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血域》九衣

30、第十章

　　幸好，除了卡斯帕和赛西，没人对他们的身份有所怀疑，只是斯曼和斯其闹着要跟他们切磋魔法让两人有些头疼，幸好这时晚餐已经准备完毕，司茨里维提议先去用餐，才算给他们解了围。
　　“我们的课程？”
　　“对，你们都上什么课？”
　　“嗯……你猛然这么问我也……那你们呢？”
　　“我们啊……”一听到伊路反问，或者说他就在等伊路反问，斯曼就自豪的挺起了胸，“我们上的课多着呢，嗯……有……魔力型魔法理论、媒介型魔法理论……”
　　他一个一个的数着——
　　“……魔法实践、魔药学、法阵学、召唤学、占星学、封印学、魔法史、植物学，还要上魔兽辨识课，不过期末不考这一科，真是得救了。”
　　斯曼说着大叹了口气。
　　“一学期下来，真是叫人受不了！”
　　卡斯帕好笑的看着他。斯曼和斯其兄弟俩就读的俢格里夏在魔法界十大学府中排名第四，是所有名的精英学校，上的课程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要比一般魔法学校胜出不少，斯曼这么说不无炫耀之意。
　　再看看司茨里维的表情，果然，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的孙儿冒犯人家了吧！不过司茨里维身为五大商业巨头之一，可是以天不怕地不怕著称，就算他们是贵族也……难道他们不是普通的贵族？
　　“跟我们差不多嘛！”伊路还以为会露出破绽来呢，一听斯曼的话，真是松了口气，“我们倒是没上魔兽辨识课！”
　　“对吧，雷沃？”
　　“嗯。”莱夏淡淡的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一下楼，他就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本性，他、伊路、卡斯帕、赛西作为客人被邀请和司茨里维等人同桌，席间，除了别人主动答话的那几次，他就没主动开过口，就连开口的那几次也是简单的回答完问题就完了，根本没有继续进行对话的意思。无奈之下，大家只好放弃他，把目标转移到了伊路身上。
　　“啊？是吗？”斯曼倒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只好干笑着抓抓头。
　　“我们还学魔法史、大陆史、通用语和华夏语，你们学吗？”伊路问。
　　“通用语是学的。”斯曼说，“但你们学华夏语干嘛？”
　　“开发智力。”伊路指指自己的头。
　　“那大陆史呢？魔法史我倒是可以理解……”
　　“不知道。”伊路叹了口气，“最倒霉的是期末还要考试！”
　　“哇！真惨！”斯曼很同情，但同时也庆幸，“幸好我们不用上。”
　　伊路本就是那种容易让人敞开心胸的类型，斯曼的性格又超外向，聊了几句，两人就混熟了。
　　“斯其怎么一直不说话？”伊路悄悄地问斯曼（两人的位子是挨着的）。
　　“这家伙只顾着吃，顾不得说话。”斯曼配合的小声回答，“莱夏呢？他话也很少啊！”
　　“他在学校就是这样啦！”伊路把声音压得更低，“酷的要命！”
　　可惜他声音压得再低也瞒不过莱夏的耳朵，伊路话音未落，脑袋上就挨了一下。他捂着脑袋回过头，正好看到莱夏若无其事的把餐具收了回去。伊路自觉理亏的揉揉脑袋，冲斯曼做了个“倒霉”的吐舌头动作，斯曼立刻窃笑起来。
　　——看来他们的身份是平等的。
　　注意到他们互动的卡斯帕心想。
　　——可是怎么看那个冰蓝色的都像是王族，这么说这个暗红色的也是了？不，要论王者的气质的话，暗红色的这个要比冰蓝色的那个外显得多，说是王族的话的确也相得益彰。
　　那为什么我一开始没这么认为呢？
　　卡斯帕反思。
　　对了，这个孩子用贵族的优雅仪态巧妙的把王族的傲气掩盖起来了。冰蓝色的那个浑然天成未加掩盖（指的当然不是傲气，而是不谙世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红色的这个恐怕是另学过贵族的礼仪，两种气质混杂在一起所以难以辨认。
　　对！一定是这样！
　　卡斯帕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殊不知，他是误会的越来越深了，都怪这两个家伙不正常的气质。
　　“伊路，你是什么系的？”赛西看着有趣，也来参一脚。
　　“水系。”伊路说。
　　魔法师之间其实是很忌讳问别人的系别的——被别人知道了自己的系别的话战斗起来会很被动。不过这指的是已经从魔法学校毕业的魔法师，魔法学校的学生们是不在乎这个的，斯科拉空岛更没这个规矩，先不说他们没机会敌对——都要加入梅因的，从小在加斯克鲁伊一起学习长大的他们对同伴们的系别能力早已熟的不能再熟了，何需再问，从小长在外大陆的伊路更不懂这个。所以赛西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伊路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不过为了隐藏身份，他说的只是他的系别之一。
　　“莱夏呢？”
　　“火系。”莱夏简洁的回答。他其实是火暗双系，不过他也只说了一系。
　　“那不是跟斯其、斯曼一样！”卡斯帕放弃了对两人身份的探究，加入了对话。
　　“唉？”莱夏难得主动开口，“你们谁是水谁是火？”
　　“我是水系的，斯其是火系的。”斯曼很高兴的样子，“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可以好好切磋切磋。”
　　“嗯……是啊！”伊路勉强笑道。切磋嘛……倒不是不乐意，但是……念咒语对战……他还真没试过……
　　“有时间我们一定奉陪。”莱夏倒是答应的很干脆。
　　艾美本来坐在妈妈和爷爷中间，一会儿缠缠这个，一会儿粘粘那个，闹腾个不停。这时一听到伊路也是水系法师，立刻兴冲冲的跑过来了。
　　“姐姐，你会做冰花吗？”她拉着伊路的衣袖，满脸期待的问。
　　一片死寂……
　　“噗！”斯曼想笑，又觉得不太礼貌，只好用手捂着嘴，憋得脸都红了。
　　这还是好的，斯其的反应更是失礼，他竟然也面露怀疑，一副静待答案的样子。
　　其他人也是面露微笑。啧啧，童言无忌啊！
　　“斯曼哥哥做的都不好看，姐姐，你给艾美做一朵好不好？”艾美丝毫没察觉四周气氛的怪异，仍兴冲冲的粘着伊路。
　　正笑得开心的斯曼一下子僵住了。
　　“小丫头，我做的哪里不好看了？”
　　他伸手就要去拎艾美，可是伊路眼疾手快的把艾美抱到了腿上。
　　“斯曼，做人要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伊路“义正词严”。
　　“什么不足啊！”斯曼气冲冲的，“看着，我现在就做一朵。”
　　他说着张开右手，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手心。在那里，已经有一些小小的冰晶开始凝结了。
　　做魔雕是魔法师练习魔控力的方法之一，不同系别的魔法师做出来的作品材质也不一样。水系法师做出来的是冰雕，土系法师做出来的是石雕，风系和火系没有，他们用另外的方法练习。做魔雕跟等级高低、魔力多少没关系（古时候是有关系的，那个时侯甚至要到高阶才能使用冰、石、雷这些魔法，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量变到质变的科学理论，他们使用这些魔法要花费大量的魔力），纯粹是看你的魔控力强不强，当然，还要有一定的艺术细胞。
　　转眼间，斯曼已经做好了一朵冰玫瑰。卡斯帕和赛西对看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赞赏。用时很短，可见斯曼的魔控力相当好。
　　“怎么样？”斯曼得意洋洋的把冰玫瑰递给艾美。
　　“还是不好看！”艾美接过冰玫瑰，愁眉苦脸的用手掰着冰做的花瓣，“艾美想要开的。”
　　“呃……”斯曼气结，“开着的玫瑰我不会做啦！我又不是艺术家！”
　　“艾美就是想要开的嘛。”艾美皱着小脸闷闷不乐的摆弄着冰玫瑰。
　　“姐姐会做开着的吗？”她满怀期望的仰起脸。
　　“噗！”这回轮到莱夏忍俊不禁了。伊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柔声对艾美说——
　　“我会做，但是艾美……不准再叫我姐姐了。”
　　“为什么？”艾美奇怪的仰着小脸，“姐姐就是姐姐啊！”
　　“因为他是男生。”莱夏终于善心大发给伊路解围……不！看他满脸笑意，恐怕是觉得好玩才来参一脚的。
　　“男生？”艾美右手抓着伊路的衣服，左手努力去够他的脸，“哥哥？”
　　“对！”伊路大感欣慰，“是哥哥。”
　　“哥哥好漂亮啊，像姐姐一样！”艾美天真的赞美。众人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司茨里维开心的笑着，心里为这种情形深感不可思议。斯科拉空岛的法师对他们这些非斯科拉空岛人士来说可是神般的存在，平时就算是脑子里想、嘴上提也都恭敬的要命，那可是无论性别身份，每个人都尊敬的存在。现在人家来了，就坐在那里，虽然是隐藏了身份，他也应该恭敬、小心的对待他们才对，可是面对这两个孩子，他理智上虽一再提醒自己该怎么做，可真的面对他们时，却又松懈起来。他们是那么可爱，感觉就像自己又多了两个孙子，实在是无法把他们跟斯科拉空岛的“圣使”联系起来。
　　这也许就是他们的特别之处吧！司茨里维想。
　　见伊路瞪着他，莱夏努力克制，但说出的话还是带着笑意——
　　“镇定，镇定！你也应该习惯了吧，同学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啊！”
　　“我还真不知道呢！”伊路冷冷的说。
　　“迟钝！不……”看到伊路冰冷的眼神，莱夏连忙改口，“我是说，前不久不是还有学弟给你递情书吗？”
　　“我不是说了那不是情书了吗？”伊路辩驳。
　　“那是什么？”
　　“秘密！”
　　“唉～伊路！”莱夏语重心长的把手拍上伊路的肩膀，“除非你公布信的内容，不然大家还是会认为那是情书的，不管你怎么否认都没用。”
　　“反正我自己知道，随你们怎么想。”伊路赌气的挥开莱夏的手，右手做捏花状，专心致志的做起冰花来。先是花茎，然后是两片花叶，最后是花瓣，不消片刻，一朵开放着的冰玫瑰就完成了。
　　卡斯帕和赛西眼前一亮。虽然还比不上斯曼，这孩子的魔控力也不错嘛！
　　“艾美。”伊路把冰玫瑰递给她，“怎么样？”
　　“嗯，艾美喜欢这个。”艾美开心的拿着冰玫瑰从伊路的膝盖上跳了下来。
　　“谢谢伊路哥哥。”她甜甜的道完谢，啪嗒啪嗒的跑回去了。
　　“妈妈，爷爷，你们看。”她献宝似的把冰玫瑰举到司茨里维和阿娜蒂法眼前，“伊路哥哥给我做的哦！”
　　“嗯，真好看。”阿娜蒂法在餐桌对面冲伊路微笑，伊路微微倾身回了一礼。
　　“莱夏哥哥，莱夏哥哥，艾美要看火做的凤凰。”艾美又跑了过来，这次是来找莱夏。
　　“喂！干嘛不来找我啊？”斯其不满的大喊。
　　“冰花是伊路哥哥做的好看，那凤凰也应该是莱夏哥哥做的比较好看才对！”艾美说。
　　艾美的计算公式：斯曼和斯其是一起的，伊路和莱夏是一起的，伊路做的比斯曼好就说明莱夏做的比斯其好。
　　“哪有这种说法啊！”斯其拍案而起，“你给我过来，我倒要让你看看是谁做的比较好！”
　　“不要！”艾美拔腿就逃。
　　“站住！”
　　……　……
　　这顿饭因为几个孩子的加入变得格外愉快，司茨里维笑眯眯的，但他知道，要是伊路和莱夏是以梅因成员的身份坐在这里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是另外一种光景，隐藏身份这步棋真是走对了，现在只希望路途顺利，让他们把这步棋走到最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