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血域》九衣

62、第四十二章

　　说起空间理论学的维坎·奥斯安教授，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评价——高贵、优雅，以及……冷傲。据说他以前是会笑的，加斯克鲁伊有不少学生都记得很清楚，不过他们绝对没见过维坎现在的笑容——
　　“下一个是谁？”
　　笑容是通过嘴和眼睛来表达的，这两者的搭配可以将笑容分为很多类，比如：开怀大笑、皮笑肉不笑、微笑、干笑、偷笑、冷笑、狂笑等等等等，这其中最有魅力的果然还是……嗯……不好说……反正就是像修若现在这样——嘴巴抿起来，嘴角挑起，含笑的金眸明白的表达着“不屑”，整个人带着一种凛然的高傲。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莱特利的脸上可说是再合适不过，可是，现在站在那里散发邪意的人是……
　　“混蛋！你不要太嚣张了！”
　　“嚣张？是你们太弱了吧？”
　　“你说什么？”
　　…………
　　——这是怎么回事？
　　慢悠悠溜达过来的莫里斯和莉卡咪愣住了。空地上对峙的两队人马——确切的说是一队人马和一个人，一方肯定是俢格里夏的学生没错——他们的长袍上绣着校徽，而另一方……修若？
　　“莱特利，这是怎么回事？”
　　莫里斯惊愕的问。
　　“你让修若帮你打架吗？”
　　因为修若是绝对不可能惹事的，所以莫里斯只想得到这一种可能。
　　“呦！来了啊！”
　　莱特利头都没回，只是摆了摆手权当打了招呼。
　　“程拉尤米教授，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啦，是那帮家伙把修若惹急了的。”
　　——啊？
　　莫里斯的目光在咬牙切齿的学生一伙（这个身高，应该是特别进阶部的毕业生吧）身上扫过。
　　“因为他们说了很不中听的话，所以修若很生气。”
　　——不中听的话？
　　莫里斯一头雾水。
　　——什么啊，到底？
　　“莫里斯，莉卡咪。”斯其和斯曼注意到他们，一脸欣慰的跑了过来，“你们总算来了，帮帮忙吧！”
　　“帮忙？”莉卡咪不解。
　　莫里斯看看自己的导师，对方正一脸兴味的盯着修若，注意到莫里斯的目光，他笑眯眯的低下头——
　　“嗯？怎么了？”
　　“莱特利你……该不会是觉得很有趣？”
　　对方的回答是一个意味深长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莫里斯对他做了个“停”的手势，目不忍睹的捂着脸转过了头——
　　“不用说了，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那个……”
　　莉卡咪不解的歪着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今天有几个很厉害的人要来参观。”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斯曼的这句话开始的。
　　早上来到学校，斯曼无意间跟同学们透露的这句话，出乎意料的引起了大家很大的兴趣。或许是返校太无聊，他的身边立刻聚集了不少的无聊人士。
　　“厉害的人？是魔法师吗？”
　　“什么等级？中阶？高阶？”
　　“斯曼跟家里去走商了吧，是那个时候认得的？”
　　斯其找过来时，斯曼这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你在干什么，该去礼堂了。”
　　斯其的一句话，让对话从教室转移到了走廊，接着，又转移到了室外。学生们都在往礼堂走，路上有很多很多的人，初等部、中等部、高等部，还有大魔法师特别进阶部。这个部是最近几年才开办的，是高等部的延续。学校似乎想尝试加斯克鲁伊的教学方法，让学员们在学生阶段就进阶为大魔法师。
　　“他们多大啊？”
　　“嗯，有两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还有两个二十一岁的哥哥。”
　　“就像是特别进阶部的那种年纪？”
　　“对。”
　　“那他们跟特别进阶部的学长们相比，哪个更厉害啊？”
　　“当然是他们。”
　　“唉？骗人！难不成他们已经进阶成大魔法师了。”
　　“嘿嘿～你猜！”
　　被同学们包围着的斯曼完全没察觉到，他们刚刚的对话让附近几个特别进阶部的学长听了个完全。
　　俢格里夏大魔法师特别进阶部，学员最多可以在里面待上五年，五年后，即使没有进阶，学员也必须离开。进阶，尤其是从高阶开始的第二阶段进阶（第一阶段是指初阶到高阶的进阶），对普通的法师（斯科拉空岛的法师都是不普通的）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俢格里夏还是有一些优秀的学员进阶成功——几乎每年都有，这一点让学校非常自豪，不过自然，大部分人还是属于失败群种，听到斯曼等人对话的几人恰巧属于后者。今年是他们待在特别进阶部的最后一年了，没有顺利进阶本就让他们心情烦躁，现在又听到这样的话……
　　“喂，小子。”失败者之一横眉立目的拦了上来，“你刚刚好像说了什么有趣的事？”
　　一干小法师看了看他，脑袋凑到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这就是传说中的……”
　　“传说中的……”
　　“不良少年！”
　　小法师们面面相觑。
　　“没想到……真的能看到实物。”
　　“学校果然还是要有这种人才好玩。”
　　“我们是法师，你说他会用拳头打吗？”
　　“噢噢～肉搏也不错！”
　　“可是……”
　　“可是？”
　　“他现在好像是想找斯曼的茬……”
　　一片静默……
　　“可是他为什么找上斯曼？”
　　“他是特别进阶部的吧？”
　　“也就是说……”
　　“因为我刚刚说的话？”
　　众人埋头思考……
　　“恐怕就是因为刚刚的话。”
　　“踩到他的地雷了。”
　　一个小法师回了下头，发现刚刚那个不良少年身边又多出了几个人，马上报告——
　　“有情况，恐怕不是‘他’而是‘他们’。”
　　“混蛋！等级高，现在居然还有人数优势！”
　　“不，人数是我们这边比较多。”
　　“那也没用啊！”
　　空气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
　　“说不定……他找完斯曼的茬还要去找斯曼客人的茬……”
　　“很有可能。”
　　“这几个败类！”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干这种事，这些特别进阶部的家伙不太清楚“找茬”具体要怎么干，看斯曼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看他们一眼，他们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办？”
　　“让他们带咱们找到他们口中的那几个人，痛扁一顿出出气。”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就在这时，修若和莱特利找了过来。
　　（“斯其、斯曼，在哪里？”）
　　“好像有人在叫你们耶～”一个小法师竖起耳朵倾听着，“是不是斯曼说的今天要来参观的人？”
　　（“不要大喊大叫的，很扰民耶！”）
　　“呃……”
　　斯其也听见了。
　　“这个声音，难不成是……”
　　莱特利和修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斯曼一副世界末日就要来临的凄惨样子抱住了脑袋。
　　衣领一紧，斯曼被人提了起来。
　　“居然敢无视我啊，臭小子！”莱特利斜觑着他，“没听到我喊你吗？”
　　“哇！没有！没有！”斯曼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没有？”
　　“不是，我是说我没有无视你啦！”斯曼连忙解释。
　　“老实承认吧，斯曼。”斯其在一旁大说风凉话。
　　“少啰嗦！你不也……”
　　“我没有哦～”斯其摊手撇清。
　　“斯其有打招呼。”莱特利说，“所以说，无视我的就只有你小子一个啊！”莱特利盯着他嘿嘿阴笑，“怎么办呢，斯曼？”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啦！”斯曼无奈的大喊，“有人要找你们的茬耶！”
　　听到斯曼这句话，特别进阶部的几个不良少年耳朵竖了起来。
　　——难道说这两个家伙就是那小子说的“比我们还厉害”的客人？
　　可是，来的不是二十一岁的大人吗？
　　“哦～谁要找我们的茬？”
　　此时不出场更待何时！几个不良少年猛然醒悟！
　　他们要在全校师生面前打败这两个据说“比他们还厉害”的家伙，挽回自己的声誉！为了这个，首先要把敌人激怒！那个金发的看起来好像很不好惹，那就先对另一个下手！
　　“该不会就是你们两个吧！”不良少年A扭曲着面孔，用拽得二五八万的语气说道，“据说比我们还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们是谁？”“我们学校特别进阶部的学员。”“特别进阶部？”“就是从高阶升到大魔法师的进阶部。”“哦～特殊培训啊！那他们有进阶吗？”“嗯……会愤恨的找你们麻烦，恐怕没有！”）
　　“那边的！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不良少年B很有魄力的大喊。
　　“哼！是怕了我们了吧！”不良少年C抽筋似的笑着，“那小子说你们有二十一，你们这样子……真的有？”
　　“哈哈哈！我看根本没成年吧！”不良少年D跪在地上边笑边捶着地。
　　（“他们在干什么？”“不知道，疯了吧！”）
　　莱特利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未成年”这个词他听多了，老实说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侮辱——谁会讨厌青春永驻。老实说，他的个子并不低——一米八的个子怎么样也不能算矮吧，不过一张娃娃脸还是让人联想不到成年人。修若更过头，他连身高都不够。不过两人都不在乎，所以那些不良少年的话，他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怕了我们了吧！”不良少年A咬着牙哼哼的笑着。
　　“啧啧啧！吓得连话都不敢回，真是可怜！”不良少年B摊开手摆出一副同情的样子。
　　“嘎嘎嘎嘎！”不良少年C和不良少年D放声大笑。
　　（“你们返校都要做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来逛一圈，赶不回来的可以不来的。”“是吗？你们学校有什么好玩的？”“那边有个会闹鬼的林子，要去看吗？”“哦？闹鬼啊～嘿嘿嘿～”“拜托，别这么笑，好吓人！”）
　　“喂！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们说话？”不良少年ABCD等同声抓狂。
　　“居然敢无视我们！”不良少年C啪啪的捏着手指。
　　“好大的胆子！”不良少年B撸起了袖子。
　　“老虎不发威，把我们当病猫啊！”不良少年D气愤的哼哼着。
　　“喂！那边那个长发的矮个子！”不良少年A流里流气的叫道，“蓝头发的那个。”
　　（“修若，他好像想找你开刀。”“无所谓，别理他们。”）
　　修若回头看了一眼，又无视的转了过来。
　　“喂！”不良少年B很没礼貌的用手指着吼，“长得像女人，该不会连胆子都是女人的吧！”
　　莱特利本来很有兴趣的想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但听到这句话，他瞬间僵住。低头小心翼翼的看看修若，果然，那精致的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你们这些混蛋！”莱特利急忙冲那些不良少年大喊，“赶快道歉，现在还来得及！”
　　“哈哈哈！看到没？他怕了！”不良少年们简直是喜极而泣。
　　“哼！道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不良少年A用小指堵着耳朵。
　　“还留长发，本来就像是女人嘛～”不良少年B火上浇油。
　　——这些笨蛋，这下我可救不了他们了！
　　从那些不良少年说第一句“禁语”时开始，莱特利就有意的把手放到了修若的肩上，意思就是让他保持镇定。一开始的时候还管用，但当第二句“禁语”出口——
　　莱特利的手被轻轻的推开了。
　　“既然你们主动挑衅……”修若脸上的不屑浓的往外泄露，“我就给点儿面子，陪你们玩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