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伊沙

12、12 春风楼

　　“十妹，在这里等我，哥哥很快回来，不要走开，不要走开啊！”
　　九指一再嘱托还是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瘦高个子和另外几个人使劲拖着他往前走。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面瘫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跑回来了。好像放心不下我怕我走了。不过不得不说他的感觉挺准的。
　　看着他们终于消失在街头拐角的地方，我强自抑制住兴奋，努力保持平静得来又有点无措楚楚可怜的表情。预感会有好事发生。
　　这次他们进城来有个秘密任务，我硬是跟着来。他们不方便带我去那个地方，于是让我在这里等着。

　　我站在大榕树下的土地庙旁边。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像没有生命的设定。眯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都站麻了，我期待的奇遇还没有出现。
　　坐在花坛边。阳光透过绿叶洒在地面，我的脚挪挪位置，和阳光玩游戏。左脚踩住阳光，右脚踩上左脚。
　　玩腻了就抓蚂蚁玩。用树枝把一溜蚂蚁弄乱看它们无措地四处乱窜。自得其乐啊。
　　突然脑后一痛，我顺应时势往后倒，终于来了，嘴角微微翘起，满足地晕过去。

　　悠悠苏醒过来，先看看环境，哎呀我很期待~是在一个大房间里但比较……朴素，空荡荡的，什么家具也没有，只有一堆人还有吵杂的哭声——不是金碧辉煌的皇宫大院真可惜。
　　摸摸后脖子，还隐隐作痛，其实我比较期待的是迷药，可以避免脑震荡。
　　我是最迟醒过来的。自己推测，因为看到我前面已经有十几个女孩了跪坐在地板上了。有的还被绑起来。
　　我慢慢走近，顺着坐在她们后面。也没人管我。
　　被绑着的是之前有反抗行为的现在还一脸不甘，剩下的有嘤嘤啼啼哭得梨花带雨的，也有麻木眼神呆滞的。
　　一个衣着亮丽的女孩站在我们面前，拿着一条小木棍指指点点，戳戳每个人的脑袋，眼神挑剔，嘴里念念有词。
　　御姐啊。或者说很有御姐资质的。我看她年龄也不过和我相近，但是气势十足，
　　指到我时，她动作顿了顿，
　　“卖来的抢来的还是自己来的？”
　　我很诚实地回答“我自己想来的。”，一脸期待，眼睛里闪着光芒。
　　周围的小女孩们顿时叽叽喳喳吵起来。
　　“不要吵。”御姐一声喝下，又安静了下来。
　　她脸上闪过一丝不置信，但还是很快板回脸。我知道，她以为我是走投无路才来的。
　　“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来的，总之来到春风楼就不要想逃。记住我的忠告，乖乖认命不就不用受太多罪。”御姐胸前叉手闷声道。

　　她话刚落音，一个女孩突然猛地站起来冲出房间。十几双眼睛看着她的背影，蠢蠢欲动。
　　“不要动，你们等着看。”御姐反身看着门口。
　　不到一分钟，刚才那个逃跑的女孩就被反扣着手被一个彪形大汉押进来。
　　唉，耐不住性子。说到底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有什么心思呢~我深深地感叹着。她刚就坐在我旁边。我深切地感受她的不甘和忍耐，还以为她会有什么出息。还是忍不住，真可惜。摊手。
　　御姐欺身走近女孩，围着她走了一圈。
　　我囧囧有神地看着她们，等着看好戏。
　　“唉，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御姐拿着木棍戳戳女孩的下巴，挑起。
　　我看看那个女孩，和我差不多瘦弱，只是皮肤黑黑的。她愤恨地甩头，不理会御姐。我还以为她会给御姐一口唾沫呢。
　　“小瑜姐怎么处置？”彪形大汉发话。
　　“算了，不打了。打了人不知道还在不在。送去柴房那里叫柴姨三天不给饭她吃好了。”
　　彪形大汉点点头押着人走了。

　　“你们不要想趁机又逃走啊，外面还有很多人的，我保证你们走不出这个院子。不要浪费力气，乖乖的多好。”
　　我使劲点头表示深切赞同。小鱼姐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突然又有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进来，小鱼姐和她们说了几句，将十几个女孩分成三批带走了——我被留下。

　　小鱼姐在我旁边抱腿埋头坐下。两个人一阵沉默。
　　空荡荡的大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我看着阳光下浮起的灰尘埃，在空气里飘移。也看得兴起。
　　但为了剧情能够继续，我主动开口。
　　“这里是哪里？”
　　“春风楼。”小鱼姐闷声回答道，声音还有些沙哑。
　　春风楼~很好，一听就知道是妓院的好地方。应该一穿越就来到的地方。
　　我开始拼命回想看过的穿越女主的事迹。
　　或者我应该马上找上妓院的老鸨和她谈判一下，以我穿越的现代知识唬得她一惊一乍地，然后来一个惊世骇俗的表演，让所有人捧我为神仙！
　　再回忆一下背过的唐诗宋词元曲。发现都只记得一两句。
　　唱歌，五音不全。
　　跳舞？不会，而且我的身材没有看头。
　　下棋，我会五子棋。这个也是很不错的，简单易懂通俗好玩。怎样把它推展开来呢？
　　还有什么呢？思维在宇宙中飘摇。
　　我苦思冥想，然后发现肚子有点饿了。
　　“小鱼姐？”我推推一直把持同一个姿势一个小时的小鱼姐。
　　“嗯。”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啧啧，想起伤心事了？
　　“我饿了。”
　　“嗯哦，啊，你等等，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啊，还是不要了你跟着我走。”
　　我跟在小鱼姐后面，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象抓住什么贵重的宝贝。

　　太阳落下了，春风楼热闹起来了。华灯初起，歌舞升平。
　　走廊上一片欢声笑语，莺莺燕燕一群调笑。

　　小鱼尽量带我往少人的地方走，兜兜转转，九曲十八弯，到了一个小厨房，
　　只有四五个人在那里守着。懒洋洋说着话。
　　一个小伙子看到我们立刻迎上来，“小瑜姐你怎么亲自来了，红袖姑娘点什么菜啦？”
　　“红袖姐姐还没点菜，小春你这里有什么先拿点给我吃。”
　　“啥呢，小瑜姐还没吃饭啊？这就来~”
　　“两人份。”小鱼姐指指我，“还有她。”
　　这个名为小春的男人回头说几句，后面的人开始准备饭菜。小春不去做事倒是和我们聊上了。
　　“小瑜姐，这个小姑娘没见过啊。”
　　“这是我的妹妹。”
　　“妹妹？”
　　“……”小鱼姐刚想说话，
　　“小瑜姐你在这啊让我好找，”一个妈妈桑走过来拉着小鱼姐开始往回走，“金妈妈和红袖到处让人找你呢。”
　　小鱼姐本来还有点拖拉，一听这话，急忙回头嘱托我道，
　　“你在这里慢慢吃，我很快回来，不要乱走。”
　　我向她点头，挥手拜拜。

　　回过头来，
　　小春托着下巴打量我。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比我小，叫我小春哥。”
　　“甄珍。”
　　“珍珍啊，叫我小春哥吧。”
　　“小春哥。”
　　“乖呀，再叫一声。”
　　“小春哥。”
　　“哎呀，这声音真好听，小珍珍来，再叫一声。”
　　“我告诉小鱼姐。”
　　“呃？你别。别啊。小瑜姐揍死我了。诶！那边饭菜弄好了没。我们小珍姐饿了。”
　　我摸摸小春哥的头，“乖。”

　　我捧着香喷喷的饭，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两菜一汤。
　　说实话，我穿越至今，或者说我妈妈过世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正式的饭菜了。即使九指怎样照顾我，也不可能安顿下来吃顿真正的饭。对了，说到九指，不知道他现在怎样呢。
　　快吃完时，才看见小鱼姐匆匆跑来。和小春下了菜式后，在我对面坐下。
　　她给自己添了一碗饭，我快饱了就停筷，给她夹了几次菜。小鱼姐埋头吃着，转眼又抽抽搭搭哭起来。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旁边的小春哥远远地看着，没有走过来。
　　小鱼姐边吃边哭，最后索性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