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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4th meteor Be Kind ...

  •   “……您为何会这样问?”突然被抛过来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一时间都有些跟不上眼前这人的思路。

      乔瑟夫先生,您在说什么啊?乔瑟夫先生——不,该说不愧是您嘛……总能冷不丁让我真情实感的感到无语。

      说到底,Dio在你们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居然会让你无端猜疑他家暴打孩子?我的身后有什么会让你这么认为?星星胎记又怎么了?

      啊,等等——星星胎记?

      方才乔瑟夫先生对Dio“人品”的质疑使我下意识忽略掉了他的第一个问题,而关键词“星星胎记”又把我的思维拉了回去。

      正如人类无法做到完全客观的看待自己——我想世界上也没有哪一个人,会大言不惭地说对于自己的一切体态特征完全掌握于心吧?

      譬如生在头顶隐没于发间的“顶心痣”、羞赧时耳垂背面透出的迷人霞色、或是性感的腰窝……这些,都是除自己以外的人,在建立了一定关系的基础上偶然才可以窥得的痕迹。

      背面也是一样,很少有人会像揽镜欣赏自己的脸一样时时刻刻关注着背部是否完美无瑕——我对于自己身后的印象,大概只有对着镜子微微倾身就可以看到的,铭刻在肩颈之间肌肤上的星形胎记——毕竟我不是Dio,没有他那样120度拧身的好腰力。

      而星星——既然知道我和Dio的关系,那么我的身上有星形胎记不是很正常吗?

      毕竟他使用的是你们乔斯达家的身体,既然如此乔斯达家的“不动产”——那颗代代相传的“星星”——自然也会作为一种“显性基因”被遗传下去,否则他难道用一颗头就能生孩子?

      出于对乔瑟夫先生的迷之信任,有很多一开始应该摊开说的事情被我秉持着“节省口舌”的想法直接略过,直到这一刻——

      乔瑟夫先生的灵魂质问令我发现:某些我以为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真的只是我以为。

      更糟糕的是,和他无语对视的过程中我突然想到另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Dio“借用”来生小孩的那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是我名义上的另一位父亲,是他曾经的义兄弟、乔斯达家的正统血脉乔纳森.乔斯达——而这位乔纳森.乔斯达先生,正是乔瑟夫先生的祖父,也是身为乔瑟夫先生外孙子的承太郎先生的玄祖,也就是说——

      不!我拒绝!!!我完全无法想象乔瑟夫先生嬉皮笑脸管我叫“叔叔”的场景,也拒绝顶着承太郎先生的黑脸和危险的铁拳喊他一声“曾侄外孙”的可能性——我还不想死!!!

      所以……

      “你在说什么啊乔瑟夫先生,哈、哈、哈,”我几乎用尽毕生的力气牵动嘴角的笑肌,“Dio他是个垃圾没错,但是他可不是一个沉溺于低级情趣、闲来无事打小孩子解闷的不可回收垃圾,他当然没有对我动过手——实际上我很少看到他亲自动手呢。”

      ——这就是我想出来的方法,直接无视掉那件会让所有人尴尬的事情,假装它不存在就好。

      对,我思故我在——这句话的意思既是,只要我不思考问题,就没有烦恼。

      感谢上帝,乔瑟夫先生极度震惊下卡断的智商一秒上线,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配合我将话题转移,“啊,对,没错,你说得有道理。”

      一阵死寂般尴尬的冷场。

      “……我的背后,除了,恩,咳,还有什么吗?”

      “……不,其实,没有什么,就是那个,恩咳咳。”

      “那么可以帮我将拉链拉上了吗?”

      “哦。”

      ……

      “咦?”这是惊讶捂嘴的花京院。

      “……”这是以沉默对应为我保留最后一份体面的阿布德尔。

      “呀嘞呀嘞!”这是铁拳霍霍向……外公的绅士.高中生——谢谢你承太郎先生!请务必教训想出这种馊主意的乔瑟夫先生!!!

      “噫——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果然和我永远不对盘.怼生怼死一路子.已经上了我的疯狂记仇小本本的,扫把头波鲁那雷夫!

      可恨啊!

      “老头子,你在搞什么?你说带人去做一番伪装,结果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吗?”空条承太郎给予正义的质询。

      “哎?不是很棒嘛~”乔瑟夫.乔斯达努力尝试着说服可爱程度和身高呈负相关性的大外孙子,“娇娇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承太郎你小时候,那个时候你是个多么柔顺、乖巧的孩子啊,穿着贺莉亲手制作的小裙子、扎着小辫子,不哭不闹站在花丛里拍照,笑得像个小天使~外公我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心都要化了……”

      “住嘴!!!”承太郎先生迅速打断可靠程度和年龄呈负相关性的外公的可怕回忆,难得表现得有些心虚避开我的视线,拉下帽檐盖住眼睛,“算了,随你开心。”

      “原……原来承太郎还曾经有这样的一面吗?真是无法想象啊!”被震惊得苍白成石膏像的波鲁那雷夫回过神来,不自觉地喃喃道。

      随后他收到了四道“我敬你是个勇士”的钦佩目光和来自承太郎先生的饱含杀气眼神一束。

      今天的波鲁那雷夫,依然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IBM呢,允悲。

      “所以说,这就是乔斯达先生您想到的掩饰娇娇身份的方式?”阿布德尔沉吟片刻,颔首道,“虽然乍看天马行空很不靠谱,但不得不说,仔细一想,这个方法还真的可行。”

      “没错,推己及人,像Dio他们那样的邪恶之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落到‘敌人’手里,不但不会被杀掉,反而还能一路同行。”花京院也赞同道,“而且这个年龄的小孩子穿女装完全没有违和感,这样的话,娇娇多半会被当成半道上因为某种原因受我们照顾暂时在一起的小女孩,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大大减小。”

      “赞同!仔细一看这件裙子还蛮适合这小鬼的!只要不说话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位可爱的淑女,”波鲁那雷夫以超大条神经扛住投射来的必杀死视线,摸着下巴点评道,“但是总感觉哪里还有些不足……究竟是哪里呢?”

      沐浴着他们打量的目光,一股战栗从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于是半分钟后——

      “嘶——喂!你轻点啊!”我揉着被揪痛的头皮怒视,“你是想把我薅秃吗?”

      没错,在经过一番审视后,对保养头发颇有心得的花京院先生和波鲁那雷夫同时指出——美中不足之处,就在于我那一头发梢稍长,乱糟糟垂在肩上的头发啊!

      再然后,自称“很会扎小辫”的波鲁那雷夫自告奋勇跃跃欲试,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根本就是想趁机报复我吧混蛋扫把头——痛痛痛!

      “闭嘴臭小鬼!”银发扫把头专心致志盯着握在手里细软的头发不耐烦道,“我只是太久没练习过手生而已!本大爷的扎小辫技术可是经过雪莉认可的……”刹那间,屋子里瞬间安静——像是某一刻树上的蝉鸣突兀地同一刻戛然而止,暴露出夏日的空寂——抓住我发丝的那双手也突然松懈得仿佛失去力气。

      我抬头望去,眼前的银发男人表情怔怔,天空一样的眼睛蒙上了阴云,像是好端端咬着骨头突然被踢了一脚的野狗,那副样子愚蠢又可怜。

      “雪莉”……似乎是他妹妹的名字。

      这个人心里有着巨大的空洞,他用盔甲武装着伤痕累累的心灵,又在外面套上了厚重的枷锁——可悲的是,不擅长说话的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受伤的人。

      我只能默默闭紧嘴巴,并且突然间失去了斗嘴的干劲。

      “波鲁那雷夫……”有人犹豫着开口,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我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打断他——

      “扫把头,能和我说说‘倒吊人’是怎么被干掉的吗?”我握着杰瑞的绒布爪爪,轻轻戳揉着那上面质地同样柔软的肉垫,“他好像死得很不体面……他的母亲——恩雅婆婆,一副难以启齿、几乎要气疯的样子。”

      “给我好好叫名字啊你这个看人下菜碟的小鬼!”波鲁那雷夫气呼呼地揉乱扎到一半的鞭子,倒是对我的问题颇有谈兴,“哼!J.凯尔那个杂碎吗?他当然死得很不体面!那是他应受的惩罚!”

      “那个‘神秘人’提前给了我们情报,让我们对‘倒吊人’和他搭档的能力有了一定了解和针对性布局,”花京院温和地开口,“我们根据他‘在反光物体间穿梭’的能力,在卫生间里把他堵了个正着。”

      “……所以说?”

      “所以说啊!那蠢货想激怒本大爷——他成功了!我假装上当那杂碎引到卫生间里,然后破坏了周围一切的反光物,除了那个恶心至极设计毫无美感的粪坑!然后在他迫不得已移动的时候狠狠刺了他个几十上百剑,把他像一堆垃圾一样葬送在印度毫无美感的粪池里!”

      “……”好的,不愧是出身浪漫国度的男人,对厕所的要求都那么高,我竟分不清楚“毫无美感”的公厕和J.凯尔哪个更令他讨厌——虽然这两者似乎差不多?

      “波鲁那雷夫,”阿布德尔幽幽插嘴,“你没必要为了吹牛皮夸大自己——什么‘假装上当’,你明明就是怒气冲昏头脑真正地上当了,不然我想不出,为什么你会选在那个距离动手——‘倒吊人’掉进去的时候你不是也差点躲避不及被秽物溅一身吗?”

      “喂!喂!阿布德尔!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件事吗?”波鲁那雷夫慌张阻止。

      “而且阿布德尔为了帮你拖延住那个‘倒吊人’的同伴,可是实打实受伤了。”花京院也如是补充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敲掌心,“我就说,扫把头先生不可能那么帅的!”

      “……别以为你加了敬语就能掩盖掉那个‘扫把头’。”他重新愤愤地薅我头发,“坐直别动!”

      三分钟后,我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养过妹妹并得到过“扎小辫从业资格”了。

      那些零散、微卷的小软毛,被五颜六色的橡皮筋捆绑得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服帖,两只漂亮的羊角辫垂荡在耳际,令人手痒痒忍不住想拽一拽——如果不是顶在我自己的头上。

      “呼——完工!”托尼.波老师直起腰来,长舒一口气,津津有味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不愧是我!这过人的审美品位、出神入化的造型水准,啧啧。”

      “……话说,之前娇娇你头发一直遮住前额,我还没有注意——其实你和Dio那家伙还蛮像的。”花京院端详着我的“新造型”,看着看着突然一脸菜色,匆匆避开我的视线。

      好的,我知道你的PTSD发作了,不怪你,花京院先生,我自己也不太喜欢这张脸呢——我皱眉望着镜子里面的“小女孩”。

      “哈哈哈,你这不是废话嘛!这小鬼是Dio的儿子当然会和他长得像!他还有一半的可能性像乔斯达先生或者承太郎呢!毕竟Dio用的也是乔斯达家人的身、体……等等!”波鲁那雷夫笑着笑着突然噎住,脸色开始向花京院靠拢,紧接着——他未及我反应过来迅速窜到我身后,扒着领子看,“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

      然后面呈菜色避开我视线的人又多了一个——“还真有啊……”他抱头蹲在一旁,“不,等等!我想想!Dio的身体是乔斯达家祖先的身体,那个人既是乔斯达先生的祖父,也是承太郎的曾曾外祖,那么混杂了他一半的血统,也就是说!”

      他转过身,食指笔直指着我说道,“你是乔斯达先生的叔叔!而承太郎你,是这小子的大孙子啊!!!”

      沉默,沉默是这个下午的阿联酋,也是波鲁那雷夫先生的埋骨之地。

      百年之后,会有人看到一座葬身异乡之人的墓碑,上面錾刻着残破的字迹,“J.P.波*****——一个终于学会闭嘴的男人”。

      重新坐上汽车出发时,出于某种大家都明白的原因,驾驶座上的司机换成了乔瑟夫先生,波鲁那雷夫柔弱地瘫在后座上,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好像还在回味刚才那一通“关照”。

      一个柔软又温暖的东西突然贴到他的脸上,他惊讶地望过去——一个做工细致、黑色玻璃眼球仿佛栖息着灵魂的猫形布偶近在咫尺与他对视着。

      “借你抱一会儿吧,”Dio的小孩子从布偶后面探出头来,那双大而空洞、晦暗如血的眼睛盯着他,里面似乎轻漾着某种类似理解的温柔色彩,“你扎的小辫子很好看,”那孩子摸着垂在脸颊旁的头发,轻轻地说道,“——你妹妹说得没错,你是个好哥哥……波鲁那雷夫先生。”

      用嬉笑的表情掩饰着重重盘踞于心底、经久未愈的伤痕,突然断裂了枷锁、剥落了盔甲,那些积压了许久酸涩厚重的情绪无处隐藏,从干涸的心田间汩汩而出,浸湿了贴在脸上的小猫玩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24th meteor Be K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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