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不想当工具人》壹枚

5、第5章

　　谢琼渺正被那个陌生男人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时，肩膀忽然被人戳了戳。

　　“哥，你在看什么呢？”

　　谢琼渺一个激灵，连忙移开视线，看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

　　“没看什么。你怎么不跳舞了？”

　　“跳累了，脚痛。”

　　谢茹皱了皱鼻子，促狭地打量着谢琼渺的脸，又看了眼那艘驶过去的蓝色游轮，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啧啧，刚刚对面站着的可真是个极品大帅哥啊！哥，你老实说，是不是动心了？”

　　谢琼渺脸颊有些热，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

　　“瞎说什么呢。只是难得在这儿见到中国人，多看了几眼而已。”

　　“那帅哥旁边的中国阿姨们你怎么不看啊？”谢茹调侃他。

　　谢琼渺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强行转移话题。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农场吧。你明天不是还有通告吗。”

　　“急什么。哥，遇到心动的就赶快上吧，你说你都多久没性生活了，我都替你着急。”

　　谢琼渺满脸无语，被谢茹扯着袖子，下了楼梯。

　　蓝色游轮已经靠岸，船上的游客正陆陆续续往下走。谢琼渺和谢茹站在一颗椰树的阴影下，见到那个白衬衣身影出现在岸上，谢茹立刻惊呼一声，推了推谢琼渺。

　　“哥，快点上啊！”

　　谢琼渺面露犹豫，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戴着珍珠项链的美貌妇人从船沿走下来，柔弱无骨地靠近了白衬衣男人怀里，而俊美的男人扶着妇人，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眼神关切，满脸温柔。

　　谢琼渺尴尬地站在原地。

　　谢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啧啧感叹。

　　“妈呀，这是什么顶级富婆，手上的钻戒快有鸡蛋大了吧，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少说也三百万起步。莫非是大帅哥他妈……”

　　然而下一秒，两人就听到男人喊了句“芸姐”，又亲昵地扶着怀里的美貌妇人上了一旁等候的黑色路虎。

　　谢琼渺顿时有个非常不详的猜测。

　　谢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胳膊：“不过，应该不会有人把亲妈喊成姐姐吧……我看帅哥身上啥也没有，朴素得跟什么似的，还穿一白衬衣……”

　　“卧槽！这大帅哥该不会是富婆包的鸭子吧？哥，你也太惨了……”

　　谢琼渺满头黑线，转身就走。

　　“瞎猜测什么，赶紧回去，别耽误明天的通告。”

　　回到公司宿舍，谢琼渺难得失眠了。

　　他在单人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去了阳台抽烟。

　　夜幕低垂，空气湿润而清冽，远处的平原一望无际，他拨弄着阳台上的仙人掌，脑海里突然浮出了一些久远的回忆。

　　那个白衬衣男人，一下就让他想起了他高中暗恋过的一个男生。那是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高瘦，俊秀，即使是呆板的黑白色校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格外好看。

　　他坐在窗户旁边，经常能看到男生抱着作业从走廊上经过，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嘴角微勾，莹白的脸仿佛在发光。那时的谢琼渺刚刚察觉自己的性取向，内心自卑而敏感，在班上可以说是个异类，几乎没什么朋友。因此他除了默默地在背后看着那个男生，从来不敢上前去跟人家打招呼。

　　三年时光匆匆掠过，这段青涩的暗恋最后也无疾而终。谢琼渺后来打听到男生去了外省的一所重点大学，而他为了离家近一点，选择了本市的大学。两人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大学毕业后，谢琼渺选了最好就业的IT行业，成了一名日常忧心自己发量的程序员，加班熬夜都是常事。虽然是个gay，但他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形象，穿衣打扮比直男还直男，进了IT行业后更是自暴自弃，日常标配就是格子衫加深色长裤。家里条件一般，谢琼渺不想啃老，为了挣钱给父母换大房子，他完全放弃了无意义的社交活动，导致都二十八了都没谈过一场恋爱。

　　心情压抑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在软件上跟人约，不过每次跟人在网上聊得好好的，一到要见面的关头，谢琼渺就退缩了。他心底也明白，他就不是那种放得开的人。

　　就算单身一辈子，他也不想这么草率地开始一段感情。

　　他记得穿书前，他正在公司加班改代码，改着改着就睡了过去。现在想想，自己估计成了熬夜猝死大军中的一员，估计隔天新闻媒体的头条就是：某游戏公司程序员深夜加班猝死。

　　想想自己死了后能上一次新闻头条出个名，似乎也不错。就是他父母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这个噩耗……

　　谢琼渺掐了烟头，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回房间睡觉。不过刚一躺下，他就发现身下的触感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床上软绵绵的，还带着热度……

　　谢琼渺瞬间从床上跳起来，拿起床边的晾衣杆，满脸戒备。

　　“谢总……是我……”

　　床上传来成杰弱弱的声音。

　　谢琼渺开了灯，看到是成杰后满脸无奈。

　　“你怎么来我这儿了？不是有单独的套房给你住吗？”

　　“谢总，您的套房我哪敢住啊，您就行行好，去套房睡吧。这间房我睡就好了。”成杰苦着一张脸。

　　“让你睡你就睡，我又不会扣你工资。你怕什么。”谢琼渺放下晾衣杆，忽地想到什么，又问他：“那个赵涟怎么也去参加张导的综艺了？我不是让你把他送到后勤处打杂吗？”

　　“谢总，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张导说节目里缺几个工作人员，让公司的员工帮衬一下。结果他来公司挑人时，正好看到了小赵，一下惊为天人，非要让他去，我也拦不住啊。”

　　谢琼渺扯了扯嘴角。这么巧合的事，他怎么就不信呢？

　　他记得原剧情里，赵涟可没这么有心计，或者说，不会把心计表露得这么明显。因为原剧情中赵涟更像是个玛丽苏，跟主角攻睡过一晚后就跟开了金手指一样，到哪儿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算有找过他麻烦的配角或者反派，也分分钟被他打脸报复。而且大部分时候不用他出手，主角攻在幕后就直接替他摆平了所有的麻烦。

　　现在失去了主角攻这个最大的金手指，赵涟的人生轨迹又会怎么样呢？不会后面他俩还要纠缠到一起吧？

　　虽然有些担忧，不过赵涟没对他做什么，谢琼渺也不可能再去为难他。而且他来非洲主要是寻找合作机会，现在的赵涟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隔天一早，谢琼渺还是让帕姆带路，两人去Z国的首都逛了逛。

　　经过郊区的时候，谢琼渺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有几栋在建的摩天大楼，上面是X建X局承建的红色标志。

　　谢琼渺问帕姆，这是哪个公司的大楼。

　　帕姆说，这是一家叫睿声的中国科技公司在建的大楼，睿声正在跟Z国政府合作开展通信基建业务，等办公大楼建好后，Z国首都所有的移动通信设施将全部由这家科技公司包揽。

　　睿声的鼎鼎大名谢琼渺早就有所耳闻，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移动通信公司，睿声最早以生产智能芯片发家，后来业务开始拓展到移动通信和终端技术支持方面，在短短的五年内就通过几次大型并购，成了行业巨头，而且数次蝉联全国十大名企，甚至还得到过中央高层的接见。

　　在别的科技公司还在国内有限的市场里打得水深火热的时候，睿声的业务早就拓展到了海外，遍地开花。另外，跟大部分国内公司一出国就遇冷的情况不一样，睿声很擅长因地制宜，针对不同国家的国情调整自己的商业布局，业务范围越来越广，俨然有跻身全球知名通信公司的趋势。

　　“帕姆，你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开车逛逛。”

　　到了首都，谢琼渺让帕姆先去吃饭，自己开着车四处转悠。反正有导航，加上他也会说英文，倒也不怕人生地不熟。

　　他进了一个卖当地特产的饰品店，店主是个三十出头的黑人大妈，英文说得磕磕绊绊，谢琼渺和他沟通了半天，都没问清楚一个手工小摆件的价钱，最后只好作罢。

　　他转身要走时，身后的珠帘被掀开。一个高挑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谢琼渺眼前被晃了一下，等看清男人的脸时，脚就跟生了根一样，怎么都走不动了。

　　“你好。”

　　男人也认出了他，脸上露出笑容。

　　“我在游轮上见过你，又见面了。”

　　“真巧。”谢琼渺舌头有点打结，看着男人的脸，半天才问：“你是来这儿旅游的吗？”

　　男人拿起手边的木工小玩意看了看，俊美的脸带着一丝微笑，嗓音磁性而清越。

　　“算是……陪人旅游吧。”

　　果然，是来陪富婆旅游的没错。

　　诶，卿本佳人，奈何为……鸭。

　　“没看中这里的东西？”男人笑着问他。

　　谢琼渺尴尬一笑，指了指橱柜上一个花纹奇特的小猫木雕：“看中了这个，本来想跟店主讲个价，但是她不会英文，所以……”

　　男人点点头，拿起那个憨态可掬的小猫木雕，走到店主面前，两人用当地语言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最后男人从钱包里掏出五美元，递给了店主。

　　他转过身，把那个小猫木雕递给谢琼渺。

　　“喏，本来十美元一个，帮你砍到五美元了。”

　　“谢谢啊，没想到你还会说Z国话。我把钱给你，你有微X吗？”

　　“来这儿一个多月了，闲得无聊的时候就随便学了几句当地的语言。”男人一手插在兜里，深黑的眼睛看着他，姿态随性而放松，“钱就不用给了，难得碰到一个中国老乡，我送你吧。”

　　离得近了，谢琼渺才发现男人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黑青，似乎晚上没怎么睡好的样子。估计昨晚被富婆在床上折腾得不轻……这种血汗钱他可不能要。

　　“那怎么行，谁的钱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手机让我扫一下，我把钱转给你。”谢琼渺执着道。

　　男人面露无奈，把手机打开，亮出自己的收款码。很快，他就收到了一百块人民币的转账。

　　“谢了啊，兄弟。”谢琼渺朝他扬了扬手里的小猫木雕。正转身要走时，后方传来男人动听的声音。

　　“这么有缘，不如我们加个好友，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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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捉了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