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壮烈成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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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去无聊至极的玩笑话，脑海中有靠谱的吉良吉影，身边有可以信任的强大同伴，不必担心睡过头，也不用忧愁会突然出现的敌人。这一觉我睡得很香。
毛毯传来暖洋洋的热意，仿佛身处春日旭阳下，浑身都懒洋洋地，使不出一点劲儿。一切过往记忆都如云烟消散，只剩一具被温暖包裹的躯壳，沉沉地睡着，一直睡到人生的尽头也没关系。
直到去死也没关系。
在绵长的睡眠中，我嗅到死亡的气味，气味越来越浓重，拖拽我的双腿，令我动弹不得。我全身像灌了铅似的，沉到不愿再动了，被气味慢慢要拖到另一个世界去。
如果被它拖到另一个世界，也不是坏事。
死掉就不用受苦了。不用遭受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没有痛苦、没有恐惧的死会是一种幸福，我曾这么相信过。
“……但你还是活到了现在。”有人说，“即使经历磨难，你的内心依然珍惜自己的生命，依然在奋斗着。这些我全部都知道。所以，不要放弃。”
“不能放弃，听见没有。”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火，“你要是敢去死，连累我DIO在这种地方消失——就算在地狱里面，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醒过来，白石千景！”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
身体每个部位都没力气。眼皮像铁做得一般重。连转动眼珠也是吃力的。空气安静得不同寻常，我试图出声，喉咙却干涩到无法言语。
“你总算醒了。”DIO的脸色黑到能滴下墨水，“我们遭遇了无差别的替身攻击。这恐怕是你迄今为止最艰难的情况，如果不是本DIO强行唤醒，你就永远也无法睁开双眼了。”
替身攻击……我的身体和思想，都变得沉重缓慢……这是敌人的替身能力吗……
好在，虽然难以说话，迟缓的思想仍能传递给DIO和吉良吉影。吉良吉影焦虑地咬指甲，尽管他不能真的咬到：“DIO的儿子已经分析过，得到的结论是「让所有敌人老化」的能力，老化的速度与「体温」有关。女性的身体含脂肪更高，老化的速度应该更慢……可你刚才是盖着毯子的，因此老化得反而更快。”
听到他的话，我才意识到，身上的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挪开了……
“阿里安娜，你醒了！”特莉休紧张地说。她正坐在头发花白的男人身边，端着冷饮为他降温……
等等，这个白发的男人是……
“纳兰迦。”吉良吉影告诉我，“身为男性，他还吃掉了高热量的香蕉，在所有人里他的老化速度最快，也最危险。”
我用力转动眼珠。乔鲁诺坐在我身边不远处，毯子大概是他帮忙移开的……他的头发也变白了，好不容易看习惯的黄色甜甜圈也变成白色，白色的甜甜圈……能说是甜甜圈吗……
“……阿里安娜。”乔鲁诺的声音也变得苍老，他艰难地说，“我们遭遇了替身攻击。米斯达和布加拉提已经出去和敌人作战了。他们受到攻击的程度最小……”
另一边是倒在沙发上的福葛和阿帕基……他们也都变成老人的样子，头发变成白色……阿帕基的头发本来就偏向白色来着……
看到他们长出老年斑的脸，我意识到，我自己……估计也衰老得不成样子……
“老化的速度和温度有关，布加拉提和米斯达都喝过冷饮。我的体温偏低，现在几乎没有老化，”特莉休向我解释，她说着，变得茫然起来，“但我什么都做不到……”
“在安全屋的时候，你们说「替身能力」是纳兰迦的幻想，我还以为他真的有智力问题。那都是谎言吧，为了隐瞒一无所知的我。”特莉休悲伤地注视着垂垂老矣的纳兰迦，“纳兰迦现在很危险，我看得出来，他快要「老死」了。明明我才是受影响最轻的，但我什么都无法做到……”
我对纳兰迦没有什么感情……他在这里死掉，我也不会悲伤……所以我不能对特莉休感同身受……
我只是沉默着，努力从沙发上坐起来。乔鲁诺说：“布加拉提和米斯达一定会打倒敌人的，阿里安娜，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不，不是这样的……
敌人的能力是如此可怕，连我白石千景都中招了……我不能把命运交到布加拉提，和米斯达的手里……因为我背负着不仅是我的命，还有DIO，和吉良吉影的未来……
我看向乔鲁诺，他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到青涩的模样……这副小老头的模样才和他平日里稳重的性格适配嘛……我扯出一个笑容，在此刻苍老的我的脸上，应该很难看吧……
但这次，乔鲁诺没有躲闪。他坚定而执着地看着我……老去的岁月没有在他碧绿的眼睛里留下痕迹……
这样的他看上去……和DIO更像了……
纳兰迦或者谁死了都无所谓。但是DIO和吉良吉影还有想实现的愿望……乔鲁诺，他也还有「黄金般」的梦想……
于是我用尽了力气，在乔鲁诺面前站起来，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掠过他骤缩的瞳孔——
绝不能让DIO的儿子这么轻易地死去。我也绝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我嘶哑着说出：“乔鲁诺。我要去。因为……我一定要保护你……”
在乔鲁诺震惊不解的目光中，我的手终于举到头顶……一缕白芒闪过，我回到列车之中……
也许是耗费了太多体力的原因，我似乎又老了几岁。我还有多少时间呢……必须抓紧时间！
精神的力量受到身体影响，我知道这一点……幸运的是，敌人只会让身体老化，DIO受到的影响不多，只是受宥于我，「时停」的时间再次缩短……
而我的能力……Somebody to love……其一，「探查其他替身使者」的能力，距离缩短了……
啊，到了这个时候，我居然能被「幸运」眷顾。
透过列车顶部，我看到，就在我的上方，在车厢的上面，存在两个替身光团……其中一个是布加拉提的「钢链手指」，另一个，「不是」米斯达……
更幸运的是，我的Somebody是雾形替身，窗户又正好是打开的……它顺着疾驰的风飘到车厢顶，迅速钻进那个人的身体内……
这家伙现在正处于「虚弱」之中！
Somebody to love其二，「控制其他替身」的能力……因此成功发动！
与此同时，布加拉提好像对敌人发动了攻击，敌人被他甩到列车后方……因为Somebody的控制，我能感觉到，他死死地抓住列车边缘，差一点就要掉下去，但他成功地挂在列车上……
不管他结局会怎样，我率先停止了他的能力！
老化停止了！我感受到重新涌入身体的力气和五感，眼前的世界又恢复清晰明亮，双手的皱纹也快速褪去！
我成功了！
“大哥！！”
耳边传来痛彻心扉的呼喊。那是列车的另一头，属于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列车上有不止一个敌人！除了已经被解除的老化能力，还存在其他替身使者！
“大哥只要有一口气，哪怕断胳膊断腿都不会解除的「壮烈成仁」，现在解除了！也就是说，普罗修特大哥现在彻底断气了！”那声音充满着我无法理解的痛苦，陌生的男人厉声喊道：“该死的布加拉提，我要和你做个了断！”
我看到属于布加拉提的光团在缓缓前进。听起来，列车上的敌人是一对「兄弟」。有老化能力的是「普罗修特大哥」。另一个敌人，「弟弟」的替身能力我还全然不知，最重要的是，Somebody to love刚刚使用，已经进入了冷却时间。
比起直接面对敌人，还有个更稳妥的方法值得尝试……抱歉了布加拉提，你先在前面探路，成为我的小白鼠吧。谁让你恶劣地捉弄我在先呢？
我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地朝列车后方走去——那个普罗修特所在的地方。
他还没死，只是受了重伤。他不敢置信地反复发动替身能力但都徒劳无功：“可恶！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壮烈成仁」为什么会失效！”
隔着列车壁、呼啸而过的风声、铁轨摩擦的声音，我说：“当然是因为，你受到「替身攻击」了。”
名为普罗修特的男人的怒骂戛然而止。我释放了他的替身壮烈成仁，停在他面前，一动不动，让他认清残酷的现状。
“……你是谁，想干什么。”普罗修特说。
“布加拉提小队的队员。”我说，“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我不会背叛我的队伍，不要小看了我的觉悟。”他毫不犹豫地说，“你杀了我吧！”
“果然，你们是一个队伍的，还有敌人没出现吧。”我说，“我差不多感到厌倦了。”
“……你说什么？”普罗修特问。
“你不会背叛你的队伍，但是我会背叛我的。”我喊道，“我说，普罗修特。我是布加拉提小队的叛徒，目的和你们一样，想要打倒老板。——我们联手吧，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壮烈成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