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过去回到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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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9 过去回到眼前
等到下班时分，吴虹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钱莉莉不由得有点上火。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老妈的电话，催她赶快回家去吃饭。
果不其然，相亲对象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了。
“莉莉阿，这是你陈阿姨的儿子，陈玉丛。”
“你好。”
钱莉莉来不及无奈就被老妈推进了书房，跟她一样命运的就是那个陈玉丛。
“坐吧。喝什么茶？”
“你喜欢什么就喝什么吧。”
玉丛看起来跟他同龄，也完全不显得拘谨，很随意的就坐在钱莉莉对面，不多说话，甚至也不怎么看她，反而让她觉得比较舒服。放开手脚，只当泡茶给自己喝就好。
“你叫玉琮？……玉琮？不是一种玉器吗？”
“不是那个字。我爸可没那么有文化。树丛的丛。”
“哦。”
男人品茶的姿势很自然，看来也是个中老手。
“你多大了？”
“28。你呢？”
“咱们差不多。喝茶。”
“谢谢。”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让时间过的很快。看来对方也是个深受相亲之苦的人，已经跟钱莉莉一个等级了：家长绝对不敢让他们到外面去相亲，必须有家长在旁监督。
说起这些，两人倒是笑声不断，惹得外面老两口也乐得合不拢嘴。吃完饭，竟然放钱莉莉跟玉丛一起逃了。
“你不住家里啊？”
“哪敢住啊？到时候一天一个，人家还以为我们家开妓院呢。”
“你真逗。”
“别逗了，我回去还干活呢。”
“我也是，成天加班。现在就算送我……林志玲啊，我也没力气多看两眼噢。”
两人在路边拦车，然后各自朝相反的方向开过去。
无边夜色里，自然有不用加班的人和有力气泡妞的主。比如张啸翔，比如周天，比如……其中肯定不包括李想。
虽然是周末，但是他终于没有跟周天他们出去玩，而是自己呆在家里。回到家里已经是天色暗沉，天空濒临黑暗，但是呈现出漂亮的紫红色。李想在阳台上察看他的花草。
角落的缸里是碗莲，生长的很茂盛，不是很大的叶片铺展开来，亭亭玉立。而半空中的吊兰垂下长长的一条，正好碰到李想的额头。小叶榕的叶片都卷曲了，看来干的够呛。李想往喷壶里注水，细细的开始喷洒那些落了灰尘的翠叶。不知不觉，天就全黑了。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来来往往回家的人。李想进了厨房，开始给自己做一碗面条。
周末，不过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洗碗，一个人看着电视直到睡着在沙发上。
或许明天可以去看看儿子，趁他中午放学的时候。
于是周六上午十点半，李想一个人站在月昌市十二中的门口。现在还没放学，门口冷冷清清，有几个贩卖零食的小贩也在等着学校放学给他们带来的生意，无聊的看着李想同样无聊的走来走去。
叮…………
校园里传来响亮地铃声，喧闹的声音好像突然一下子冒了出来，果然很快就看见已经有男孩子跑了出来。李想不敢大意，紧靠在门口，在涌出来的学生中间努力寻找着李晨皓的影子。尽管那么多男孩子看起来都有些相似，留着时髦的刘海，微微遮住了眼睛，但是凭借血缘中的割不断联系，他很快就看到了李晨皓一个人往外走，耳朵里塞着耳机，没有跟同学谈笑，书包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重，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
“晨皓！李晨皓！……”
李想大声地喊着，但是，李晨皓并没有往这个方向上看过来，而是直直的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任由李想在后面喊，也一点都没有察觉。李想很想追过去，但是他和他之间竟然隔着一条少年的洪流，无数年轻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们脚步匆匆，叽叽喳喳的从李想面前涌过，把他和儿子彻底隔开。等李想好不容易绕过年轻的学生们，往李晨皓走的方向追过去。远远的倒也可以看见一个背影，但是凭李想的速度怎么可能追得上。李想无奈只好摸出手机，刚刚找到李晨皓的电话，就发现他已经停下来，而和他站在一起的居然是他的母亲。李想来不及管住自己的手指，电话接通了。
“爸……”
李想拿着电话，站在三十米以外的地方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大声地喊着自己。
“喂？爸，说话呀！爸……怎么回事啊？”
看着儿子把手机递给前妻，然后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正尴尬得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手机却不想说话。
“爸！”
李晨皓扯掉耳机，快步跑了过来，年轻的面孔在跳动的刘海下面绽放笑容，洒满阳光。一点点靠近了过来，李想觉得好像又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爸，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
“怎么不早点打电话告诉我啊？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多久了？……爸！”
“你下午还上不上课？”
“当然是要上的啊！郁闷！”
“嗯，爸，中午……”
“饿了吧？咱们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妈说要先回家去。”
“哦，她已经做好了？”
什么时候吴虹也会开始做饭？
“我也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吴虹已经走了过来。
“你带皓皓去吃饭？”
“嗯。李想……”
“什么？”
李想显然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前妻，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她再次跟自己爆发急剧的争执，还是因为他也不能确定钱莉莉是否已经跟吴虹联系过了，这样突然碰面，好像已经尴尬的难以忍受了。
李想说着就要转身，却被李晨皓一把拉住了胳膊。
“爸！你要去哪儿？”
“听话，跟妈妈去吃饭。”
李想看了吴虹一眼，后者好像没什么表情。
“那你呢？”
“走吧。一起去吃饭。”
吴虹转身回去，边走边按开了车锁。
李想跟在李晨皓的后面，尽量想快一点，还是觉得怎么努力都很难跟上儿子的脚步。
车上几乎没有声音，除了似有若无的音乐声。
“你最近怎么样？”
“好累啊，每周只有半天休息。而且……”
李晨皓看了一眼正在前面开车的老妈，凑到李想的耳朵上，压低了声音说，
“而且，现在完全都不让我碰电脑，你送我的那个号，我都没法玩了。”
“你现在是要吃点苦了，等你中考完了，我再给你弄点极品装备。怎么样？”
“爸，就知道你最好啦！……嘘！”
男孩子用目光示意李想，不要让这段对话让他母亲听到，可是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怎么可能听不到呢？李想看着儿子终于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爸，你现在工作怎么样？”
突然装起了小大人，李想不回答，看着儿子装模作样的表情，笑得更厉害了。很快，他的好心情就感染了李晨皓，他甚至很快就自己笑出了声音。虽然已经跟李想差不多高了，但是笑起来还是小时候的样子，皮肤白皙细腻的好像可以滴下水来，明眸里闪动的年轻的光泽，短发也黑得发亮，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跳跃。
“从这里向右转，就是醉江月了。”
吴虹没有说话，只略略转了一下头，就往右边打方向盘。
一家三口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行过了，彼此都有点不那么习惯，只是李晨皓还在惦记着自己老爸的游戏，对他尤其殷勤。吃饭的时候，李想和吴虹也几乎没有交流，只是轮流着往李晨皓碗里夹菜。而李晨皓忙着往自己嘴里塞食物，倒也不怎么在意身边的父母各怀心事。或者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父母，从他能记事起就是这样子，直到7年前爸爸出了意外，而妈妈终于无法接受一个残疾的丈夫，带着年幼的孩子一走了之。转眼，居然就有七个年头已经溜走了，而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也不过是像无数的普通的男孩子一样长高，酷爱电子游戏和篮球，有时候跟父母吵架，会注意漂亮的女生，开她们的玩笑。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爸爸会和自己一起打游戏，而妈妈则对此深恶痛绝。所以，在过去的好几年里，每个周五的晚上和爸爸一起打游戏的日子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如今这点乐趣也已经被彻底剥夺了，想到这些，李晨皓就只剩下郁闷二字了。
“皓皓，再给你添碗饭吧？”
“妈！我吃不了了。您还真拿我当猪喂呢？”
“唉呀，你看你瘦得，跟猴一样，我还真希望你像头小猪似的。”
吴虹刻意忽略了旁边沉默不语的李想，一个劲儿跟儿子亲热。李想默默看着，思绪却飘到很远的地方。见到儿子他固然很高兴，但是好像这一切都差了点什么似的，隐隐透露着失落。
“时间来不及了，我先送皓皓回学校去。你……”
“这里别管了，你们快走吧。别迟到！”
“爸爸，再见！”
李想目送着前妻的车离开，重新坐回到桌前。一桌子残羹冷炙，他呆呆得看了好久。
大约只过了半个钟头，吴虹居然开着车又回到了醉江月，正好看到李想跟醉江月的经理陈亮正在聊天。李想看着她走进，就觉得她的表情很不对劲。
“就知道你还在这瞎侃！”
陈亮自然也看出这来者不善，立刻找了个借口就闪人。留下李想一个人，转过去找自己的拐杖，但是却发现不知道被哪个服务员放在了墙角。一时间，竟没人能递给他。
“怎么了？有事儿？”
李想迎上吴虹，明知故问。
“你的律师……”
吴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李想打断了，他用力撑住桌面站起来，扶着桌子往前走了两步，勉强够到墙角放着的拐杖。等他转过身来，才发现整个过程之中，吴虹就在一米外静静的看着自己，纹丝不动。
“咱们找地方谈，别耽误人家的生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过去回到眼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