的滋味，
忘记了笑的方法，
忘记了梦想的甜美，
忘记了温柔的可爱。
所以她只能说世界上没有梦、只能对着别人客套地笑、只能牢记着现实的残酷、只能冷淡地看待别人。
夜晚的风比白天要猖狂，不停地拍打着美纪的脸。
尚未来得及在眼眶形成的湿润一下子就被风干，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停地被放空着，空白得恐怖。
所以也没有发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很轻很轻的脚步，像是在顺着风的呼吸一般而行走着，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是突兀。
×××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类似于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美纪惊讶地转身看过去，发现那个银白色头发的男生一边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一边笑看着她。
“……看书。”美纪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掩埋下去，冷冷地说道。
“一个女生在大半夜走出来很危险的。”仁王不赞同地皱眉说。
刚才自己临睡前看见她一个人捧着一堆书往后花园的方向走着，心里也没有多做思考就跟在她身后出来了。只是她刚刚明显不是在看书而是在发呆吧。
美纪听到他的话，没有辩解，只是轻轻地勾起了嘴角：“不会危险的。”
危险，那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为什么会觉得危险？那是因为你知道会有人惦念着你的安危，所以才会觉得害怕。
如果明知道就算能一辈子安全地活着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乎你，那还用得着费劲去记挂是否危险呢？
早在这个世界放弃她之前，她已经放弃了这个世界了。
美纪抱了一下书，低下头说：“我一个人没事的，你回去休息吧。”
世界静默得不像话，她喜欢安静，但是却又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安宁。
“碰！”
一阵疼痛突然从头顶传来，美纪惊讶地看向那个“凶手”，只见仁王握着拳站在她身旁，一脸不耐地看着她：“你以为我是那种会把一个女孩子丢在这里的人渣吗？”
她看不懂仁王这个人。
刚开始她以为他不过是个有变装癖的幼稚家伙，然后对他渐渐改观后就觉得他是个好人，而现在——
她真的看不懂。
小的时候，即使她用力呼喊也不会有人到她身边陪伴；到了美国后，她只需一个动作，莱克就知道她想一个人独处。
不管是凤还是面前这个人，她都有点看不懂，即使用上她的知识也看不懂。为什么就算她开口赶人，他们都能这么死皮赖脸地站在她身边。
“为什么不呢？”美纪低着的头没有抬起，“反正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对，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他要坚持站在这里呢？
仁王被她的问题弄得有点怔楞，他开不了口，真的。如果是平常，他倒是可以说什么我们是朋友之类的鬼话，可是现在，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仿佛只要吐出一个字，就能把眼前这个人的整个世界全部击毁。
他没办法回答，她没办法接话，两人就这么孤单地站在浓浓的夜色里。
天上的风，远处的树，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看风景了，等到仁王再也忍受不了那些死寂的时候，他才低声地吼出来：“为什么不，我怎么知道啊。”
她低着的头没法让他看见脸上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知道她现在很不开心。
“那种奇怪的问题不要来问我，难道你真的想要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黑村美纪这个人，虽然嘴里刻薄，脸上冷淡，但这绝对不是她的真正面目。仁王很想为自己终于能揭穿这个人的面具而高兴，但是——
他真的笑不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啊？”美纪倏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仁王，“我就是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不行吗？”
他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到可恶的人，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柳生最近看到自己都要叹一口气。
“既然你是真的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他一副受不了的模样看着美纪，“那你就别扯着我的衣袖。”
“别用这副哀怨的样子看着我。”仁王走到石椅前，跟美纪并排坐在一起。
真是个不老实的人，想要人陪直接说出口不就得了，干嘛现在还摆出他好像是把她XXOO了以后想要逃避而不负责的男人一样的样子啊？
“……”
仁王看见她的嘴动了一下，但是却又没有听清她的话，于是他只好问：“什么？”
“刚才是真的。”
声音是稍大了一点，但是这么奇怪的话还真的是让仁王纠结了，什么真的假的。
仿佛听到他心里的疑问，美纪再次说：“之前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想一个人待着的。”
她没有撒谎，她刚才的确是真的想要一个人独处的。因为她知道，就算出口叫别人留下，人家也没有义务陪她，这就是现实。
所以才会叫仁王离开的，一直到他出声前，她都是这么坚信着的。
但是，他为什么能知道，其实她并不想自己一个人的。
她喜欢安静，却讨厌一个人独处，但是因为长期都是一个人生活，所以她就习惯了。
小时候还会奢侈地想一下，会不会有人跟她一样待在那个又小又黑的地下室里，就算只是鬼魂也好，她也不想一个人。
她的愿望没有实现过，就算她拖着一身的伤痕拉着妈妈的裤脚，哭得凄凄惨惨地哀求她留下来，所谓的愿望就是没有实现过。
愿望就只能是愿望，就算你拼了命去祈求也没用，这就是现实。
所以她习惯一个人了，忘记有人陪伴的快乐就不会记得孤单的可怕了。
这个，就是属于她的现实。
所以，刚才在仁王低声问她是不是真的想要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心里才会有一股暖流涌出，莫名其妙的——
很想哭。
“笨蛋。”仁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撑在椅子上，抬起头看着月亮。
比吕士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他对身边的这个人关心过多了。就连冰帝的那个天才，也不时地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其实他觉得那只是一种本能，不由自主地，目光就放在她的身上了。他的行为真的是太不正常了。
但是啊，比吕士，你知不知道，就算他已经发现自己的异常，也没有想过要改掉。他真的没想过那是不好的事情，真的。
比吕士你以为他不懂，可是他的心里是明白的，恐怕在更早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这个女孩子吸走了灵魂。
他早就知道，当这个女孩子对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在自己的心里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以及自己反常的行动，对于他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他都很清楚。早在莲二讲过那段含糊的过去之后，早在她高兴感谢自己帮忙改造房间的摆设时，早在她为那只半人高的人偶取名时，仁王雅治早就不是诈欺师了。
但是啊比吕士，有的事情不是开心见诚讲出来就一定会有一个好结局的。
仁王看着那轮惨白的月，不由自主地说：“稍微讲点什么吧。”
“讲什么？”
他低眼看了看她身旁的书，问：“为什么喜欢看书？”
美纪怔了怔，但还是尽量用平常的语调说：“因为这些书我没有看过。”
比吕士你知道吗？他不能告白的。
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冷淡的女孩子其实还是一个很脆弱的女孩子。
她的周身都围绕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她用她的冷淡，为自己建了一道又高又厚的围墙。现在的他只能站在围墙的这边用力地呼喊，也只有极少的时候才能得到她的回应。
如果他真的向她表白的话，说不定，她会离开围墙，跑到更深更远的地方，到达一个，让他——
即使用力伸出手也碰触不到的地方。
可是，他还是想要尝试。
尝试自己的力量，究竟能不能把这道围墙推到。
“美纪，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的，”仁王没有纠结于那个听起来就像是借口的回答，马上转移了话题，“你说你这一辈子都不会谈恋爱——”
他银白色的头发在月亮的照耀之下闪闪发亮，那双泛着幽绿色光芒的眼，像是一个深沉的漩涡吸引着人，他的低语本来只是想不要吵到别的人，但是在有心人的耳里听着却像是温柔的呢喃。
“那是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苍天，给狐狸一个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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