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之祖超可爱哒！》山楂球A

2、奇怪的异域来客……们？

　　“得救了！还以为会死掉呢！”昌浩弯着腰喘息道。
　　“真是的，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晴明的孙子，你还真有得学呢。”
　　“不要喊我‘孙子’！”昌浩下意思回嘴道。
　　“真是了不起呢！”
　　“啊，谢谢夸奖。”
　　“不是在说你。”小怪说。
　　“什么？”昌浩抬起头，愣住了。
　　前一刻他们分明还在石桥上往下跳，此刻身处之地，却是在一座大船上。
　　海水拍打船身的声音，船板咯吱咯吱的响声。
　　一望无际的水面，是非常波澜壮阔的画面。
　　船上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不是人类，而是妖怪。
　　妖怪们互相打闹、交流、喝酒、吃东西，趁着酒兴，载歌载舞，手舞足蹈。
　　若非他们奇异的身形，昌浩恐怕会误以为这里是哪位大臣府上的宴会。
　　这里是，独属于妖怪的世界。
　　“真……真厉害啊！”昌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做到的，突然之间就到这里了？”
　　“只是一些小伎俩而已，不值一提。”小怪摆手道。
　　“什么小伎俩！这种事情，哪怕是爷爷也做不到吧！”昌浩争辩道。
　　“晴明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吧。”少女插话道。
　　“哎？”
　　“因为啊，这里的妖怪们，大多数都曾经是晴明的式神哦！”少女笑着解释道。
　　“哎！！！”昌浩大叫道，“那个狸猫爷爷？”
　　“吵什么吵！”路过的一只狸猫妖怪带着醉意说教道，“你们这些小妖怪，遇到一点事情就只会嗷嗷叫，知不知道我的耳朵很灵敏的，一点动静都能听得到的！你们……”
　　狸猫妖怪凑过来，举着酒壶继续说：“你们这些不懂得尊老爱幼的小家伙，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啊，可是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哦！”
　　“啊，啊啊……”昌浩下意思点点头。
　　“对着我这么厉害的妖怪，你们居然还大呼小叫，真是没有礼貌！我啊，我可是……”狸猫妖怪认真地盯着昌浩，鼻尖嗅了嗅，“奇怪，你们是偷偷跑去外面了吗？居然有人类的气味。”
　　“啊哈哈，哈哈，可……可能吧。”
　　“不对啊，多闻那家伙怎么可能会让你们溜出去呢，不可能不可能……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怎么跑出去的？”
　　“这个……这个……”
　　狸猫妖怪越挨越近，越挨越近，胡子都快要碰到昌浩了。小怪忍无可忍，跳上昌浩的肩膀喊道：
　　“喂，你这家伙，挨得太近了！”
　　“什么？居然当着我的面这么大声地喊叫，你这个……”狸猫妖怪瞪大了双眼盯着小怪，突然神色大变，惊慌失措地喊叫着逃跑了。
　　“不好了！腾蛇，腾蛇出现了，是凶将腾腾腾蛇啊啊啊——”
　　“是腾蛇！不是腾腾腾蛇！”小怪不满道。
　　船板上的妖怪们都被这句话惊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往昌浩他们的方向看过来，吓得昌浩完全不敢动弹。
　　接着，便如同锅中的水沸腾一般，所有妖怪哀嚎着奔跑起来，有些甚至直接跳入海中。
　　“腾蛇！是腾蛇啊——”
　　“多闻呢？多闻在做什么？为什么把腾蛇放进来了？”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诸如此类的声音比比皆是，闹哄哄的，乱得不成样子。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船上某些存在的视线。
　　“难怪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原来是腾蛇大人到来了。”一位妙龄女子和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孩童走过来，躬身行礼道，“久疏问候，能见到您和小少主真是太好了。”
　　“他们都还是老样子呢，见到了腾蛇大人就怕得不得了。许久不见，腾蛇大人，小少主，我是多闻。”
　　“许久不见，蜜虫，多闻。”小怪点头示意，转头对昌浩解释，“这是晴明早年使用的式神，蜜虫和多闻，你大概是没见过的。”
　　接着，小怪又扭回头问蜜虫他们：“说起来，我这个样子你们是怎么认出来的？还有多闻，你的本体呢？出什么事情了吗？”
　　多闻回答：“因为要支撑这么大的结界，所以无法移动，只能借助一些手段让意识附在我褪下的外皮上呢。”
　　“至于怎么认出腾蛇大人的……”蜜虫尴尬道。
　　“因为蜜虫在大晦日那天带着我们的礼物去拜访主人的时候……”多闻悄声叹了口气，出声替蜜虫解释。
　　“看到了大人您在练习变幻成妖怪的术……”蜜虫小声道。
　　“因为太难得了，所以蜜虫回来后我们就拜托她幻化出来了一小会儿。”多闻接着说。
　　“原来如此。”小怪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前爪挠了挠脖子。
　　“变幻成妖怪的术……”昌浩迟疑问，“小怪，你……”
　　“干什么！我又不是天生会这种术的，自然要练习了！”
　　“没有没有……”昌浩连连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对了！樱呢？刚刚不是还在我们旁边的吗？”
　　“樱殿下的话，大概是在和翁丸在一起吧。”蜜虫道。
　　“翁丸指的是？”昌浩问。
　　“啊，找到了。”
　　说话间，樱已然回来，不过，她并不是自己走回来的，而是骑在一人高的有着银白色长毛的大犬的身上。
　　大犬小跑着靠近，还剩下几步的时候，樱从大犬身上跳了下来，而后，大犬逐渐缩小到半人高，跟在樱的身后。
　　“好不容易找到翁丸，想要介绍给你们，结果你们连影子都不见了！”樱不满道。
　　“这个，抱歉啊，樱。”昌浩愧疚道，“因为被一只狸猫缠上了，后来又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一些事情，总之，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算了！”樱摆摆手，兴奋道，“介绍一下，这是翁丸，是从西南的犬岛来到这里的。目前在寻找主人的。”
　　“主人吗？”昌浩问，“翁丸和主人失散了吗？”
　　“是啊，”樱点头道，“翁丸说，他和主人的家人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把人弄丢了，后来遇见了犬石明神，受到神明的指引，才找到了这边，不过，因为京城里的结界的缘故，好像还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呢。然后啊……”
　　“翁丸是……”昌浩低声道。
　　“嗯，死去而不自知的犬灵之类吧，不过，拥有实体这一点也相当奇怪啊，难道是犬石明神的力量？”小怪琢磨道。
　　“犬石明神？似乎没听说过……”
　　“大概是犬岛那里的野神吧，因为受到祭祀获得信仰成神的妖怪之类，又或者是高天原的神明的下属。”小怪猜测，“这块土地上的神明实在是太多了，每时每刻都会有神明消逝和诞生，所以即使是我们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呢。”
　　“如果你想要了解的话，等到你去阴阳寮当实习生的时候，可以去图书寮找一找相关的书册记录，如果有具体的地点和大致的时间的话应该很容易找到。晴明以前也是这么做的。”
　　“是吗？突然有些期待了！阴阳寮啊……”昌浩笑着道。
　　“呐呐，听见了吗？你们有听见我在说话吗？”
　　“啊，抱歉，稍微走了一下神。”昌浩不好意思道，“樱是想帮翁丸找到主人吗？”
　　“才不要！”
　　“哎？”
　　“翁丸找到主人之后，一定，一定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的，这样的话，我以后除了晴明以外，都没有人陪我玩了！”
　　“哈？”
　　“所以，我才不帮翁丸找，让他自己找！我只是来找他玩而已。”
　　“但是……但是……”昌浩绞尽脑汁地思考，“但是，翁丸找不到主人，会伤心的吧，那个……”
　　“小少主放心好了。”蜜虫笑着说，“大家都在帮翁丸找主人，所以樱殿下不帮忙也不要紧的。”
　　“哎？”
　　“因为是樱殿下带过来拜托我们要照顾的孩子，所以大家都很积极呢！”多闻附和道。
　　“这样吗？”昌浩恍然道，他看向故意扭过头去的樱，“原来如此，那么我也来和樱还有翁丸一起玩吧！”
　　“这还差不多！”樱笑着拍拍手，翁丸便仿佛得到指令一样，趴在地上，身形开始变大，一直长到一人高为止。
　　樱拉着昌浩骑上翁丸，小怪依旧待在昌浩的肩膀上，多闻和蜜虫走到前面引路。
　　一行人离开甲板，往上层走去。
　　虽然刚才闹出的动静极大，但是由于上层空间和下层空间之间布设了隔音结界，并且这边也不是那些妖怪们主要的逃跑方向，所以，大部分的妖怪们依旧沉浸在玩乐之中。
　　为了避免再出现刚才的情形，小怪藏在了翁丸的长毛里，这才低头问一旁的蜜虫。
　　“虽然知道你们一直留在一条桥附近，但是，我真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真是相当厉害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座大船？”
　　“大概是‘咒’吧，对不对？”樱问。
　　“‘咒’？”昌浩重复道，“这么大的船是靠念咒文来维持的吗？”
　　“不是啦，不是昌浩你说的那种‘咒’，而是另一种‘咒’。”樱摇头。
　　“另一种咒？我快被你弄糊涂了，‘咒’难道有很多种吗？”昌浩问。
　　蜜虫垂首低笑着。
　　“少主你这样，让我想起了晴明大人的一位朋友呢，他也经常这么说呢！”
　　“所以才总被晴明大人欺负啊。”多闻亦笑着道。
　　“爷爷的朋友？”
　　“晴明年轻时的朋友，很会吹笛子，是位非常开朗热心的男子。”小怪摇了摇尾巴，“就连临终前都在笑着，还和晴明约定了要再去鸭川的上游赏月。”
　　“于是呢，晴明啊就在那之后的第七天，乘坐了一只小船，陪着那位朋友的魂魄直到月亮落下，然后送他去了应该去的地方。”
　　“晴明大人非常高寿，年轻时认识的人大都不在了，这些往事回忆起来，是非常伤感的。但是啊，唯有这位是例外呢。”蜜虫说。
　　“‘哪怕到最后，他都是笑着的，所以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了呢。’晴明大人曾经这样说过哦。”
　　“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人啊！”昌浩感慨。
　　“那么，‘咒’到底指的是什么呢？”昌浩又问。
　　“一条桥是在鸭川的支流上，对吧。”
　　“嗯。”昌浩点头。
　　“而鸭川的尽头，即是海。”
　　“地图上是这样的。”
　　“所以啊，这不就显而易见了吗？”蜜虫遮住半边脸极为优雅而神秘地笑了，那笑容令昌浩感到似曾相识。
　　“……我还是不明白。”
　　“这里原本只是一条渔船，但是啊，把它放在鸭川的支流上漂流，不断地更换船上的部件，使它逐渐变为现在的样子，当它到达大海的时候，它就成为了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的船。然后呢，当我们把一条桥下的水命名为‘海’的时候，将一条新的渔船放入水中，我们就可以从一条桥上到达大海上的这艘船上了。”
　　“好像有些懂，但还是不太明白。”昌浩困惑道，“那‘咒’在里面的作用是什么？”
　　“这艘船是在大海上，而我们依旧在一条桥的下面的渔船上，借助‘咒’，我们才能见到海上的船。”蜜虫解释道，“晴明大人说过，‘名字是最短的咒’。而我们正是因为‘咒’才得以相逢啊。”
　　“原来如此。”虽然依旧陷在所谓“咒”的迷雾之中，但昌浩还是点了点头，转而道，“这些，爷爷都没有教过我呢。”
　　“大概，还不是时候呢。”多闻说，“晴明大人领悟到这些，已经是他三四十岁时候的事了，您还要在历练历练呢。”
　　“我早晚会超过他的！”
　　“我们相信您有这个能力，请加油吧！”蜜虫说。
　　“话说回来，爷爷的那位朋友，叫什么呢？”昌浩问。
　　“……”
　　“他的名字是……”

　　“源博雅。”

　　在蜜虫和多闻的引领下，昌浩和樱还有小怪一行人极为尽兴地将整座大船都游览了一遍。最后，他们来到了大船的最上层。
　　最上层的空间里只有一间屋子。多闻拉开障子率先走了进去，其余人随后进入。
　　进去之后，先入一步的多闻不见了踪影，屋子正中，一只长着人脸的蟾蜍坐在那里，见昌浩他们进来，便愉快地打起招呼来，那声音竟是多闻的。
　　“恭候多时了，少主，腾蛇大人。”
　　“哎？多……多闻？是多闻吗？”昌浩惊讶地看着蟾蜍。
　　“是呢，少主，这就是我的本体哟。”人脸蟾蜍这么说道。
　　“多闻以前好像曾经在应天门作祟，后来被晴明降服后就留在身边了……咦，我说错了吗？”小怪看见多闻摇头，奇怪道。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吧，不过我没有被降服哦，相反，是晴明大人将困在应天门下的我解救出来，并且给予了我多闻容身之所呢。”
　　“嘛，因为你们以前都很怕我，所以我都了解得不深呢。”小怪趴在地上，摇着尾巴说。
　　“那还真是抱歉了，谁让腾蛇大人您的神气太过于凌冽了。”多闻没好气地说。
　　“嘛嘛，小怪的话还好吧，这个样子完全不觉得像是十二神将呢。”昌浩说。
　　小怪：“完全不觉得？！”
　　蜜虫、多闻：“小怪？”
　　“昌浩给这个样子的红莲酱起的名字啦，出乎意料地可爱对吧。”樱一边吃着蜜虫端上来的点心，一边说。
　　“红莲酱？”昌浩惊讶道，“对了，之前都没注意到，樱一直都是称呼小怪‘红莲酱’的，所以……小怪是……女孩子吗？说起来声音是有点像……”
　　“喂！昌浩你的脑子呢？我之前不是在你面前变回过真身吗？那是女孩吗？？？”
　　“啊，抱、抱歉！”昌浩绞尽脑汁思考着，“说、说起来，樱为什么也知道小怪的真名呢？”
　　“你啊，转移话题的本事真是差得远呢！”小怪感慨着，如昌浩所愿揭过这一页。
　　“晴明托我照顾这家伙，所以把我的名字交给了她，就是这样。”
　　“这样啊……呐，大家，爷爷以前，是怎么样的呢？”
　　“少主想要知道哪些方面呢？或者说，您心中的晴明大人是怎样的呢？”
　　昌浩迟疑道：“从我记事开始，似乎每天睁开眼看到的都是爷爷，学习汉字、念诵和歌，练习阴阳术的时候，爷爷都是非常非常耐心地教导我，感觉是很温和很慈祥的人。但是啊……”
　　昌浩的声音开始变得气愤。
　　“后来的爷爷莫名其妙就变了，整天都拿我寻开心，然后啊！然后！你们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把我拴在贵船神社的树下，说好一会儿就回来，结果啊，结果第二天早上才回来，还笑哈哈地说着‘抱歉抱歉，耽搁了点时间’，那是一点儿吗混蛋爷爷！而且，晚上的神社还会发出‘叮叮，叮叮’的声音，超级超级吓人！”
　　“夜晚贵船神社的‘叮叮’的声音……是敲钉子的声音吗？”蜜虫问。
　　“没错，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不停不停不停地敲着，太可怕了！”
　　“又出现了啊……丑时参拜。”多闻叹息着断言道。
　　“哎？”
　　“所谓‘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蜜虫缓缓吟诵，又接着说道，“被男子抛弃的女子，因为心生嫉妒，怨恨着曾经的恋人，更怨恨夺走恋人的其他女人，所以在丑时三刻前往神社施行诅咒术，此即为丑时参。这是一种容易招致两败俱伤的咒术，将诅咒的草人钉在神社前的御神木或是附近的杉树上作法，若连续进行了七日，被诅咒之人则会死亡，但若是其行为被人窥见，咒术则会失效。”
　　“这是女子之中流传的诅咒术，和镜魔法之类一般，唯有女子才能掌握和施行。”蜜虫说。
　　“所以……难道那时候……”
　　“您遇见的，正是丑时参拜。”
　　“那么……”
　　“也许是无意中撞上，又或者是京中哪位贵人莫名病恙，特意请求晴明大人除祟。总之，托您的福，挽救了一条性命呢！”
　　“所以……爷爷他那时真的是有事吗？”昌浩问。
　　“啊拉，到底是还是不是呢？”蜜虫柔和地笑着说，“晴明大人曾经也有自称在认真准备，实际上在偷懒的时候呢！”
　　“那到底是怎么样呢？”
　　“这个啊……”
　　“嗯！”
　　“……真的，不知道呢！”
　　最后，蜜虫这么说，脸上是如同狐狸一般狡黠的笑意。

　　“果然是爷爷的式神啊……”昌浩无奈地低声对小怪说道。
　　“毕竟是跟随晴明已久的，由晴明亲自取名予形的精灵式神啊……”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昌浩晨起准备跟随父亲吉昌前往左大臣府邸拜谒藤原道长的时候了。
　　昨夜，月亮从空中消失的时候，昌浩他们便被蜜虫和多闻送出了妖怪之船，片刻后，一条桥上也恢复了平静。
　　到最后，式神们也没有仔细地向昌浩描述年轻的晴明是怎样的人。
　　“晴明大人是非常非常温柔却又冷酷的人类。”他们仅仅这么回答了。
　　带着式神们赠与的礼物，昌浩满怀疑惑地回到了家中，幸好有式神们赠与的月饮露，虽然一宿未睡，昌浩早上仍旧精神奕奕。
　　安然拜见过藤原道长，又结识了藤原道长的长女彰子姬。下午的时候，昌浩带着小怪自行前往大内的阴阳寮报道了。
　　原本，在行完元服礼的次日一早，昌浩就应当前往阴阳寮，作为见习的阴阳实习生出仕，但是因为藤原道长的召见，这一行程就延迟到了下午。
　　将日常的杂务打理完毕，昌浩留在了书库阅读过往的退魔记录。
　　“昌浩还真是勤奋呢！”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偷偷潜入阴阳寮的樱说。
　　虽然小怪之前提醒过昌浩樱不是人类这一事实，但是由于樱在他面前一直没有表现出非常特异的样子和能力，昌浩对此并没有感觉到有真实感，并且，因为母亲露树也曾经提起过樱，所以昌浩一直都将樱看做是同他和爷爷一样，具有特殊能力的人类。
　　然而，像今天这样，明明一直都有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人对于樱的出现感到怪异，或者说，完全没有察觉到樱的存在，这才让昌浩产生了“樱确实不是人类”的认知。
　　“昌浩，今晚上还去一条桥下吗？”樱坐在高高的书架上，晃着脚丫问，“五月过去之后，妖怪之船就要陷入沉睡，直到下一个望月的出现,我们才能再见到蜜虫他们了！”
　　“今晚大概不行，”昌浩说，“我想要尽快把曾经袭击的天皇的怨灵的资料和近期的退魔记录看完。”
　　“那么明天呢？”
　　“嗯……可能也不行……”
　　“后天呢？后天你总看完了吧？”
　　“也许……”
　　“那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抱歉，樱。”昌浩面带愧疚地笑道，同时递出一样东西，“呐，作为赔礼，可以吗？”
　　“这是什么？”
　　“可以让翁丸进入京都的勾玉守护法具，只要挂在脖子上就可以起作用了，这样的话，翁丸就能在家里陪樱玩了。”昌浩笑着说。
　　“……原谅你了。”
　　时间就这么消磨着。
　　傍晚，天边晚霞有如火烧云一般，那火焰仿佛逐渐蔓延到了凡界的屋子上……
　　不，确实如此。
　　即将进入休眠的大内猛然被唤醒，哭喊声、奔走声、喧哗声此起彼伏，喧闹震天。
　　“这是！”昌浩立即冲到窗边朝外看去，大内的方向，滚滚浓烟向外飘散，夹杂着冲天的火舌。
　　“这不对，火势是从清凉殿往后宫而去的！”小怪喊道，“那里根本不可能有火种！”
　　昌浩立刻明白了小怪的意思，随即念起不动明王火界咒。
　　“归命！一切如来！一切诸面门……”
　　“是异形！出现在东三条宅！”昌浩这么喊着，直奔大门。
　　“确定吗？”小怪跳到昌浩的肩膀问。
　　“不完全确定，只是直觉。”虽然昌浩这么说，但是依旧没有减慢速度。
　　二条大路上，难得的人烟寥寥，即使全速狂奔，也不会受到阻碍。
　　“阴阳师的直感是很玄妙的东西，既然昌浩这么说，那多半就是真的有问题了。”樱这么说。
　　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赶上！
　　昌浩努力加快速度。
　　突然！
　　“昌浩小心！”
　　樱从旁边将昌浩推开，由于之前正在全速奔跑，骤然失去平衡，昌浩如遭重击般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樱，你……”
　　昌浩狼狈地抬起头，惊住了。
　　昌浩原本的位置上，樱半跪在地，胸口上插着一支箭，一道红光从箭身蔓延开，有如火灼。
　　樱不顾烧灼拔出箭矢往无人处用力射去，转身把昌浩和小怪护在了身下。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