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九殿下实录》羊阿白

68、第 68 章

　　“萧俊誉！本王向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本王！”萧和畅目眦欲裂地吼道。

　　萧俊誉没有回答他，而是面向遂帝道：“父皇，儿臣之言句句属实，父皇可以派人去京中所有的赌坊盘问，儿臣近月从未去过任何一家赌坊，还请父皇明鉴。”

　　“你从未去过？”萧和畅低声念了一句，忽然像发了疯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枉本王过去一直真心待你，原来你早就伙同萧景铄在这等着本王呢！哈哈哈，萧俊誉，好你个萧俊誉……”

　　萧和畅魔怔般说了好几遍，突然扭身拔下身旁禁卫军的剑，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举剑暴起冲向萧俊誉，嘴里一边喊道：“萧俊誉！本王不能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两人本就离得不远，加之这不过电光火石几息之间发生的事情，待禁卫军反应过来，那柄锋利的长剑早已刺入了萧俊誉的腹部，汩汩的鲜血不停地从伤口流出，大殿里瞬间乱成了一团。

　　“保护皇上！”

　　“康王殿下！”

　　“快！快去请御医！”

　　“快把这个逆子给朕拿下！”

　　萧衍被一群跑过来的禁卫军护在身后，透过甲胄还能看见萧和畅被几名禁卫军压倒在地的狼狈模样，耳畔回荡着他不甘心地嘶吼声、愤怒地叫喊声和带着几分绝望的诅咒声。

　　刺耳、嘈杂，令人害怕，也让人唏嘘不已。谁能预想得到昨日还意气风发的嫡皇子，今日就变成了接连刺杀亲兄弟的丧心病狂的阶下囚？

　　只是等萧和畅被人压下去了，萧衍还是没想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做。

　　按理来说，以他嫡子的身份，还有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就算坦荡地与安王、楚王争位，胜算也是很大的。为何要剑走偏锋，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这个问题，她必然要去问萧和畅的，但不是现在，她得等他冷静下来了再去问，才有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父皇容禀，儿臣有一事想恳请父皇。”萧衍越过禁卫军，走至殿中央行礼道。

　　遂帝被气得整张脸都红了，语气也十分的不好，“何事？说。”

　　“既然三……晋王与玄武街刺杀一案有关，儿臣希望可以亲自审问晋王，还望父皇恩准。”

　　遂帝顺着气，拢眉看了还在殿里的几个皇子一眼，才颔首道：“允。”

　　“谢父皇！”

　　遂帝疲惫地捏着眉心，摆了摆手道：“都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微臣告退。”

　　众人朝遂帝行了礼后纷纷离开了大殿，转去了淑妃的院子里关心萧俊誉的情况。

　　甫一进院子，就听见一阵压抑的哭声，而后便看见不少下人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疾步走出，大开着门的屋里站着不少御医，低声在讨论着什么。

　　众人见了这情况，都停下了脚步，站在院子里不再往前走了。他们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显得碍事，不如就站在这等等，待萧俊誉情况稳定下来了，再进去看看。

　　唯有萧博裕几乎是用跑的，脚步不停地挤进了屋子里，还没来得及问御医话，就被淑妃抱住了，“渊儿……豫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我的豫儿做错了什么……”

　　“母妃别怕，俊誉会没事的。”萧博裕轻拍着淑妃的背，低声安抚道。

　　“渊儿，你告诉母妃豫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不好？”淑妃揪着萧博裕的衣袖，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本宫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萧博裕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低声保证道：“母妃放心，伤害俊誉的人儿臣绝不会姑息。”

　　说罢他叹了口气，问一旁的御医道：“康王情况如何？”

　　“回安王殿下的话，这剑虽刺得深，但幸而没有伤及内脏，只需处理好伤口，再卧床静养一段时日便会痊愈了。”那御医答道，“只是康王殿下出血过多，还是需得好生调养才是，以免落下病根。”

　　萧博裕点点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又哄着淑妃去旁边的厢房休息一下，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萧衍远远地听着御医的话，稍稍放下心来，和身边的几位皇子大臣知会了一声，便带着温恒去了关押萧和畅的地方。

　　因为这行宫本是供遂帝外出散心游览消夏的地方，自然没有设牢房，所以待回京之前只能把萧和畅关在一个最为偏僻的院子里，派重兵把守。

　　萧衍拿着棘斯公公交给她的牌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一间大门被粗实的锁链锁住的屋外，吩咐了温恒几句，“温恒，你在院里等本王，若是有事本王会唤你。”

　　“可是王爷，晋王他……”

　　“他眼下身上套着枷锁，能有何事？”萧衍打断温恒道，“若是当真有事，不还有你与院子里这些禁卫军吗？不必担心，本王进去了。”

　　说罢萧衍朝看门的禁卫军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把门打开。

　　禁卫军应下，极其熟练地解开了那道七缠八绕的锁链，推开门将萧衍迎了进去。

　　本极爱干净整洁的萧和畅，眼下衣袍上沾满了血迹，发髻凌乱地散落在面前，头上的束冠半耷拉在那摇摇欲坠。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他缓缓地抬起头，瞧见来人是萧衍后，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你来做什么？看本王笑话？还是落井下石？”

　　萧衍摇了摇头，与萧和畅保持着较为安全的距离，半蹲在他身前问道：“臣弟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三哥。”

　　“三哥？呵。”萧和畅扯起嘴角讥笑道，“萧瑾瑜，你可真是天真善良，若当真是本王派人刺杀你，你还能叫出这声三哥吗？”

　　没等萧衍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你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在这膈应本王。”

　　萧衍噎了一下，轻叹道：“三……晋王，方才父皇在大殿上所言之事，当真是你做的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不是说证据确凿，认定了是本王做的吗？”萧和畅嗤笑道，“事实与否还重要吗？”

　　“若臣弟觉得事实并不重要，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萧和畅抬眸瞥了他一眼，“怎地？你相信不是本王做的？”

　　“臣弟……”萧衍顿了顿，“只是觉得此事过于蹊跷，不能仅相信那一面之词。”

　　萧和畅听见他话里的停顿犹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本王该说的，本王方才已经在殿上说过了，旁的……本王没什么好说的。”

　　“晋王，你应当知晓这些罪名加至一起后果会如何，若你当真问心无愧，不如把知晓之事都告知于臣弟，臣弟也许还能帮到你。”

　　“帮我？”萧和畅听了险些笑出来，“你还是先帮帮你自己罢。”

　　萧和畅瞧萧衍脸上有疑惑之色，讥刺道：“怎地？不明白本王的意思？你真当这一切的一切，你余下那七个好哥哥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吗？还有你那王妃，你真当她像表面上那般温柔纯良？”

　　“晋王！”萧衍听他提起颜清悦，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是我等之间的事情，你休要把笙儿扯进来！”

　　萧和畅露出讥嘲的表情，“啧”了一声道：“这才多久，你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颜清悦果真好手段啊。”

　　萧衍眉头紧锁，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和畅没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颜清悦为何对你那么了解吗？又为何清楚地知晓你每日发生了什么？你觉得许多事情，当真只有我等的影子，而没有她的吗？”

　　对这些萧衍的确也很疑惑，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替颜清悦说话：“晋王，你少在这挑拨本王与王妃的关系！本王相信自己的王妃。”

　　“怎地你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如此天真，当心自己是怎么被人玩死的都不知道。”萧和畅半眯着眼摇了摇头，“本王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难道就没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有哪里不对劲吗？”

　　“怎么？晋王挑拨本王与王妃不成，又来挑拨本王与手下的关系吗？”

　　“呵，本王何须做这些事。”萧和畅仰起头，哪怕整个人再狼狈不堪，但眼底依旧带着抹不去的高傲，“今日本王落得如此下场，的确是本王太大意了，本王无话可说，但今日是本王，明日指不定是谁……”

　　“本王，会在下面等你们的。”萧和畅嘴角露出一个诡异阴冷的笑容，然后闭上了嘴，任萧衍再怎么问，都不愿意开口了。

　　萧衍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深深地看了萧和畅一眼，轻道一声：“三哥，保重。”

　　就在萧衍转身要离开时，萧和畅不知是被这声“三哥”触动了，还是仅仅不想让他好过，出声叫住了他：“萧瑾瑜。”

　　萧衍疑惑地回头看他。

　　“这深宫之中无论是谁都不能信，不管是你的皇兄们，还是颜清悦，甚至你母妃都不能信。”

　　萧衍的脸色沉了下去，“萧和畅！你休在本王这胡言乱语！”

　　萧和畅笑了笑，也不反驳他，只是拖着长音道：“颐轼、洗砚啊，萧瑾瑜。哦，不对，该叫小九……萧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