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番外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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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观测即将开始，这是不补魔就不能离开的世界「房间」，空气中有雾态的爱之灵药，停留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爱欲掌控理智。这一次作用对象是两个人，虽然不知道对那位自制力如此之好的英灵有什么样的作用，系统推理——施予的英雄迦尔纳不会拒绝你的请求，即使他并无他意。」
立香知道它就是给自己的行为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最后被强行丢到这个世界的她还是拿这个有颜色的球没撤。
只是到时候自己绝对会失态，那种东西英灵都承受不住。
“大概…这是抑制力提出的条件…”立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他投来的视线太过于透彻，迦尔纳一定能够看出其实自己也很无奈，心思想必已经彻底暴露。
黄金的英灵发现无法打开房门和窗户，察觉周围的空气富含浅粉色的气体，“是这样吗？若能够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其余条件便是最好的方法，Master，下令吧。”
平稳冷静的言语依旧不会褪减其中的耿直度，这让立香更加觉得不该了，什么叫做最好的方法？目前这个情况根本没有退路，立香知道迦尔纳不想为难自己，目前看来他倒是能够忍受，可偏偏身为人类的自己有点忍不住…果然要让自己说出「请和我补魔」这种话？
那还能怎么做？用三条令咒宝具强轰世界……这非常不现实，成功率基本为零。
怎么可以一本正经地对迦尔纳说出那种话啊……简直是对自己精神的拷问与折磨。
迦尔纳转身站在她的身前，清正廉洁地说道，“Master，我无权干涉您的抉择，可此时的你看起来并无这样的意愿，接下来请三思后再做出决定。”
「毫无意义，就不要打我这边的主意，魔力链接我早就切断了，该怎么做，你不会心里没数吧，立香。」
抑制力在现实中还装样子叫Master，偏偏在这个世界里，居然用上位者的态度！系统还真是因地制宜。等回去了，一定要把那个欠揍的玛丽苏球当做足球踢。
立香拉起被子迅速把自己裹成粽子，有些艰难地说着，“…迦尔纳…你就不觉得很难受吗…周围空气里全是爱之灵药啊…”
迦尔纳在一瞬间有些恍惚，稳住了心境后徐徐道来，“确实如此，但我可以忍耐，哪怕这身灵基消散，我也不会做出有违背Master心愿的事。”
立香的眼神左右游移，感觉脸上的温度要沸腾了，看着对方无动于衷的样子，有点欲哭无泪。
“…迦尔纳你过来一下，有个应急的办法。”
对方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的位置，继续用着那种犀利的眼神直视着她，这让立香感到羞怯，毕竟感觉到羞耻心被一瞬间拉拽，在阳光下彻底裸露。
迦尔纳在这种环境下都能维持自我的理智，高洁到不趁人之危的行为到令人赞叹不已，立香下意识地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应该靠近这样炙热光亮的太阳。
“迦尔纳，切换灵基第三阶段。”
黄金甲分解时产生的浅金光粒升腾在空气中，失去武装的保护显露出那样削瘦的身材，立香见状只是勾住他的脖颈，动作迅速地封住他的嘴，堵住他即将说出又能让自己羞耻心爆炸的大实话。
舌尖轻柔地相接，她小心地吮吸着，随后快速地撤离，但这样的结果，这个世界是不会认可的。
立香此刻认为自己是海面下溺水的人，不想在黑暗中得不到曙光的照耀，不想诞生那种绝望感。
不管谁都好，一定要救救处在黑暗中的自己，直到有人向着她伸出了手，她下意识抓住了唯一的救赎。
摄入的气体量此刻早已达标，立香喘息声逐渐加重，单薄的被子从肩头滑落，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拉住了他纤细的手腕，迫不得已抬起头直视着他的视线。
“对不起，迦尔纳…请…救救我吧…”
……
……
“正如曾经的您说的那句话——渴望光是生物的本能，此时拥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过错。即使是黑暗的情绪我也希望能为Master分担，我希望您能够永远活在阳光下。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
这是迦尔纳褪去被神性包裹的外壳，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人性。他第一次产生希望御主答应自己的需求，作为曾经被无数诅咒缠身，最后不带有任何遗憾笑着离开世界，从未有憎恨任何人与事物，明明是个毫无执念的人。
重获第二人生的他，无论何时只想贯彻自己的原则，做自己应做之事，顿悟后却发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事上如此执着。
为什么…想要强迫立香接受这样的想法，这明明是他不该奢求的事…这本该是作为施予的英雄不存在的念想。
他轻轻地将她扶起，顺势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软软的头发随着呼吸拂过脸颊，还有那温软的触感，迦尔纳一瞬间有些失神——她是如此信赖着即将在这样环境下就快要失去理智的自己，完全是靠着那最后的意志力抵御着放纵的想法。
这样毫无防备的她没有对自己设防，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喜悦与怜悯感。他的御主用这样的姿态面对着自己，哪怕是自己也无所适从。
他开始反思自己。
其一，自己没有做到安稳将少女带离这个世界，最终被迫妥协。
其二，哪怕逼不得已走上了这一步，自己是否全心全意地做到了最好。
其三，这次违背了自我的原则选择索取她的一切。
其四，她会讨厌这样与世人描述的形象完全不符的自己吗？
迦尔纳想要的答案只需要直视着她的眼眸就能解开，但是他闭上了双眼，此刻的他不想掠夺她的更多隐私。
事情变成这样，他也只能选择接受了，毕竟豁达地接受一切的结果是他的强项，但在这种情况他一定要说出抱歉的言语。
“Master，您会原谅我吗？”
“迦尔纳的话…无论什么我都会谅解，对不起。”
立香认为自己有错在先，毕竟是她先屈服欲望之后把迦尔纳这种好脾气啥事都依御主的英灵拉下水。
……
迦尔纳认为果然是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每个从者的躯体都是魔力构成，渴望魔力这是驱使欲望换来的代价。
哪怕关键时候违背了原则，但迦尔纳从不会觉得这是一场利益的交易，最后也不需要让御主用这种方式来回报自己，最开始的自己仅仅是回应她的愿望。
……
周围的温度逐渐升温，迦尔纳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也仿佛将要松懈，头脑昏昏沉沉的时候他说出了他曾经在意却不想说出口的问题，明明可以靠那过人的眼力得到一份答案，可是他并不想为难立香。
“Master，我想向您征询一个问题，请问您爱我吗？”
迦尔纳曾经查阅书籍，那个世界的海边自己告诉立香的言语所持有的情绪，如果不是喜欢，那就是爱。
立香只是靠在他的怀里，抬起头直视着他那清亮的视线，气若游丝地说着那个字眼。
〖爱〗
这个字眼敲击着迦尔纳的心，但也让他在一瞬间愣住了。
迦尔纳只是看出来——
他的御主说的不是事实，这样的言语缺少真相的填充。
他的灵核猛地被一股力量攥紧，仿佛即将窒息。他下意识开始思考，也许是自己达不到被爱的标准，心里即使失落，但必须去接受。
他只是用食指轻轻点在她那浅粉色的下唇，用着足够轻缓温柔的语气说着自己心中认定的真相，一字一句宛若宣誓般呢喃，“我代表太阳神之子起誓——我也很爱您。”
迦尔纳明知道是「谎言」，此刻也不愿拆穿，也不想逼迫御主说出她不想说出口的话，不希望让她为难，但此时的他只是不想听一句他不愿听到的真话罢了。
为何自己要逃避这份真相？迦尔纳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犹豫。
他只是认定自己还不够格，向御主询问的这样的言语是他逾矩了，但御主还是「喜欢」自己的，这不就够了吗？
——
他看到的只是——「立香并不是只爱自己」，所以得出了「她不爱自己只是喜欢」这个结论。
施予的前提并不是因为爱才去施舍，只是自己无法对他们的请求弃之不顾，无法抛弃的责任感与义务，他可以把仁慈分给所有人，可面对立香的请求，自己施予的同时已经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了，那是难以言喻的感情，和平时的布施相差甚远，完成她的命令以及请求，心中总会有一种充实感。
虽然被旁人说成是无欲无求的圣人，但是迦尔纳认为自己并不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原则，有的时候被憎恨也会愤怒，也可以为了立香改变自己的观念很多次。
哪怕迦尔纳能够用着那种宽容的心态接受一切不幸，但是立香总能够支持并理解他，迦尔纳就感到很幸运，有的事总是可以如愿以偿地完成。
哪怕御主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喜欢，他从不会对这不平等的情感有任何意见也不会心生不满，只是存在心底游走的惆怅还一直在彰显着存在感。
谎言重复一千遍明知道是谎言也会选择相信，因为这是立香给他施加的魔咒。那就是得出深信不疑的真相把自身都给欺骗了。
立香喜欢很多的英灵，但是爱只能「施予」给一个人，如同冠以施予的英雄的自己一样，但能够单方面怀抱着那种感情「爱」着御主，那就足够了。
可迦尔纳不知道，爱可以平等地给予给每个人，性格天然的他犯了一个认知错误，贫者的见识这个技能得出的真相「谎言」让他无法及时察觉，从今往后也不会推翻【不能被施舍的是爱】这个结论。
若不是施舍，这份「爱」是独占欲吗？——迦尔纳毫无意识。
迦尔纳被这样的观念误导，无人能够看透他的想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世界上也没有第二个迦尔纳。
也许这就是诅咒吧，无论是生前还是生后，战斗还是日常。
「爱，不是虚假。」
怀中的温热早已消散，代表真实的言语在风中消弭，这是坚信不疑的语气。
迦尔纳睁大了双眼，紧抿的双唇似乎想吐出些许真言，可惜为时已晚。
他这一次心中已经提前相信这句话是事实，这样的言语如同滔天巨浪推翻了自己心中既定的真相，贫者的见识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实质作用。
迦尔纳只是落寞地垂着头，声音有些失落地说着，“抱歉…Master，您总是能看透如此愚钝的我这肤浅想法，只是我辜负了您的期待，选择用最捷径的方法来草率理解感情，「爱」是需要用心来体会…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迦尔纳可以看破一切的谎言，人的本质可以全数暴露在阳光下，唯独看不透他人的感情甚至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心。
这样的声音或许又没传达到御主的耳边，这种把戏，这个世界百玩不腻。
命运多舛的迦尔纳也只能平心接受这样不争的事实，此刻他早已换好灵装，起身走向窗口，窗外的风光旖旎。
纯白的人儿仿佛即将融进这明媚的晨光之中，只剩下那实质黑色才是最后的保护层，他那双富含灵气的蔚蓝色瞳孔此刻却增添了一丝温暖，眼尾下的赤红仿佛都在这样的光景中被消除了那高不可攀的威严，金色的耳环荡漾在光晕中折射出美丽的光。
迦尔纳总觉得，哪怕言语没有传达到，此刻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与失望。
御主很爱他，只有这点，就足够了。
但也要补充一点，他也很爱御主，只要有她在的地方，这把枪就绝不会败北。
迦尔纳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阳光下露出了温柔的、无暇的微笑，那是可以倾倒众生的笑意，只是曾经拥有者那种人生中的他无福消受而已。
无论何时何地，自己还是不善言辞啊。
事情演变成这样，又是诅咒在作祟吧。
早已将身心全都奉献给御主，以下犯上、还能被赠与的自己才是最该要说抱歉的人。
此刻的房间早已满溢阳光，那一道道的金色隧道之中穿梭着鎏金色的粒子。
「原来Master.您一直活在阳光下啊。」
——
每个人都活在谎言编织的巨网之中。
看透却不说破的人，看到的真相也不一定是事实，因为本质中潜藏着无数谎言/真相。
人心莫测。
然而看透人心的人，终将会被自我的评判左右。
正是因为看的太透，才无法理解人心。
I Believe You.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番外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