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猫》路非白

18、第 18 章

　　可因为温棱的缘故，顾清染感觉本是热闹的席宴，顿时有些难熬。

　　她垂着脸，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之前差点被温棱溺死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赵安无疑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一个往日同赵安不对付的官员子弟望着他，笑着打趣道：“听说太子殿下养了一只奇丑无比的猫，却很是宝贝，世子曾去过太子府见过那只猫，不晓得这可是真的？”

　　温棱那人，怎么都不像是会养猫的人，还养一只丑的，怎么感觉不太真实。

　　　那人旧事重提，无疑戳了赵安的心窝，赵安瞪了那人一眼。

　　那官员笑道：“世子别误会，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

　　赵安脸色铁青，冷笑：“你若实在感兴趣，正好太子今儿也来了，倒是不妨亲自去问问太子。”

　　那人脸色一僵，顿时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别说亲自去问温棱了，哪怕只是跟温棱同处，他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赵安岂会不知道这些人是故意笑话他，他暗暗的打量温棱一眼，那日的事情，给赵安带了很大的心里阴影。

　　他没有理会那人的挑衅，自顾自的嘴里灌着酒。

　　*

　　顾清染身旁坐着一个黄衣姑娘。

　　从开宴至今，那姑娘一直时不时的看一眼顾清染。

　　顾清染感觉对方好像有话要说，不由的打量那黄衣姑娘一眼。

　　对方的年龄看起来比顾清染小了一点，看着对方的眉眼，顾清染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顾清染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姑娘见顾清染注意到自己，忽然问道：“你当真是顾清染？”

　　听到姑娘这么一问，顾清染笑着反问道：“这难道还有假不成？”

　　“……”黄衣姑娘表情有些困惑。

　　若眼前这姑娘当真是顾清染，那……那哥哥到底是怎么瞎了眼睛，看上顾清涟的呢？

　　黄衣姑娘见顾清染似乎不知道她的身份，便自报名讳：“我叫楚娇，楚缜的妹妹。”

　　“……”

　　听她这么一提，顾清染这才想起来她来，这姑娘是她上辈子的小姑子。

　　只是，顾清染上一世嫁去楚家没多久，楚娇就出嫁了，顾清染就在大婚之后见过这个小姑子一面，所以一时倒没想起来。

　　顾清染冲楚娇笑了笑，没再说话。
　　对方见她不说话，便也识趣的不再多言。

　　　宫宴一直持续了许久。

　　因为方才被温棱吓了一跳，顾清染一直强迫自己不能再看温棱，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按捺不住偷偷的看了温棱一眼，却顿时一愣。

　　不知何时，温棱的位置已经空了，看到温棱已经离开，顾清染不由松了一口气。

　　除了歌舞乐曲，明帝还特地让人从宫外请了戏班子，顾清染听不懂戏曲，听着那咿咿呀呀的戏曲，让顾清染感觉有些枯燥无聊，再加上席间各种各样的目光，让顾清染感觉不自在。

　　趁人不注意，顾清染便起身出去透透气。

　　顾清染离开之后，楚缜垂着眼睛，微微有些走神，也就无心听曲。

　　*

　　夜色幽凉，寒风骤起。

　　一早天气倒还晴好，到了晚上，却突然变了天。

　　月亮悄悄的躲进了云层后面，夜色像是一个黑色的布，沉沉的压了下来，看天色样子，似乎不久便会有一场风雪落下。

　　不远处，温棱和温荀相对而坐。

　　二人面前摆放着一个棋盘，温荀无人下棋，而温棱却捏着盒子里的黑子，小柱子上前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

　　温荀望着温棱，问道：“三弟的身体，近来如何？”

　　温棱轻笑：“多谢皇兄关心，好的很。”

　　温荀说道：“之前因为你差点淹死赵安一事，惹得父皇震怒，今日难得进宫一趟，你也不打算借此良机，跟父皇好好解释解释？”

　　温棱随手抓起棋盒中的黑子，捏着一颗，落于棋盘之上，轻笑：“解释就不必了，就怕自己一时按捺不住，又不小心伤了他。”

　　提起温棱行刺明帝一事，温荀还心有余悸。

　　温荀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温棱心头的一个道疤，任谁也不能触碰。

　　温荀虽然不知道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不难猜想，当初那件事情跟明帝脱不了干系，面对满门抄斩的宋家，他没有经历过，实在也无法劝温棱大度。

　　*

　　温棱的生母，乃是已逝的孝贤皇后。

　　　 温棱的外祖父名叫宋源，本是北越国的开国功臣，宋家一门忠良，为北越立下了汗马功劳，舅父宋贤更是被先帝封为镇远将军。

　　　 当年，明帝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便娶了温棱的生母做妻子，这才获得宋家的支持坐上了皇位。

　　温棱自幼便跟着舅父宋贤习武，随着宋贤一起领兵打仗，感情极好。

　　　当年的温棱是那么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可就在三年前的一场战争中，击退敌国本该凯旋而归的宋贤却突然暴毙而亡，死在了战场上。

　　有人亲眼所见，是温棱亲手杀了宋贤。

　　所有人不知道温棱为何要对其舅父痛下杀手，只当他是患了一种怪病。

　　后来，宋家满门被奸人所害，孝贤皇后郁郁寡欢。

　　　 孝贤皇后的死，似乎是压垮温棱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性情大变，甚至在一次宫宴上发狂，差点失手杀了明帝，坐实了怪病的传闻。

　　　 事后，明帝忌惮温棱，不敢直接废他太子之位，而是将温棱给软禁了起来，眼见温棱的情况每况愈下，明帝便萌生了另立太子的念头。

　　可因为宋贤之死，温棱时常恶梦缠身，久而久之，便得了一种头痛的顽疾。

　　后来，他经常会信赖药物帮助睡眠，可是药三分毒，长久药物的毒性积累下来，他便有了嗜睡成瘾的毛病。

　　　 温荀还记得，年幼时他们兄弟几人的关系很好，可随着年龄大了，彼此之间因为皇位之争开始生了嫌隙，如今，怕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温荀走后，温棱心情烦躁，他便闭着眼睛休息。

　　小柱子知道他心中烦躁，不由提醒了一句：“殿下，夜风甚寒，咱们还是先打道回府吧？”

　　温棱沉默了许久，才哑声说道：“下去吧。”
　　他想静一静。

　　小柱子知道他每次进宫心情都不好，他没敢多言，便退了下去。

　　*

　　顾清染出了宴厅，感觉空气清新不少，因为天色太晚，昨晚顾清染也没有休息好，难免有些困倦。

　　方才戏曲更像是安眠曲，哄得顾清染都快要睡着了。

　　经过寒风这么一吹，顾清染顿时清醒了不少，只是，她出来时将披风落在了殿里。

　　顾清染身上的衣衫单薄，根本没有办法御寒。

　　小桃怕顾清染冻着，连忙说道：“小姐，你在这里先等一会儿，奴婢先回玉华宫将小姐的披风给取过来？”

　　顾清染点了点头：“好。”

　　小桃离开之后，顾清染便待在这儿等着小桃，可小桃刚走，身后就传来动静。

　　顾清染以为是小桃回来了，回头问道：“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顾清染一回头，就看了一脸不怀好意的赵安，顾清染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因为之前差点被赵安掐死的缘故，顾清染对赵安的印象并不好，心中顿时有了防备。

　　赵安喝了不少的酒，神智也有些不清，见顾清染离开席宴，头脑发热，便跟着出来了。

　　还没等赵安靠近自己，顾清染便闻到他身上有股很浓的酒味，顾清染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赵安和顾清染第一次见面，听顾清染方才情急喊出来的话，好像是认识他？赵安不由得兴奋起来：“姑娘认识我？”

　　顾清染：“……”

　　顾清染这才发现，她方才说错了话。

　　见顾清染不留痕迹的往后退，赵安又向顾清染逼近两步，笑道：“姑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顾清染心中警惕，脸上却表现的很平静：“世子有什么事吗？”

　　这附近没有人，连巡逻的侍卫也没有，如果喊人来的话，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赶到？

　　顾清染心中快速思索着脱身之法。

　　看着顾清染，赵安心中连连赞叹，没想到顾易安那个迂腐的老东西，竟然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姑娘，直是一个比一个美。

　　赵安笑眯眯的逼近顾清染，问道：“姑娘一个人在这儿不无聊吗？不如，让在下陪姑娘解解闷如何？”

　　夜黑风高，四周又没什么人，见到赵安眼底露骨的淫邪笑意，顾清染心头猛然一紧。

　　她不想跟赵安纠缠，转身便要离开。

　　哪知赵安看穿她的意图，他几步上前，就挡住了顾清染的去路，笑的邪恶：“顾姑娘，你干嘛这么急着离开啊？”

　　顾清染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出声喝斥道：“世子请自重。”

　　　“呵，你们姑娘家都喜欢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吗？”赵安就喜欢这种有脾气的，若是乖巧一点的女人，倒是让人扫兴。再加上顾清染可是楚缜的前任未婚妻，但凡是楚缜的东西，赵安都很有兴趣。

　　见顾清染一脸防备，赵安笑着逼近：“姑娘别怕，本世子就是想跟姑娘聊聊天，又没有别的意思。”

　　他嘴上这么说，可行为却大相径庭，赵安突然去扯顾清染的手。

　　顾清染大惊失色，急忙的往身旁一躲。

　　赵安就只抓到了顾清染的袖子，他用力一扯，本想将顾清染给扯到自己的怀里，可由于顾清染本能的躲避，一拉一扯，顾清染的衣服袖子便被撕裂了。

　　赵安趁机一把抓住顾清染的手腕，阴险的威胁道道：“本世子可奉劝你要老实一点，说不定本世子还会温柔一点。”

　　顾清染怒斥：“你放开。”
　　赵安的手劲很大，顾清染几乎挣脱不开。

　　到底是个柔弱无力的女人，顾清染那点挣扎的力道对赵安而言，简直就像是挠痒痒似的。

　　赵安冷笑道：“真是不识抬举，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本世子用强了。”

　　　女人对赵安来说，都是男人的玩物，他不介意霸王硬上弓。反正她们女人都在乎名声，势必不敢大声呼叫，就算顾清染叫来人，等事情闹大了，顾清染不嫁给他也不行。

　　赵安擒着顾清染的手腕，就把顾清染往他怀里带。

　　顾清染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人，她惊慌失措的抓起一旁的石头，想都不想就朝赵安脑袋上砸去。

　　赵安喝了不少的酒，反应也慢了下来，他来不及躲避，便被顾清染一下子砸中了脑袋。

　　赵安疼得立刻松开了顾清染，他额头上火辣辣的痛，随手一摸，满手鲜血。

　　赵安疼得龇牙咧嘴。

　　他捂住汩汩往外冒血的额头，气急败坏的指着顾清染就骂：“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本世子现在就把你给办了。”

　　说着，赵安就准备栖身上前。

　　“你别过来。”见顾清染手里拿着石头，一副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赵安顿时就有些胆怯。

　　就在这是，顾清染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砸在水面的声音，很轻的声音，却很突兀。

　　附近有人？

　　赵安也听到了，但他没放在心上，就在顾清染走神的这一瞬间，赵安立刻上去，一把夺过顾清染手里带血的石头。

　　赵安将凶器丢掉，便准备上来抓顾清染。

　　咚的一声，又是一颗石子落水的声音。

　　夜晚漆静，四周无人。
　　那一声坠落水面的声音，更加清晰起来。

　　赵安这才发现不对，他脸色阴郁，回头便斥道：“谁？”

　　赵安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赵安见到温棱，本来还晕晕乎乎的脑袋，瞬间变清醒了。

　　他醒了酒，脸色也瞬间白了。

　　温棱坐在不远处河中凉亭，他手里还拿着几颗棋子，微微扬手，捏着一颗棋子就随手往湖里这么一丢。

　　咚~

　　水面激起了微微水花，却像是狠狠的砸在了赵安的心口，又想起当初溺水的事情，脸色惨白。

　　温棱远远的看了过来，幽暗的眼眸带着一丝笑意，在毫无月色的夜晚，显得尤其阴沉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