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酸，竹马憨》窝窝嘎

27、第二十七章

　　季诚目送着吕维上楼之后也一直坐在车里没走，正在若有所思的时候接到了好兄弟涂寒打来的电话。
　　涂寒敲击着键盘悠闲地首先开口“干嘛呢”。
　　季诚烦心的挠挠头“正一脑门子官司呢，吕维的未婚夫来艺城了，我刚和他们见完，我们三个人现在的关系呀乱的理都理不清”。
　　涂寒有些担心停下敲键盘的手“需要帮忙吗”。
　　季诚用手揉着太阳穴“暂时不用，还应付得过来，下面就看吕维怎么决定了，希望场面一直能维持在可控的状态吧”。
　　涂寒害怕季诚担心自己的心理状态不愿将真实情况告诉自己“随叫随到”。
　　“放心，我不是客气的人”季诚想到了之前自己和魏煦单独诉苦没告诉他还被专门打视频过来讨说法的事了。
　　“布城那怎么样了”涂寒对于编程有着近乎疯狂的痴迷，最近脑子里想的都是跟网络安全大赛有关的，还没来得及关心布城的事。
　　“基本上了，这几天魏煦和嫣嫣就能回来。对了，馨儿还帮了不少忙呢，毕竟那是她的地界儿，还挺让我对她刮目相看的”季诚回味着在布城和徐馨儿发生的事。
　　涂寒撇撇嘴“猜到了”。
　　说起徐馨儿，季诚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魏煦还说等回来跟阿姨好好夸夸她呢”。
　　涂寒皱皱眉头，提醒道“我妈不知道她没回家”。
　　“你跟她都没告诉阿姨啊，她还两头瞒着呢，真行”这小丫头片子还有好几副面孔呢。
　　涂寒幽幽地念叨着“她也没告诉我”。
　　“什么……”季诚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能馨儿怕我说漏嘴吧”涂寒也不太能琢磨透自己这个表妹。
　　“世上还有比你涂寒更严的嘴了吗，你那惜字如金的样平时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你的这个理由还不如直接说她忘了更靠谱呢”最后事实证明还是季诚更了解徐馨儿，她当时为了不让大姨担心走之前给的理由就是放暑假回家看爸妈，她也不是故意不告诉涂寒，真真的是把自己的表哥活生生的给忽略了……
　　布城这边魏煦和洛嫣嫣也在为见吴苛做着紧锣密鼓的准备，探视日当天洛嫣嫣早早就起床把自己打算问吴苛的问题又在心里默默地过了好几遍，而且一直在冒冷汗，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掷地有声的心跳声。魏煦来接她出发去监狱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抖。
　　魏煦明白她这种离答案越近反而不敢去触碰的心情，心疼地把她拥入怀里，希望能给她力量“不要怕，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陪你一起为苏叔叔讨个公道”。
　　洛嫣嫣有些哽咽声音沙哑“谢谢你”。
　　魏煦放开洛嫣嫣，习惯地揉揉她的头发，语气宠溺“小傻瓜，我们能走了吗”。
　　洛嫣嫣看着他点点头“嗯”。
　　从酒店到监狱，再从监狱走到探视的房间，洛嫣嫣这一路上脑袋都是懵的，之前准备好要问的问题怎么也都想不起来了，甚至连怎么走到这里的她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直到玻璃的敲击声响起才让她缓过神来。
　　洛嫣嫣看见玻璃对面穿着监狱服的吴苛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敲击玻璃示意她坐下并拿起面前可以听到彼此声音的类似电话似的话筒。
　　洛嫣嫣刚拿起话筒里面就传来了疑惑的声音“姑娘，你是谁啊，我儿子呢”。
　　洛嫣嫣开口说的每个字都是颤抖的“是你儿子吴翰轩同意我来的，他说你在找姓苏的人”。
　　吴苛听见后像被点了穴一样，瞬间绷直身体，用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语气有些犹豫“你是……”
　　洛嫣嫣的眼眶已经红了，她抬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然后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叫苏墨，苏牧是我爸爸”。
　　吴苛激动地语无伦次，抬起手颤抖地指着洛嫣嫣“你……真……真的是……苏家人”
　　洛嫣嫣看着吴苛不卑不亢地说“是！我八岁那年爸爸出事之后，妈妈就带我移民美国了，我远离了家乡也换了名字，但我始终忘不了当时的伤痛，也不相信爸爸会把公司带到破产的地步，更不相信他会狠心地一跃而下丢下我和妈妈相依为命。不久之前，带着心里十多年的疑惑我踏上了回乡之路，也正因为此我将目光锁定了您——当时负责检验思君那批货的质检科长吴苛。可是在我暗中了解你调查你这段时间，得到的反馈几乎都是说你是一个公正廉洁的好官，所以我今天来到这儿，希望您能帮我解惑”。
　　吴苛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逐渐敞开了心扉“这件事成为我的心病已经十五年了，这些年我很少能睡一个安稳觉，每每午夜梦回你父亲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也因为此在我的心里我的仕途也被刻上了一个污点，这一切的一切都得从我识人不清说起啊”，吴苛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十五年前，“我是从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走出来的，‘吴苛’这个名字也是我自己后来改的，就是为了时时告诫自己要严苛自律，要不忘初心，不辜负自己那么多年艰苦的求学路。我从小见过身边太多的悲剧，也深知一个好官能给百姓带来多大的保障。从我成为公务员的那天起，我就告诫自己不能徇私，不能被诱惑腐蚀，要真正做到为民请命。你父亲的事情一开始不是我管的，是时任艺城副市长的汪成海在后来的时候指定由我负责的。我调到艺城工作的第一个月就参加过汪副市长主持的一个会议，他在会上的讲话跟我当时的为官态度非常契合，之后他在接下来的一两年时间里陆陆续续为群众办了很多实事，解决了不少困难，群众对他的呼声也日渐高涨，没过多久就拿掉了副字。当时在我心里他一直是我努力的标杆，后来我升到了质检科长的位置，跟汪市长接触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两个人慢慢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当时是亲自来找我让我负责你父亲这件事的，说是他怕你父亲来疏通关系，交给我他放心”。
　　吴苛每次想起汪成海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要不说人家是市长呢，洞察人心的能力是一顶一的，他会根据不同的下属制定不同的语言体系。”，说完懊恼的叹叹气“在我处理完你父亲公司产品的事没多久，就传来了你父亲跳楼的消息，我当时有一瞬间感觉到好像有哪不对劲，幕后像是有一张手在推着我们质监部门一样。后来一直忙着工作，也就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直到……，直到汪成海被纪委带走，我才发现自己被一个编造的完美市长人设给迷惑了，也早就被别人划分到‘市长派’的阵营里去了。同时我也从种种迹象中明白了汪成海其实就是那个推手，而我自己在无意中成了他们做坏事的帮凶”。
　　洛嫣嫣本以为找到吴苛就能接近真相，没想到又牵扯出了市长“所以汪成海才是谜底，找到他就能找到真相”。
　　吴苛摇摇头“找不到了。汪成海被带走之后违法违纪的事还没彻底交代清楚呢，人就在看守所突发心脏病身亡了”
　　听到这洛嫣嫣感觉后背嗖嗖地冒冷风“有人做了手脚？会跟我爸爸的事情有关系吗？”
　　吴苛依旧摇摇头“不知道，我就是害怕有关系，才一直把这件事憋在心里。那时候我儿子才刚刚出生，我也不知道汪成海的后面是不是还有别人，我妻子跟着我已经吃了不少苦了，我不敢拿他们母子的命去冒险”。
　　洛嫣嫣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理解，您也没必要一直自责，您能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
　　吴苛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他向洛嫣嫣低头表示歉意“真的对不起，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洛嫣嫣眼泪也控住不住了“吴叔叔，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责备，我也希望你能放下背了这么久的包袱好好生活，您判的时间也不长，阿姨和小轩还在外面等你”。
　　吴苛听到妻儿的名字马上关心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您放心吧，阿姨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小轩也获得了一个考入实验中学的机会，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洛嫣嫣在安慰吴苛也在安慰自己。
　　“那就好，即便你可能在骗我。这些年我的耿直得罪了不少人，也没什么朋友，他们母子也没跟我过过什么好日子，我不仅拿不回去多少钱还没时间陪他们，被关在这里我从不后悔，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们母子做的了”吴苛用手捂着脸细数对家庭的亏欠。
　　“我说的是真的，下次小轩来看你你可以问他。财富不仅仅是金钱，你对小轩的教育，留给他的精神财富才是最宝贵的”吴翰轩是洛嫣嫣见过的最懂事正直的孩子了。
　　吴苛向对面的女孩投去真诚的眼神“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