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凌者与被爱者》杀马特小婊贝

3、03

　　“嘶——”
　　莫艾推门而入的一瞬间，那群纨绔们全都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呼。

　　带着些许的寒意，将他清俊的面容衬托的更加出尘，好像周身缭绕着仙气，似乎让这室内的温度似乎都凉了些许。众人只觉眼前骤明，无法不被这位青年吸引，明明不是会令人一眼惊艳的长相，却无端让人觉得，这样的郎君，这样的美人，只应在天上存在，不该出现在这污秽的人世间。

　　好看，又说不出为什么好看，只想一直看着他。而越看下去，又越觉得动人。

　　那是一种异样的吸引力。

　　“莫艾……你过来坐吧。”
　　赵谨瑜脖子一歪倚在沙发背上，眼睛微微眯起，佯装神志不清的样子，同时抬手朝着莫艾招了招。

　　纨绔们安静如鸡的看着莫艾大大方方的走进来，镇定无比的坐到赵谨瑜身旁，眼神黏在莫艾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谨瑜，你没事吧？”
　　莫艾旁若无人的摸了摸赵谨瑜的额头，似乎在测他的体温。他的脸贴的极近，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睛只注视着自己一个人，带了点寒意的呼吸打在脸上，他身上是好闻的水蜜桃沐浴露的清香，甜得过分。这一切都让赵谨瑜很难再保持着理智装醉下去了，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随便想了这么一个借口。

　　这人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怎么这么不注意和人的距离感？对别人怎么可以这样呢？
　　赵谨瑜很想提醒他一句，喝醉了的人是不需要测体温的……

　　“没、没事……”
　　赵谨瑜只能含混不清的回答，然后假装醉酒犯困，头一歪凑到了莫艾的怀中。

　　他颈窝里的气息好闻得不可思议，赵谨瑜越嗅越沉迷，被莫艾不怎么高的体温给灼得浑身发热，好像真的发烧了一样。鬼使神差的，他伸出舌头，在莫艾的颈侧轻轻舔了一口。
　　好甜。

　　“谨瑜，别闹……”
　　莫艾笑着摸摸他的额头，就像在对付什么大型犬一样，熟练的不得了。

　　“谨瑜，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去。”
　　赵谨瑜于是赶紧装着醉说了个地址。

　　两个人的相处过于亲昵自然，一旁的纨绔们看得目瞪口呆。
　　这位不可一世的赵少，竟然也有这幅面孔……？

　　“等等，别急着走啊，小美人。”
　　他们中的一个猛然惊醒，从吃瓜状态中切换回来，立马兢兢业业拿起了炮灰剧本开始推动剧情。

　　“就是啊！”其他人也纷纷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可不就是为了调戏一下小美人吗。
　　赵少说带他们见识高档货……那么他本人，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吧？

　　明明这种情况下，任谁都能看得出赵谨瑜对这个小情儿宠爱有加，但早就被酒精浸淫了大脑的二世祖们，只是被不知是谁的带头人那么明里暗里一引导，就全都纷纷被欲望占据了脑子，跟着风就干起了傻逼的事。

　　染了个蓝色挑染的小青年率先一步走到莫艾旁边。他穿着西装领带，气质却更像是个地痞流氓，紧跟着另两个小跟班，他们三人以人墙一样的站位，把莫艾堵在了原地。

　　“小哥儿，难得来一次，留下来陪哥哥们玩玩呗？”
　　蓝色挑染笑得尽显纨绔本质。

　　“这位朋友，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莫艾偏了偏头。

　　蓝色挑染跟着他一起偏了偏头：“哥哥们对你很有好感，现在时间也不晚，完全有时间好好乐一乐。来！给哥们一个面子，一起喝杯酒呗。”

　　“对不起，我现在很忙呢，得送谨瑜回家，我们改天有机会再一起喝酒，可以吗？”
　　莫艾干脆直视着蓝色挑染，明明说着温和的话，语气却变得严肃起来。

　　“赵少没事，赵少坐会儿就清醒了，哪儿用得着你送？哥几个今天在这儿能见面多不容易，这是缘分啊，这么轻易就走了，可不太好吧？”
　　蓝色挑染见赵谨瑜没什么反应，为了增强气势，便遵从自己的心意，伸手摸了摸莫艾光滑紧致的小脸蛋。

　　手感真好。

　　“……先生！”
　　莫艾蹙起眉，正准备把蓝色挑染不安分的手拍下来，没想到说时迟那时快，还粘在自己身上装死的赵谨瑜竟然突然一个发力，抢在莫艾前面捉住了那挑染头的手，然后顺势一个过肩摔，把蓝色挑染狠狠摔倒了铺着毛绒地毯的地上。

　　全场寂静。

　　“风哥！风哥你没事吧！”
　　“快！扶风哥起来！”

　　地上的蓝色挑染，也就是风哥，风遒清，他看也没看小弟们递过来的手，只是自己慢慢爬起来，眼神锐利的盯着赵谨瑜，问：“赵少，您这是什么意思？”

　　“哼。”赵谨瑜居高临下的觑了他一眼，横跨一步到莫艾身边，宣示主权一样的搭上莫艾的肩膀，说：“莫艾是我的朋友，别给我动手动脚的，放规矩点！”

　　“朋友？”风遒清拍拍身上的灰，不屑地笑了笑，“……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闭嘴。”
　　赵谨瑜沉声。

　　“说句不中听的……我记得您跟我们，才是一丘之貉吧？”
　　风遒清凝视着赵谨瑜镜片后的眼睛，笑得越发乖张。

　　“……你这个赵家的废、物。”

　　“滚！”
　　似乎是被那两个字触及到了怒点，赵谨瑜啪的一下把一瓶红酒砸到地上，玻璃渣四散，暗红的液体浸进地毯里，像极了鲜血。

　　愣了半天神的莫艾情不自禁的被那血液一样的液体吸引了视线，恍恍惚惚的盯了过去，再难移开目光。

　　这一屋子七八个人，也都被赵谨瑜这突如其来的两下给吓得不轻。明白这位大爷是真的怒了，此刻之前没帮腔的人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爷没掺和这破事儿。

　　一时间，惊讶的惊讶，劝和的劝和，包间里热闹得紧。
　　赵谨瑜冷哼一声，只给了风遒清那帮人一个刀锋一样的眼神，然后拉着神情恍惚的莫艾走出了包间。那眼神仿佛没有温度，让人瞬间想起诸多赵家的可怕手腕，小弟们不由得抖出一身冷汗。

　　风遒清没有像小弟们那么惊慌失措，反而不在意的拍拍身上的玻璃渣，甚至没有去看赵谨瑜和莫艾离去的身影。

　　“莫艾……这次你可得好好谢哥哥我。”
　　他耸耸肩，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音量小声嘀咕道。

　　赵谨瑜就这么自顾自拉着莫艾走出了会所，中途遇到回包间的黄永文，赵谨瑜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走出月色大门时，夜色已经深了。今夜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夜雾浓郁的包裹整得世界，既阴冷又沉闷，叫人难以呼吸。

　　赵谨瑜难得心里有些乱。
　　他只是想炫耀炫耀自己得意的“收藏品”，没想到那帮纨绔比自己认识的还要不堪。平日里就流里流气的风遒清见到莫艾竟然原形毕露，最后就连撕破脸皮的话都说出来了。诚然，赵谨瑜不是没想过莫艾会被这群二世祖欺负，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可事实就是，莫艾比想象中更能牵动自己的情绪。

　　这不是什么好事，但赵谨瑜不想抗拒这种感觉。

　　“……莫艾，今天的事情，你别在意。”
　　两人走到会所附近一个幽暗的巷子里，这里清净、偏僻，足够远离喧闹。

　　莫艾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任由赵谨瑜搂着自己的肩膀。

　　赵谨瑜第一次安慰人，他从未尝试过为旁人考虑，这种技能对他来说过于遥远，以至于他一时间竟然有些一无所措。

　　“那群人……勉强是我朋友吧，都是酒肉朋友，他们今天过分了，你不要生气，我回头会收拾他们的，”赵谨瑜只能努力的低声下气，放柔语气，“我装醉这事儿……也希望你不要上心……”

　　“怎么可能不上心！”
　　莫艾蓦然仰起头打断他。

　　果然，他还是生气的，被无端戏耍还调戏了一番，不论脾气多好的人都肯定会生气吧。
　　赵谨瑜开口正准备找点话来解释，却只听到莫艾又不由分说的抢了话，说：

　　“你怎么能跟那种人做朋友呢？他们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你怎么能跟他们一起？”
　　莫艾却并没有想赵谨瑜想象中那样因为自己被耍而发脾气。

　　“他们可能会伤害到你的，你就一点都不警惕？那个挑染的……他还、他还当着你说那种话……”
　　莫艾挣开了赵谨瑜的手。

　　“他们并不在意你这个人，只是看中你的价值，这样的朋友有什么结交的意义？”
　　莫艾向着赵谨瑜的方向迈出一步。

　　“你是沉迷于施舍他们的快感中吗？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很危险，你是这样的身份背景，你就不怕他们对你预谋不轨？
　　又一步。

　　“你就没有丝毫的防范之心？”

　　赵谨瑜完全忘记了反应，就这么看着莫艾一边说一遍凑向自己，一步一步，竟然被逼到了墙边。

　　“你让我很失望，赵谨瑜。”
　　莫艾啪的一下抬手撑在了赵谨瑜背后的墙面上，琥珀色的眸子里只装着赵谨瑜一个人。

　　刺骨阴冷的风，伴着莫艾没什么温度的吐息，薄薄的雾气打在赵谨瑜面上。潮湿的空气又钻入口腔鼻腔，感官被无限放大，世界上其他的一切好像都远去了，他的眼中也只剩下了莫艾一人。

　　看着莫艾有些愠怒的脸，赵谨瑜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又来了，身体不知为何燥热起来，从心口涌出一股热流，那种好像是酒劲冲上脑门一样的感觉。

　　为什么心跳会变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