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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顾念项 ...

  •   1908年,慈禧光绪相继辞世,不满3岁的溥仪登基,其父载沣为摄政王。载沣解除袁世凯的官职,袁世凯称病返回河南,隐居安阳淮上村。
      1911年初,薛顾移居北京,在王士珍的安排下住进柳巷薛府,收王士珍侄女夕阳为亲传门生,一同居住在柳巷。

      入了夜,我偷偷潜进顾念项的房间,子时宵禁,灯盏都灭了光,房间里四下异常安静,我点着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悄悄靠近床。
      我蹑手蹑脚的靠近,摸索着床沿,轻声唤他:“顾少?睡了吗?顾今?”
      我将火折子靠近枕头,突然,手腕被反手一抓,腰间一扣,刹那间,我被翻身抵在床上,床上之人跃起压在我身上,火折子掉在地上,熄了火。
      我哑声一惊,睁大眼睛看着压在我身上的人,他离我咫尺距离,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随之变得妖媚,轻浮。
      “这么晚,来我房中是为何意?”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让我鼻尖一颤,我扭过头,看着床沿,说道:“我问你点事。”
      “什么事?”
      “你先起开,我们坐下说。”
      顾念项没有松开我的意思,他将我的双腿紧紧扣住,又抓着我的手腕,虽没有轻薄于我的意思,但也有些过分亲密。
      “就这么说,你腰间的银殇可不会像你这般好控。”
      顾念项是忌惮我的银殇,我鲁莽半夜闯入他房中,确实解释不清,但我怎知他明日还在不在府中,想问的事一刻都不想拖延。
      “你为什么叫顾念项?”
      顾念项手上忽的松了些力度,四下漆黑,透过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我隐约看见他的眼神有微微的震动,起伏甚微,不易察觉。
      “你真是薛师的儿子?薛师跟袁项城什么关系?薛师为什么来北平?”
      我想问的就这些,不多也不少,我想这三个问题应该不算难答。我问完,不见他有动静,想必他是担心我的身份够不够格听,于是我又补充说道:
      “我是薛师的门生,也是薛师最疼爱的学生,我一直都很尊敬他,崇拜他,他是我眼中最厉害的老师,我不信他是那种人。”
      “哪种人?”
      顾念项忽的出声,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有一丝隐忍的愤怒,“你既知道我的名字,难道还不清楚薛顾是何种人吗?”
      顾念项松开我,翻身坐在床边,我跟着也坐了起来,“你跟薛师长得如此像,你肯定是他的儿子。薛师总在庭院中练字,练完又让我都烧了。我从没见他参与任何过政治事件,或是见过哪个政党贵人,自从袁世凯当了大总统以后,他连字也不练了,身体也越来越糟……”
      顾念项依旧沉默着,我都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两句啊。
      “袁世凯退位的第二日,我陪薛师去了长城,他说了一番让我甚为不解的话。”
      “他说了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顾念项起身走到橱台前,倒了杯水,我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浅黄的灯色给房间染上了一层暖意,顾念项穿着藏蓝色的丝绸睡衣,在灯下映出修长的身材。
      顾念项放下杯子,开口道:“你与他师生这些年,难道对他没一点了解?”
      我摇摇头,“我原以为我是了解他的,可,薛师有妻儿、薛师在天津开过学堂、甚至薛师跟袁项城相识这些事,我通通不知......”
      “你不知道的事,还有更多。”
      我一怔,心里空落落的。
      薛顾在时我活得简单安逸,连昨日发生的事都不愿记住。薛顾走了,我才想起来,自己从未为薛顾做过一件事,甚至都不知道薛顾为何郁郁寡欢。
      “那你告诉我!”
      我从床下跳下,直径走到顾念项跟前,仰头看着他,“我想了解薛师,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
      我真诚的望着顾念项,希望他可以感受到我的真心实意,顾念项的瞳孔里映出我的脸,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当我的唇上多了两瓣冰凉的柔软时,我才反应过来,用力推开他,向后退了几步,惊呼道:“你干嘛!”
      顾念项摸了摸嘴角,眼眉带笑,似不正经的说道:“吻你。”
      我脸红心跳的厉害,脑袋嗡嗡直作响,“流氓!”
      我瞪了顾念项一眼,绕过他准备离开,就在我开门之际,顾念项在我身后说道,“你若走了,今后别再来找我。”
      我的手停在门锁上,使不上劲儿。
      倒不是我以后想再见他,只是今晚若什么都没问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珍贵的“最后一面”。
      我捋了捋脑袋,重新捋清思路,暗自安抚:就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自然一点,不必太多,稍微给点线索就撤退。
      我返回到厨台前,隔着一米宽的大理石桌台,跟他面对面坐着,顾念项问我,“喝茶吗?”
      我抢过茶壶,倒了杯水,咕噜两口给喝了。
      顾念项问我:“薛顾从未跟你提起过我?”
      “没有。”
      我不假思索地回道,顾念项的手抽搐了一下。
      “薛顾从未参与过政治事件?也从未见过哪个政党贵人?”
      “对啊!”
      “你从未见过袁项城来过薛府?”
      “嗯啊!”
      他怎么把我刚说过的话重复问了一遍,难不成这里面有问题?
      我与薛师表面上看似同吃同住,日日相守,实则我跟薛师的“同居”生活简直是白居了,我什么都不知不晓。
      顾念项的脸上渐渐有些泛红,许是床头的黄灯散出的热量,加上六月的天已经有些暑热,虽然房中物件家具都是乘凉避热的,但多少还是会有些热气。
      顾念项背对着我一言不发,我在想他可能在思考这几件事中的蹊跷。
      结果,我没等到他思考完的发言,倒是等到了他的睡衣,掉了??
      睡衣,掉了???
      顾念项的睡衣从肩头滑落,上等的丝绸材质,一脱肩就滑溜溜的从身上脱落,掉在了地上,我睁大眼睛,有些惊讶又有些不解,结巴道:“你,你,衣服掉了。”
      顾念项转身看向我,他的眼睛里红丝密布,怒火难掩,我,哪句话惹他了?
      “我脱的。”
      “你脱衣服干嘛。”
      我偏过头,一边说着一边向大门挪过去。
      顾念项跨过厨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想甩开他的手,可惜我当初没好好锻炼,如今正当用力之时,落了下风。
      顾念项将我横抱向床榻走去,一把将我摔在床上,我的腰撞到床板上,坠痛感从后腰传到前胸,连带着胸口也撞得闷痛。
      我还没缓过痛劲儿,顾念项就压了下来,我慌忙往旁边一翻,躲了他的强势攻击,转而起身跟他大大出手。
      顾念项的身手比我想象中要好,一点不似白日里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怂样,他对我丝毫没有让步,较量之下,我很快便又落了下风。
      “喂,你有病啊,好好说着事你发什么疯?”
      我失声怒吼,顾念项怒火中烧的看着我,仿佛对我恨之入骨,“对,我就是想发疯,你奈我何?”
      说着顾念项手上的力度翻了一倍,他膝盖压着我的腿,他抓着我的手腕,被禁锢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我不自禁皱起了眉,顾念项很满意我吃痛的表情,仿佛我痛一分他眼中的怒火就少一分。
      “我与你素昧平生,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个陌生女子!”
      但愿顾念项有一丝仁慈,就算我哪句话莫名惹怒了他,那也是我无心之过。可没想到,我这一句素昧平生让他眼中的怒气更重了。
      眼下是真不对劲了,顾念项的动作在告诉我,接下来要发生不好的事了,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刺激,大不了再打一架。
      “顾念项你这个妖孽,长了一副女人脸,却如此凶悍流氓,你妈知道吗?”
      顾念项听完,果然松开我,撑起了些身子。
      我趁机一掌打在他胸口上,顾念项低哼了一声,身形没有丝毫晃动,他左手从我的腰间抽出银殇,向远处一掷,银殇深深插入了墙中,尖锐的声响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然后,他仰身居高临下的俯视我,桀骜放荡的说道:“我妈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不过,你将是第一个知道的,开心吗?”
      顾念项就像一个地狱来的恶鬼,想要把我拽入地狱同他一起感受地狱的折磨。
      “顾念项!别以为你是薛师的儿子,我就不敢杀了你!”
      顾念项猛地低下来,似千斤重般沉沉的压在我身上,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无比。
      “你不会的,你不会杀了他的儿子……”
      “你无耻!”
      “对,我慢慢无耻给你看。”
      顾念项伸手关了床头灯,眼前突然什么都看不见,炙热的身体向我压了下来,那双想要把我拖进地狱的手,没有一丝犹豫的伸了过来。
      黑暗中,地狱的烈火在肆意燃烧,无边无际、无休无止的燃烧着,孤独冰冷的灵魂等这一场大火似乎等了太久,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感受到狱火的温度。

  •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一更,坚持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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