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九殿下实录》羊阿白

113、第 113 章

　　萧衍好奇自己的脸眼下变成了什么样子，奈何帐篷里并没有铜镜之类的东西，连盆水都没有。

　　她只好按下心中的好奇，拿过颜清悦手中的包袱，从帐帘间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才牵着颜清悦避开驻守巡视的士兵，快步走到了前一日与温恒约定好的地方。

　　树林里温恒和洗砚已经等待她们多时了，见她们两个出现，温恒立即走上前替萧衍拿了包袱，然后把手中的缰绳交给她，“王爷，一切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萧衍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并提醒他道：“温恒，出来了就不要叫我王爷了，改口叫别的吧。”

　　“是，主子。”温恒已经习惯了她这般，迅速地改口唤道。

　　“你瞧瞧我现在的打扮，有个主子的样子吗？”萧衍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物，哭笑不得地说。

　　温恒默然片刻，夷由着说：“少爷？”

　　萧衍无语地晃了晃手腕，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同他浪费时间，“算了，你想如何叫就如何叫吧，只要不让人发现我的身份就好。”

　　“是。”温恒躬身应道，“那少爷，我等现在出发吗？”

　　“嗯，走吧。”萧衍点头应了一声，扶着颜清悦上了马，而后一手抓着马鞍，十分利落地翻身上了马，把她圈在了自己怀里，率先策马向徐州的方向奔去。

　　温恒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与洗砚分别骑着马跟在她们后面。

　　“小九，你……”颜清悦耳根微红得轻声道。

　　耳畔风声冽冽，萧衍有些听不太清她说了什么，便贴得更近了一些，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贴着那被风吹得发凉的脸颊问道：“笙儿，你方才说什么？”

　　颜清悦整个人都被萧衍的气息包围了，她甚至都能感受到萧衍强稳的心跳，白嫩的耳垂便显得愈发红了，但声音还是提高了一些，又问了一遍：“小九为何只准备了三匹马？”

　　“嗯？这样笙儿就不必骑马了呀。”萧衍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这么着急地赶路，笙儿若是骑马岂不是很辛苦？”

　　“可是我们眼下如此打扮，在旁人看来岂不是很奇怪？”颜清悦垂眸看着两人身上穿着的男子的衣物，低声反问道。

　　“这有何奇怪的？”萧衍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就算当真奇怪，那旁人也认不出我们两，有何关系？”

　　颜清悦握紧了萧衍搂在她腰间的手，微拢着眉道：“小九忘了前两日是如何答应我的了吗？”

　　“嗯？什么？”萧衍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应道，“笙儿指得是在外人面前要注意些吗？”

　　“既然小九记得，那为何还要这么做？”

　　萧衍眨了眨眼，不解地说：“我们眼下这般，旁人能认出我是福王吗？”

　　“……自然是不能的。”

　　“那可能认出笙儿是福王妃？”

　　“……自然也是不能的。”

　　“所以啊，既然旁人都认不出我们来，又怎能算我食言呢？左右不管我怎么做，那也只是我的事情，既没有玷污谁的名声，也没有妨碍到谁，至于那些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笙儿随他们怎么去说呗，反正也不会有何影响。”

　　“怎么会没有影响？”颜清悦才不会轻易地被她这番强词夺理之言给蒙混过去，“这青天白日里，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若是待会路上遇见了人，怕是一路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的。”

　　“那我就把笙儿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萧衍蹭了蹭颜清悦有些严肃的脸，在她耳畔软声低语道，“而且我这般搂着笙儿，笙儿难道不喜欢吗？”

　　颜清悦抿了抿唇，抬手抵住萧衍的额头，阻止了她过于亲密的动作，轻声提醒道：“小九，温恒他们还在呢。”

　　萧衍闻言往后瞧了一眼，发现温恒和洗砚非常自觉得没有看向她们这方，笑着回过头道：“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呢。”

　　“而且就算看见了又何妨呢，夫妻之间举止亲密一些不是很正常吗？”说完她还故意在颜清悦脸上“吧唧”了一口，亲得十分的响亮。

　　声音随着风传向了后方，落入了不自然撇开视线的两人耳中，令他们二人的耳根也跟着烧了起来。

　　“小九！”颜清悦微恼地嗔道。

　　“好好好，我不闹了。”萧衍眸间盈着灿然的笑意，直起一点身子，温声解释道，“我之所以没有多准备一匹马，主要是怕马儿少得太多会被人发现，其次嘛……”

　　她稍顿了片刻，软声软调地说：“我还从未这么与笙儿一起骑过马呢，我想与笙儿像现在这样。”

　　颜清悦微垂着头不说话了，像是默许了这件事情。

　　萧衍勾起唇角，眼底有几分狡黠快速划过，搂着颜清悦的手稍微收紧了一些，俊秀的脸上含着满足的神色。

　　日头渐渐升起，极大部分被遮挡在云层后面，加上马儿飞奔时带起的风，到是不怎么觉得热，只是有点晒人。

　　一路萧衍都尽量寻着有大树遮蔽的地方走，偶尔瞧见有成堆围在一起的难民，她都会提前绕开，或是说些什么话分散颜清悦的注意力，不让她看向那方。

　　不过比起她们刚来的时候，官道两旁的难民已经少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临州的守军放他们入了城，还是去到了更远的地方。

　　萧衍要认真看着前面的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想，只是心中的焦急更甚了一些，想要尽早将那些旁的事情处理了，然后能早日让汴州的百姓，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生活。

　　这么一想，她不禁催促着马儿让它更快了一些，仅在日头最甚的时候寻了一处阴凉之地稍微休息了一下，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当用过了午膳，而后便又继续启程了。

　　这么着急的赶路，四人终于在徐州的城门几近关闭前抵达了城门外。

　　萧衍让颜清悦独自骑在马上，自己则是下了马，牵着缰绳走在最前面，毕竟她还记着之前颜清悦与她说的话呢。

　　接受了守军的盘查后，几人顺利地进入了徐州城内，因着天色还不算晚，所以此时路上的百姓还不算少，各处的铺子大多也还开着。

　　四人先去寻了一个客栈，将马儿拴在客栈的马厮里，又把带来的包袱放入厢房中，才重新出了客栈。

　　萧衍告诉颜清悦自己会去哪里后，又与她说好谁先办完事情，就先回客栈等着，主要是她们对徐州城都不熟悉，这天快要黑了，要是因着去寻对方而迷路了就不好办了。

　　颜清悦轻声答应了她，萧衍才稍放心了些，带着温恒快步离开了。

　　等她走远后，颜清悦才动身往另一个方向慢慢地走着，看起来毫不着急的模样。

　　两人就这么到了一处茶馆外，这个时辰大堂里已经只有寥寥数人坐在里面喝茶下棋，此外只有一个站在不远处观棋的小厮，还有另一个靠在门边望着远处发呆的男子，瞧那打扮应当是这间茶馆的掌柜。

　　他余光瞥见有人来了也未曾起来，只是懒洋洋地唤那个小厮：“小放，来招呼人了。”

　　“诶，来嘞。”被唤作小放的年轻小厮从棋局中回神，一路小跑至门口，欠身询问道，“两位客官，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要一盏桂花茶，还要一碟桂花糕，外带一壶桂花酿，记账。”洗砚答道。

　　掌柜转回视线看了她们一眼，脸上的慵懒之色敛起不少，但声音还是淡淡的：“两位客官实在抱歉，我等这小本经营，概不赊账，还望两位理解一二。”

　　“概不赊账？从你这茶馆开张起，我等就一直是记账的，掌柜的怕不是因为我等长时间未来而忘记了。”

　　“是吗？本掌柜记性这么好，定不会记错的。”掌柜摆了摆手，“二位若是不信，可随我去后面看看。”

　　“看就看，那烦请掌柜的带路吧。”

　　“好，那两位请随我来。”掌柜站起身，让小厮守好大堂后，便领着两人到了后院的一间打扫干净的屋子里。

　　等颜清悦在主座上坐下了，他才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小姐。”

　　颜清悦颔首，开门见山地问道：“京中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回小姐的话，京兆府尹胡大人将安王殿下状告至了朝廷，皇上大怒，命二少爷带着众商贾捐献的银两即刻启程，想来不出十日便会抵达汴州。”

　　“十日太长了。”颜清悦摇头道，“你派人传口信与二哥，让二哥先带一队人马赶来汴州，至于那些银两则让江阁主镖局的人护送过来。”

　　“是。”

　　“还有，上次劫船的那些海寇，你等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颜清悦的眼底覆上了一层寒意。

　　“属下们无能，并未查到伊等的身份，也未查到是谁所派。”掌柜的腰弯得更厉害了，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惧意，“那群海寇就像当初那批黑衣人一般不见了踪迹，而京中各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