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话 模棱两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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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转眼已经走到了教室。
“包兄—” 他拍了下自己的嘴，什么狗屁包兄？脑子回来回来！
幸好包兄只是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理他。伸出去的手哆嗦了下反手揩了揩自己的头发。咳咳……开场失误了。
秦策只能从人家背后越过去从后门溜进教室。
他怎么又把眼镜摘了，不过......好像的确不戴眼镜更好认一些。
“你好，我叫程澈。” 即使是作为同桌礼貌地介绍自己的时候，他也一直没有抬头。
秦策听见那两个字，眼神还是晃了几下。
程澈把书包放在腿上把制服从从书包里取了出来穿上，书包立马泄了气。
自讨“热”吃？
“哈哈哈知道，刚你才发言的来着。”
...“哎，哥们儿，穿外套多热啊，我巴不得穿短袖。”秦策干笑了两下。
难道他是因为受的刺激过大，脑子也……嘶，可怜了娃……
“这样统一。”程澈扯了扯袖边。
“嗯...？那没事，我把外套脱了就行，里面衬衣白的。”
见程澈没反应，他意识到自己的表演专业不过关，是作为一个刚见面的新同学的话，他的屁话过多了。
“不用了。” 哈，还回答了他？
程澈接着就掏出手机低着头没再说话。
前面的毛昕昕趁着掏书包偷偷瞟了斜后方一眼松了口气。呼，同桌是男生就好。
“你叫……”程澈突然想起来没问他名字，头扬了一点，但依然盯着手机屏幕。
“秦策，鞭驽策蹇的策。”
“哦。就策驽砺钝的策。”
程澈也没多想顺嘴就接了出来，愣了一下。
“哎，不要一下就降一等次啊......”秦策也是随口调侃了出来。
程澈转过来先开了口。
“我之前见过你吗？” 什么东西从脑子里炸开，蓊蓊郁郁地生长。
两人目光对在一起。
他第一次近距离清晰地观察这个人。
五官很分明，下眼睑微微下垂，眉尾却颇有叛逆气息地扬了上去，乖张倒也不凶戾，唇色很红、薄厚适中。
主要是…有太多来自遥远的熟悉。
但这个人的右眼睑下有一颗让人无法忽略的泪痣。但也不排除后天才长了的可能……
艹！八成是那个王八蛋。
“有点近视，不好意思。”
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
程澈别开了眼神，从兜里掏出了眼镜打开戴上。
这张脸是有熟悉的亲切，却也有不熟悉的陌生。
太久了。真的。
“嗯……”秦策没收回眼神，他恍惚了一下。
程澈表情一直很冷，即使是刚刚和他对视的时候。
但有些显得幼态的脸上挂着稚气未脱，像是凶不起来。
睫毛长长地垂下，连微微卷翘的弧度都是一个样儿，只看脸，不是煞白，而是那种小孩子的乳白，简直长得嫩得要命。
两人都适当撤开了眼神，各看各的手机。
秦策瞅了瞅门外，啧，尬死个人了，老郭怎么还不来？
我去卫生间躲躲？
秦策起身左顾右盼地往教室外走。
“哐！” 艹！好狠啊这小孩儿，怎么现在劲这么大了。他吃痛捂住了左边的肩胛骨。
“你他妈这么多年狗哪儿去了？”程澈手还按在他领子上。
“不是，这位同学啊，咱们有话好好说，”秦策比他要高一些，被拽着领子感觉很不美妙，努力想把他的手嚯嚯下去，“我真的不认识你啊。”秦策一脸无辜。
程澈提着他领子又往后摁了一下，脸偏到一旁叹了口气，又转回来死盯着他：“呵！哥，你他妈骗小狗都不要骗我。”
秦策心里想着，这什么台词儿？
秦策抿着嘴低着眸子说：“对不起，程澈同学，我，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见你。”
领子上的手就突然松开了。
秦策低头整了整被掐乱的领子。
“对...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程澈的眼神晃了晃，由于情绪激动他的面色和耳廓都有些泛红。
秦策拍了拍他的肩，突然不正经起来：“没事儿啊，这个俗话说的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哈哈哈。”
程澈别开脸，跑回了教室。
啧！秦策洗了把脸，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冷静就好。
回教室没一会儿，老郭踱了进来，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孩儿们。
这可不好办啊，男娃咋还比女娃能多了嘞。幸好本来文科班人就不多，不然他一把老骨头怎么管得住一帮子年轻气盛的小伙儿。
“孩儿们好啊！我是郭永，估计一部分同学已经认识我了，我呢是个英语老师，大家以后多担待。”老郭憨笑着眯眼说道。
“全校估计都认识老郭吧哈哈哈哈。” 斜对面的刘宇阳偏过脸说，秦策正好抬头假装听讲缓解尴尬，就听到了刘宇阳的话，“刘宇阳，多关照多关照。”刘宇阳见有人在听直接半个人转过来拱手作了个揖。
秦策回拱了下：“秦策，多关照。”
程澈低着头说：“老郭人可以。”
他和刘宇阳高一英语就是老郭带出来的，现在能在文科重点班，英语成绩好也占一个大头。
“英雄所见略同。”秦策认同地点了点头说。
程澈没理他。
也是，刚刚的画面是够他尬一会儿了。
老郭由于风格不同老是被议论，不过好在老郭不是很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秦策一直觉得有这么个不一样的老师不容易，结果总是有人闲了反而不舒服了。
“咱们先临时定个班长，刚开学班里要有个管事儿的，剩下的班委今天下午班会选，有没有哪位同学想自告奋勇一下啊 。”
“报告老师！”坐在教室靠门那边儿的一个男生举起手，老郭满意地笑了，又眯了眯眼睛，“我想上厕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老郭眯着眼睛扫了一圈，指着一个还咧着嘴傻笑的学生：“欸～那就你了小伙子。”
“啊？”被点到的倒霉蛋叫张子轩，白白净净胖胖乎乎的，倒更像吉祥物。肚子把制服扣子硬生生撑开了两个，浑身满是喜感。
“尝试一下，开个好头，不要害怕嘛。”老郭招招手劝慰道。
张子轩大义凛然般认命地站起来：“大家好，我叫张子轩，就是你们想的那两个字的子轩。” 说完从凳子里挤出来鞠了个躬。
刘宇阳笑道：“紫萱？我还景天呢。” 毛昕昕甩了个白眼过去。
老郭定完班长，还没通知后面的安排，就带着张子轩点了前面几排的几个男生搬书去了。
教室里的人也不知道要干嘛，才开始有小声的交流声。
教室里至少有两三个人是原先就认识的。而刚见面的人还需要时间接触，再外向的人也不会刚一见面就熟到开始聊天，顶多问个名字混眼熟。
几个人的小圈子一进班差不多就固定下来了。有些人趁着老师还没记下，偷偷调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后面或者同桌，详情参考毛昕昕。或者两个初中同学高一没在一个班正欢聚，头靠着头说着暑假逸事笑得开心。
秦策同学先发制人试图挑起话题，为了让小孩儿感觉不那么尴尬，就那么薄一层脸皮可别给他吓坏了。
“你高一是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秦策还真没见过。
“二。”
“哦——”
咋办？我咋先tm词穷了？！要不要再说几句？
“哎，同学你叫啥来着？不好意思啊，我刚没记住。” 秦策趴着戳了戳刘宇阳。
“刘宇阳啊，叫猴子就行。”
“那好，猴子。和我聊聊天儿呗。”
“行啊，”刘宇阳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起来，“我这儿有年级的好多料呢，你想听哪一方面的？我给你说啊，你认不认识四班的乔……”
秦策呼了口气，局面终于控制住了。
……
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书和教辅被分次码在了讲台上，一沓一沓的颇为壮观。秦策看了眼一直盯着手机的同桌，悄悄瞥了眼手机屏幕，开玩笑着问：“小女朋友？”
程澈按灭了手机屏，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秦策直坐了起来，嘴角抽了抽，摸摸自己的脖颈有些尴尬：“看不出来啊。”
“有病。”程澈张了张嘴。
“那你为什么……” 哎收住收住，够了啊，多说不好，你的演技够了吗？再说，你的高冷flag呢，“没事，继续，你继续。”秦策扮了个鬼脸尬笑缓解内心的尴尬。
自认屁话多又尬老年人秦策自觉跑去帮忙发书。
“那个啥，程澈同学是吧？你能不能帮我写个名字。我怕一会儿发完书和别人的混了。”
程澈偏了偏头从手机屏幕上分了个眼神给他。
“谢谢了啊，我继续发去了。”秦策抱着一沓书颠着走了。
我tm有说一个字吗？？
“猴子……”
“得嘞。”
…… ……
我去！！！秦策捧着书的手它微微颤抖。
这是他该写的字？不该啊。就这都能进文科重点班这可是有多牛逼，我是老师卷面分给你扣绝，哪里来的魔鬼写的字！？不是单纯的难看！是十足的难看，是丝毫没有间架结构。乍一看像“泰第”，细一看像“奏笨”，玩你画我猜也不用这么意象吧。秦策脑子里补了一篇评稿。
想起来了一个小学生写的字，知道要比这个鬼画符好看多少万倍。
秦策拿着一叠封面上被刻符的书，按了按突突地跳的太阳穴，问：“你在逗我吗，sir？”
程澈不易察觉地笑了。
嘴角旁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嚯，这才对嘛,笑起来可爱多了。
去去去，想什么东西呢？
我演艺线路走对了吧？没办法装高冷了吧？果然我开心果的技能又出现了吧？
不对啊，姑且将气氛不尬了放在一边不论......
这可是劳资要用到高考的书！？我用我两年的视力烽火戏诸侯？？qnmd！？
秦策大概是气笑了。他怼了程澈一下，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
“几月的？”
“嗯？比你小就对了。”
“难怪呢,就是一熊孩子。”秦策笑骂，脸上带不起愠色。
程澈瞥了他一眼，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也太菜了。
程澈说：“我的还没写，我再写一下用我的？”
“不不不，不必了。”秦策交叉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
程澈顺来了一本语文书打开提笔。
秦策的头凑近上下左右，保佑自己能看出来是什么字。
嗯？出奇的好看，一看就和刚刚的字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大小间距合适，笔锋干净有力，这行楷一看就练过，规矩中又不失潇洒。
秦策张着嘴看傻了：“这么好看！？刚刚那是脚抠的？”
“我用。”
秦策合了嘴赶紧把桌子上的一沓鬼画符挪过去。
这也实在太丑了，再晚点儿害怕这位想不开反悔。
好啊，我叫你包兄，刺激了你的鼓膜；你唤我奏笨，戳瞎了我的双目。
怎么办？他是不是不想再理我了啊？
“屁儿哥？”课间，秦策抻着脖子伸头在一班门口扒着张望。朴远就在靠门这面第三排愁眉苦脸地坐着，看见秦策的脸，就冲过去把他的头往外塞：“滚回你班里去，Boring不让外班的人往我们班乱窜。”
秦策单脚往后挪了几步，手还勾着门栏：“一个年级的干嘛分这么清。话说——真是保印带你们班啊？”朴远像赶鸭子一样招呼他，“哎哎，别急着赶我啊。我御驾亲征地过来给你说声一会儿一块儿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去去去，中午下了课我找你。”朴远顽强地把他的手扣开。
秦策挑了两下眉毛跑了。
这人这么挑啊挑也不怕长抬头纹吗？
屁儿哥丧着张脸回到教室一屁股摊下去，一想到剩下的两年天天都能见Boring拧巴的脸，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话 模棱两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