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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且看魏婴大闹云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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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蓝曦臣好友,多次客居云深不知处,我很荣幸的有了自己小园,并不在弟子居范围之内。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离执法堂很近。
若是触犯门规,遇到蓝曦臣倒还好说,但凡是落到蓝湛手里,他反手一个举报,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听到外面有吵闹声,这么晚了,那个胆大的在外面游荡呢。不行,我得凑个热闹。
悄悄出门躲柱子后面,嘿,魏婴怎么跟蓝湛对上了。还出剑了,好个蓝湛私下斗殴,看我不打你小报告,一雪前耻。
突然间一个白色的东西朝我飞来,魏婴大喊:“接住了。”
我正出神着呢,身体就很听话的接住了。蓝湛有大喊一声,放手。得,这下回神了,松手。
白色瓷片在我身边碎了,液体也飞溅到我衣摆。
魏婴挣脱蓝湛束缚,飞身落到我身边。一脸肉疼的看着我,“你听他的干嘛,好好的天子笑,没了。”
我只能尴尬的笑笑,悄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下山我再陪你一壶。”
蓝湛:我是聋子吗……?
为了彰显存在值,蓝湛开始数落魏婴罪行“魏婴,破坏境界,触犯家规,带酒进入云深不知处,触犯家规,贿赂执法者,罪加一等。”
心里还挺惊讶,魏婴厉害啊,一晚上犯这么多条,佼佼者不管在哪里都是佼佼者。
又听蓝湛说到“金南书,亥时不寝,触犯家规。”
金南书:黑人问号???
得,看热闹没看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魏婴这边开始不服气了“我现在还不是听学弟子,为什么要守家规啊,再说了,你们云深不知处的家规你们蓝家人自己守就得嘞,我跟金小姐又不姓蓝。”
金南书:大兄弟,你真勇。佩服死我了。
蓝湛听到他这诡辩,脸色铁青。“知错不改,走跟我去见叔父。”
蓝湛说着就上手抓住魏婴,扯着魏婴向松室去。我悄咪咪转身回房,结果……
“金大小姐,我不想押你过去,请你自觉跟上。”
没跑成,还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到了松室,蓝启仁正和蓝曦臣谈论事情,一见到我,蓝启仁感觉头快炸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倒是蓝曦臣开口询问,“忘机,这是怎么回事。”
蓝湛还没开口,倒是魏婴一脸愤愤的走到蓝启仁面前,一剑就杵在蓝启仁面前,得,蓝叔父的脸又黑了一个度。
我只能在心里佩服:大兄弟,你简直太勇了。
魏婴看着蓝启仁这脸色,讪讪的把剑放下讲起原委。
我也顺便听了大概。
最后还是罚魏婴10遍家规,而我抄50遍。
呜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哦,按蓝启仁的说法,抄少了不长记性 。
第二天,我便早早的到达松室。已有很多人落座。
除了云梦江氏,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的公子们,全是父母慕名求学送来的。这些公子们都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世家之间常有往来,不说亲密,至少也是个脸熟。人人皆知魏无羡虽然不是江姓,却是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的故人之子和首席大弟子,被视如己出,再加上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很快打得火热,没几句就哥哥弟弟地乱叫一片。趁着蓝启仁和蓝曦臣没有到,很对人三三两两围坐一起说着话。
有人问:“你们江家的莲花坞比这里好玩儿多了吧?”
魏无羡笑道:“好玩儿不好玩儿,看你怎么玩儿。规矩肯定没这里多,也不用起这么大早。”
姑苏蓝氏卯时作,亥时息,不得延误。又有人问:“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
江澄哼道:“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魏无羡道:“山鸡打得再多,我还是第一。”
一名少年道:“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
一盆冷水泼来:“没有人会拦你。你大哥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那名少年立刻蔫了。这位是清河聂氏的二公子聂怀桑,其兄长聂明玦作风雷厉风行,在百家之中素有威名。虽说兄弟二人非是一母所生,但感情甚笃,聂明玦教导小弟极其严格,对他功课尤为关心。是以聂怀桑虽敬重他大哥,却最害怕聂明玦提起他的课业。
魏无羡道:“其实姑苏也挺好玩儿的。”
聂怀桑道:“魏兄,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道:“谁?蓝启仁?”
聂怀桑道:“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那个得意门生,叫做蓝湛。”
魏无羡道:“蓝氏双璧的那个蓝湛?蓝忘机?”
姑苏蓝氏这一任家主的两个儿子,蓝涣和蓝湛,素享有蓝氏双璧的美名,过了十四岁就被各家长辈当做楷模供起来和自家子弟比来比去,在小辈中出尽风头,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贯耳。
聂怀桑道:“还有哪个蓝湛,就是那个。妈呀,跟你我一般大,却半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无羡“哦”了一声,问:“是不是一个长得挺俊俏的小子。”
江澄嗤笑道:“姑苏蓝氏,有哪个长得丑的?他家可是连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个相貌平庸的出来给我看。”
魏无羡强调:“特别俊俏。”他比了比头:“一身白,带条抹额,背着把银色的剑。俏俏的,就是板着个脸,活像披麻戴孝。”
“……”聂怀桑肯定道:“就是他!”顿了顿,道:“不过他近日闭关,你昨天才来,什么时候见过的?”
“昨天晚上。”
“昨天晚……昨天晚上?!”江澄愕然:“云深不知处有宵禁的,你在哪里见的他?我怎么不知道?”
魏无羡指:“那里。”
他指的是一处高高的墙檐。
众人无言以对。江澄头都大了,咬牙道:“刚来你就给我闯祸!怎么回事?”
魏无羡笑嘻嘻地道:“也没有怎么回事。咱们来时不是路过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嘛。我昨天夜里翻来覆去忍不了,就下山去城里又带了两坛回来。这个在云梦可没得喝。”
江澄:“那酒呢?”
魏无羡:“这不刚翻过墙檐,一只脚还没跨进来,就被他逮住了。”
一名少年道:“魏兄你真是好彩。怕是那时他刚出关在巡夜,你被他抓个正着了。”
江澄道:“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他怎会放你进来?”
魏无羡摊手道:“所以他没让我进来呀。硬是要我把迈进来的那条腿收出去。你说这怎么收,于是他就轻飘飘地一下子掠上去了,问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澄只觉头疼,预感不妙:“你怎么说。”
魏无羡道:“‘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江澄叹气:“……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魏无羡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不如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他像有点生气,要我去看山前的规训石。说实话,三千多条,还是用篆文写的,谁会去看。你看了吗?你看了吗?反正我没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错!”众人大有同感,纷纷抱怨起云深不知处种种匪夷所思的陈规,相见恨晚:“谁家家规有三千多条不带重复的,什么‘不可境内杀生,不可私自斗殴,不可淫|乱,不可夜游,不可喧哗,不可疾行‘这种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不可无端哂笑,不可坐姿不端,不可饭过三碗’……”魏无羡忙道:“什么,私自斗殴也禁?”
江澄:“……禁的。你别告诉我你跟他打架了。”
魏无羡:“打了。还打翻了一坛天子笑。”
众人一叠声地拍腿大叫可惜。
反正情况也不能更糟糕了,江澄的重点反而转移了:“你不是带了两坛,还有一坛呢?”
“喝了。”
江澄:“在哪儿喝的?”
“当着他的面喝的。我说:‘好吧,云深不知处内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就当着他的面一口喝干净了。”
“……然后?”
“然后就打起来了。”
“魏兄。”聂怀桑震惊道:“你真嚣张。”
魏无羡挑眉道:“蓝湛身手不错。”
“你要死啦魏兄!蓝湛没吃过这样的亏,多半是要盯上你了。你当心点吧,虽然蓝湛不跟我们一起听学,可他在蓝家是掌罚的!”
魏无羡毫不畏惧,挥手道:“怕什么!不是说蓝湛从小就是神童?这么早慧,他叔父教的东西肯定早就学全了,整天闭关修炼,哪有空盯着我。我……”
话音未落,众人绕过一片漏窗墙,便看到兰室里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束着长发和抹额,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
十几张嘴登时都仿佛被施了禁言术,默默地在自己挑的位置坐好,默默地空出了蓝忘机周围那一片书案。
江澄拍了拍魏无羡的肩头,低声道:“盯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魏无羡扭头刚好能看见蓝忘机的侧脸。睫毛纤长,极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无比,平视前方。他有心开口搭话,蓝启仁却在这时走进了兰室。
蓝启仁既高且瘦,腰杆笔直。虽然蓄着长长的黑山羊须,但绝对不老;照姑苏蓝氏代代出美男的传统来看,绝对也不丑。只可惜他周身一股迂腐死板之气,叫他一声老头毫不违和。
蓝启仁到场便开始各家拜师礼,
蓝曦臣今天不在,自是由我进行主持。
“天地自然,方殊之大宗,蓝氏崇教,开宗明义,明本,辨问,极言,勤求,此四则,为诸子戒。”
百家弟子:遵师命。
“兰陵金氏拜礼。”第一位便是子轩。
金子轩平时傲慢十足,但在拜师礼上还是谦谦有礼。
金子轩上前:“兰陵金氏金子轩拜见先生,先生弥纶太虚,不屑俗物,家父特意为先生广寻天下之经典,编就河洛经世书一套,并用金线编成,还望先生不弃。”
魏无羡感叹道:“雍容华贵啊。”
江澄:“华而不实。”
江厌离出言制止二人。
我去上前接过。
“清河聂氏拜礼。”
“清河聂氏聂怀桑拜见先生,怀桑代聂氏向先生进献紫砂丹鼎一尊。孟瑶。”
孟瑶闻声上前,“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表聂宗主献上紫砂丹鼎一只,紫砂古拙庄重,质朴浑厚,正如蓝先生传道受业之品格,请先生不弃笑纳。”
弟子甲小声跟身旁人说道:“他就是那孟瑶。”
弟子乙:“这孟瑶便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吧?听说他曾前去金家认亲,结果被踹下金麟台,后来才投到这清河聂氏的门下,同为金宗主之子,这待遇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那弟子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松室内,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
说别人也就算了,在金家人面前嚼金家的舌根,我自是要出言警告。“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上前接过,看孟瑶面色有些尴尬:“素闻聂宗主手下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见谈吐温文,果然不凡,这紫砂望之不俗,想必正对蓝先生的喜好。”
“多谢。”
“云梦江氏拜礼。”
江澄与江厌离和魏婴出面:“在下云梦江氏江澄江晚吟,奉家父之命……”话还没说完被来人打断。
魏婴一脸生气,但被江澄拉着,倒也忍住为出声。
温晁一脸嚣张的走进来:“长这么大,我今日才知这姑苏蓝氏的门这么不好进。
我上前询问道“不知温公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百年间,温氏从未参加过蓝氏听学,温公子此次前来,不知仙督有何指教?”
温晁看了我一眼:“你这就错了,温某不是来听学的,只是来送个人,再说了,岐山温氏从来都是教化众生,自然不需要来这蓝氏听学。”温晁自身灵力不厉害,可行事风格可是傲娇的很。
魏无羡赶在我开口之前,质问道:“那既然如此,温公子你又为何特意前来呢?”
温晁见随便一个人竟然敢打断他的话,
“哪来的鼠辈?也敢插嘴。”
魏无羡:“鼠辈不敢当,云梦江氏,魏无羡。
我师弟江澄刚才在行拜师之礼,岂能容你大呼小叫?你们岐山温氏就是这样教化众生的?丝毫不知礼数。”
温晁听后气急,从未有人敢如此挑衅:”好,今日我便让你看看我们岐山温氏是怎么收拾这些不听话的东西的。”说吧就拔剑出来。
江澄又气又得维护魏婴:“温公子,一言不合而已,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云梦江氏不识礼数,不教育一下,未免世人说我辈没有规矩!”
剑拔弩张之时,我出手施法打掉所有人的兵器,施放一点威压。众人兵器脱落,温晁也没在敢进行放肆。
“温公子,今日乃云深不知处拜师听学之日,还请温公子自重。”
我越过魏婴,站到温晁面前,
温情带着温宗主的任务而来,自是不想讲事情闹大,劝解道:“二公子,别忘了宗主的嘱托。”
见温晁没有闹其他的幺蛾子,向前一步,躬身道:
“岐山温氏温情风仙督之命前来听学,温情与弟弟温宁第一次来到云深不知处有些规矩尚且不知,还请蓝先生海涵。”
我看向蓝老头,蓝老头微微点头:“既如此,便收下吧。”
我将温情手中的东西接过。
“温公子,拜礼已收,请前往精舍休沐,明日听学之时,请准时来到兰室。”
百家弟子:这次岐山温氏竟然派人来听学,真是罕见,还要那二公子温晁亲自来送,这温晁平时便倨傲无礼十分霸道,今日一见,更有甚之。
经过这个大的插曲,蓝先生也没有心情继续讲课,没一会就散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