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笼》一只拿笔的咩

20、到时请给我解答

　　“[蓝]大人，大长老传话给您——祭典将提前举行，这几天要格外注意，‘神子’不能有任何闪失。”言罢，侍女躬身行礼。[蓝]点点头，目送侍女留下餐车离开了。
　　“神子”的食物绝对配得上丰盛二字，至少在[蓝]的认知里，比这更好的食物他只在某些目标“人”的家中见到过，那些目标无一不是在他们的社会中有着一定地位的存在。
　　但是任何生命在被收割时，都是同等的脆弱。
　　在听说出现了针对“人”的灾厄时，[蓝]是有些庆幸的——不知道是谁给了“人”一个机会来体会他们的弱小、来为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但是同时，这场灾厄能带来什么呢？

　　柏贺：“缅岐，你还记得我问过你对于这场灾厄的看法吗？”
　　记得，那一段回忆真的说不上好。
　　缅岐点点头。
　　“如果这场灾厄继续下去直到‘人’都死光的话，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柏贺放下手里的书，半认真半玩笑地问着缅岐。
　　“那一定是世界末日。到时候我唯一能庆幸的就是我已经死了。”缅岐冷漠地回答了柏贺的提问。
　　这个可能性是他最不想看到成真的。且不说没有“人”的世界对他来说有多无趣——单是由长老会来掌控世界大概就是噩梦一场。如果长老的专制统治扩大到世界范围，缅岐能保证绝对是死了比较活着好。
　　但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甚至是莫须有的传言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缅岐早就不知道手刃过多少同族了，他们中有罪的究竟有几个呢？缅岐真的不愿意想。
　　为什么聆耳族的身体能力明明远超于“人”且养育后代的模式相仿甚至周期稍短于“人”——却依然无法在数量上超过“人”呢？原因就在此。再加上长老手握“神子”的降临之法，只要对神明的信仰存在一天就谁也没办法反抗他们。
　　到时候，就能说是“神明造就的末日”了。
　　柏贺看看缅岐，不知道缅岐所谓的末日是怎么回事，只能从别的方向来接话：“……反正到时候我也死透了，倒是可以陪陪你。”
　　缅岐没有回答，只是在心中默默想到：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瑞鸳结束了咒法的练习，又去找[蓝]搭话了。知道祭典提前的消息后他练习起来更加勤奋，早早地完成了午前的功课——这也意味着他有了更多时间来骚扰[蓝]：“[蓝]叔叔，你说我哥哥会到祭典去吗？”
　　[蓝]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个问题瑞鸳已经问过好几遍了。提到这位兄弟时，瑞鸳少有的乖巧，似乎非常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蓝]也被迫了解到瑞鸳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从小与他分开，记忆中两人一次都没有见过面。瑞鸳会知道兄弟的存在也是经由长老之口。
　　不过让[蓝]感到奇怪的是，“神子”的兄弟不应当也是“神子”吗？为何只有瑞鸳自己在这里？
　　“要是我的占卜能更靠谱点就好了。”瑞鸳伸手拿起餐桌上的红果咬了一大口，又拿起盘子里的炸的金黄的虫腹就着嚼起来。
　　这些对族里的平民来说可以说是奢侈的食物对他来说已是习以为常的餐点，他看着一边倚着墙的[蓝]有点奇怪地问：“叔叔你不吃吗？怎么都不见你吃东西。”
　　没胃口。[蓝]在心里回答了。
　　除了要看孩子之外，还有一件事让他在意的没心情吃饭——那就是[灰]。共事十余载，凭他对[灰]的了解实在想不出能让[灰]违背禁食令的原因。有一个猜测是杀手死神中盛传的——[蓝]有叛族的嫌疑，他和“人”暗中勾结所以“人”作为目标的任务他总是失败。
　　但流言终归是流言，不能代表事实。即便[灰]一向是特立独行的哪一个，他也不可能摆脱长老的束缚。
　　我们的命运，在成为杀手死神的那一刻就被决定了。
　　你想反抗什么？你又能反抗什么？
　　如果能再见到[灰]的话，将这些话问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