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笑皇族》蓝紫色

5、另一场风波

　　第五回
　　同时，西王府内————
　　花厅。
　　多度满王爷站起身，对前来的信使笑道：“我当然不会怪贵府的多铎王爷和德贝勒的。请！二鱼，送客。”
　　“不必有劳王爷了，奴才告退。”来人飞也似的走了。
　　“哎！”多度满王爷转回身向花厅里面走去，心里着实烦恼：“这恼人的问题终究没有解决啊。”他想道。
　　这时，他眼前多了一件刺目物，使他差点吓了一跳。
　　待他定了魂与睛一看，原来是严格人，只不过她穿得太……太刺眼，只见她着一件血青色的旗袍，大红色的袄子，艳橙的绫巾，头上没有旗头，只有半边花、半边首饰，把整个脑袋堆得满满的，连头发也窥不着。她额前的几丝发梢又细又黄，油腻腻地粘在一起，让人感到还是不要看到他头发的“全貌”为好。
　　这人正是西王府的大格格————毖佳。
　　“咦？女儿，你何以在这？！”多度满王爷天下太平。
　　“刚才我就一直在屏风后面，你和多铎王府的那个下人……”
　　“其实……整件事是这样的……”多度满王爷尽量想把事情说得婉转些。
　　“哼！我不要听！整件事就是我被甩了嘛！我的颜面都丢尽了啦！”毖佳呜哩嘛哩地怪叫道。
　　“哎呀，乖女儿，其实……”王爷紧张得直擦汗。
　　毖佳突发性地恼羞成怒：“都怪你啦，阿玛！都是你害我丢脸的啦！你干吗两天前与那多铎王爷到锦绣明园去喝那劳什子花酒？！既去了，又不该喝醉，就是醉了，也不该把女儿的生辰八字给与那多铎王爷。私下允定女儿终身。很少听人说过女方主动求亲的，好象女儿丑如无盐嫁不出去才要老父涎着张老脸硬把女儿的八字塞给人家似的，这下好了，又被他们给回了，女儿现下可要成为全京城被取笑的人了。”
　　边说边用手中的一方红绡帕子慢慢擦拭着尚未闯出眼眶禁锢的一滴泪水，边“呜呜咽咽”猫叫似的用喉咙发着“泣声”；一会儿更用手做成兰花指状，按着被花盖满的太阳穴，两眼半合半开地叫，“哎呦！气得我头都晕啦！哎呦！哎呦呦！”她的“哎呦”之声象宫中的太监一样，多度满王爷听了只感到全身发抖发麻。
　　　　“好了，好了，女儿。”半宿，多度满王爷才开口安慰道。
　　其实换作别的父亲，对于女儿如此不逊之言老早就一个耳刮子上去，打得她眼冒金星，耳坠乱摇了。但是多度满王爷却丝毫面不改色、心不跳、气不动，并不是他像＋一样怕老婆。而是另有原因————唯二的原因：一是他自己也深受政治婚姻之苦，弱冠之年便由父母做主娶了门当户对的宜凤格格为正福晋，谁知此女张得十分恶劣，多度满王爷自叹命薄，西格格九分像她娘，仅一分肖己，其尊容可想而知了。故而他父女俩都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只是牺牲的地方有所不同：多度满王爷是陪上了终生的幸福，而毖佳则牺牲在一张面孔及性格上。二是因为西格格身为长女，古代封建势力是很强大的，长兄长姊不婚不嫁（或是没人敢要）其弟妹们便也只好不婚不嫁。多度满王爷本想把家中十分难嫁但又不得不嫁的毖佳安排出阁了，就好让其他子女相继成婚，谁知这头炮老是不响，也着实另他心焦。当初选中德被勒，一是门当户对，年纪又差不多，二是因为在同辈王孙中，他的面貌是最不佳的，所以想来他一定不会拒绝，但是现在连他也请自己吃闭门羹，看来女儿毖佳只有两条出路：一、出家为；二、找一个地位蹩脚些儿的穷措大谓之曰“下嫁”得了。为着以上的原因，多度满王爷的怜悯之心顿生，便不由慈和地继续说下去，“乖女儿，是为父不好。这样吧，阿玛允诺你，只要你看中的人，阿玛便一定答应让你嫁与他，而且会备着丰盛的妆奁作为嫁妆，保证让你们二人一生吃穿不尽，如何？”其实破些财没关系，正所谓破财消灾嘛，只要把这个丑女儿踢出门便万事大吉了。
　　西格格一听，马上破涕为笑，搂着多度满王爷的脖子大叫：“阿玛千岁！千千岁！”随后她头也不回地奔到中门内府去了。
　　“哎，总算得以安静了。”多度满王爷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