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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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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程叶被拎着脖颈后的衣领，整个人捞了起来。
他像是只猫一样圆溜眼睛，瞬间清醒。
“我靠，你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沈结脸色漆黑。
他面无表情道：“提醒你一句，程叶，你是一个omega，濒临发情期。而我是alpha。”
程叶几乎是被这句话惊到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沈结。
沈结面无表情地回看他。
显然，程叶肆意妄为地活到这么大，还从没有人用这种口气对他说“我是alpha”。
细品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程叶混身一阵过电，酥酥麻麻。
被雷晕了。
气氛尴尬。
沈结面无表情地放下程叶的衣领，走到了离程叶最远的角落，找出通讯录，拨了罗伯特教官的实时通讯。
“沈结？”罗伯特教官似乎是在睡觉，声音透着点困意。
“教官。”沈结简洁地说：“程叶他身体不舒服，我们申请去医疗翼。”
“程叶？”罗伯特教官惊讶了片刻，很快道：“好。我马上帮你们开门。”
三秒之后，自省室的门从外面打开。
沈结放下通讯器，回头看向程叶。
“程叶，……”
话止住，程叶正在认真地闻自己的手腕。
沈结：“……”
沈结情不自禁地倒吸了口气。
这人有毒吗？
程叶智商170，安全无毒。
他高中时也是上过生理卫生科的。虽然因为自己是个beta，所以全程事不关己地睡了过去。
但程叶很有常识：beta，天生性腺萎缩，不像alpha或omega那般释放信息素，也无法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所以，程叶还是第一次闻到了自己血液中流动的味道。
巧克力的味道。
而且是自己喜欢的那款巧克力。
70%可可。苦涩中带着浓香与回甘。
虽然他自己却不觉得甜，只觉得如坠梦中，无比荒谬。
不是做梦的话，他一个beta，怎么身上可能会有信息素的味道？
他确定那是信息素，他感到在嗅到它的一瞬间，他本能的几乎产生某种反应。
但程叶此刻却恍惚中觉得从遥远角落里隐隐传来的属于沈结的雪一样淡的信息素，更甜。
……甜到他喉咙发干。
“哒。”
忽然，一双穿着白色军靴的脚出现在面前。程叶手腕猛地被人握住，抬了起来。
他吃惊抬头。
“不要闻了。”
沈结半蹲在他面前，声音干哑，脸色漆黑，眉峰蹙起：“你没有常识吗？”
“什么？”
“濒临发情期的omega还在提高自己身体里的信息素浓度，可能你想死，但是不要牵连我。”
这人说话真的很讨厌。
程叶气了个仰倒：“最后提醒你一句，我是beta。”
“随便你。”沈结说：“起来，滚去医疗翼。”
程叶如果死了，可能会变成一只死鸭子。
全身上下的肉没多少。
嘴巴还是如此坚硬。
他强行自行站了起来，却觉腿一阵发软，一阵头晕目眩，差点丢人地原地坐下。
沈结似乎发出了一声嗤笑。
程叶硬是忍住了。
我就不信了。
程叶怒极反笑，瞪着自己的两条腿，硬是依靠自己的动力向前走了两步。
很好，他站住了。旋即，他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
他……
那个……好像……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往外流……
程叶细细品味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终于，他身下一轻，眼前一阵旋转。
程叶：“……”
他满脸僵硬地瞪着自己的宿敌。
这人居然直接把他扛了起来。还是扛麻袋那种姿势！
程叶：“……”
什么奇葩姿势，不会抱别抱！
“你动作太慢了。”沈结似乎是听到他心底无声的质问，平静地解释。
程叶气急反笑。一扭头，却愣住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得见沈结一段冰雪一般的侧颜，高挺的鼻梁，几乎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白皮肤。一段微微抿起的嘴唇，还有淡色的眼睛，刹住了程叶。
程叶愣了半晌，心想：这家伙长得原来真的很符合自己审美。
连睫毛都好看。
沈结皱了皱眉。
“你看我干什么？”
程叶莫名发不出脾气。他侧过头，没好气道：“扛土豆呢你？笨死了，公主抱会吗？”
……
这也太尴尬了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被人僵硬地环抱在怀里，程叶也混身僵硬，明智地没吭声。
“学的挺快啊，沈少校。”程叶干笑一声。
沈少校不想理他。
程叶自己偏科，体能向来只拿A。
从来被他压一头的宿敌只有这门比他强了很多。
沈结从来都是门门S。
虽然还是被程叶总分加实战碾压。
一抱之下，居然还挺稳当。
程叶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努力笑了一下：“沈结，平常看不出你还挺有风度。”
沈结：“……”
沈结面无表情地回看他，觉得这人真的很讨打。
沈结最后没把他带到医疗翼，而是直接去了中央军校附属医院。
蒙着脸那种。
一路上无数学生停步驻足，呆呆看着他们的沈学长怀中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大步走过，都惊呆了。卧槽，沈学长这种性冷感一样的alpha，也有这么一天？
流言蜚语迅速在中央军校传开。
听说了吗？
沈学长好像也有男朋友了！
什么？真的吗？
……
医疗翼只有急诊。
附属医院却是帝国排得上名的医院，科室整齐。
两人暂时不知道外面学生们种种猜测，推门而入。
护士站里面站着姑娘，一看一个穿军装怀里抱着个看不见脸男学生的男人走进，险些吓了一跳：“你们好，请问……”
“他发情了。”
军装男人平静地回答。
他怀里蒙着头的男人几乎瞬间用脚用力地踢了他一下，力气贼大。
护士：“……”
护士看他们的眼神都奇奇怪怪了起来，一步三回头，将他们引了进去。
附属医院的病床也向来紧缺。像程叶这种能走能跳的omega，直接进隔离区里面蹲着打针去。
给程叶打针的是医学部一个学生兼职护士。
omega女孩，圆脸，长得甜甜的。
似乎是大一的女生。
程叶拉掉蒙脸的外套，心里有点忐忑。幸好小姑娘似乎不认得全校闻名的程男神，拿着一根针自顾自地絮絮叨叨。
“不要紧张哦。一针就打完了，打完就不痛了。”她认真地哄着程叶，一只手往针管里面注射药剂。
程叶性取向很复古，远古地球时代，人还没有分出alpha、beta、omega三种第二性别。
那时候男的喜欢男的，女的喜欢女的，还会有个特别的名头。
现在时代不同了，但程叶天生还是只喜欢男性。
虽然他不挑第二性别。
他那群狐朋狗友老是嘲笑程叶说：“程程，可能是老天怕你把整个中央军校都收了，才给你拴上一条牵挂，让你只祸害大老爷们。”
程叶回答：“滚。”
孙友们立刻作鸟兽散。
程叶对女士向来比较尊重友好。
兼职护士说：“你低下头。”
程叶很乖地垂下头。
兼职护士在他后颈处抹了抹碘酒，凉津津的。
“找的到腺体吗？”程叶问。
“啊？很好找呀。”兼职护士一脸懵懂， “很清晰。”
程叶默了默：“所以我真的是omega？”
兼职护士惊讶极了：“小弟弟，是小弟弟吧？你都多大了，我看应该成年了吧，怎么还不接受现实呢？需要姐姐帮你找找心理医生吗？”
程叶：“……”
针扎轻微的刺痛，就像是程叶的心痛。
一针打完。
程叶问兼职护士要了颗糖，含进嘴里。
巧克力。70%浓度。
但程叶吃得食不知味，甚至有点糟心。
兼职护士人年纪小，但很负责。
看程叶满脸郁郁的样子，兼职护士不太放心，在一旁再三叮嘱：“小弟弟，打完针之后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不用担心。不过你平常也要注意一点，算好日期，提前使用抑制剂，才不会像这样急匆匆地来医院打针。”
“omega确实会辛苦一点，不过也不能放弃治疗啊。”
“每个性别都有自己的优势的，小弟弟，你一定要接受自己呀！”
程叶听得更加食不知味了。
但一抬头，兼职护士正看着他。
一张圆乎乎的脸上满是关心。
程叶嘴角笑容僵硬，点头。
“谢谢。我错了，下次一定改正。”
兼职护士终于满意。
兼职护士又叮嘱了一番，让程叶留在这里再观察半个小时。
此时已经是半夜，附属医院的omega隔离区只剩下零星两三个人。兼职护士见没有事忙，推门走出了隔离区。
脚步猛地停住。
兼职护士：“……”
兼职护士：“沈、沈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兼职护士的圆脸上嘴都惊讶地张大成了一个O型。
靠墙站立，正在低头看星网的沈结抬起头，挑了挑眉：“你是？”
“沈学长你好，”兼职护士忙道：“我是医学部大一的新生，我叫唐默默。我在去年的入学仪式上看过您的演讲。”
“……”
沈结沉默了一下。
没想到附属医院这边也有学生。
失策。
“你……”
沈结特意看了一眼兼职护士唐默默的脸，却发现她脸上只有看到自己时的开心和兴奋，并没有震惊之色。
……？
怎么回事？她没见到程叶？
等等。
沈结蹙了蹙眉，忽然想起一件事。
中央军校照例是有王牌机甲实战部的学生给大一新生做演讲。
按成绩来看这个活应该是程叶的。
但是程叶照例装出头疼脑热的样子将这个活推到了第二名头上——那个倒霉的第二名也就是沈结。
沈结倒是一丝不苟，年年认真上台演讲。
罗伯特教官骂够了程叶，最后也默认了：与其让程叶那家伙上台乱讲，还不如沈结上。
……
“学长怎么了？”
沈结心底叹了口气，对满脸好奇的唐默默颔首道：“没什么，这次多谢你了。”
唐默默顿时有点受宠若惊。
“没有的，这是我分内的职责。但……原来里面那个omega是沈学长认识的人啊，啊，不对，他是学长男朋友吗？”
沈结：“……”
他顿了顿，认真地说：“不是。”
唐默默点了点头，一张小圆脸上却写满了“我不信，但是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沈结：“……真的不是。”
“你放心，我明白的，学长。我嘴巴很严。”她连忙非常自信地拍拍小胸脯。
“……”
沈结默了默。算了，随便她怎么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