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血域》九衣

98、第九章

　　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人们引颈张望，热闹的议论着。迎亲队伍很快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快看！那就是奥斯安家的帕布公子！”
　　“好帅啊，真希望他娶的是我！”
　　“你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人群中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着大胆单纯的仰慕之语。
　　帕布一笑了之，他感谢这些姑娘的心意，不过那个美丽的樱红色女孩儿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迎新娘、拜天地，奥斯安府邸上下一片欢声笑语。但是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帕布公子，恭喜恭喜啊！”
　　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帕布吓了一跳。
　　“拉里王子！”来人居然是恩德萨的大王子拉里·安哥拉，曾经追过凯莉拉的他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满腹疑云，帕布还是回礼道谢。
　　“不用谢，我准备了个小礼物，还望你们笑纳。”
　　拉里嘴上说的虽得体，但脸上一副阴沉的表情，实在无法让人相信他的好意。
　　——啪！
　　毫无预兆的，大厅里所有的灯都随着这一声响指熄灭了。
　　宾客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张的四处张望着。
　　“所有的人都听着——”
　　用了扩音魔法，拉里阴测测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
　　“你们都是这个诅咒的见证！”
　　——诅咒？
　　这个不详的词如入水之石，在大厅里激起一片涟漪。
　　“安静！”呵斥宾客们闭上嘴巴，拉里快意的看着帕布被惊呆了的脸。
　　“我在此宣布——”
　　拉里拖着长腔，故意把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这对新人，将来永远不会拥有子嗣，自此之后，两家不准再有姻亲关系。若有，不仅当事两人不能生育后代，且亲戚当中，有人必死。以我拉里·安哥拉之名，与诅咒之神定下契约，此咒成立！”
　　阴狠的念完，拉里举起右手，天花板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黑色雾状的魔法阵。抬头看了看，拉里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帕布还没反应过来，一红一蓝两根长发已经没入了魔法阵中。又是一声响指，魔法阵消失了。
　　“帕布·奥斯安，你放心。只是不能拥有子嗣而已，你和凯莉拉小姐还是可以快快乐乐的度过这一生的。不过，因你们而使整个家族受到诅咒，你承受得了良心的谴责吗？”本应十分英俊的脸丑陋的扭曲着，拉里放声大笑。
　　“你！”
　　“别激动。”丝毫不把暴怒的帕布放在眼里，拉里嘲弄的撇了撇嘴，“杀了我的话可就真的不知道了，解咒的方法。”
　　“什么！？”
　　“去向我的后代问吧！如果由我说出来，那个方法就不会生效了。”说完，他就大笑着离开了。
　　拉里还没有子嗣，也就是说，不能对他下手。这才是那句话的潜在含义。
　　收拾起慌乱的心情，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了下去。本来大家还抱有一丝侥幸——万一那个诅咒只是唬人的呢！可是事实却让众人失望了。帕布和凯莉拉真的没有子嗣，而且在那之后，只要身具两家血统的人联姻结合，他们的兄弟姐妹中一定会有几人死亡，而且他们永远也不会拥有子嗣，正如诅咒所说的那样。但他们却不会死，就算自杀也不会死，只能承受着亲友的谴责和自责痛苦的活下去。
　　这样的情况重复了几次后，事态恶化了。两家开始互相埋怨，矛盾一再的升级，最后竟发展成了仇人的关系。至于那个解咒的方法，也许两家已经问出了，但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是——诅咒仍然纠缠着这两家人。
　　修若八岁时并不知道诅咒的事，后来无意间听到爷爷奶奶的对话，他才知道两家阻拦叔叔和恰丽蒂尔前辈还有这个原因。不过他不认为自己父母的死亡跟诅咒有什么关系，因为由诅咒引起的死亡总是莫名其妙、无迹可寻的，他们的死亡不是那样。而且希尔耶令家并没有出现相同的状况，如果是诅咒的话，两家都要死人的。老实说，自从知道那个诅咒后，修若就总担心亲戚中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死亡，梨嫣和欧维也是同样（修若把诅咒的事告诉了他们），不过十四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诅咒破解的方法早在五千年前就问出来了，拉里的后代忏悔先辈的罪行，主动找到了两家人，不过答案只是让人们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中。破解诅咒的方法是双血婴，就是拥有希尔耶令和奥斯安双重血统的孩子。拉里的后代说，只要奥斯安和希尔耶令能突破诅咒生下孩子，诅咒就能结束了。但是不能生育正是诅咒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这个诅咒是无解的。
　　本应是这样的，但是伊路却出现了——无视诅咒，拥有两家血统的孩子：解咒的双血婴。

　　×××

　　梨嫣很快就回来了，她身后跟着小她一岁的欧维。欧维并不比娇小的姐姐高多少，跟修若和莱特利一样，两人的外貌年龄也只有十七岁。年轻美貌，所有的希尔耶令和奥斯安都是如此，他们是不老的。如无意外，一直到死他们都会维持少年时的面貌。共生者们在跟奥斯安定下共生契后也会拥有不老的体质，可以一直保持未成年的样子，不过有相当一部分共生者不愿意拥有不老的外表，因为过于健康的身体意味着长寿，而他们并不希望活得太久——那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能成功找到自己共生者的奥斯安本就不多，除了跟奥斯安家有姻亲关系的那部分共生者——他们肯定要订共生契的——肯签订契约的实在屈指可数。莱特利算是个另类了。
　　“姐姐，到底什么事啊？”欧维一头雾水。他刚刚正在办公室小憩，梨嫣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然后也不说理由，拉起他就到这儿来了。
　　“啊！修若、莱特利，好久不见。”看到屋里的两人，欧维兴高采烈的打招呼。他退出门外，看了看门上的名牌。“是修若的办公室啊。”欧维总算弄明白了自己在哪儿，但他还是不明白梨嫣为什么拉他到这儿来。
　　“梨嫣，欧维。”修若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莱特利象征性的挥了挥袖子，一组漂亮的红色真皮沙发立刻取代了悬浮椅。“坐吧。”他笑眯眯的邀请。欧维走过去，不放心的用手试了试：“这不会是幻术吧？”他记得有一次莱特利也是这么邀请他们，结果除了修若，所有人都坐到了地上。
　　“放心吧，不是。”修若率先坐下了。莱特利耸了耸肩，好像在说“看吧”。欧维将信将疑的坐下了，“你不会突然把它撤走吧？”已经坐实了又坐到地上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不会不会。”莱特利在修若身边坐下，梨嫣也在欧维身边落座。
　　“放心吧，今天他不会这么做的。”修若让欧维宽心，“我们一会儿要说的可是正经事。”
　　“什么事？”欧维不明白。梨嫣什么都没跟他说。
　　“关于我们两家那个诅咒的事。”修若说，“前不久我把诅咒的事告诉了莱。”他轮流看着梨嫣和欧维，“你们两个本来就知道，所以现在在这里的都是知情者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等等。”欧维叫停，“能不能向我解释一下？我不是指诅咒，那个我知道。我是指……我们为什么要聚在这里讨论诅咒的问题？难不成双血婴出现了？”
　　修若默默的点了点头。
　　“抱歉，梨嫣。”莱特利道歉，“我本来想尽量瞒着你，所以没说实话。”
　　“也就是说……”梨嫣睁大眼睛看着修若。虽然她也猜到了伊路的身份，但猜测真的成真的时候，她还是十分震惊。
　　“喂！你们谁给我说明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欧维不高兴的叫嚷，他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梨嫣简短的给他讲述了昨晚的经历，尤其强调了伊路的发色和眸色。欧维饶有兴味的听完，兴冲冲的问：“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考场。”修若回答，“不准去找他。”他不放心的叮嘱。
　　“现在不会去的啦。”欧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会等他考完了的。”
　　“不行！”修若大声制止，“什么时候都不行！不准去见他！”
　　“为什么？”欧维不解，“那孩子是恰丽姑姑的孩子不是吗？我们是他的亲人吧，为什么不可以见他？”他看看梨嫣，梨嫣也很疑惑。
　　“修若，到底怎么回事？莱特利告诉我那孩子叫做伊路·撒诺，难不成他真是用的那个姓氏吗？”
　　“就是那么回事。伊路不想承认自己奥斯安的身份，从他没跟你们联络的情况来看，他也不希望你们希尔耶令知道他的存在。”修若说，“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不过……”
　　“自己的父母被那么对待，有仇恨心理也是当然的吧。”欧维接口。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原因。”修若摇了摇头，“不过……算了。总之……我想我们至少应该尊重他的意愿，你们觉得呢？”
　　姐弟俩互相看了看，欧维从姐姐眼中看出了赞同，他也赞同。当然应该尊重伊路的意愿，不过……
　　“修若，你不能阻止我见他。”欧维说，“你我同是伊路的哥哥，只有你跟他那么亲密，太诈了！”
　　“才没有亲密呢！”修若反驳，“我是他的导师，主修系别又相同。你知道，我们奥斯安的很多事，像是共生者还有空间系到时空系的突破伊路都不了解，这些只能由我来指导他，我避不开他！”
　　“也不想避吧。”欧维一针见血。
　　“这个……的确。”修若无法反驳。
　　“就是说嘛。”欧维胜利的挑高嘴角，“你还不是想在伊路身边照顾他，那就不要阻止我。再说我也有你那种理由啊。”
　　“什么？”修若不明白。
　　“我是说。”欧维解释，“虽然我不是他的班导，但是有些事情，也只有我们希尔耶令才能教导他。对吧，姐姐？”
　　“嗯。”梨嫣附议，“希尔耶令家的异血域也不是自学就能完全掌握的，有些事情必须得到大人的指导。对了，修若。你知道伊路父母……恰丽蒂尔姑姑和莱斯代尔前辈的状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