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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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三颗子弹先后击中枪靶中心红点，在靶上留下三个浅浅的坑。
持枪青年面容冷峻，精致的眉眼好似敷了一层冰霜，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一身笔挺的藏蓝军服贴合身体，衬出青年近乎完美的身体曲线。
打完一梭子弹，青年从容不迫的拆换弹夹，竖起枪管，寂静的练枪房内顿时传来咔的一声轻响，微垂的长睫遮住了眼中情绪，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就在他抬枪对准靶心时，练枪房的门被人推开。
一名小兵慌慌张张的冲他行礼，连话都说得不利索：“报报报、报告上校，负责盯梢的人传回消息，嫌疑人言立停十分钟前出现在集市。”
青年——郁从渊淡淡的目光从他面上一扫而过。
又是新面孔。
“展开抓捕。”
“好……啊？”小兵眨眨眼，道，“不先确定罪名吗？直接抓人会不会不太好？”
郁从渊正在擦拭枪管，闻言头也不抬：“盯了几个星期，还不能确定罪名？”
小兵面上涨得通红，目光带怯，飞速的看了郁从渊一眼，随即猛地低下头。
郁从渊没有开口责备，只是在小兵离开前，叮嘱了他一句：“下次记得敲门。”
言毕，放下枪支与擦布，准备抓捕事宜。
途中遇见好些生面孔的后勤人员在洒扫，他们看见郁从渊的瞬间，下意识并拢双腿敬了个礼：“郁上校好！”
郁从渊颔首走过，听见身后几人松了口气，并忍不住小声交谈起来：
“你们说，郁上校为什么又申请降职啊？”
“又？上校以前也做过这事？”
“我也是听说，这两个月基地里的前辈们都在讨论为什么郁上校又要向元帅提出降职申请，据说那天等上校离开元帅办公室后，元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什么‘他也不是烂泥怎么就是扶不上墙呢’……”
拐了个弯，距离拉远后，便渐渐听不到后面的讨论声。
郁从渊步子迈得不紧不慢，闲庭信步似的，可跟在他斜后方的小兵逐渐发现自己居然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郁从渊。
两人来到基地外，一辆改装车早就侯在门口。两人上车，直接前往D区。
沿途风景急速往后掠去，因为中心区域基本没受到什么损失，所以变化不大。
除了实验大楼。
一个月前，实验大楼所有窗户都换上了坚实的防弹玻璃，并做过抗打击测试，现如今存放在楼内的样本没有能力击碎玻璃并出逃。
郁从渊远远看着，那栋雄伟大楼仿若铜墙铁壁。
然而越往外开，景色越是萧条：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尤其是方才经过的B1区，几乎被轰炸得寸草不生，唯有碎石满地。
郁从渊收回目光，翻看起早已看过多遍的言立停的个人资料。
言立停，男，32岁，无业游民，疑似参与几起军火倒卖事件，右上角贴着他的照片，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
资料上对他参与军火倒卖一事说得模棱两可，片区警方语焉不详，派出盯梢的人一茬接一茬，都没有掌握确切的交接地点，这事闹得很大，直接捅到贺杉面前，恰好那会儿贺杉正在气头上，看了两眼就把资料甩给郁从渊。
郁从渊闭上眼，都能想起一个月前元帅那张气到发黑的脸。
近来基地工作的重心放在治安巡逻方面，距离那次危机已过去两个月，人心最震荡的时期已经过去，然而天灾之后必有人祸，联盟损失惨重，许多人无家可归、无事可做，哪怕每日能够领到足够的食物，寻事滋事、争斗哄抢等恶性|事件依旧层出不穷。
除此之外，现在的乱象还与净血清的研发有关。
净血清的确带来了应有的效果：所有外出的人不必再像以前那般穿戴任何防护措施，外出权利不再是军方与实验室的专有。
一些身手了得的人通过正规渠道向军方购买改装车，搭载数名伙伴，风风火火的开出联邦大门——在A、D、G、J四个区分别修建联邦大门，每时每刻都有人看守、警戒——去寻找他们想要的物资、食物。
这个世上还有许多人类足迹未覆盖之地，那些神秘的地方像是藏着黄金一样吸引着志气青年，而外出会遇到的危险，则被他们抛到脑后。
每当他们找回些什么，就会在D区和E区之间的区域进行售卖，换取钱财，或者以物易物，久而久之，在D、E区交界处形成了一个流动集市，每个人都可以来这儿选购自己需要的东西。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
哪怕从外带回来的物品都要经过门卫检查，确定没有任何危险才准放进联邦，但如果门卫判断失误呢？
集市的形成虽然有助于地方经济的发展，然而人流密集处，人多且成分复杂，对于某些隐蔽交易十分有利，反过来，无形干扰了警方视线。
有人愿意走正规渠道购买改装车和军资，自然也有人不愿意花那么高昂的价格只为买一把无甚作用的小手|枪，军火贩子打进军方内部，偷偷夹带军火数见不鲜，或者干脆就是自己人监守自盗——为此，军方肃清了一批人。
以至于七大兵团人员始终没有得到填充，人手严重不足，外加军校提前塞进基地的学生又太嫩，军方众人整日里忙得焦头烂额。
D区快到了，郁从渊收敛心神，不再思考这些暂且无解的问题。
越接近D区，人流量变大，郁从渊的目光从车窗外的人身上挨个扫去，忽然说道：“给我D、E区的地图。”
这两月路面改动挺大，一些原本没路的地方被变异生物破了个口子，而原本通畅的地方则因周围建筑塌方而阻塞，清理路面后却发现路面塌陷严重，根本无法使用。
地图绘制人员不得已，只得花费两周时间重新绘制了地图。
后座一直端坐不说话的小兵闻言连忙递过去一份手绘地图。
郁从渊迅速扫了两眼，忽然道：“停车。”
车还没停稳，车内两人便听到响亮的关门声，而他们的郁上校则如一尾藏蓝色的鱼，游曳于人潮中。
半小时后，郁从渊押着一人回来。
正是警方盯梢数周却一直没能定下罪名的嫌疑犯言立停。
言立停右手反扭在身后，弓背驼腰，走近了，车内两人才发现他的后腰抵着一把枪。
看见军方的车，言立停面色刷的拉了下来，口中讨饶：“长、长官，我这，我没犯事啊，好端端的，为什么抓我？”
说着，没被钳制的左手悄悄探进上衣口袋，然而他连口袋里的东西都没摸出来，左手腕咔嚓一声，脱臼了。
郁从渊神色平静的从他口袋里掏出三枚小弹丸。
根据规格和弹丸上的纹路，郁从渊几乎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枚催泪瓦斯和两枚烟|雾|弹。
随行小兵立马质问：“这是哪来的？”
言立停因疼虚汗不止，说不出话，郁从渊淡淡开口：“先把他带回去。”
“是！郁上校，那个，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小兵见郁从渊没有上车的打算，不由问道。
郁从渊目光落到集市中某一处，嗯了一声，随手摘下军帽，脱下藏蓝色军服上衣，顺便将扎进裤子的衬衣下摆拉出来，白色衬衫衬得青年皮肤愈发白皙，在花房光线调节系统投下的人造日光里，白得仿佛在发光。
车内两人都看呆了。
一个晃神，郁从渊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如织人潮中。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