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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深圳:开始遗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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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给我更多的印象是夜的喧嚣和混乱。2006年国庆,我起程去了深圳,那个南方城市。妖精蓝沫说那里是个精彩的城市,只有那里的夜晚才适合她的灵魂漂游。
她不断在简讯和信息中勾引我蠢蠢欲动的灵魂,她说亲爱,你过来吧,我会好好招待你的;她说你该出来散散心了,憋在那个封闭的小地方,你会生锈;她说别死心眼了,你和他注定错过……
我想我也许真该出去走走了。坐在火车上的时候,我还在不断给自己催眠:其实他也不过如此,没有他我可以更好的,不是吗?
对座的是个斯文的男孩,像我读书时期喜欢的一个男生,只是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却出现了云萨的样子,甚至把眼前的男子的脸和他的脸重叠在一起,惊醒那一刻生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明明是完全不同类型的样子。云萨更像是古代电影里那种冷酷但是好心的侠客;而眼前的男子则像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至于为什么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其实我一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蓝沫是个不太富裕但是很爱玩的姑娘,她今年二十二,家里已经开始催她结婚的事,只是她自己完全没意识到,总是对家里人介绍的男子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我是不喜欢这样处世态度的女子的,我的性格很多时候其实很古板的,关于爱情,还是无法容忍现代人所谓的速食爱情观。虽然很多时候我在别人眼里也是那样的女子,即使是云萨也曾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我是那种会把爱情当游戏的孩子,所以我们才会不断戒备着彼此,直到最终走出彼此的生活。
和蓝沫的相识其实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插曲。
05年我去车站买到桂林的车票,她插队刚好站在了我前面。我在后面嘀咕:“有没有搞错啊,怎么可以插队啊?”
她回头看我,很抱歉的微笑,说着抱歉,具体什么内容已经忘记。
但是还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之所以记得很清楚,完全是因为讲出来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可耻。“这样吧,你站我后面好了。”
说完那句话后,我差点没把自己撞死在火车站售票厅的柱子上,老天啊,这就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会说出来的话吗!
因为这一句话我愣是把自己哽了半天,倒是蓝沫,很温顺的站到了我后面。
我们去的时间刚好是车站人员的午餐时间,蓝沫说她还没吃饭,让我帮她排着,我点头说好,她把手中的包包留在了我身边,我又愣住……
半个小时的样子,她回来了。排队的时间我们一路侃谈,她说她要去深圳工作,订的是5月6日的票,而我因为赶时间,订的是当天的车票。听到我说去阳朔,她很开心的告诉我她已经去过阳朔很多次,多是陪朋友一起,她说那边真的很好玩,特别是西街。
然后交换QICQ,电话号码。当天晚上回到住处,我们便开始聊天,天南地北的瞎侃,神经兮兮。渐渐的熟悉,发现她就像还没认识云萨以前的我:一个人可以笑得天昏地暗,和各种各样的朋友一起疯狂肆意。
只是为了云萨,我终于也甘愿变成了普通女子,每天只是静静的在那个昏暗的房子里,等待他回来。不要招摇,也放弃了那些曾经的繁华,却终于只等来云萨渐渐失去光彩的双眼。我知道有什么变了,可是我不敢问他,以为只要我不开口,我们便能一直在一起,直到云萨在某个出差的黄昏,在电话中对我说:果果,我们还是分开吧,我想我错了,我们还是不适合。
我轻轻的点头,发现他看不到我的表情,却还是笑着在这头补上一句:我也这么觉得,那就这样吧!
一排排红烛照着饭桌中央的大蛋糕,红色果酱写着的“祝云萨和郁果交往两周年愉快”字样在雪白的奶油上显得触目惊心。周围一圈都是云萨平时喜欢吃的菜。我以为他会回来,像以前每年的纪念日一样说:“Surprise!”可是这一回,他不用精心准备却是真正的Surprise,真的忘记了吗?
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自己的东西,搬离那个一起生活了近一年的小窝。再也不用在黄昏的天空等他归来;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因为应酬而醉得一塌糊涂,第二天早上捂着头叫疼;再也不用把自己伪装成温顺的女子……
下了火车,蓝沫已经站在出站口等着,一身招摇的红色衣群,戴着深色的墨镜,很是惹眼。她似乎全无所觉,脖子伸得老长,四处张望。
她手中的卡通招牌更是独具特色。红色的底板上用彩色的幼圆体写着“迎接我最最亲爱的果宝宝!!!”,左边还印着一只粉色的HELLO KITTY,旁边已经有一堆人好奇的看着她。
我站在出口处驻足,考虑是应该现在马上转身往回走,还是假装不认识她,赶快溜走……当然我还没开始行动,蓝沫已经看到了站在涌动的人群中的我。
“嗨,亲爱的,快点出来!”她挥着手中的牌子,好几次差点砸到身边的人的头上,引来小小的骚动。
怕她引来更多人的注目,我连忙拖着行李走出来。“得得得,把你手中那牌子放下吧!该砸到人了!”
放下行李,相互拥抱。蓝沫掐着我腰上的肉嬉笑道:“还好,没瘦太多!嘻嘻!”
……
回她的住处休息了一天,晚上蓝沫带我去莲花山看夜景。她说在那里可以看到整个深圳的夜景。刚从山上下来,她便有朋友邀一起去吃夜宵,于是驱车前往,那条嘈杂拥乱的美食街。
对坐的男子是蓝沫经常交往的类型,强烈的社会味。言辞中的脏话让我微微反感,虽然男人在一起免不了说几句粗话。云萨和他的朋友在一起时也会开始说脏话,可是爱情蒙蔽了双眼,那时候在我眼中,即使是他的脏话,我也觉得魅力有加。
瘦个男子似乎是这个城市某个区的城管人员,不断的吹嘘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强调自己和这个区的头关系有多好,顺便在吃着夜宵的空档吃着隔坐蓝沫带来的女孩的豆腐。我亲爱的蓝蓝和我坐他们的对桌,矜持的吃着盘中的食物,我不知道如果我没来,她是不是也会像那个女孩一样被占便宜。当然也许她们会觉得吃亏就是占便宜。很多女孩都有这样的想法,我知道,但是我总是希望我的蓝蓝是不一样的。我把所有自己已经错过的繁华希求经由她的生命来圆满,我们是那么相似的个体。
我就一直尴尬的坐在餐桌的外围,努力闪躲着因摄入酒精过多而开始东倒西歪的男子。我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除非是我非常熟悉或者非常信任的人,其他状况下即使只是不经意的碰触也足以让我恶心。
高中毕业和班上玩得好的男生出去玩过一次,那天有一个男生向我告白并试图吻我,被我吐了一身。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靠近我一米以内的距离。
离开后,某次蓝沫在电话中和我闲聊时说到他们对我的印象:斯文。我在这边皱眉。这个词以前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只是认识了云萨后,我似乎总是在伪装。而那些人的评价……是因为我已经在伪装中深入了角色吗?
我仍是没从乘坐火车的疲劳中恢复,眼睛因为长时间配戴隐形眼镜而开始酸涩难受。可是对坐的男士似乎没有结束的打算。蓝沫和那个女孩也仍是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忘记了,她是出名的夜猫子,夜晚才是她的天堂。所以她才会在全国那么多的城市中选中深圳,只因为这里是个不夜城。适合她这只美丽妖娆的小野猫生活的不夜城。
夜晚两点,夜宵店的老板也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忍着惧意向前:我们这里快打烊了!
瘦个男子凶狠的开始威胁,倒是同样个头却稍显结实的白衣男子阻止了,他似乎是这个附近的一个大头,虽偶尔也会骂两句粗话,但是看上去是那种有点真本事,而不是夸夸其谈的人:算了,我们走吧!也该休息了。
徘徊在路口的时候,他们问:是继续找地方叙摊还是找地方睡觉。蓝沫住的公寓有严格的门限,过了十二点就不给开门了。原本我只是打算在莲花山看完夜景后就回去睡觉的。
蓝沫转头看我,我明天还得赶去广州看处理点事情。于是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好半晌,我亲爱的蓝蓝转身对站在马路边醒酒的男子说:找地方睡觉吧!
着白衬衣的男子开始不断的拨电话,似乎是给他的一些哥们,要求找旅馆。我们就这样站在街灯昏暗的街角,等待……
期间,瘦个男子独自离开,他明天还要值班。
十一,到处的人儿都开始出游,回复的电话总是抱歉,已经没有旅馆了。我抱着自己蹲在街角,昏昏欲睡。不想明天去广州还吓到星仔的爸妈。
凌晨四点多,在我蹲到快全身麻痹的时候,终于有电话告诉我们找到了一间房——双标。
没想太多,我们起身朝目的地走。
到了那间稍闲破败的旅馆,进房后白衣男子开始换鞋,我才知道他所说的睡觉是指他也睡这。他不回吗?我转头看蓝沫,她也一脸莫名的样子。
这里的双人标准间也是很奇怪的布局,并排放着三张床。好吧,反正也有三张床,我想也没什么,就留一张床给他好了。
半个小时后,有人敲门,开门进来一男一女,是刚刚帮他找房子的人,也要住这里。我才真的懵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最后的结局是,最后来的那对情侣很不客气的进洗手间沐浴,出来后男子很不客气的脱了个精光钻进了被子里,随后女生也说自己热,从被子里丢出一堆衣服。让人很是目瞪口呆,这个社会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
而白衣男子则睡在他们旁边,只着一条内裤。他的旁边是蓝沫带来的那个女生。我睡最边上,蓝沫睡在我和那个女生之间。
一夜无眠,早上七点多,我就醒了。再也无法忍受这荒谬的感觉,也开始在心中连带的有点反感蓝沫的交友状况。也不管她是不是醒来了,直接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回她的公寓。
离开时,床上的人还在睡着,昨晚的白衣男子只着一条蓝色内裤,一条腿挂在白色被子外;那一对情侣搂在一起,女的倒是包的严严实实,男的露出被子底下什么也没穿的尖瘦屁股。我心中一阵恶心,率先冲出了房间。
在心中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这些个人。