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若有众生》油墨松烟

42、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金子勋看着那站在湖边的倩影，十分欢欣地大踏步走过去。

　　“苏姑娘。”

　　面对湖的人听到身影转过身来，微风拂过吹起她额角的发丝，她眼中含笑，像有万千星河，引人心魂。

　　“金公子？你怎么在这？”

　　清丽婉约的女子似乎疑惑他的到来，发出了疑问。

　　金子勋笑着走到她身旁低头看向面前的人。

　　他们相识于一场山中夜雨，彼时的他恰巧闲来无事，四走散心，却不防看到山顶那凭栏眺望的人，那时的她抬首望向天边方寸星河，青丝带着金色发带因风飘散，山中阴雨后的雾气飘荡在她身侧，如幻如雾，那一瞬间他仿佛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女，而那仙女是要羽化登仙而去。

　　而他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心动。

　　他对她，一见钟情。

　　若是旁的女子，以他的身份自然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但对她，他到底使不出强取豪夺的事情来。

　　这样美好的人，实在让人不忍心打碎。

　　“我看到你了，就想来和你说话。”

　　直白而又热烈的表达让面前的女子羞赧地低头。

　　“金公子……”

　　金子勋猛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唐突了佳人，连忙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你说话。”

　　完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让人觉得不对了。

　　他张了张嘴，还是聪明地闭上了嘴不再解释，而是从衣袖中拿出一支赤金绕线芙蓉簪递给面前的人。

　　“我今日在兰陵城走动，恰好看到了这支簪子，觉得颇为适合你，所以特意带来送你。”

　　若云姑娘犹疑地看了看来人递来地簪子，又抬头来了看来人，想要拒绝又不知道怎么说。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金子勋伸手将簪子插在她发间，自觉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戴着可比那些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好看多了。”

　　若云姑娘还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看着面前的人似乎不想听什么拒绝的话，到底把涌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抬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发间的簪子，似乎有些欢喜，又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

　　金子勋腼腆地笑了笑。

　　“你喜欢最好了。”

　　传闻金氏宗主金光善是个风流人物，但作为小辈的金家公子们似乎都未经情爱，青涩地让人不可思议。

　　金子勋在外嚣张跋扈，而面对喜欢的姑娘就像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手足无措又带着金氏惯有的霸道。

　　得亏她是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要是稍微放的开一点，稍微妖艳贱货一点，怕是根本得不到这人的小心对待。

　　这世间男人大多都喜欢单纯的，惹人怜爱的，弱小的女子，男人骨子里的那点对弱小的保护欲，利用起来可实在是太方便了。

　　可惜若云姑娘的这点可怜在面对金光瑶时一点用处也无。

　　归根结底，大概俩人都是喜欢用弱小可怜来博取他人真心的人，而这样的人面对自己的同类，别说什么惺惺相惜，怕是厌恶死了对方了。

　　他们俩明明两看相厌却要装作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她不知道金光瑶怎么想，但她清楚自己，面对他，若云姑娘实在有些乏于面对，心理上的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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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射日之征俩人之间的合作，蓝曦臣时常来金鳞台与金光瑶叙话，俩人就好像惺惺相惜互相欣赏的知己，弹琴作画，好不快活。

　　若云姑娘知道那蓝氏公子时常会来金鳞台，但她倒从未主动现身他眼前。

　　归根结底竟然是因为金光瑶。

　　金光瑶对她的目的抱着十二分的警惕，他那么聪明自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对蓝曦臣图谋不轨。

　　确实图谋不轨，但她不说没人知道。

　　他的怀疑是她未来计划的阻力，她要打消这个阻力，找准时机，一击必杀。

　　如今她从未在蓝曦臣面前露面，自然金光瑶对她的怀疑也渐渐散去。

　　有时候她都怀疑金光瑶是不是对蓝曦臣有什么想法，毕竟防她活像防什么似的。

　　但想到金光瑶如今已有妻室，到底把这荒唐的想法抹去。

　　那就是对结拜兄长的保护咯。

　　男人喜欢保护弱者，不一定要是身体上的弱，毕竟蓝氏宗主的修为在仙门百家可是名列前茅的，但他却是个有些过分纯善的人，在人情世故的阴暗里到底不如这些在滚滚红尘间淌过的人。

　　所以面对他们，他就是弱者。

　　所以金光瑶潜意识地想要保护这个在人情世故上有些单纯的兄长。

　　但到底是人嘛，只有千日抓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防她就真的防得住吗。

　　若云姑娘端着放酒的盘子，低着头悄无声息地走进其乐融融的大殿，把端着的酒送到上首金光善案桌前。

　　射日之征后的庆功宴，仙门百家都来了。

　　她伸手缓缓将盘子里的酒放到桌上，纤细皓白的手腕盈盈一握，青葱般的手指在温润的瓷光下衬得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金光善一向爱好美人，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他第一时间被这双手吸引，有这样一副手，绝对是个美人。

　　但还未等他发话，那双拿着酒壶的手一抖。

　　“啪啦。”

　　酒壶落地破碎的声音。

　　大殿原本虚假的言笑晏晏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这道声音吸引，纷纷望去

　　端酒的侍女似乎受到了惊吓，发现自己犯了大错吓得腿软地跪了下来。

　　“对……对不起宗主，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求宗主宽恕……”

　　女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面上的惊吓不但没有让她花容失色反而因此让她看起来万分梨花带雨，因为害怕惨白了的脸也让人看了不忍苛责。

　　金光善自然也是如此，他扫过那张清丽漂亮的脸蛋，笑着伸手想要把地上的人扶起，那双手拂过女子的手腕，轻轻扫了一下。

　　那被扫过的女子猛地缩瑟了一下手，看上去似乎想反抗又不敢反抗。

　　这一幕被在场无数人看在眼里。

　　金光善这个老贼，竟如此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女子。

　　而坐在下首的蓝曦臣看到这一幕，视线在扫过那张脸时心里一跳。

　　阿婧？

　　她怎么在这？

　　但看到金光善的动作，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酒站了起来，对着上首的金光善道：

　　“金宗主，如今射日之征结束，论功金氏功不可没，我等在此敬金宗主一杯。”

　　这话让金光善听了高兴，连忙放下摸着小姑娘的手转而拿起酒杯回敬蓝曦臣，嘴上谦虚道：

　　“哪里哪里。说起功劳蓝氏也必不可少啊！”

　　俩人互相应承，若云姑娘看到蓝曦臣给她使的眼色，连忙慌忙退了出去。

　　等走出大殿，她慌忙的脚步渐渐平静下来，似乎刚刚的慌张就像幻觉一样。

　　若云姑娘看着那个站在柱子旁看着她的人，勾起嘴角走了过去。

　　“阿瑶不在里面怎么到外面来了？等我吗？”

　　金光瑶如今可笑不出来了，被人摆了一道怎么笑得出来，他沉沉看着她，警告道：

　　“你应该安分点，不然兰陵金氏少了一个门生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若云姑娘点了点头，但说的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阿瑶你如今手里的商会好用吗？听说你最近想要建瞭望台，需要很多钱吧。”

　　金光瑶觉得这人真的好生讨厌，如今他手上最好用的就是这个，而她却时时刻刻都不忘提醒他这东西是谁给的。

　　想到这他勉强把心里的厌恶压了下去，重新挂起那抹毫无瑕疵的笑容，他笑吟吟地对她道：

　　“阿彩说得对，建瞭望台确实需要很多钱，金氏的钱也不少。”

　　到底弱了。

　　这个女人。

　　他想到自己查到的东西。

　　令牌烫手，如今正适合降降温。

　　他靠近她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金星雪浪花海，低声浅笑道：

　　“若云姑娘喜欢金星雪浪吗？”

　　若云……

　　若云一瞬间指尖紧紧扣住手心，手心的刺痛让她更加清醒。

　　他知道了。

　　确实，她的经历对金光瑶来说实在好查，只要查到九年前诗思轩的那场大火，再查一下花月楼那位花魁投奔的时间，稍微对一下就能查出来。

　　这种事情，怎么瞒得住他。

　　大意了，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本来就没觉得这事能瞒住他。

　　他们俩之间，她已经开始不占上风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若云缓缓收起笑容，面色沉静如水。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但语音一转，又道：

　　“我不会，但若是别人主动来招惹我，那就不能怪我咯，是吧，阿瑶。”

　　说完转身离去。

　　金光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了。

　　若云在转过一处墙角后紧紧背靠着墙。

　　孟瑶，真是了不得。

　　“阿婧？”

　　若云瞬间转头看去，等看到来人一愣，有些诧异。

　　“曦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