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哭包》未未不知眠

17、第 17 章

　　安林意看到江砚的信息，眉头紧锁。
　　偷拍就很恶心了。

　　安林意：[搞偷拍你还很得意？]
　　安林意：[我是在外面吃饭，怎么了？]
　　安林意：[你跟踪我？]

　　江砚回复很快，当然，语气也很差。
　　江砚：[我犯得着跟踪你？]
　　江砚：[我朋友看到发给我的]
　　江砚：[那男人是谁啊，我找你没空，他找你就有空了？]

　　跟顾明屿交往的事，是不能让江砚知道的。
　　这人嘴臭且贱，说不定又会拿这件事来威胁他，或者转头告诉安观山。

　　安林意想了想：[钢琴老师]

　　江砚显然不信：[？拉倒吧你]
　　江砚：[你们跑西餐厅里练琴啊，我看你们是在里面调-情吧]

　　安林意找理由拒绝了江砚是事实，如果江砚态度稍微好些，也许安林意还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但江砚这样的态度，安林意不骂他就很客气了。

　　安林意：[我跟谁在哪里吃饭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跟你朋友更没关系]

　　江砚：[行啊，你牛逼]
　　江砚：[对方口味挺特别啊，喜欢你这样的？]

　　江砚没有明说，但安林意一下就能明白他的暗示。
　　无非就是人身攻击他。

　　可用这招刺激安林意确实有效，安林意觉得那一行字尤其刺眼，手都抖了一下。

　　好在他能坚定相信顾明屿不介意这点，这帮安林意找回了很大信心。

　　要是生气怒骂，反而合江砚心意。
　　安林意换了口气，敲字：[你爱信不信哦]
　　再阴阳怪气一下：[嘻嘻]

　　接着安林意就将手机塞回口袋，不再去看江砚的消息。

　　今天跟顾明屿出来应该是件高兴的事，不能让江砚坏了他心情。

　　顾明屿察觉出来他生气了，余光瞥见安林意一脸冷漠，这是很少见的表情。

　　但怎么说呢，小美人一脸冷漠也赏心悦目。
　　顾明屿问他：“怎么了，在跟谁说话，惹你生气了？”

　　安林意摇摇头：“一个人讨厌鬼罢了，我才不跟他生气，浪费我情绪。”

　　顾明屿问他：“我等会儿要回公司一趟，现在送你回家吗？”

　　一听到回家，安林意心情又不好了。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现在又很早，一个人要待好长时间。他本来以为今天能一直跟顾明屿在一起的。

　　但顾明屿要回公司啊，他总不能妨碍对象工作吧。

　　安林意道：“我不想回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送我去琴房吧，我去练琴好了。”

　　重点看似是后一句，实则是前一句。
　　这点顾明屿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顾明屿问：“晚上也是一个人吗？”

　　“是啊。”安林意偷看顾明屿，“我爸一年有大半年忙工作，最近负责一个大项目，估计又是好几个月不回家的那种。”

　　顾明屿就不客气了：“那晚上要去我那里吗？”

　　“……啊？”
　　或许安林意是有点这样的意思，不然不会说这么多。

　　两个人亲密接触过，相处方式很自然地发生了变化，距离感缩小，更有情侣的气场，他也更想黏着顾明屿。

　　安林意骨子里是有些缺爱的，想要的黏就是很单纯的黏，他需要陪伴，需要温暖，不想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但他无法将这种意思表达清晰，怕被误会。先前已经吃过两次亏，这次终于学会了不冲动。
　　结果撞上顾明屿的直截了当，又立刻现场卡壳，给不出回应了。

　　顾明屿说：“这样我可以陪你，就算我不在，也有糯米陪着你。能天天看到糯米，不挺好的吗？”

　　安林意眨眨眼，想要答应。
　　就是顾明屿的问法太直接了！
　　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显得他多迫不及待似的。

　　顾明屿偷瞥安林意，见他在纠结，轻笑：“当然，你要觉得不方便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的。”

　　安林意睁大眼：“这才……”
　　这才过了几秒啊，让人好好考虑一会儿都不行啊？

　　抬头看到顾明屿在笑，安林意明才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
　　这人真的坏，套路也是真的多。

　　顾明屿：“那你要去我家吗？”
　　顾明屿似乎很擅长吊起安林意的情绪，现在又说：“过来吧，你要拒绝，我就要求你了。”

　　安林意一颗心被他吊的起起落落，又有点了被宠着的膨胀。
　　哼了一声，还挺娇气的：“哦，你怎么求我呀。”

　　正巧车子遇上红灯停下，顾明屿就拉过安林意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过来吧，陪陪我。”

　　也不是什么过度煽情的情话，但就是听得安林意心跳一漏，脸热起来。

　　这次他学乖了，提前说好：“……可以是可以，但我不跟你睡一起。”

　　顾明屿挑眉：“为什么？”
　　合着是来当室友啊？

　　“我们才交往没多久，你不觉得进度太快了吗？”安林意认真说，“我喜欢你，所以想亲近你……但进度太快了不好，所以我觉得，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睡都睡了，说住一起也愿意，结果却说不想进度太快。
　　真他妈作。
　　但谁叫他长得好看，性格又乖巧，作就作吧，随便作。

　　顾明屿答应了：“好，不睡一起，客房给你。”

　　安林意心满意足，抱了抱顾明屿的手臂：“你真好。”
　　至少他真心诚意地以为，顾明屿是在尊重自己的选择。

　　之后顾明屿送安林意去了琴房，等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后再去接他，两人一起回了顾明屿的别墅。

　　安林意很久没见糯米团，见面想好好亲热一番。

　　但糯米团压根就没记住过他，好几天不见，连顾明屿都忘了，躲在猫爬架的角落，安林意费了好长功夫，才肯让他摸一下。

　　安林意还挺失望的：“它怎么一点都不亲人啊。”

　　顾明屿见怪不怪：“猫不都这样吗。”

　　“才不是，有些小猫很黏人的。”

　　“可能糯米不是这样的性格。”

　　“嗯，只能是这样了。”
　　过一会儿，安林意又说：“但这么一想，生命好奇妙啊，每个猫都有自己的个性跟脾气。”

　　顾明屿没回这句话：“来看看礼物吧。”

　　下午放在车内的礼盒，顾明屿去公司的时候一块带走了，害得安林意练琴时一直惦记。

　　“来了。”
　　安林意几步走到顾明屿身边。

　　看包装盒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安林意满怀期待地打开，结果竟是定制衣服时看到过的那条红裙。

　　柔软的真丝面料，刺眼的钻石，安林意的表情从期待僵住，渐渐转变成震惊的“口”——看一眼就立刻将盖子盖回去：“……你，你送这个干嘛！”

　　顾明屿喜欢看到安林意这样的表情，很有趣，让人看了更想欺负。
　　他说：“下午你一直盯着这条裙子看，我以为你喜欢。”

　　“才没有！”
　　安林意没察觉顾明屿的故意，生怕自己被误会，大声解释：“它就是很闪，所以我多看了几眼而已！”

　　“但我觉得挺好看，红色应该会很衬你。”顾明屿俯下身，低声对安林意说，“想看你穿。”

　　安林意盯着他，眼神是不敢置信，脸又憋红。
　　这是什么恶趣味啊，大-变-态！

　　“宝宝，换上给我看看？”

　　顾明屿就是欺负他，实际上没想过安林意愿意穿。
　　买下这条裙也没其他含义，单纯没事搞点事出来。

　　谈恋爱怎么能不搞事，总要有一方肯搞事。两边都没人搞事的话怎么保持激情，很快就会平淡了。

　　现在事情搞了，人欺负了，安林意的表情也欣赏够了，顾明屿准备收手。
　　——也不能搞太过了，凡事得注意分寸。

　　但安林意在顾明屿开口前先开了口。
　　他没正视顾明屿，微微低着头，含羞带怯，看的出来并不情愿，却说：“……以后再说吧，现在不行。”
　　尾音有些颤，语气还委屈，特别勾人心疼。

　　妈的，这也太乖了。
　　顾明屿捏起他下巴：“真肯穿啊？”

　　安林意被迫跟顾明屿直视，小声地说：“大-变-态。”

　　对上视线的那一瞬，记忆冲撞初遇那晚。
　　不同的眼神却激出了顾明屿与当晚相同的心情。他看着安林意，好像月亮从天空掉下，碰巧落在他手心。
　　招人喜欢，也叫人心动。

　　这一刻他觉得安林意是特别的。
　　总是天真无邪地看着他，双眼里都是自己，好像整颗心都奉上，真会喜欢自己一辈子。

　　莫非他对安林意并不是见色起意，真是一见钟情？
　　但怎么可能呢。

　　说实话，顾明屿也不太相信安林意会真的爱自己。
　　或许这一刻安林意心里有他，可谁知道能持续多久。

　　为了追求安林意，顾明屿是花了不少时间精力，但涉及真心层面的东西并不多。
　　更多是靠金钱人脉堆砌得到的东西打动了安林意。

　　如果他失去这些，一穷二白，安林意还会喜欢他这个人吗？他甚至都不能在安林意要分手出国的时候，直接飞去Y国找他。

　　当然，顾明屿没要求这些的资格，更不会要求这些。
　　他也不配。

　　那晚安林意在顾明屿那里住下了，睡的是客房。
　　顾明屿没阻拦，任着他作，毕竟才住进来，总要矜持一下，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第二天，顾明屿起了个大早，去了套医院。
　　父亲顾荣景情况不太好，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家人都已经在了。

　　母亲宋曼易站在病床旁边，听着医生说明情况。
　　他大哥顾当溪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翘着腿，一点不在意的模样，只顾打手机游戏。

　　妹妹顾夕瑶陪在一旁，皱眉看顾当溪，见到顾明屿进来，喊道：“哥，你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宋曼易道：“明屿，你来了。”

　　顾明屿走进去：“爸的情况还好吗？”

　　医生道：“目前来看，不太好，主要还得看什么时候能苏醒。”

　　顾当溪语气轻蔑淡漠：“要死就早点死，吊着这么一口气也不知为了什么。”

　　宋曼易扭头怒斥他：“顾当溪，你说话注意分寸！”

　　顾当溪冷冷一笑：“怎么了，他死了你不开心吗，最开心的不应该是你吗？”

　　顾家关系复杂。
　　宋曼易是顾明屿亲妈，顾荣景原配。
　　但另外两个孩子，顾当溪跟顾夕瑶，都不是她生的。

　　在顾当溪眼里，宋曼易是小三上位，挤走了他妈。

　　但宋曼易跟顾荣景是商业联姻，彼此没有感情，纯粹的利益伙伴，婚后她才知道顾荣景是个渣男。

　　而且除了顾当溪外，顾荣景婚后又搞了不少小三，顾夕瑶就是其中一个情人生的。

　　不过这个情人是谁，至今没人知道
　　顾夕瑶出生后就被带回了顾家，从小喊宋曼易妈妈。

　　宋曼易对顾夕瑶挺好，因为她从顾荣景那里得到的好处更多。顾明屿更不用说，毕竟是她亲生儿子。

　　相比之下，顾当溪在这个家的地位就很尴尬。
　　宋曼易对他倒是没有意见，混账的是顾荣景，她不会迁怒到孩子。

　　然而是顾当溪不待见她。
　　他跟顾荣景的性格很像，又暴又烈，从小就很极端，整天搞事。长大后更不得了，性格稀烂，什么坏事都干了个遍。

　　偏偏顾荣景最喜欢是他。
　　哪怕曾气得当众扇他耳光，也不愿意放弃他。

　　或许真是遭了报应，这两年顾荣景身体很差，大大小小毛病不断。
　　凌晨时分在浴室昏迷，还好被起夜的保姆发现，送到医院抢救。

　　每次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气氛就极差，火药味十足，随时都能烧起来。

　　医生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沉默自觉地先离开了。

　　顾夕瑶性格也不好，骄纵蛮横，但挺向着宋曼易，很不爽顾当溪顶撞她，立马回击。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说句人话？爸爸哪里对你不好了，全家就对你最好，你还咒他死，顾当溪，你是不是人啊？”

　　顾当溪笑话她：“顾夕瑶你真是傻，不过你的确该保佑老头不死，他要是死了，你在顾家可就什么都不算了。”

　　顾明屿头疼，这样的场面每每让他窒息。
　　所以他大学开始就独立了，后来也不爱回顾家，顾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你们都少说两句。”顾明屿重声说道，“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顾夕瑶接道：“哥，就是顾当溪不对，你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顾当溪还是吊儿郎当：“行吧，能做主的人来了，也不需要我待在这里了，等老头死了再通知我吧，葬礼我还是会去的。”

　　他走到门口，看着顾明屿，类似威胁：“好像我从小就喜欢跟你抢东西，提醒你一下，这次也一样，老头欠我的，该给我的，一毫我都不会让。”

　　顾明屿厌恶地看着他：“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有没有这条命。”

　　“那就看着呗。”
　　顾当溪离开了病房。

　　顾夕瑶小声嘟囔：“这个疯子，可别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

　　“不得不防。”顾明屿道，“以后出门叫些人跟着，这边也叫几个人来守着，别让顾当溪单独进来。”

　　顾明屿想到了安林意。
　　或许也该派些人保护他，毕竟他跟自己在一起，说不定就被顾当溪盯上了。

　　*

　　安林意一觉睡到天亮，睡得还挺香。
　　昨晚糯米团被他抓进了客房一起睡，他觉得他们感情有变好。
　　醒来先揉揉糯米团，然后才去看手机消息。

　　顾明屿给他留了言，告诉他家里有厨师，想吃什么都可以跟厨师说。
　　将司机电话留给了他，想去琴房让司机送。
　　最后将车钥匙放在了客厅茶几，如果他会开车，车库里有车。

　　安林意觉得谈恋爱真好。
　　有猫有恋人，不用再孤零零的。
　　先发了一个卖萌的表情包，再发文字：[好哦，都看到啦]

　　再看其他未读消息，江砚的竟有十多条。
　　安林意觉得奇怪，点开来看。

　　江砚：[你没回家？]
　　江砚：[我在你家门口，给我开门]
　　都是深夜发的。

　　其实还有未接电话，但安林意一贯开静音，昨晚睡得又早，都错过了。

　　到凌晨时分，江砚还在发：[操了，你真没回家？现在两点了，你在哪里？]

　　安林意眉头突突直跳，给江砚回了个电话。
　　没想到对方秒接。

　　安林意问：“怎么了，你昨晚找我有事吗？”

　　江砚的嗓门很大：“昨晚你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家，操，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一夜！”

　　“啊？”安林意问，“发生什么事了吗，那你现在说啊？”

　　“你先告诉我，你昨晚在哪里，跟谁在鬼混，为什么不回家！”

　　安林意：“……你有事就说，不然我挂了。”

　　“操了，你敢挂？”江砚愤怒地说，“安林意你瞎了啊，看不出来我是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