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之遥》花庶

43、缘来缘去缘如水

　　赵子荔爸妈想让她辞职，考公务员或事业单位。

　　本科毕业后，赵子荔一直待在北京工作，并与当时的男友同居。

　　男友有个女朋友，在美国留学，赵子荔知道那个女生的存在，男友甚至当着赵子荔的面与美国女友视频，赵子荔回避一旁，不出声也不出镜，因为一开始就是赵子荔挖墙脚，她不在乎男友有女朋友，也不要求男友分手。

　　美国，远在天边，解不了近渴，男友无所谓，赵子荔更是只享受当下。

　　两人是校友，男友已经研究生毕业，在北京金融街工作，爱好足球，工作之余常去d大操场踢，而赵子荔是系女足队队长，课余时间常在d大操场训练比赛。

　　他们的相遇是迟早的事。球场之上，荷尔蒙混合汗水挥洒，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同居时间一长，新鲜感势必消减，偶尔的一地鸡毛让赵子荔忍无可忍，天天找沐思棠抱怨。

　　“男友为什么还放不下美国女友？这都多长时间了，他那个女友长得惨不忍睹，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
　　“我每天伺候他吃伺候他喝，他就该跪舔！”
　　“我生日，他就在淘宝上买了个项链当礼物送给我，我直接从窗户扔出去了。”
　　“他把我信用卡刷爆了，然后跟我说没钱还。现在还要我想办法还信用卡。”
　　“我让他还钱，他一直不还，我就把他渣我的事儿写成邮件群发给他同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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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思棠旁观了赵子荔与男友从相识到相爱相杀的过程，给不出什么意见，一边当作八卦新闻凑热闹，一边敷衍糊弄赵子荔。

　　后来赵子荔分手，回x市找了份工作，与沐思棠走得越来越近……

　　自始至终，赵子荔的父母都想让她回家考入体制内，但她心高气傲，看不起一眼望到头的工作。她想在大都市大企业叱咤风云，她觉得自己的能力配得上野心。

　　北京的工作生活经历，以及x市的经历，让她开始对自己的职业规划产生动摇。她下不了决心，便向沐思棠，这个刚毕业就考入体制内的朋友，寻求一些建议和经验。

　　沐思棠想起自己两年多前，从毕业到工作那段时间。

　　高考过后，老妈让她选择师范医学等好找工作的学校和专业，她不想去，特立独行报了工科。临近毕业找工作时处处碰壁，才开始准备各种体制内考试。

　　在家一个人看书时，她常常想，她不努力，谁养她啊？

　　父母都给她脸色看，对他们都伸不出去要钱的手，更何况是对别人。

　　现在，她对考公务员已经没有什么偏见。

　　大四那会儿一说起考公务员，总是一脸不屑。体制内？Excuse me？磨灭个性湮没才华混吃等死温水煮青蛙才不要。她野心勃勃，满脑子外企民企。

　　真正进入社会碰一鼻子灰，才知道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还真把自己当韩寒了。

　　心头高有屁用，命中注定是小人物，一辈子就是个小人物。不信，就去爬爬看，不跌得眉青鼻肿才怪！

　　大部分人的选择还是正确的吧？考公务员，相亲，结婚，生孩子……

　　对于x市这种经济不发达地区，体制内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工资待遇社会地位都不错，工作强度小，最适合安稳过一生。

　　赵子荔多少听进去了一点，但考试不是随时随地想考就能考，每年就那么几次机会，换做是沐思棠，肯定天天看书准备，赵子荔自诩难度不大，无需将战线拉得这般长，打算到时候等报完名了再看。

　　到了周末，她俩依然到处浪。

　　游泳太冷，就换成汗蒸，待到快饿晕时出来，吃个主题火锅，再撑着跑去放风筝。吃完冰，逛里想书店，晚上回家，路上看赵子荔和曹永昶秀恩爱……

　　或者参加赵子荔组织的烧烤局，一堆人，都是曹永昶的朋友们，沐思棠不认识，也不想去认识。水库边刮风时很冷，她俩撑起帐篷，躺进去睡大觉。

　　似乎赵子荔对沐思棠，比对曹永昶还要好。

　　沐思棠想，大概是因为自己对赵子荔无所求，无欲则刚。赵子荔对自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吗？

　　应该不是！

　　小钱最近正在装修新房，沐思棠特地跑去看了看。

　　她的单位准备盖新楼，几年后要搬过去。新单位地址离家更远，沐思棠想到时候自己租房住，小钱的房子离她单位很近，如果能租到他的房子，认识房东可以省不少心。

　　但小钱应该不是这么想的。

　　他的新房是要作为婚房的，要想住进去，得先结个婚。

　　沐思棠当然不想为了房子跟小钱结婚，小钱平时住单位宿舍，回自己住处的次数不多，万一可以租给她一间呢？

　　心里有了主意，沐思棠试探性地跟爸妈一提，二老直接炸了，劈头盖脸一顿骂！

　　她好好说话，爸妈骂她没声音，哑巴一样像个死人。她大声说话，又骂她态度不好，没大没小无法无天。
　　沟通个屁！

　　父母强烈阻拦，以断绝关系为威胁训斥她，沐思棠只好继续扮演一个温顺的哑巴。

　　周末她抽空亲自去了解了一下房地产市场，逛了几个中介，打了几个电话，自己就打消了租房念头。

　　二十五岁，一无所有，离家独立失败！

　　愿未来可期……

　　洛奕研究生毕业，说要来x市旅游。

　　周沛也来！

　　周沛的父母也来！！

　　沐思棠：……

　　一行四人，报团来旅游，x市只是中途一个暂歇点，他们只待一天，而且正好是在端午节放假期间，沐思棠有时间作陪。

　　洛奕下学期要去香港读博士，周沛已经找好了工作，两人即将开始一段长达几年的异地恋，感情却稳步前进，都到了见父母的阶段，甚至到了跟准公婆一起长途旅游的阶段……

　　旅行社安排的酒店在x市火车站附近，离沐思棠家不远。她买了点当地特产，在镜子前换了几套衣服，最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找洛奕。

　　电梯上到三楼，走到洛奕房间门口，沐思棠敲了敲门。

　　门打开，是洛奕。她一见沐思棠，便笑着张开双臂：“啊——快来抱一下！”

　　沐思棠笑着伸出手，跟洛奕抱在一起。

　　走进房间，沐思棠没看见周沛。

　　“就你一个人吗？”沐思棠说着将送给洛奕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他在他爸妈房间里。”洛奕看到桌上的东西，问道：“这什么东西。”

　　“特产，买给你们尝尝。”

　　周沛是特意避开的吗？沐思棠心想，这样也好，免得尴尬，她本就社恐，对周沛，这个曾经暗恋，后来表白被拒，再后来与洛奕在一起的男生，更是巴不得永不相见！

　　至于周沛的父母，洛奕的准公婆，她有什么可见的！

　　也不见！都不见！

　　“走吧，带你到市区转转。”沐思棠站起身，对洛奕说道。

　　“行！”

　　人家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大老远好不容易来一趟，沐思棠觉得自己连个招呼都不去打，是很不懂礼貌，很没教养了。

　　可见面后，要说什么呢？

　　哎，算了，就这样吧！

　　“你等一下，我去和他们说一声。”洛奕锁上门，对站在走廊里的沐思棠说道。

　　沐思棠心猛地跳了一下。

　　周沛该不会出来吧？

　　果然，洛奕敲开门，进去待了一会儿，再出来时，身后跟着周沛。

　　“我送送你们。”周沛带上门，看向沐思棠，说道。

　　走廊尽头有扇窗户，阳光强烈，从外面照进来，沐思棠看过去，周沛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表情。她只知道，当周沛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时，她快要窒息了，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你好。”沐思棠僵硬地开口打招呼。

　　“你好。”周沛走近了，笑着对她说。

　　走了不到十步，花了不过十几秒，三个人沉默着走到了电梯门口。

　　沐思棠和洛奕走进电梯，转过身，洛奕对周沛说道：“走了啊！”

　　“嗯，再见。”周沛站在门外，看着她俩说道。

　　“再见。”沐思棠向周沛挥了挥手，说道。

　　周沛举起手向他们摇了两下，电梯门就关上了。

　　沐思棠终于松了口气。

　　久别重逢，周沛变化不大，还是沐思棠心中的那个少年，英俊挺拔，宛如青松翠柏。洛奕的婴儿肥不见踪影，脸颊凹陷进去，气质越发成熟。

　　“你是想坐车还是走路？”沐思棠问洛奕。她不知道这几天洛奕有没有跟着旅行团走累。

　　“都行。”洛奕挽着沐思棠胳膊，“走走吧，方便聊天。”

　　两人从酒店往市中心方向走，途中沐思棠随便请洛奕吃了点东西，权当应付一顿晚饭。

　　一路上，洛奕滔滔不绝，向沐思棠讲述他们去了哪里，吃了什么，接下来还去哪儿，几人日常相处等等。

　　“你去香港后，说不定我会去找你玩儿。国庆，或者冬天休十天假，我要是准备去，到时候跟你商量。”沐思棠说道。

　　“好啊！我先去探探路，你来了我们一起去玩儿！”洛奕回道。

　　走到市中心广场，沐思棠停下脚步。

　　“还往前走吗？要不就到这儿，我们往回走，带你去小吃街看看？”她俩嘴就没停过，沐思棠说得嗓子疼，正想打退堂鼓。

　　“好，走！”洛奕很爽快，说回就回。

　　天色渐暗，小吃街的两侧纷纷亮起黄色灯光，烧烤摊开始烟熏火燎地做生意，洛奕接了几个电话，说周沛他们点名想吃烤肉，让她带点儿回去。

　　老板将肉烤好，装进塑料袋，交给洛奕。沐思棠想买单，洛奕执意不让。

　　“我走啦！”洛奕拦下一辆出租车，对沐思棠说道。

　　“嗯，注意安全，到了发微信。再见！香港见！”沐思棠向洛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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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任往事去如烟，遇见你已是永远。
山盟海誓，你身如沙从指间流去。
天若有义，为何相遇却吝惜相聚。
最近单位等着搬家，全体闲得蛋疼。街上饭馆大多关门过年去了，整天饭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