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九殿下实录》羊阿白

16、第 16 章

　　乞巧节一早，苏贵妃就差翠儿到书房给萧衍送早膳，顺便解了她的禁。

　　一整个上午，萧衍都看似老实地呆在书房里抄写律法。等过了午膳，苏贵妃去午休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带着来宝故技重施地出了宫。

　　找了个地方换了身衣裳，萧衍摇着那柄沉香绸缎扇，优哉游哉地漫步在大街上。

　　四周人声鼎沸，道路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吆喝声、叫卖声、还价声不绝于耳，路过一茶馆时还能隐隐听见说书先生拍着惊堂木，说着有关乞巧节的爱情故事。

　　萧衍本还想进去喝口茶，听听说书人到底说的是什么能换得满堂叫好，可身后的来宝叽叽喳喳的实在啰嗦刺耳。等她令来宝闭了嘴早就没了喝茶的兴致，只好继续往前走去寻别的乐子。

　　到了一家成衣铺子门口，余光瞥见铺子正对大门的那面墙上，高挂着的大红喜服，萧衍停下了脚步。

　　金绣的水仙花从裙摆一路开至腰际，被腰间的吉祥云纹隔断，胸口处绣着两支精美的如意，尾端与那并蒂的水仙花枝交织在一起。那并蒂的水仙绣得极好，栩栩如生，仿佛真的在喜服上开满了水仙。

　　望着那长长的裙摆，不知为何萧衍想到了颜清悦。

　　那人温温柔柔的，穿上这身肯定合适。

　　手中摇着的折扇一顿，萧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收回了目光加快脚步往前走。

　　可没走多远，她又不自觉地回到了成衣铺子，这次她没有停留在门口，而是直接进了店内，站在那水仙如意袍前看了好一会。

　　“掌柜，这身是给谁家做的嫁衣？”萧衍问道。

　　掌柜笑着迎上来道：“公子好眼光，一眼就相中了这身喜服。只不过这不是给谁家做的嫁衣，而是小店特意找了京都城里上好的绣阁，花了小半年才绣得这身水仙如意袍，放在店里镇场子的。”

　　萧衍眉毛一挑，听懂了掌柜的画外音，也就是说这喜服是不卖的。

　　“不知多少银子，萧某才能让掌柜的割爱？”她摇着折扇，曼声问道。

　　听到‘萧’字掌柜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飞快地行礼道：“草民参见王爷！”

　　“诶，你这是干什么。”萧衍一把扶住掌柜的胳膊，“本王来看衣裳罢了，不必多礼。”

　　掌柜道了声谢，心里隐约猜到了面前这位爷的身份，而后陪笑道：“既然王爷看中了这身喜服，草民斗胆，将这身喜服赠与王爷，就当做是草民献给王爷的贺礼，恭祝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

　　“掌柜的好意本王心领了，这银子还是要付的。”萧衍微微摇头拒绝道，“你考虑考虑该如何卖，给本王个数。”

　　掌柜上一秒还在心疼自己花重金做的喜服就这么打了水漂，下一秒听了萧衍的话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先纠结了起来。

　　要是说得太低又怕萧衍怪罪，要是说得太高又怕萧衍不高兴。

　　思来想去，掌柜最终比了个数，是在制衣成本上降了四成的价格。

　　“好。”萧衍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从银袋里掏出银子放在柜台上，用扇头隔空点了点喜服道，“包起来吧。”

　　掌柜唤来伙计把喜服细细包好，放进精致的盒子里，交给来宝，心里滴着血送走了这尊从天而降的大佛。

　　出了成衣铺子，来宝发现自家殿下之前一直阴沉着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缓和了不少，甚至连嘴角都带上了几分笑意。

　　他觉得惊奇，看起来自家殿下是真的很喜欢那即将过门的王妃。

　　再费力地从下往上看一眼手中捧着的十来个锦盒，来宝心里又开始犯哆嗦，生怕一不小心把这些锦盒给磕了碰了，那他一年的俸禄都不够赔的。

　　“少…少爷。”

　　“作甚？”萧衍头也不回地说。

　　“小，小的能不能先把这些锦盒给送府上去？”

　　“你连这么点…”萧衍本想说来宝也太没用了，连这么点东西都拿不动。可一回头，见着来宝整个人被埋在了一堆锦盒后面，脑袋都看不见了，那些话她便咽了下去，改口道：“好，你去罢，快去快回。我就在这条街上，你待会来寻我。”

　　来宝忙点头，点完又想起自家殿下看不见，连声应了几句“是”。

　　萧衍本以为他是打算把东西送福王府去，也没想太多，继续慢慢往前逛着。压根就忘记王府现在还没有家仆，府邸的大门钥匙也还留在她的书房里。

　　而自作聪明的来宝则是捧着那一堆锦盒，在街上边走边问路，最后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小心翼翼放下锦盒，来宝叩响了颜府的大门。

　　很快便有一个家丁来开门，一见门口堆着快有一人高的锦盒也是吓了一跳，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哦，我是纤…福王府的，我家王爷让我把这些锦盒送给三小姐。”

　　京城谁人不知颜家三小姐是九皇子的未婚妻？颜府的下人们自然也是知道的，一听这话，那家丁点头道：“那你进来吧，要不要帮你？”

　　“不不不，”来宝疯狂地摆手，“我自己来就好，麻烦你帮忙带个路就好。”

　　“好吧，那你跟我来。”

　　来宝心惊胆战地捧着锦盒们跟在家丁身后，家丁亦是心惊胆战地看着来宝抖得不行地捧着那些礼盒，走在前面带路。

　　颜府很大，比起各个王府也是不遑多让，两人东转西转走了快半柱香，好不容易才到了颜清悦的院里，皆是松了一口气。

　　“你且在这等等，我去和三小姐说一声。”家丁说完走至主屋前，对着里面禀报道，“三小姐，福王殿下差人送了些东西来给您。”

　　换做平时若是有人送东西来，这时出来的肯定是洗砚，随意说两句让人把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可这次出来的人是颜清悦，洗砚紧跟在她身后。

　　一出主屋，两人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一叠堆得老高的锦盒，颤颤巍巍地立在院子中间。

　　“三小姐。”家丁恭敬地唤了一声，也算是提醒看不见的来宝。

　　听着这句，来宝急忙道：“颜三小姐，我家王爷让我把这些锦盒送来给您。”

　　“洗砚。”颜清悦唤道。

　　洗砚会意，走到来宝面前，接过他手中的小山，轻轻松松的把它们搬进了屋内。

　　怀里一空，来宝顿时轻松多了，对颜清悦行礼道：“颜三小姐，小的急着回去找王爷复命，就先告退了。”

　　“辛苦了，麻烦转告王爷，清悦感谢王爷的美意。”颜清悦微笑道。

　　“小的记住了，小的告退。”

　　“且慢。”颜清悦叫住他，递了个眼神给刚放好东西，从屋内出来的洗砚。

　　洗砚点头，拿了些赏银给来宝。

　　“这这这使不得，小的是奉命行事，不能收您的银子。”来宝连连摆手加摇头，不肯收那些银子。

　　“你独自送这么多物什来辛苦了，这是你应得的。”洗砚把银子塞进来宝手里，“放心收着吧，不会告诉你家王爷的。”

　　来宝这才敢收下那些银子，连声道谢后跟着家丁离开了。

　　颜清悦回到主屋内，打开了其中一只锦盒，看见盒内整齐叠放的大红喜裙，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眼底染上了几分柔意和喜悦。

　　小心拿起那条喜裙在身前比了比，脸上难得带着一些女儿家的娇羞，她轻声问洗砚道：“洗砚，你说我穿这身好看吗？”

　　“小姐穿这身好看极了，像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子。”洗砚连连点头道，“王爷若是看见了，肯定也是喜欢的。”

　　颜清悦脸上的笑意更浓，把裙子折好重新放回锦盒内，吩咐道：“替我好生收起来，再差人去锦绣阁，告诉阁主那身喜服不必准备了。”

　　“是。”洗砚看了一眼地上摆着的那些锦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虽然王爷送来的这身喜服看起来绣工也算精致，但锦绣阁乃是京都城最好的绣阁，她家小姐早在三年前便让锦绣阁的阁主开始准备喜服，眼下马上就要完工了，因着这身并蒂水仙如意袍说不要就不要了，也不知道该说可惜还是该说什么。

　　洗砚带着唏嘘差人去锦绣阁传了口信，回到院子时，却看见自家小姐已经换了一身衣衫，正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种的那一排桂花树前，连忙走上前去，问道：“小姐，您是准备出门吗？”

　　“嗯，今日是乞巧节，自然要去见见王爷。”颜清悦心情甚好，便多解释了一句，“走吧。”

　　另一厢的来宝终于在朱雀街的一家胭脂铺子找到了自己王爷，还有跟在王爷身侧同他之前一样，被埋在一大堆盒子后的温恒。

　　见来宝回来了，萧衍问他道：“怎地送个东西要这么久？”

　　“小的不识路，耽误了不少时间。”来宝垂首解释道。

　　萧衍了然地点了点头，她自己也没去过福王府，来宝不认路也正常，便不再多问，只道：“既然回来了，就把这些也一并送回府去吧。我还有事，有温恒跟着便够了，东西送到了，你就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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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点忙，暂时会改成两日或三日更，还是晚上7点左右更，抱歉。
（今天又是单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