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不可违背的誓言 ...
-
霍格莫德并不是个好地方，对她来说。
当然，有美好的童年回忆，包括了幼稚可笑的儿童时代，被全院排挤、被唯一认为的好朋友们戏耍，以及常年的不及格，还有偷偷利用变形术在学校里游荡。
算了吧。想的可真多。
她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你在干嘛？你在干嘛！”她一边在霍格莫德乱转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亲爱的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是来九死一生的！好的，好的……”
她在原地转来转去，在离尖叫棚屋距离很远的地方停滞不前。
要调整一下心态……她告诫自己，保持冷静、继续前行。她不停用这句话激励自己，却发现自己的腿还是带着自己在原地转圈，拒绝往前再迈一步。
梅林爷爷！怎么调整啊？？她要疯了！
变身吧！对！变成猫就不怕了！最起码没人认识，这样逃走也能快些……
说干就干，她速度变化成猫。
变成猫也没有好多少，猫比人的危险神经还要敏感，她又开始前进两步倒退一步，跟个神经病一样四处乱跳，最终沿着房屋的边缘溜到了尖叫棚屋的檐下。
“吱油吱油……”
围着尖叫棚屋转了半圈，她决定从外面爬进去。
爬了没几分钟，她真的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天底下最不会爬树的猫。
嗯，她想，看来得找一天专门练练……
好吧看我在想什么！她要疯了：今天搞不好就会是生命的最后一天了，还练什么练！
好吧好吧好吧！她愤怒四爪扒住墙壁：我已经快给这该死的约会给弄疯了！行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没事干让我在这儿爬这么破烂的屋子！我要给你好看！哼哼……当我是病猫……
伴随着一番思想斗争，加上猫科动物本能的不懈努力和尖叫棚屋还不算太高的窗户帮忙，她扒拉了半天窗口，终于跳进屋里。
嗯，在霍格沃兹的七年她敢半夜在学校里游荡，却从来没来过尖叫棚屋，就因为听说这里闹鬼。但她环顾一周便基本上否定了这里会闹鬼的可能性——真是又脏又破，鬼是不会喜欢这儿的。
“你迟到了。”
谁！
她下意识的掏魔杖。然后她“开心”地发现：现在她是一只猫。没有哪只猫会在自己的“腰”上摸来摸去的找魔杖的。
冷静！我必须要冷静！她后背一弓，开始倒退：反正没人认识我，只要装的可爱一点就可以蒙混过关！
于是她“嗖”扭过头来（猫都是这样的吧？），看看是谁在装鬼吓唬人。
黑皮靴（龙皮？看上去不便宜）黑长袍……嘿嘿，穿的还挺整齐……真高啊，感觉看不到头……嘿，看看这头发，啧啧，跟我是没法比了……这脸可真眼熟，怎么长的这么像斯内普……
什么？斯内普？
她惊呆了：这人还真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刚刚从战场里退出来。
自从上次他控制着她去霍格沃兹面对不存在的摄魂怪回来，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他把自己这些天来的所有行动，包括和黑魔王以及所有食死徒的所有的见面完全的回忆了一遍，确认不是自己的问题。
在控制她以获取凤凰社的情况的一些时间里，从她的思想里，好像也没找到什么不妥之处。
但是，如果她是个非常高超的精神魔法领域的专家，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自认在大脑封闭术和控制思想方面，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当然，和邓布利多或者黑魔王这种级别的巫师还是有很大差距，但在同龄人里，他自信没有几个人可以打败他。
他的这位联络人，比他要小好几岁，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是利用魔法返老还童的，那么，若能有如此高深的魔法造诣，这人想置他于死地，比黑魔王结果了他还要简单。
若真如此，他倒是想谢谢邓布利多还保留了这样的人在社里。
但奇怪的是，她可能只是导致了他的暴露，却没有直接的杀死他。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用意。
有意思的是，黑魔王也察觉到他了，也没有任何表示，这又是什么用意呢？
目前他能想得到的答案，他认为比较合理的，也许是她想利用黑魔王来杀死他，也许是因为不相信杀死邓布利多的凶手，也许是为邓布利多报仇。
不管那种原因，他有必要见一见这个人了。
今天肯定不是最好的时机。只能说是一个还算合适的空当。
一个黑魔王发动了意图一口气歼灭凤凰社的战役、分身乏术的空当。
自从暴露后，他几乎得不到食死徒行动的有效消息了，因此，这场战役的开头他完全不知道原因，可他太了解黑魔王了，他从来不会打没有目的的战役。
那这场战役的重点肯定不在魔法部里。目标也许不是哈利·波特就是凤凰社，而在某种意义上，这两个并没有本质差别。
他不知道自己判断是否正确，也不知道如果判断是正确的，凤凰社能不能顶得住这次攻击。
可能见得到他的联络人的话，一切就会有答案。
“我知道是你。快变回去。我们没多少时间！”
西弗勒斯的这句话里带着压制不住的暴躁。为了这次会面，他尽量自然的退出了战场，但他知道这瞒不过黑魔王的眼睛。
他只能赌黑魔王能被自己的聪明削弱力量，这样他还能抢的出一个还算安全的空当。
这个空当可转瞬即逝，他已经在这等了十五分钟了，时间流逝的太快了。
呃……她还趴在地上，一时间还不能适应，这该怎么办？继续伪装一只猫？
她的见面对象现在似乎是个食死徒。
难道我正在和一个食死徒约会？我一定是疯了，快找点什么话搪塞过去！
于是，她说：
“喵~~~”
“哼。”他从鼻子里挤出来一个冷笑，接着他举起了他的魔杖。
“阿瓦达……”
这是索命咒啊！
她吓死了，连滚带爬地滑（？）到了屋角。快变回去！快变回去！我的魔杖呢？
“可以了‘可爱的’女士，不用再这么‘大幅度’地找你的魔杖了。”西弗勒斯冷冰冰地嘲笑道，还故意在‘大幅度’几个字上加重语气：“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是为什么。难道你连最基本的准备都没做么？”
“啊？”她茫然：什么意思？
“很好，伪装的不错。连主人都敢背叛，确实有不少勇气。”他看她的眼神冷得要死。
“啊？”她发现除了这一句她找不着话来回应。什么意思？
“看来你的记忆力衰退问题十分严重，需要我提醒一下。我交给你的东西呢？”他看着她，像在看一个尸体：“不见了？嗯？是啊，我猜你也会这么说。弄丢了？不错，好借口。看来我这个小小的，没什么用的食死徒你是已经不放在眼里了，你想找个更大的靠山。很好，我非常的——”他盯着她，故意拉长了语调：“——支持你。”
那像是支持？她无语了：你那根魔杖基本上就没离开过我，一个劲儿地指着我，这叫支持？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在说什么呀？
“啊？”她白痴地继续。
“啊，啊，啊，”他冷笑：“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哑巴。说吧，你什么时候和黑魔王取得联系的？”
“啊？”她忍不住比刚才“啊”的大声了一点。谁能告诉我他在说些什么！
“好啦，女士，我的忍耐力很有限。”西弗勒斯开始不耐烦了。
短短的这几分钟他已经读取过她的思想了，和最初的结论一样，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精神领域的专家，甚至魔法的水平也没见得比一般人高明，他开始思考另外一种可能性了。
但他还是得做最后的努力，切实排除她的嫌疑。他仍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有关于你和黑魔王说的什么你不说我也可以猜出一点，例如我拿了他的东西到处送人或者我是凤凰社的间谍什么的。你以为这点小儿科的东西就会让黑魔王对我失去信任，转而去信任你这么一个肮脏的泥巴种么？真是可笑至极，像你这样一个笨到连魔杖都不知道在哪儿的可怜的泥巴种……”
“斯内普！”她狂吼着用她的魔杖指着他：“谢谢你的评论，我找到我的魔杖了！不用你太操心！”
“哦？”他对继续谈话已经不感兴趣了，她不是他的目标，而且他们的安全时间已经超过了：“对你来说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终于找到你那根树杈了。我今天没时间再跟你纠缠了，从我眼前消失，现在！”
“斯内普！”她咬着牙：“我真想知道你到底哪根筋有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的家养小精灵，可以随意被你耍着玩！”
“现在！”他已经感受到了，危险已经很近了，他们不能再继续了，否则今天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天：“立即消失！”
“为什么？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好了，我已经不再计较了！既然都是为黑魔王服务，你经不经过我的许可我都无所谓了！”他气极败坏地想要马上终止谈话，他知道他已经来了：“只要是为了黑魔王……你可以现在走了！”
“斯内普！”她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
然后她发现这会儿除了他的名字这个单词，根本就找不出可以说的任何语言！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给我个解释！什么黑魔王啊黑魔王啊，黑魔王又怎么了！
“和气一点，斯内普。我记得你很擅长于与你的朋友们相处……”
阴暗的墙角处显现出一个人影，仿佛是与黑暗同生共长，它们结合的完美无缺。
她一下便懂了自己的处境：我看我是永远到不了新的凤凰社总部了。
“主人。”西弗勒斯伏下身子，毫无感情地向他行礼。
伏地魔没有看他，眼神在别处。
“你不应该那样粗暴地对付你的朋友，斯内普。”他伸出一只手指着斯内普，一个无声的恶咒落到他的仆人身上：“小小的惩罚，我的朋友。”
西弗勒斯颤抖着，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默默承受钻心的惩罚。这是食死徒们都有的习惯，黑魔王讨厌受罚的人大呼小叫，好像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代价有多委屈似的。惩罚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那只手的主人放开了西弗勒斯，朝她走了过去。
“你看上去受到了惊吓，”他面无表示的看着她，而她恐惧极了，不敢动，更不敢看他的脸，只能盯着地板。“没关系，”他说，“我的朋友，如果没有你忠实的帮助，我想我的计划也不会进行得——”他又看了看西弗勒斯：“——这么顺利。”
“主人，”西弗勒斯赶在她可能说什么之前虚弱而冰冷应答他的主人：“她太狂妄了这出乎我意料。我认为她是个可怕的没有头脑的傻瓜，她只会让我们处境危险。如果你允许的话，请允许我……”他站起来并再一次的用魔杖指向她：“亲自把她……”
“不用，斯内普。”他挥了一下手，“她是我们的朋友。对朋友我们应该当以礼相待。”
她仍搞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手脚发软，还有手心的一阵刺痛。
她不明白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幸运，竟然见到传说中的两大坏蛋：一个搞得整个魔法世界人心惶惶，一个干掉了邓不利多。真是个“美好”的约会……该死的混蛋！到底是谁让我来的！
她生气的翻过手掌，手心的一行新字让她震惊。她盯着那几字，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那很好，斯内普。”神秘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维：“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或许，就用一个咒语。”
“是的，主人。” 西弗勒斯冲他弯了弯腰，便朝她走去。
她抬起头，看到西弗勒斯蜡黄的脸。她忽然觉得他是一面镜子，镜子里照出来的是自己的脸，那一定也是难看得可怕。
斯内普朝她伸出一只手。她看着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的手，女士。”他冷冰冰的说。
我的手？她机械地把她的某只手递给他，好像递出去一个物件。他像抓魔杖一样抓着那只手，猛的一拉，他们都跪了下去。
这是在干什么？她死盯着自己那只手，脑子里全是上面的那行文字。
“那么……你能保证你不把任何主人的情报说给他的敌人听吗？” 西弗勒斯黑色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她才发现神秘人就站在他们的身边，而且他的魔杖正指着他们相握的手。
这是在……发誓吗？
“你能，保证吗？” 西弗勒斯重复着。
他的眼睛看起来深不见底，她沉沉的陷入到他深色的瞳孔里去。
透过他们之间的联系，西弗勒斯很顺利的占据了她的精神。
“我……”她机械的回应道：“能……”
她的回应使誓言达成，很亮的光从神秘人的魔杖里闪出，它像绳索一样交缠着她和西弗勒斯紧握的左手。
她完全被支配了，看着像个呆子，好在从她进屋开始，她的所作所为和呆子也并无本质区别，西弗勒斯怀抱微弱的希望，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但当他想要放开他们交缠的双手时，他发现她紧紧的抓着他，他挣脱不开。
“还没结束。”她发出如蛇般嘶嘶的声音。
西弗勒斯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封闭了自己的思想。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黑魔王，他知道她的精神和身体已经完全被黑魔王占据了。
这种情况出乎他意料，但他并非没有练习过如何面对黑魔王，所以他很熟练的将自己的大脑封闭的很“恰好”，既不会全部封闭又不会泄露太多，好让他的主人有兴趣查探他的思想的时候能得到一些成果。
“你……”她嘶嘶的说着：“能保证她对黑魔王的忠诚吗？”
西弗勒斯有一瞬间的犹豫。他害怕了。
但她的手突如其来的抓的他更紧了。他知道他没有权利说不。
“我能。”他只能如此回应。
闪亮的光束如雾般流出伏地魔的魔杖，形成一条单薄的绳索，缠住了他们的双手。
他不敢再主动放手，不想再给他的主人制造惩罚他的借口。
果然，她的手并没有放开。
他的心跳的很快。他真的不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
“你……”她嘶嘶的说道：“西弗勒斯·斯内普，你能发誓，不向凤凰社投降，或投递情报；如果她明确的背叛了她的主人，伏地魔，你将和她一起被处置。你能吗。”
西弗勒斯的心脏停止了。他终于知道黑魔王的意思了。他没有被处置，是因为他的主人还不想处置他。然后，等需要的时候，当他的主人想要这样做的时候，他随时保留处理掉他的权力。
他止不住的颤抖了，连带着她的手也有点颤动。
他看向他们交缠的双手。他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选择。
“我能。”他坚决的说完这句。
指着他们双手的魔杖尖端缓缓冒出一条轻慢的绳索，绕着他们的双手缠在了一起。
“哎呀!”
她忽然失去了平衡，尖叫一声摔倒在地。
西弗勒斯看着她，她的眼睛恢复了光芒，他的主人离开她了。
她茫然的坐起来，刚才，我怎么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念了夺魂咒，中间有一段记忆似乎是空白的。全身都在痛，她揉着被压疼的胳膊，回想刚才那段空白在干嘛？
“啊，对了，”
她惊恐地发现伏地魔还在，吓得她一个激灵。
“关于你们之间的誓言，”伏地魔说：“我不想再听到有任何其他人提起。我想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他优雅地指了指他们两个，接着就消失在空气中。
她坐在地上发傻。所以，又是什么意思？
西弗勒斯已经站起来。她抬起头才能看清他，却只能看见他的后背。
他依旧冷漠，扔下一句“再联络”便同样消失在空气中。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今天来到这里究竟是对是错。她瞧着自己僵化了的左手。那三个字依旧在里面安静的躺着：
“相信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不可违背的誓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