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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秦珰的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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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地如愿。还没等到秋猎开始,秦珰便被人袭击了。
原本是和周宁一道出门,谁知道迎面撞来一辆无人马车,秦珰身手不错,只是拉开周宁时太急,不小心把脚给崴了。
“张御医怎么给你包成这样?小铃铛,你这是崴了脚还是断了腿啊?”匆匆赶来的秦丞相见到秦珰活活粗了一大圈的右腿,有些啼笑皆非地问。
“丞相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包的严实点好得快。难道丞相作为亲姐姐,还不希望珰珰早日好了么?”一道男声没好气地说。
秦婧媛回头望去,周家公子端着水盆走来,脸色不太好。
“呃……”秦婧媛没想到他也在,这会儿才想起来,秦珰是为了救周宁才崴了脚的。
“我也不想包成这样啊?”秦珰伸了伸腿,明明扭伤的脚踝,他此刻却被包扎得连膝盖都弯不下去。
“包成这样好得快!”周宁不容置喙道。
秦婧媛向弟弟投去爱莫能助地一眼。
秦珰耸耸肩,“姐姐过来做什么?查到是谁家的马车了吗?”
马儿受惊发狂,没往人堆里横冲直撞,偏只往他和周宁身上撞,这里头没点猫腻也说不过去。
秦婧媛摇头,“没有。暗三跟在你们身后倒是抓住了人,只是那人也问不出什么来,怎么审问都咬定了是意外。”
“其实也没必要非要查。”秦珰咬了半口橘子,吧唧吧唧,“这一出想对付的是我,周宁是被累及的。而我大约是被你拖累的,所以都是姐姐你的错。”
秦婧媛:???
“你怀疑是陈阁老……?”她忍不住问。
“不是她还能有谁?”周宁道,“上回于瑾的事她大抵记恨着我们珰珰呢!”周宁显然也同意秦珰的说法,一切都是秦婧媛的错。
秦婧媛被两人的视线注视着忍不住后退一步,打着哈哈笑道:“这……谁能想到陈殷这么阴险呢?朝堂上赢不过我,就从小铃铛下手哈……”
秦珰幽幽道:“不止呢姐姐。如果不是你把我要参加‘猎苑’的消息放出去了,那陈殷大概也不会闹这一出的。”
“呃……”
“现在好了,我连‘猎苑’都参加不成了。”秦珰气馁地坐回床上,轻轻拍着小胸脯,仿佛真气到了似的。
周宁瞥了丞相一眼,目光也很是复杂。
秦丞相:反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小铃铛啊,那什么……秋猎也没什么好玩的不是。那头名的玉令你若是真想要,姐姐去圣上那里给你要。”
秦珰猛地直起身子:“你去要,要来我就原谅你了。”
秦婧媛:……
“哎哟哎哟哎哟,我的腿好疼……”秦珰突然捂住腿,叫唤起来。
周宁:……
嘿,秦珰珰,连他都看不下去了,你是崴了脚,不是断了腿好吗?
秦婧媛揉了揉眉心:“行,行,你等我消息的。”说完,竟摇头晃脑地走了出去。
周宁见她出去后真的唤来人备马车进宫,顿时有些不可思议:“你姐姐还真去了?”
秦珰珰扶着床边站了起来,往外探了一眼,笑道:“她去了也不成,圣上的玉令怎么可能说给就给。”
“她知道你利用她吗?还帮你做事。”看到这周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珰这是要秦婧媛去宫里走一趟,最好两日内,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伤了腿,去不得‘猎苑’了。
“这事本就是她传出去的,否则我也不会受这伤对不对?”秦珰甩了甩‘粗壮’的腿,笑嘻嘻道:“这陈阁老不要我去猎苑,那我就不去呗。但她想要把我撞个半身不遂,这仇我也该报对不对?”
若他没点身手,那发狂的马儿撞他一下,那后果……
“这次啊,我要她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周宁眼睛眯了起来:“珰珰,你近来遇到什么事了?”
“嗯?怎么这么问我啊?”
周宁有些疑惑,“你以前也不会想这么多,更别提算计人了。”
秦珰无辜地笑:“是她陈殷先不放过我的。。”
还因为隔壁家那个小姐,是个惹祸精嘛!要不是玉令能免罪,秦珰心想,他也不乐意去想那么多事呢。
但谁要跟他秦珰珰抢东西,也是不容易的!
周宁没想太多,只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了。”
周宁一直觉得秦珰不想太多,容易被人欺负。可现在看来,他只是懒而已。但这突然‘勤奋’起来的原因,他虽然还没找到,不过他看着呢,秦珰珰肯定会露马脚的!
“嗯嗯。”
……
周宁等秦珰午觉睡下,自己也打了个哈欠,走了出去。
还没过拐角,一道声音就突兀地冒了出来:“周公子……”
周宁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躲在墙角的不是方才已经出去了的秦婧媛又是谁?
他皱起眉:“丞相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是在偷听?还是说可以在这‘埋伏’他呢?
秦婧媛轻轻一笑:“我在等周公子,有没有一盏茶的功夫,聊个天?”
周宁呵呵:“丞相大人相邀,周宁自然要赏脸的。”
“那就移步吧。”
周宁点头,忽地,想到什么,他抬眸问:“方才我们说的话丞相都听见了?珰珰倒不是真想利用你……”
听见他替秦珰解释,秦婧媛有些失笑:“我知道。这事的确是我的错,秦家小公子意外受伤不能参加‘猎苑’的消息我会替他放出去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珰珰的打算?”
秦婧媛手指碾了一下垂在腰间的一缕长发,笑说:“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
周宁哑口。
这秦婧媛……果真是丞相之才,内里精得很。
“周公子也不用想太多,我在这等你,其实小铃铛也知道。”
“嗯?”
秦婧媛叹息:“我弟弟从小习武,耳目聪明,我到底走没走他是晓得的。”
周宁顿时不高兴起来:“那你们方才那一出是专门演给我看的?”
秦婧媛连连摆手,“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只是习惯如此了。”
秦家两姐弟一个看起来温和有礼,一个看起来单纯无害,但都聪明过了头,互相之间的相处,经常都是不言而喻的。
周宁脸色稍缓,“那丞相大人找我是有何事?”
秦婧媛又碾了一下发梢,笑说:“想和周公子谈一下……圣上属意的男官制一事。”
周宁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道:“我……”
“周公子,移步吧?”
周宁回头望了望,点头:“好。”
……两人的脚步声远去,躺在床上的秦珰睁开眼,又忍不住撅起了嘴:“干嘛就走了!姐姐真讨厌啊!”
“她那是不想让你知道官场上的事。这是保护你。”房梁上,女声幽幽传来。
“现如今看来我也已经掺和进来了。”秦珰叹气,“可男官制度,为什么姐姐选中的是周宁呢?入朝为官,今后谁还敢娶他?我的周公子诶,每日跟我念叨着要贤良淑德,今后才好嫁人,可也不想想自己。”
周宁的聪慧他从不怀疑,可秦珰就是怕,他还能不能在二十岁之前当上好友孩子的干爹爹啊!
萧明珠从梁上一跃而下,不客气地端起秦珰喝过的茶水一饮而尽,“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谁把他拉进的火坑谁负责他的终身大事。”
秦珰眼睛一亮:“有道理!”
他家周公子若是嫁不出去,就自产自销,干脆做他姐夫好了!
萧明珠睨他一眼,“腿不痛了?”
秦珰脸色一变,捂住他的腿:“哎哟哎哟……”
“别叫了!”萧明珠一把打开他的手,冷漠又无情地出拆穿:“你伤得是脚踝。”
秦珰收敛了,瑟缩着吐了吐舌。
萧明珠替他解开那夸张的包扎,露出洁白细瘦的小腿,眼神微暗。
秦珰见她蹲在自己床边,嬉笑着拿另一只脚丫子踹她的肩膀:“你可别给我弄疼了啊?”
她动作熟练地撕下了多余的白布,轻巧地在脚踝上方打了个小小的结,“疼?”
“不疼。”秦珰抿唇,心里突然又有点不是滋味了。
得是受了多少回伤,才能这么熟练。
也不敢问她受过怎样的伤,秦珰垂下了眼帘。
“不疼,那是怎么了?”她蹲着,能看见他所有表情。
秦珰只是抬了抬眼皮,就能对她对上视线。
沉默了一会儿,秦珰问她:“萧明珠,在北境过得难吗?”
“不难。”
也对,她娘就是镇北大将军。
只是……
“受过伤吗?”
萧明珠点头:“受过。”她一顿又说:“战场不是一对一的切磋,即便武艺卓绝,也有一拳难敌四手的时候。”
“那时疼吗?”
萧明珠僵住,突然有些不敢看他,只说:“忘了。”
疼吗?其实好像也不是很疼。刀剑划在身上,至多留一个血口。远不如那时从军一个月,收到那封墨迹模糊的信时来得疼。
“疼的吧。”秦珰叹气,“你听我的有什么不好,当年你就是不听我的。觉得我年纪小,说什么都不对。固执又讨厌。我都怕什么时候收不到信了。”
三个月一封的来信,字不多,却是一份安心。三年来,几乎没断过。
“怕什么?”萧明珠终于抬起头来,“没了我,还有你姐姐,你娘爹。疼你的人只是少了一个而已。”
秦珰顿时绷起脸:“不行,疼我的一个也不能少!”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说‘你是不一样的’吗?萧明珠陷入疑惑。
见她发呆,秦珰就拿脚轻轻踹她:“起来啊,还蹲着干嘛?”
萧明珠回神,看见他受伤的脚踝,这时才想起来皱了皱眉:“你说你特意去学了几年功夫,却连一个马儿都躲不过。”
秦珰笑嘻嘻:“我故意的。”
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能让陈殷相信他是真的去不了‘猎苑’呢?
“秦珰!”她声音骤冷。
秦珰心里一跳。
糟了!
“那个……”话音未落,清脆的‘啪’在耳边响起。
秦珰屁股蛋一痛,他又羞又恼:“萧明珠!你干什么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